第160章 攝政王，真正的至高之術
直到拜倫看到航海日誌自動書寫出來的記錄，才意識到那種最讓人難以啟齒的意外狀況並沒有真的發生。
畢竟，【黃金法典】的底層所有者終究是他，扉頁上寫的也是他的名字。
一條粗大的金色錨鏈正將他和法典好端端地連在一起呢。
統治三要素：領土、國民、深入人心的律法，三者合一才能構成一道完整的【王權鐵律】。
格林維爾伯爵領雖然是凱薩琳的領地，但領地只是律法的載體之一，並沒有改變這一道黃金律法的歸屬權。
除了與【黃金律法】極高的契合性之外，凱薩琳只占其中之一。
想把他給擠到王后的位置上是絕對不可能的。
再說了。
有【心腹大患】在身，敢找他當王后/王夫，把他壓在身下的女王，八成會比又綠又慘的蒙特祖瑪二世還要淒涼。
「姓名：凱薩琳·格林維爾
年齡：19歲
稱號：北地之花（傳說度17）；秘銀龍（傳說度11）
職業：二階【秘銀騎士】
特殊狀態：黃金帝國攝政，職階臨時提升一階.」
別人不懂「攝政」是什麼意思，拜倫卻一清二楚。
這就跟黑廷斯過去的政治格局一模一樣。
當初拜倫的伯父【瘋王】亨利六世，因為時常出現精神問題，病中代替他執政的就是弟弟索倫堡親王和王后瑪格麗特。
其中索倫堡親王就被尊稱為王國攝政，還有一個更響亮的名字，叫做「攝政王」！
因此象徵蘭開斯特傳承和王權的【暴風璽戒】，才會由索倫堡親王持有，而不是亨利六世。
並在敗亡的那一夜交給了拜倫（第2章）。
「確實，雖說我沒有喪失執政能力。
可就像是這次一出去就是大半個月一樣，本來也不可能一直待在泰曼群島這三分地上。
攝政王就攝政王吧，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
作為根基的泰曼群島不容有失。
之後我只保留最根本的人事任免權，把王的執政權完整讓渡給凱薩琳。
正好可以讓她名正言順地發動集眾之力，在固若金湯的『龍巢』之外，增加一頭誓死守護自家寶藏的三階母暴龍。」
拜倫悄悄鬆了一口氣，只要不讓自己當王后什麼都好說。
只不過，眼前的凱薩琳明顯還不太適應自己暴漲的力量。
咔嚓！
【黃金律法】賦予的職階提升來的實在太過突然。
凱薩琳沒有做好準備，腳下的高跟鞋一不小心就將房間內的木質地板踩出一個大洞。
連一雙價值不菲的水晶鞋都被她給當場踩了個粉碎。
幸虧【秘銀之手】及時反應，讓腳踝上的銀鏈及時變形保護，才避免了她腳掌被木板刺穿的悲劇。
試著向前走路，雖然沒有再出現踩塌地板的情況。
但也需要竭力控制，才能避免一不小心就像一顆炮彈一樣猛地衝出去。
這種來自黃金律法的外來加持，明顯遠不如拜倫召喚的【狂獵騎士】得心應手。
試了幾次，又毀掉了不少家具，讓凱薩琳心疼至極。
最後她只能站在原地，再也不敢亂走。
「拜倫，快來扶我一把。」
聽到凱薩琳可憐巴巴的求助，拜倫不僅沒有上前，反而立刻像風一樣一連後退了兩步，離她更遠了一些。
只要幹過貨物裝卸的都知道，拋貨怎麼樣處理可以，但要是遇到重貨，尤其是鐵件，一旦歪倒千萬千萬不要去扶。
幸運的丟條腿，不幸的連命都丟了也正常。
凱薩琳雖然不是什麼危險的貨物，但這位「千金大小姐」目前的殺傷力不會比一門重炮稍弱。
「姐姐，反正早晚都要經歷這個過程，你就趁現在這個機會試著控制一下吧。
靜下心來感受我的呼吸。」
要說提升控制力，沒有什麼比心流更加有效。
只可惜凱薩琳沒有【血紅威士忌】阿爾弗雷德久經沙場的人生閱歷，也沒有拜倫自己那種豁出一條命去，也要領悟心流的決心。
除了有錢，有數學天賦，還有平時練劍還算刻苦之外，說一句養尊處優都不為過。
即使早就已經觸摸到了這個境界。
但想要讓她在生死之間的極致忘我狀態下，真正踏足心流也不是那麼容易。
於是，拜倫模仿【萬物呼吸】，以自己的呼吸為媒介，去貼合凱薩琳的頻率慢慢引導她（150章）。
呼——吸—
拜倫口鼻間絲絲縷縷的白色氣息瞬間扯住了房間內的氣流，然後調整呼吸頻率，牽引凱薩琳在一呼一吸之間完成共振。
時間推移，早就觸摸過幾次這種境界的凱薩琳，口鼻間便漸漸出現了絲絲縷縷的白氣。
只是暫時還非常散亂，強度也遠遠不能和拜倫相提並論。
一旦後者撤退，她就會立刻跌出這種狀態。
沒辦法，即使這種小心翼翼的精細活，讓拜倫很快就汗流浹背，他也只能繼續堅持下去。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就當拜倫打算暫時放棄，下次再試的時候。
鏘！
耳畔忽有清越的金屬撞擊聲響起。
凱薩琳手臂上的【奇物手環·銀月】和身上的所有秘銀飾品陡然銀光大放。
卻是她終於成功踏入獨立的心流狀態，約束住了自身暴漲的力量，還有秘銀騎士在三階時的進階能力。
