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恬反應幾秒,羞憤欲死,一頭埋進男人的頸間,低聲呵斥,想讓他放她下來。
但陸之延神色淡淡,被人看見了也跟個沒事人似的,坦坦蕩蕩地抱著自己的「小外甥女」走出了電梯。
路人小情侶手拉手進電梯,下意識地又瞄了他們一眼。
男方咳嗽兩聲,摸摸鼻子,嘟囔:「怎麼感覺我們更尷尬一點?」
女方嘆息了一聲:「這麼帥的男人,居然搞**?太浪費了。還是說,他們在玩情趣?」
「……」
電梯門重新關上,過道安靜下來。
於恬才低低地喘了口氣,雪白的貝齒咬陸之延脖子一口,逼迫他將她放下來,瞪了一眼說:「都怪你!都怪你!」
陸之延攤攤手,表示無辜:「怎麼能怪我呢?還不是你先叫我大叔,我才喊你小外甥的嗎?你要跳上來抱我,還喊我叔叔,我當然要接住你拉。只是……」
他身子壓低了些,嗓音性感又低沉,語氣沒個正行:「甜寶,這次……怎麼這麼主動啊?」
「……」還未從剛剛那場尷尬中緩過神來的於恬,又被他這麼不合時宜地一撩,當下像一隻被惹火的小英短,渾身的毛都炸了,甩著尾巴,走來走去,說,「還不是因為你!我給你看明星,你就說人家男生像個小姑娘,詆毀完別人的白月光,又不讓人看他的電影。你一天都晚都在欺負我,連我生日你都不放過,我不想理你了,陸之延。」
「討厭死你了。」
說完,於恬感覺氣消了些,方才的尷尬也漸漸消散。
她一個人從電梯間走出去,走進廣場,如一隻孤零零被人拋棄的小貓,要不是現在廣場人多,她不好意思哭,恐怕就要一邊抹眼淚一邊走了。
陸之延當然知道她有半分是裝出來的,但自己找的小女朋友,即便再幼稚,也只能抱著寵著,況且這樣也挺可愛的。
連生氣罵人的時候,都可愛得想讓人彎下腰,捏捏她的臉,順便問一句你是怎麼長得這麼可愛的呀。
最後,陸之延買了兩杯奶茶飲料和兩張電影券,把她牽進了影廳。
兩人如小孩兒幼稚般的吵架終止於電影放映的那一瞬間。
於恬選的電影是一部青春校園片,男主角是個電影界的新人,長得略顯稚嫩,但勝在了眼睛好看,尤其愛笑,笑起來特別陽光,並且演技也還算不錯。
在高中相遇了自己喜歡的女孩,兜兜轉轉,錯過了幾年。就在他以為他要和她錯過一生,再也回不去的時候,驀然回首,女孩就站在他的身後,對他粲然一笑。
「我和你的世界就像一個圓圈,兜兜轉轉,百轉千回,你還是栽在了我手裡。」
電影的結局是這對在青春感情萌發時期就喜歡上對方的戀人,幾年後,相遇攜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於恬哭得稀里嘩啦,陸之延看得索然無味。
他捧著小女孩的臉,耐心地抽出紙巾給她擦眼淚,頗顯無奈道:「哭什麼啊?老那麼愛哭。」
「你不覺得很感動嗎?那個男生找了那個女生那麼久,這麼多年了,他一直沒有放棄,依舊喜歡著她。現實生活中很少有這麼痴情的人了。」於恬哭得一抽一搭的,眼睛紅紅,這下更像一隻流浪貓。
陸之延湊近,親了她一口,在曖昧的唇齒間,用氣音問:「你在誇我?」
「什麼嘛!」於恬離開他一點兒,皺眉問,「我在客觀評價電影,我並沒有在說你。」
這下陸之延不高興了:「那你的意思是,我不比電影上的男主痴情?」
「……」於恬咽了咽口水,猶豫了下,溫吞地說,「也不是這個意思。」
其實就是她不好意思說出口啦。
於恬想了想,見這個影廳里的人都差不多散盡了,瞪了陸之延一眼:「你幹嘛老把這些話說得那麼直白啊?這裡那麼多人,你就不能在只有我們兩個人的時候問我嗎?」
「走啦。」陸之延笑了笑,見她注意力終於從電影中分散開來,也止住眼淚了,拉起她的手,吊兒郎當道,「逗你的。」
於恬跟上他的腳步,慢慢走出去,她盯著腳尖看了幾眼,想起剛剛被她刻意中斷的對話,心裡還是有點兒過意不去,悄悄把陸之延拉進廣場沒什麼人的樓梯間裡。
