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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32章

2024-09-01 02:45:39 作者: 卿白衣
  第32章

  中庭內,竹製驚鹿「啪嗒」一聲響,驚飛牆上雀。

  安歌貼著茶盞邊緣的指尖驀得一顫。

  熱茶漸涼,指尖的溫度跟著消散,安歌望著中庭內的開了滿池的荷花,抿緊了唇。

  他的舌尖被她咬破了,她的口腔還殘留著淡淡的鐵鏽味。

  唇上一熱,安歌唇瓣抿得更緊了。

  心裡很亂,一會是他咬著她唇瓣低沉著音說不是的事,一會又是想像中的傅老爺子氣到拍著桌子讓他們倆離婚的事。

  說不上來的感覺。

  好像有一顆毛線團被扯開,滿地四散的毛線,卻獨獨找不到線頭。

  舔了舔略乾的上唇,安歌垂下了小腦袋。

  她其實不是很想離婚,也不想讓老爺人家生氣失望。

  爺爺是個很好的爺爺,雖然總板著一張臉,但私下裡人是極好的。

  現在想來,自己倒像是個小騙子,不但欺騙了老人家的感情,還辜負了老人家的期待。

  茶室門被緩緩拉開。

  安歌從思緒中回神,聽到聲音,下意識扭頭去看。

  傅斯珩從茶室中走了出來,他身形修長,半垂著眼,睫毛低低地覆蓋下來,黑色的碎發半遮住他的眼睛,看不清神情,只覺得冷。

  恍惚之中,安歌好像回到了第一天見他時的那樣。

  雖然她在他懷裡睡了一夜,隔天從他懷裡醒來時,他的手背搭在額上,看她的眼神不帶任何感情,不見絲毫情緒波動,滿身都是疏離。

  安歌手一抖,茶盞中的涼茶晃出稍許,濡濕的指尖。

  「夫人,請吧。」一旁陪著她的傭人做了個請的姿勢,語氣不容置喙。

  茶室門開著,裡面端坐著一臉肅容的傅老爺子。

  傭人引著她,隔在她和傅斯珩之間,絲毫不給倆人溝通的機會。

  傅斯珩停了下來,目光落在前面不知哪個點上。

  安歌餘光掃了下,他削薄的唇幾乎抿成了道直線。

  所以,爺爺要強制他們離婚嗎?

  「啪」的一聲,茶室門再次被合上,安歌的身影消失在門後。

  傭人知趣地貼著牆邊退了出去。

  光影折入室內,一樓靜悄。

  一瞬,傅斯珩周身收斂著的氣勢頃刻間迸發而出。

  強勢逼人,帶著壓抑著的緊迫感。

  甫一腳踏進來的魏舟差點兒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活閻王現在壓了不少火。

  瞎幾把造什麼謠不好,非得造他們老闆和娘娘感情不和要離婚的謠,這不是上趕著去送死嗎?

  吃飽了撐得一天到晚淨給他找事。

  傅斯珩瞥了眼魏舟:「都查清楚了?」

  「查清楚了。」魏舟低著頭,儘量不去看祖宗的臉,「這事除了有傅周深的推波助瀾,簽他新床.伴的模特經紀公司手下養的營銷號也紛紛下場了。」

  魏舟將包在牛皮紙袋中的照片取出,一張一張地排到了茶几上。


  高清照片,全彩□□。

  全是傅周深和那個模特的。

  平日裡看著溫文爾雅的男人想不出還有這種癖.好,那模特未.著.寸.縷地被壓在酒店落地窗前,下面就是車來車往人流如織的城市主幹道。

  玻璃上淨是水痕。

  模特身上的。

  魏舟多看一次都覺得無比的辣眼睛。

  忒不要臉了!

  青天白日裡不拉窗簾就算了,還一天到晚逮著他們老闆咬。這照片要是被爆出去,寧瑾股票非得抖三抖。

  想想就爽。

  可惜也就是想想,他們老闆現在根本沒打算爆照片,只讓他去干敲詐勒索的事。

  「傅周深助理聯繫我開價一千萬。」魏舟撇嘴。

  一千萬打發叫花子呢?

  「知道怎麼做?」

  「知道。」魏舟和顧言蹊合計過,傅周深想在寧瑾集團徹底站穩腳跟就勢必不會讓照片爆出來,而他手下的資本鏈因著上次寧瑾置地的虧損本就緊張,如今再加上這張照片……

  肉是一片一片削的,削到最後總會傷筋痛骨。

  收好照片,魏舟似是想起來什麼,又說:「橘子台台長那邊打過幾次電話,想約你和娘娘一起吃個飯,當面賠個不是。」

  「拒了。」

  傅斯珩掃了眼茶室緊閉著的門,在茶室外面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背倚著沙發,抬手捏了捏眉心,「有煙嗎?」

