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風獨自一人走出酒店,冷風嗖嗖,吹得直起雞毛疙瘩。
「真鬱悶,打不成狐狸,惹了一身騷。」
陳風忍不住碎了一口,將衣領拉高以擋寒風,點著了煙,緩緩朝著大馬路走去。
逛了一大圈都沒找到公車站,無奈下又跑回酒店門口,截停了一輛的士,往醫院方向駛去。
再次抵達醫院的時候,已接近晚上十點鐘。
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窗看著病房內祥和的一幕,陳風煩躁的心再次平靜了下來,不知不覺中,他發現自己早已融入其中。
沈慕雪母女已睡著,為避免打擾,陳風沒有進入病房,只是單純看上一眼,以讓自己焦急的內心得到舒緩。
他再次走出了醫院,來到周邊的一家小攤檔。
「老闆,一碗牛肉炒飯,一碗湯。」
陳風找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朝著老闆喊了一聲,隨後掏出煙。
結果煙還沒點上,路對面一輛火紅色的瑪莎拉蒂就吸引了陳風的注意,定睛一看,正是白靈兒的坐騎。
「哎,這兩天究竟怎麼搞的,到哪都碰到她,真是冤魂不散。」
陳風無奈地嘆了口氣,心想對方離開酒店後肯定又來醫院看那個叫什麼「蕭旭」的男人。
這次他學精了,眼不見為淨,等到老闆將炒飯端起來,直接吃了起來,今晚折騰幾個小時,最後連湯都沒喝上,早就餓了。
豈料飯吃一半,就看到白靈兒又拎著酒瓶搖搖晃晃從斜對面的酒吧里出來,估計此時的她已醉了八分,走路都打晃,東倒西歪的朝著車子走去。
陳風心裡默念著:「別理她,別管閒事。」
他索性換了個位置,背對著馬路,繼續吃著飯,喝著湯。
「啊!你們幹什麼?」
突然背後傳來一聲女人的尖叫聲,陳風扭頭一看,只見白靈兒站在車旁,正跟兩個大男人在那裡拉拉扯扯不知道在爭執著什麼。
「哎,又是這些該死的撿屍黨,估計那女的得遭殃了。」
陳風正猶豫要不要上前救人的時候,攤檔老闆邊收拾著碗筷,邊搖頭晃腦嘆著氣。
「老闆,既然你知道那女的會遭殃,怎麼不上去救她呢?」
陳風好奇地問了一句。
「哎,小兄弟見笑了,不是我不救,是沒能力救,我常年在此做生意,除非不想幹了,否則能救幾個。」
攤檔老闆無奈說道:「再說好女孩怎麼會三更半夜爛醉呢,有時候讓她長長記性也好。」
可陳風卻不那麼想,雖然白靈兒瘋瘋癲癲的,但如果發生什麼事,估計一輩子就毀了。
「你是窮逼陳風,早不是富商陳景文了,天下那麼多不幸,你管得了多少呢。」
陳風又自言自語一句。
正當他猶豫不決之時,伴隨著白靈兒一聲尖叫,三人突然消失在陳風的視線內。
「不會吧,人呢?」
陳風心頭一顫,隨手抓起一張摺疊凳就沖了出去。
等陳風到達瑪莎拉蒂車旁時,對方早已毫無蹤影,各種可能瞬間在陳風腦海里浮現,越想越可怕,他緊咬著嘴唇,下定決心一定要找到她。
「肯定在這附近的。」
陳然心裡默念著,開始在周邊尋找。
這是一條小型酒吧街,好幾家酒吧和餐館徹夜開放,人來人往,時不時有買醉的人兒倚靠在欄杆邊上嘔吐。
陳風順著小巷走著,突然又是一聲尖叫,從昏暗的酒吧後巷發出,陳風沒再猶豫,拎著摺疊凳就追了上去。