軟乎乎的身子靠上去,抱住他的腰,腦袋貼近他精壯的胸膛,淺淺的呼吸一下一下噴薄在陸之延的身前,低聲說:「學長,你是不是感覺我並不喜歡你啊?」
陸之延就這麼站在那兒,被她抱著,垂頭看她一眼:「為什麼這麼說?」
她小手揪住他的襯衫衣擺,嗓音悶悶的:「因為我總是給不到你想要的回應。」
「……」陸之延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愣了一下,嘴角漾開笑意,坦白地說,「我不在意。你別想那麼多,嗯?」
「可是我會感覺你會很失落。你不開心,我也會不開心。」
「……」陸之延怔了一瞬,也沒接話,靜靜地等待她說下去。
「甜寶是真的真的很喜歡你。有時候在外面不想說這樣的話,或者別的,是因為害羞,沒好意思說出口。」說著,她努力地抬起眼,從他懷裡仰起腦袋,下巴尖抵在他的胸膛,雙手勾上他的脖頸,專注而深情地盯著他看,看著他線條流暢的下巴,沒忍住親了一口。
鬍渣不是很長,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但唇瓣貼上去的瞬間,還是有點扎人。
陸之延順勢彎了彎腰,扶住她的肩膀,語氣溫柔到近似曖昧地說:「我當然知道甜寶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於恬禁不住咬唇笑了聲,羞赫害她白皙的臉蛋熱燥起來,無法控制胸腔內加速的心跳,也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
直到,陸之延將她抵在牆角,溫軟的嘴唇貼近她的唇角,要吻不吻的。
頓了好幾秒後,他忽的扯起唇角,攢出一縷笑,語氣極為荒唐地問:「那現在……可以伸舌頭了嗎?」
「什……什麼?」於恬愣了一下,瞪大眼,還未回過神來就被陸之延捧住小臉,舌尖舔了下她小巧的唇珠,再一傾身,含住了她嬌滴滴的軟唇。
濕濕熱熱的感覺從口腔蔓延至全身,整個人都發燙得厲害,火燒火燎的。
少女眼睛閉上,覆蓋下長長濃密的睫毛,倏地想起剛剛陸之延提出的建議,伸舌頭,她暗自攪了攪手指,仰起腦袋,被動地接受著陸之延的汲取。
陸之延提完那個建議後,也沒想過她真的會那樣做,只是習慣性逗她一下而已。
只是,親著親著,身下的少女突然手上用力,壓低他的脖頸,踮起腳尖,唇瓣滾燙,軟乎乎的小舌尖帶著一絲猶豫,慢慢,慢慢的,終是小心翼翼地探了過去,與陸之延相觸的那一瞬間,兩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怔愣。
於恬心裡咯噔了一下,臉頰一下子漲紅,連耳垂都紅透了。
倒是陸之延,在親吻中,小幅度地勾了勾唇,扶住她的腰,不讓她軟下身去,將主導權重新握在自己手裡。
像是蓄謀已久似的,快速而不拖沓地纏上她小巧粉嫩的舌尖,輕咬吮取,蠻橫而霸道地掠奪掉她口腔中所有的空氣。
一吻畢,唇舌分開,他伸出指尖,冰涼的指腹輕輕勾掉少女唇角的水漬。
語氣酣足又性感:「寶寶,真乖。」
從空蕩無人的樓梯間出來,於恬怎麼揉都揉不掉臉頰上緋紅的顏色,像只白皙乾淨到極致的波斯貓突然被人惡意塗上了兩抹腮紅,可愛又滑稽。
兩人隨意找了個餐廳吃完飯,夜色已經降下來。
夜幕空濛,天上飄著幾粒不甚明顯的星點子,發出細細碎碎的光。月亮掩藏在雲朵後,在周圍彌散開一層層乳白色的淺淡光暈。
星星稀少,月影橫斜。
陸之延垂眸睨了眼時間,側身問身邊的女孩兒:「現在十點半了,開車回到學校應該也過十一點了。你們寢室樓幾點門禁?」
「就是十一點。」
明澈大學有個不同於別的大學很奇怪的規定,就是女生寢室必須要有門禁,男生寢室一天二十四小時隨意出入。
但所有人都知道,學校這麼做也是為了保護明大的女生,所以也沒什麼意見。
