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白靈兒換上了一身潔白的衣服,吹著暖氣,喝著手中的熱咖啡,看著古色古香的偌大房間,一時間有些恍惚。
屋外依舊大雪紛飛,寒氣逼人,白靈兒很難想像自己是在那樣的環境下苦熬了兩天,又經歷了如此波折才得以邁進這座大宅院,直到這一刻,她依舊感覺一切都不真實。
「咚咚咚」。
伴隨著一陣敲門聲和門板的咯吱聲,白靈兒看到了邱燕璇和任弼堂爺孫一前一後邁進了房間,她慌忙放下手中的咖啡站了起來,可似乎觸碰到後腰的傷患,讓她又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丫頭,坐著就好,坐著就好……」
任弼堂和任啟全趕忙上前扶住了白靈兒,自得知對方是故人之女,一改先前冷漠態度,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慈祥。
白靈兒微微一笑表示感謝,雖然真正的目的尚未達成,但此時此刻任老的態度,最起碼讓她覺得心頭一暖,更可況自己間接還救了任啟全,也算是好事一樁。
「丫頭,怎麼樣了?後腰的傷還疼嗎?」
眾人落座,任弼堂扶了扶老花鏡滿臉慈祥問道。
「嗯,燕璇幫我敷上了任老的藥,好多了,只是此刻感覺後腰的皮膚有些炙熱難耐,火辣辣的,有…有種說不出的異樣……」
白靈兒扶著腰肢略微尷尬地回答。
「哈哈,熱就對了。」
任弼堂撫著花白鬍鬚哈哈笑道:「這藥的功效就是如此,先熱後涼,老朽保管你明天就可以如常走路了。」
「真的?這麼快?神藥?」
邱燕璇不可思議驚呼問道。
「哼,那是,你也不看看是誰的藥,我爺爺的藥,向來千金不賣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崇拜的偶像被侵犯了威嚴,一旁的任啟全翹著鼻子高昂著頭反駁道。
「燕璇,不得無禮……」
察覺到氣氛的不妥,白靈兒立馬拉回了小秘書,又微微頷首對著任弼堂表示歉意。
任弼堂並沒生氣,微笑著輕輕擺手,繼而又跟白靈兒詢問了一些家常,了解白金丞及白家的近況,對於一切,白靈兒沒有隱瞞,也都一一回答。
「這就是你所說的毒藥?」
一番寒暄之後,任弼堂舉著手裡的白色粉末皺著眉頭問道。
白靈兒沒有回答,只是微微點頭。
任弼堂一言不發,又從抽屜里取出了放大鏡仔細端詳著,揉捏著,一會看看,一會聞聞,最後直接捏了一小點直接放到嘴裡,而這一舉動直接嚇壞了白靈兒和邱燕璇,倒是一直安靜一旁的任啟全始終一臉淡然,似乎爺爺的這種做法早已習以為常。
任弼堂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時間過得越久,對方的臉色越發凝重,白靈兒和邱燕璇看著對方陰晴不定驟然多變的臉色,嚇得更是不敢吭聲。
「三兒,三兒……」
突然,任弼堂快速起身,緊接著打開房門朝著屋外大聲喊叫了起來。
白靈兒和邱燕璇相互對視,有些稀里糊塗,紛紛不自覺地將眼光看向了任啟全,可惜這一次她們失策了,因為「小大人」任啟全也是一臉懵逼狀,不用問也知道他不明白。
過了一會,任寧輝聽到父親的呼聲匆忙趕來,而任弼堂在他耳邊耳語了幾句,任寧輝又匆匆跑回了內屋。
「爸,您要的東西。」
五分鐘後,任寧輝去而復返,此時任弼堂手中也多了一個棕色的小罐子,隨著小罐子打開,白靈兒等人看到了小罐子裡面的白色粉末。
「任老,這…這……」
白靈兒嚇得冷汗涔涔,難以置信地看著任弼堂,一直指著那個棕色小罐啞口無言。
「丫頭,莫怕!」
任弼堂倒是一下就猜出白靈兒的心思,他拉住了白靈兒的手安撫道:「如無猜錯,此藥粉跟你提供的藥粉應該如出一轍,但這藥粉的出處並非來自我這。」
「昂?」
白靈兒嘴巴努成O型,直盯著任弼堂問道:「任老,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您怎麼會有這種藥粉呢?」
任弼堂大大呼了口氣,重新招呼眾人落座,緊接著才緩緩將事情緣由逐一解釋。
「您的意思是,您的大兒子夫妻就是死於這種藥粉?而他們之所以攤上這種藥粉,也是因為被人抓去研製?」
聽完了任弼堂的解釋,白靈兒更是詫異問道。
任弼堂緊閉雙眼,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又揉了揉任啟全的腦袋哭道:「我閉門拒醫,也是因為當年我救不了我自己的兒子和兒媳,愧對我的大孫子,所以……」
「可…可您的兒子和兒媳為什麼要去研製這種害人的藥粉呢?」
白靈兒微皺著眉頭問道。
「哎,說來話長。」
眼見著任老早已老淚縱橫,任寧輝開口解釋道:「我爸育有三子,大哥從醫,二哥從軍,我從商,五年前我大哥大嫂為了研製一種腦科藥劑,誤入邊境緬國被人抓去,從此杳無音訊,而等到我們找到對方的時候,已經是我大哥大嫂毒發的階段,那時連我父親也無能無力。」
「多年來我一直覺得愧對兒子和孫子,所以立下毒誓,不破解這種毒藥,誓不再醫。」
任弼堂接著解釋:「而我兒子死後,估計是對方先前的研究尚無果,多次想我出山,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而小全的綁架案,估計也是對方的把戲之一。」
「這……」
一時間接受的信息量太大,白靈兒和邱燕璇直接傻眼,兩人默默對視,但均啞口無言,而她們原本以為的一場簡單求醫,卻似乎捲入了一場更大的陰謀之中。
「可為什麼這樣的藥劑又會出現在江城呢?」
「邊境緬國?江城沈家?燕京任家?三個毫無關係的地點,似乎無形中又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難道沈家根本就不是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跟自家鬥了幾十年的沈家究竟背後難道還藏著更多的秘密呢?」
……
冷汗慢慢浸透了白靈兒的背脊,她心頭一慌,不禁地想起江城的家人,會不會也面臨著隨時的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