果然,白靈兒半醉半醒,正抓著手包跟兩個男人在不斷爭執。
「來人啊,這呢。」
陳風假意朝著身後大喊一聲,跟著手持摺疊凳就沖了上去。
兩個男人對視一眼,誤以為陳風身後還有援兵,推開白靈兒,一溜煙朝著內巷跑了。
白靈兒被歹人一推,順勢就摔倒在地,或是酒勁上頭,直接暈倒了過去。
「喂,喂,醒醒啊。」
陳風蹲下去將白靈兒扶起,拍著她的臉蛋呼喊著,可對方一點反應都沒有。
手指觸及對方鼻孔的時候,發現還有熱氣呼出,瞬間鬆了口氣。
無奈之下,陳風一把將對方抱起,朝著路旁的快捷酒店走了進去。
……
次日清晨,迷迷糊糊中,白靈兒聽到有吸塵器發出的嗡嗡聲,她揉著朦朧的雙眼從睡夢中醒來,腦袋是漿糊般的混亂,帶著酒後的刺痛。
清醒過後,眼前是完全陌生的場景,米黃色的牆壁,低俗的壁畫,懸掛在牆壁的電視機,被子是洗衣粉殘留的氣息。
「酒店?」
白靈兒念叨一句,隨即想到什麼,趕忙揭開被子一看,衣服完好無損,鬆了口氣。
她重新躺下,揉捏著生疼的腦袋,努力回憶昨晚的事情,可腦袋就像斷片一般,愣是想不起來。
或許是不習慣這種廉價的快捷酒店,房間裡的氣味讓她有些難受。
白靈兒吃力地撐起了身體,抓起手包離開了房間。
路過前台的時候,好奇心驅使,她又折返了回來,看著前台的小姑娘問道:「你好,小姐,我是302的住客,我能問下昨晚是誰送我來的嗎?」
「302?」
前台默念了一句,眼睛咕嚕咕嚕回憶著,突然臉色一變說道:「哦,昨晚大概11點多的時候,有個男人送您來的,當時您醉了,我們多問了幾句,還被那個男人罵了一頓。」
前台說完,又在電腦上操作了一番答道:「開房的身份證是您的,起初我們有些擔心,不過那個男人好像把您放下就走了,前後不足五分鐘。」
「那男人長得什麼樣呢?」
白靈兒疑惑地問了一句。
「男人高高大大,大概180公分,長得中規中矩,臉上帶點痞痞的樣子,穿著牛仔褲和黑T恤。」
前台比劃著名陳風的身高,認真地回答。
「好的,謝謝。」
白靈兒抿著嘴道了謝,緩緩走出了酒店,按前台所描述的,她基本猜出救她的人就是陳風,那衣著跟昨晚去見白盛南的衣服一致。
醫院就在斜對面,白靈兒原本想上去看看,只一想到自己在廉價酒店睡了一晚,身上還帶著酒氣,本有潔癖的她一臉嫌棄,索性啟動了車子離開了。
……
「嗯,完美。」
陳風將新買的餐桌布整齊地鋪在了餐桌上,再擺上一盆小綠籮,掃了掃手掌,心情瞬間愉悅了許多。
早上他給沈慕雪母女送完早餐,就來到「新家」倒騰。
買床褥,洗床單,購置日用品,大掃除,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此時看著小家溫馨的一幕,心裡還是滿滿的幸福感。
新家位於老城區的春光花園,一座有些年代的小區,位於6樓,兩室兩廳,80多平,環境比起原來的要好很多,還有電視機和熱水器,基本家具齊全。
早上醫生通知,沈慕雪各項指標已穩定,下午就可以辦理出院手續,出租屋肯定不能回去,所以陳風早早就來此收拾。
「晚點得想辦法偷偷回去把家具搬回來。」
陳風盤算了一下,資金不夠,還是要想辦法去出租屋把那些家電和衣服搬回來。
打定主意,陳風重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