陸之延去廣場門口的甜品站買了一個香草味的甜筒過來,少女白膩的指尖捏住甜筒,沖他笑了笑後,粉嫩的舌尖伸出舔了一下,勾走側邊一塊小巧的巧克力塊,勾進嘴裡含住,咔擦咔擦咬了幾下。
陸之延喉嚨發癢,閉了閉眼,低聲問:「好吃嗎?」
「好吃呀,這家店的雪糕甜筒都很好吃的。」於恬抬起頭,摸摸自己已經降下溫的臉頰,笑得明媚清透。
「那……」他傾了傾身,抓住她的手腕,把甜筒扯過來,就著她的小手,也咬了一口,一股冰涼滑入口腔,低低地問,「想好今晚去哪了沒?」
「今晚?」
「不然?你現在回學校肯定來不及。」
「那怎麼辦啊?」於恬有些不知所措,「我已經告訴爸媽,我今天不回家了。」
「能怎麼辦?」陸之延帶她去停車場,輕描淡寫地說,「只能酒店將就一晚嘍。」
「酒酒酒酒酒酒……店?」於恬驟然停下腳步,臉紅得要滴血,在夜色中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怎麼了嘛?」陸之延舔了舔下唇,俯下身,捏捏她圓圓的小臉,一邊欣賞她的表情,一邊吊兒郎當地說,「我們甜寶都18歲了,可以和我同處一室了。」
於恬推開他,皺著眉說:「怎麼可以!這太快了,我們才在一起多久啊?」
「嗯……」他認真想了一下,「一個多月?快嗎?」
「不快嗎?而且我什麼都沒準備好,我沒有這個心理準備。你不要逼我,好不好?」於恬完完全全把他的話當真,整個人就像一隻待宰的小羔羊一樣,腦中亂成了一團,比毛線還亂,心臟「噗通」一聲,漏了一拍。
節奏太快了,她有點兒受不了。
夜晚的風微涼,冷風灌入她的衣擺,在暗夜中飄來幾絲淡香,傳入男人的鼻息。
陸之延湊近她,桃花眼中的玩味收斂了幾分,坦誠道:「我逼你什麼了?小屁孩,天天在腦補什麼呢?你不去酒店,回不了學校,又回不了家,你還想去哪兒?」
「……」於恬糾結了,確實除了酒店,貌似也沒什麼地方可以去了,她想了想,抓抓下巴,說,「我們去保健會所做一下保健怎麼樣?聽說可以在那裡睡一晚?」
「……」
「不然,我們去酒吧,『坐』一晚也可以?」
「……」
「再不濟,我們去公園的長椅上吧?」
「……」
陸之延感覺腦殼疼,他壓抑住腦中隱隱的怒火,把她揪去停車場,涼颼颼道:「這些東西,誰跟你說的?」
「怎麼了?」於恬垂下頭,不太懂他生氣的理由在哪兒,「那都是上課的時候,聽後排的男生嘻嘻哈哈一邊打遊戲一邊說的。」
陸之延扶了扶額,又是那群男生。
「以後不許坐他們旁邊。」
「我沒坐他們旁邊。」
「前面也不行。」
「可他們要坐在我後面的話,我也管不著。」於恬被他牽著走,悻悻道。
「那你就坐前排去,認真上課,嗯?」
於恬感覺暈乎乎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剛剛哪裡說錯話了,她拔高音量問他:「所以,你非要我坐前排,是為什麼呀?」
到達停車場,陸之延慢下腳步,不太確定地看著她:「你真想知道?」
於恬攤手:「我死也要死得明明白白吧?」
「那行。」
接而,他俯下身,意味深長又遲疑地看了她一眼,湊近她的耳畔,低聲曖昧地說了幾句話後,沒幾秒,於恬猛然伸手捂住了纖薄的耳朵,抿緊唇,臉蛋紅紅地看著他猛搖頭:「我沒這個意思,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真的沒有這個意思……」
像一隻耳朵耷拉下來,用爪子蓋住耳朵的小兔子,站在原地,又急又燥地解釋著。
陸之延直起身來,盯著她低低地發笑,直至好久好久,還是不能從她怯生生軟綿綿的樣子中恍過神來。
最後,不願意去酒店開房的於恬,被陸之延強制拎回了他家。
少女躡手躡腳地走到自己家對門,催促陸之延快點開門,門才開了一半,巴洛興奮又意外地搖著金色的大尾巴跑過來,在看見門縫外的少女指尖抵在唇上「噓」一聲後,「嗚」地止住了汪聲。
