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記,不知道您著急著找我,有什麼吩咐嗎?」
落座後,蔡金明看著周劍銘疑惑問道。
周劍銘笑而不語,而是將旁邊的一份報紙遞給了蔡金銘,指了指報紙上的一張照片。
「周書記,這個我可以解釋的。」
蔡金明看到照片中的自己,急忙站起身解釋道:「那天我是湊巧去辦案,而現場又有好多媒體記者,這才被捲入其中,這事跟我沒關係的。」
「小蔡,坐,別緊張。」
周劍銘也跟著起身將蔡金明重新按回了座位說道:「我今天叫你來,不是追究你什麼過錯,你別誤會,我讓你來,只是想了解下照片中這個人。」
「陳風?」
「哦,對,陳風,那個膽敢跟南宮家叫板的年輕人。」
周劍銘微微一笑問道:「你跟他熟嗎?」
「也不算太熟,就是接觸過幾次。」
得知不是追究責任,蔡金明緊繃的臉色緩和了許多,他放鬆了身體認真回答:「這個人曾是市井之徒,有點小聰明,跟白家的關係不菲,所以崛起得特別快,算是年青一代裡面比較突出的代表。」
「哦,他是白家的人?」
「具體是不是也是傳言,但他的發家離不開白家的支持,聽說最近白家還給他提供了不少資助,還幫他解決了銀行貸款方面的問題。」
「哈哈,有點意思。」
周劍銘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緩緩靠在了沙發上若有所思,上下晃動的二郎腿讓蔡金明察覺到眼前這個老書記一定是意有所圖,而且心情不錯。
「周書記,您突然問起他,是有什麼想法嗎?」
蔡金明糾結了一會,終究還是問出了心中所想。
周劍銘笑著緩緩起身,來回踱步了幾步然後按在了蔡金明的肩膀上,語重心長的看著對方說道:「小蔡啊,這江城商圈的水太深了,各家關係錯綜複雜,尤其是以三大家族為首的派系林立,外來人是很難插入的,但這種關係對江城的發展,有利有弊,當弊處大於利處的時候,我們就要試圖打破它。」
「這……」
蔡金明有些噎住,但考慮到這位實幹老書記近期的一些政策,他又明白對方的苦心,他直接問道:「周書記,莫不是你想利用陳風?」
「哈哈,談不上利用,只是希望他能幫我們打破這個僵局,否則本地企業抱團厲害,很多政策都實施不下去。」
「那…那需要我幫忙聯繫陳風嗎?我和他還能說上幾句話。」
「不用。」
周劍銘直接擺手道:「暫時不要聲張,默默關注他就好,我倒是很想看看這個攪屎棍能成長到什麼程度,今天讓你來,只是提前跟你打個招呼,畢竟你也是剛升上來,未來很多事情需要你的配合。」
蔡金明看著眼前這位花白老人,默默地點了點頭。
……
燕京東城區懷德中路一座老式四合院,威嚴而寧靜,院落寬綽疏朗,四周層層疊疊的瓦片早已被徹夜的大雪層層覆蓋,白茫茫一片,映射著晨日光熙。
白靈兒穿著臃腫的羽絨服,套著棉褲棉靴,戴著羽絨帽子,因為天氣太冷,原本嬌俏的臉蛋凍得有些僵硬,戴著手套的小手插在羽絨大衣內仍覺得渾身發冷,為增加體溫,她站在原地來回跳動,鼻尖冒著熱氣,微微泛紅,身上和頭頂早已鋪上一層薄薄的雪花。
邱燕璇一直跟在白靈兒身邊,此時的她早已凍得牙齒都在打顫,小臉蛋凍得發紅,可礙於老闆一直扛著不肯離去,她也只能硬著頭皮呆站一旁陪同著。
「哈欠,哈欠……」
興許是冷過頭,邱燕璇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意識到白靈兒正盯著自己,她趕忙捂住自己的口鼻,可惜確實冷過頭了,噴嚏依舊不斷。
「燕璇,要不你先回酒店吧,我一個人在這等就好了。」
白靈兒呼了口白煙,搓了搓手看著邱燕璇說道。
「不……」
邱燕璇很堅定的搖了搖頭答道:「白…白總,您…您不走,我…我也不走,哈欠…哈欠……」
「哎,你這又是何苦呢,沒事,回去吧。」
白靈兒微微嘆了口氣。
「白…白總,您都在這等了兩天了,任…任弼堂老醫生一直閉門不見,天…天這麼冷,再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萬一……」
「行了,別說了,我心裡有數。」
白靈兒直接擺手阻止了對方說道:「任老醫生醫術高明,兩年前他突然不對外就診了,可妞妞的病情,當下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其他辦法。」
「可…可是您身份尊貴,都…都在雪天等了兩天依舊沒結果,再等下去,我怕…怕您的身體撐不住啊……」
「撐不住也得撐,總之我不會放棄的,你自己先回去……」
白靈兒目光如炬,頗有一種不到黃河心不死的決心。
兩人說話間,隨著「咯吱」一聲響,四合院的大門被打開了一道縫隙,緊接著從裡面走出來一個身著小學生校服的小男孩,十歲左右,小男孩身後還背著一個與年齡不相符的沉重書包。
六目相對,小男孩愣住了,不可思議地盯著白靈兒和邱燕璇發呆。
「你們是誰啊?為什麼站在我家門口?」
許久,小男孩終於問出了心中疑問。
白靈兒抬頭看了眼四合院的門牌,心裡盤算了一番,突然覺得眼前的小男孩相貌上有些眼熟。
「滴滴滴…」
白靈兒還沒來得及反應,遠處一輛黑色轎車的喇叭聲就不斷地吵了起來。
「小全,快過來,別隨便跟陌生人講話。」
一個身穿灰色棉衣的中年男子對著小男孩大喊了一聲。
「三叔,他們……」
小男孩指著白靈兒有些不解,不過話還沒說完,又被對方給喝住了,無奈之下,小男孩只能三步一回頭地朝著轎車走去。
「你們走吧,老爺子說過不見客的,你們再站下去也沒有意義的……」
小男孩上了車,中年男子又對著白靈兒擺了擺手說了一句,緊接著也上了車絕塵而去。
「白總,您…您看現在怎麼辦?」
邱燕璇沒有方向,只能弱弱地看著白靈兒問道。
「光明希望小學!」
面對邱燕璇的疑問,白靈兒沒有回答,而是嘟囔了一句小男孩胸口標記的校徽咧嘴一笑,一個主意瞬間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