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攔住他們……」
眼見著兩人即將拉扯在一塊,陳風反應不及,對著耗子等人大喊了一聲,自己的女兒還等著陳凌濤救命,這節骨眼可不能讓他出事。
可惜,眾人還是晚了半步,陳凌濤和鄧瑤很快就糾纏在一起。
「你個賤人,我要弄死你……」
「你個混蛋,是你毀了我一身,我要跟你同歸於盡……」
曾經相愛的兩個人,最終就這樣不要命地撕扯到一起,鄧瑤更是拿出了當日醫院裡發瘋的勁頭,不甘示弱,手裡還拎著刀子,就這樣嘩嘩嘩的一刀接一刀。
「快啊,愣著幹嘛。」
陳風大喊著:「再不分開該出大事了。」
眼見著兩人如此的狠戾,在場眾人都傻眼了,一個兩個都愣在原地不懂反應。
聽到陳風的喊話,幾個人小心翼翼地往前準備去拉架,可千鈞一髮之際,鄧瑤的刀居然被陳凌濤搶了過去,他瞪著血紅的眼睛,咧著嘴一把就插進了鄧瑤的左肩。
「啊!」
沈慕雪被眼前一幕嚇得大聲尖叫,直捂住眼睛緊緊地趴在了妞妞身上。
現場的氛圍一下子冷卻了下來,眼前的血腥再次讓眾人止住了動作。
陳凌濤依舊咬著牙緊緊地握住刀柄,可他失策了,當他嘗試著拔刀的時候,發現怎麼也拔不出來,而鄧瑤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突然尖叫一聲,死死地拉住了陳凌濤的手拼命地往欄杆邊上推去。
「賤人,你瘋了嗎?」
「啊…你說過愛我一輩子的,現在就把命還給我……」
「快,攔住他們……」
……
現場一陣混亂,嘈雜聲四起,但眾人終究還是晚了半拍,就在耗子和眾警員準備去拉人的時候,現場只聽見哐啷一聲,陳凌濤的後腰狠狠地撞擊在欄杆上,可鄧瑤依舊沒有卸力,緊接著兩人一個翻滾,直朝著欄杆邊上就翻了過去。
「救人……」
也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跟著就幾個人撲了過去,其中也包括陳風。
可幾名警員還是差點半截,倒是陳風跑得快,也不知道抓住了什麼東西,總之就感覺有股力道帶著自己往外撲去。
「風……」
「哥……」
沈慕雪和耗子大喊了一聲,陳風心砰砰直跳,因為那股慣性帶著自己不斷地往欄杆邊上靠去,儘管自己拼命往後挪,可始終毫無作用。
情勢驟然緊張,就在陳風靠近欄杆的時候,突然感覺背後有人拉了一把,終於在自己身子橫出欄杆半邊的位置被人抱住了。
「快,往回拉……」
身後傳來一聲吼叫,陳風定著心神往下一看,眼前是十樓居高臨下的場景,自己半個身子就吊在欄杆邊上,手裡抓著的是鄧瑤的半邊衣袖,而再往下是陳凌濤,正緊緊地抱住了鄧瑤的大腿,只是此時的他臉色煞白,渾身發抖,拼了命地想往上跑。
陳風一陣後怕,要不是後面及時有人拉住自己,估計這會都飛了出去。
「鄧瑤,快,抓住我的手……」
陳風衝著鄧瑤大聲喊著。
「哥,大哥,千萬別鬆手,救我,快救我啊,我還不想死……」
「鄧瑤,快抓住我的手啊,我拉你們上來……」
陳風不理會陳凌濤的喊叫,只顧衝著鄧瑤大聲喊著。
可鄧瑤雙眼無神,耷拉著腦袋,衣袖任憑陳風抓著,手自然垂落,半點求生欲望都沒有,左肩的刀依舊插著,絲絲冒著血滴。
「鄧瑤,別傻了,為了那種混蛋喪命,不值得。」
陳風喊著:「快抓住我的手,千萬別放棄。」
「快把我拉上去……」
鄧瑤微微抬起低垂的眼皮,看了陳風一眼,嘴角微微一翹,原本垂落的手攀上了陳風的手臂。
「對,抓住我,我立刻把你拉上來。」
「大哥,千萬別放手啊,快救我啊……」
「濤兒,濤兒……」
麥銀霞晃過勁來,一邊掙脫著警員的束縛,一邊對著欄杆邊上大聲喊著。
「鄧瑤,你幹什麼?快住手……」
陳風原以為鄧瑤是想抓住自己的手,可他錯了,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鄧瑤壓根就沒想過活命,她用盡僅有的力氣,正拼命掰著陳風的手腕。
「快,快拉我上去……」
陳風知道對方已無生存想法,急忙回身對著後面的人大聲呼喊。
眾人也意識到形勢緊迫,又上來兩人一把抱住了陳風的後腰就拼命往後拉,陳風懸掛著的右手早已經失去知覺,橫跨在欄杆上的肚臍位置壓得生疼,可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拉住鄧瑤,一定要救出對方。
「一、二、三……拉……」
「不,不要啊……」
在接連幾次的用力之後,伴隨著陳風一聲尖叫,突然間大家感覺前方像沒力一般,緊接著哐一聲,陳風被後面的力量直接回了天台,而負責拉人的隊伍全都摔倒在地,摔個四腳朝天。
眾人不明所以,只看到陳風完全不顧個人安危,晃過神來立馬飛奔到欄杆邊上,可眼前的一幕直接給他胸口一陣重擊。
「他媽的!」
陳風一拳狠狠地砸在了欄杆上。
其他眾人也意識到事情的變化,連忙跑過來朝著欄杆外頭望去,心中一陣嘆息。
「快,通知急救室……」
「打電話,趕緊打電話匯報上級……」
「濤兒,我的濤兒啊……」
……
現場再次亂成一鍋粥,大家各有各忙,腳步聲、警笛聲、呼叫聲、哭聲、議論聲等等匯成一片,打破了醫院黑夜的寧靜。
「風……」
沈慕雪直接跑了過來,直撲到了陳風懷裡,完全不顧形象,放聲哭著,眼淚就像斷線的珍珠般噼里啪啦往下掉,可她依舊不管不顧,緊緊地抱著陳風,越抱越用力,彷佛生怕一鬆手,對方就會消失一般。
「沒事,沒事了……」
陳風反手抱住對方,不住撫著對方的秀髮安慰著沈慕雪,臉上卻帶著無奈的沮喪。
「哥,別難過了,人死不能復生……」
「我難過個屁啊,那是我女兒的希望,現在希望沒了,操他大爺的,真該死……」
耗子以為陳風難過,急忙上前安慰,哪知道一腳踹鐵板上。
陳風看著老婆腫的像兩個核桃的眼睛,心中既苦悶又難受,可原本將希望寄託於陳凌濤身上,此時此刻,還有什麼途徑可以醫治女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