安安靜靜地歡迎她進門。
於恬跑進室內,累得在沙發上癱了一會兒。
陸之延從臥室的衣櫃裡找到一件白色蠻符合她少女氣質的短袖給她,讓她進去洗澡。
早點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回學校上課呢。
於恬猶猶豫豫地接過,摸著衣服的料子,還挺柔軟,她有點不好意思地問:「那……那……」
「嗯?」陸之延歪了歪頭。
她閉了閉眼,一口氣說完:「內衣內褲怎麼辦?」
「……」陸之延想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什麼,舔了舔唇,桃花眼划過一絲曖昧,特荒唐地說,「你要穿我的?」
於恬瞪大眼,瞪他:「怎麼可能!我是說,我沒有換洗的。剛剛忘記買了,看看你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
「這樣啊。」陸之延盯著她緋色的臉蛋,笑了聲,「你進去洗澡,先脫下來,把它給洗了,然後從門縫裡拿出來,我幫你烘乾,再給你遞迴去,可以嗎?」
陸之延一下子把計劃有條不紊地說了出來,他神色淡淡,仿佛在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小事,可裡面直白的字眼,還是讓於恬忍不住臉紅。
陸之延見她久久不回答他的話,遲疑地問:「甜寶?甜寶?可以嗎?還是說……你想要我幫你洗?」
說完,他自己也被自己直白的語句逗笑了,低聲,若有所思地呢喃一句:「畢竟是女朋友,也不是不可以。」
在空蕩的臥室里,清晰迴響,每一個字,既曖昧又溫柔。
於恬受不了,抱住他的短袖上衣,扔下一句「你想得美。」就跑進了浴室。
陸之延摸摸鼻子:「……果然是我想得美。」
浴室里的燈光亮如白晝,小巧的水晶燈,璀璨又明亮。
於恬一走進去,就清楚地知道她來到了專屬於陸之延的領地里,因為這兒四處瀰漫的都是他身上那股清淡的沐浴露薄荷香氣,現在被無限放大了幾倍,讓她有點適應不過來。
她先把自己的衣服脫了,內衣內褲放在洗衣服的地方,彎下腰擠著洗衣液慢慢地洗,沖洗了幾遍,乾淨後她瀝了瀝水。
赤。身裸。體,光著白白的腳丫站在浴室門後,小聲敲了敲。
「陸之延?」
大致過了半分鐘,坐在臥室不知道搗鼓什麼的陸之延走過來幾步,輕聲說:「我在,開門遞出來就行。」
於恬捏著自己粉嫩嫩的一套,臨到關頭,竟有點兒不好意思,她動作慢吞吞的,擰開門把,掀開一點兒門縫,浴室明亮的光泄出去一點兒。
卻遲遲沒有動作。
陸之延知道她不好意思,便主動把手遞過去,「嗯?」一聲。
空氣安靜得有點兒過分,時間像是凝固了一樣,於恬覺得一分一秒都很難熬。
早知道這樣,就應該回家去的。
但如今既然已經進來了,就沒辦法了,現在退縮,反倒顯得自己扭扭捏捏,小家子氣。
她捏住自己的小內衣,跟小奶貓一樣,用爪子捏住自己最私密的物件,啪嘰一下,伸出去放在了男人手裡。
冰涼帶著點兒濕潤軟軟的東西放在了手心,陸之延手掌收緊,勾在手上,沒說話。
緊接著是杏色摻點兒粉邊薄薄的內褲。
所有東西遞完,於恬忍不下去了,立馬關上浴室的門,跑到花灑底下,溫熱的水流傾下,把她臉上所有的尷尬一衝而去,全部咕噥咕噥地流進下水道里。
陸之延捏住她軟綿綿的衣物,走到烘乾機旁,扯了張椅子坐著,慢慢地烘。
烘到一半,也不知道為什麼,勾起唇角無聲笑了兩下,一道道細碎的笑聲從男人的胸腔中震出。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坐在烘乾機前,給自己藏在心底四年的女孩兒做最私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