雙眸中金銀二色爆閃，低喝一聲：
「秘銀騎士，召來！」
哐當
三位銀光燦燦的高大騎士在一片銀光爆發中轟然砸落在了地板上，將這一整個房間都塞得滿滿當當。
身高兩米，全身覆蓋精美的銀色甲冑，準確的說甲冑才是它們的正體，內部並沒有什麼血肉之軀。
各自手持銀槍，背後長著一對金屬翅膀。
這並非擺設，既可以用來短距離高速飛行，也可以在地面作戰中合併起來化作一面重型的塔盾，防禦力極高。
只是出於女孩的惡趣味，這些銀騎士的面甲輪廓，全都酷似拜倫。
正是金元序列秘銀騎士在三階時的標誌能力——【秘銀護衛】。
二階的核心技【秘銀之手】，能將秘銀變成刀槍劍戟、盔甲戰斧等等各種武裝。
到了三階，只要有足夠的家底，揮手之間就可以召喚複數級別的秘銀魔像，行動如風，力大無窮。
它們甚至還可以分化出不同的兵種，互相配合作戰，連火炮都拿它們無可奈何。
一財破萬法絕不是說笑而已。
只能說不愧是敢叫「秘銀龍」的凱薩琳。
她手中積累的秘銀，不僅足以召喚三位秘銀騎士，還不影響她自己身上生成甲冑和武器。
這還沒完，凱薩琳接收完黃金律法傳來的信息之後，已經明白了自己擁有的權柄。
扭頭對著拜倫嫣然一笑：
「這個黃金律法的能力可比咱們家以前的王權鐵律豐富多了。
快，把【王室獵犬】文森特的亡靈侍從放出來給我用一下。」
不需要多說，拜倫立刻就明白她要幹什麼。
隨手就將因為他離島外出，又被凱薩琳關了「大半個月禁閉」的文森特給放了出來。
這位前勳爵本該是凱薩琳守護騎士，卻因為覬覦她的美色和財富，被拜倫當場做掉（104章）。
在變成亡靈侍從之後，雖然已經沒有了獨立的自我意識，卻依舊保留著原本的記憶，而且外表也栩栩如生。
凱薩琳伸出戴著黃金璽戒的左手，在空氣中輕輕撥動，已經隱沒下去的黃金律法隨之響應。
「律令：亡魂歸來。
設定職責：內務總管，開放相應權限。」
隨著她發動自定義律令，行使了黃金律法三大核心權能之一——溝通死者的權力。
黃金律法瞬間延伸出一條錨鏈，將文森特的眉心猛然貫穿。
也讓這個亡靈變得越發真實。
這位攝政王繼續下達命令：
「接入燈塔，調用【白銀律法】和人類集體潛意識大海中儲存的知識和信息。
統計泰曼群島中今天的財政收支、人員增減、物流吞吐.以圖表形式呈現。」
文森特臉上刻板冷漠如同機器，躬身應命道：
「遵命。」
金色的光流在他和法網之間飛速交換。
他在生前是一位審判庭序列的二階【懲戒騎士】，溝通律法輕車熟路。
很快，一行行數字、圖形、影像，漸漸組合成了無數圖表的模樣，浮現在了凱薩琳和拜倫的面前。
「真的能行？」
看到這種景象，拜倫不由立刻上前一步，和凱薩琳並列站到了一起。
只見泰曼群島中三座島嶼中，各座島嶼的人口，開發度、資源.
各處建築的建造進度、物料收支、倉庫儲備、人員結構.全都一一直觀地呈現在了他們的面前。
凱薩琳就像是在施展她的【至高之術】，264平方公里土地上的一切都開始數位化、公式化、統計化。
兩個人在這裡，便將整個伯爵領事無巨細盡收眼底。
就連被卡斯蒂利亞人占領的泰曼布拉克島也是一樣。
管理的基本原則就是：可量化；可執行；可評估。
拜倫深知單單是有了這玩意，他們對領地的管理能力已經大大領先了其他領地一個時代。
「如果是在舊大陸，玩弄靈魂和深入研究肉體一樣，全都被教會嚴厲禁止甚至懲戒。
和亡魂溝通本來也不是統治者的權能。
現在我們模仿幽靈船的船靈，賦予律法網絡一個有足夠契合度的靈魂核心，控制效率顯然大不一樣。
舊大陸那些王權鐵律的效能已經完全不能和我們這個相提並論。
姐姐威武啊！」
聞言，凱薩琳更加意氣風發，不僅僅是一雙變成一金一銀的眼睛，就連金色的長髮都在流光溢彩。
「拜倫，你還記得之前我們練劍的時候，你曾經說過的劍術理論嗎？
劍術的三種境界，分別是：劍士之劍，貴族之劍，王者之劍。
在剛剛突破心流，順便也得知了黃金律法的權能時，我忽然想明白了接下來【至高之術】要走的道路。」
聲音陡然高昂，四周無數的金色數字隨之起舞，隱隱在她頭頂化作劍形：
「用黃金做劍鋒，白銀做劍刃，信用做劍脊，財政做劍柄，金融做劍鞘，物產為配重球。
靠市場規則來統御，用強權、律法和武力來貫徹執行，『投資』為斬擊，『消費』為突刺，『出口』為削切。
這種劍，向前直刺無人能擋，高高舉起無物在上，按劍向下所向披靡。
領地里那些流動起來的金銀就是數字，就是劍招。
比起卡斯蒂利亞王國用數學公式施展的，只能用來殺人的迅捷劍劍術，這才是真正的『至高之術』，可以殺國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