  「有!」魏舟瞭然。

  傅斯珩基本不抽菸,沒什麼癮。

  煙盒被放到茶几上。

  傅斯珩坐在沙發里,探身拿了茶几上的煙盒,低垂著眼皮漫不經心地輕叩了下煙盒。

  煙從紙盒內滑出半截,煙盒被重新扔到茶几上。

  他薄唇咬著煙,一手攏在唇邊,打了打火機。

  「啪」的一聲,明黃的火舌迅速舔上菸捲。

  青白色的煙霧繚繞。

  傅斯珩周身氣壓極低,聲線卻越愈發的懶:「視頻是從節目組裡傳出去的,查到人直接開除,也沒必要讓他在業內繼續待下去了。」

  封殺的意味再明顯不過。

  魏舟怎麼會聽不懂。

  那段視頻明顯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偷拍了出去賣錢的。

  為了屈屈幾十萬,卻斷送了一輩子。

  人啊,真的不能太貪心。

  茶室內。

  安歌喉間乾澀,心提著。

  「坐。傅老爺子呷了口茶後,茶盞砰的一聲被扣到桌面上。

  安歌硬著頭皮坐下。

  她的坐姿規規矩矩,脊背挺得筆直,頭卻微低著。

  像犯了錯的小學嘰。

  安歌坐的蒲團上殘留著淡淡餘溫。是傅斯珩剛坐過的。

  傅老爺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又將安歌瞅了個遍。

  小姑娘見到長輩低眉順眼的緊,看著乖乖巧巧的。


  那節目他從頭到尾一秒沒落的看了,他又不是老糊塗,自己孫子一身傲骨什麼臭脾氣他還能不了解光聽營銷號在那叭叭叭的放屁?

  別說吳建安那通電話,就算沒那通電話,他也知道那兔崽子栽了。

  他派吳建安過去無非是想敲打敲打那兔崽子,磨磨嘰嘰磨磨嘰嘰的磨嘰啥呢!

  再磨嘰下去老婆都要沒了!

  傅老爺子咂摸了下,愈發的覺得傅斯珩不是個東西。把人小姑娘騙過來,還讓人小姑娘受委屈。

  拎了桌上的小茶壺,傅老爺子倒了杯滾沸的茶推過去,又將藏在桌下的一碟子芙蓉糕拿到桌上,推過去。

  「這還沒離婚呢,就不叫爺爺啦?」傅老爺子佯裝生氣。

  安歌:「?」

  啊?

  安歌一時摸不准到底什麼情況,乖順地喊了聲:「爺爺——」

  「誒!」

  「陪爺爺嘮會?」傅老爺子又從蒲團下面掏出個平板,開機後橫放到桌面上。

  安歌頭一抬,看到平板上暫停的畫面,心裡又是一咯噔。

  視頻被暫停,畫面停留在她跳完《unlock》之後問傅斯珩好不好看的那一幕。

  屏幕上浮著彈幕。

  正中央一行白字:這兩人真的是夫妻嗎?不會是感情不和離婚了吧?敷衍都不敷衍一下!

  傅老爺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安歌張口就想道歉:「爺爺,我們——」

  同一秒,傅老爺子摁了播放道:「他們懂個屁!不懂淨瞎說!」

  視頻聲音不大。

  「好看嗎?」

  傅斯珩沒回答,也沒看她。

  「這兔崽子是醋了!」傅老爺子篤定。

  已經做好心理建設準備聽訓的安歌:「…………???」

  醋了?

  傅斯珩還會吃醋的嗎?等等,他為什麼會醋了?

  傅老爺子又將平板往安歌面前推了推,指頭點著底下的進度條,往前一拖,精確地停在了02:45:03。

  視頻中,安歌換了校服從衣帽間出來,又問傅斯珩:「傅學長,學妹好不好看?」

  傅斯珩靜了會,才說:「裙子太短了。」

  公開處刑。

  傅老爺子摁了暫停,雙手一拍,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他就是死鴨子嘴硬,渾身都是硬骨頭!其實心裡喜歡的要死。」

  「醋了就醋了唄,還死不承認。」傅老爺子長嘆了一聲,繼而又問,「你私下裡有沒有問過他好看不好看的問題?」

  老爺子問得太直白。

  安歌怔了怔,繼而又有些尷尬。

  問過。

  拽著他衣領摁著他頭給他表演了一場勁爆的個人show。

  show完逼著他誇了自己800字小作文,然後又給了他一巴掌。

  看小姑娘模樣,那就是有了。


  傅老爺子又問:「那只有你們兩個人的時候。他是不是說過好看?」

  「嗯……」安歌輕應。

  還800字小作文呢。

  傅老爺子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傅斯珩性子冷又彆扭,跟有情感缺失症的一樣。

  再加上成長環境,情感埋得比誰都深。等他自己表達出口,可能等半天都蹦不出個屁。

  搖了搖頭,傅老爺子緩緩開口:「他和你說過他父母的事吧?」

  「一點點。」

  撫著茶杯口,傅老爺子回憶道:「他爸傅清讓是我的大兒子,阿珩長得很像他爸,父子倆幾乎是一個模子裡拓出來的,連性格都是。」

  「阿珩當年在軍區出生,沒足月子就被我接了回來,他早產,剛出生的時候皺皺巴巴的一團,都沒幾兩肉,食量也小。清讓夫妻倆工作都忙,性質又特殊,一年之中回不了幾次。」

  「阿珩小時候還好,一年還能見一次。可小孩子嘛,忘性又大,等他再長大一點兒,清讓他們回來的次數更少了,有時候三年一次有時候五年一次。」

  「見了面跟陌生人一樣,清讓不說話,他也不說話,完全不像對父子。他小時候還會要清讓抱,再後來便不要人抱了。」

  「清霜結婚早,阿深比他大不少,這倆兄弟完全玩不到一塊兒。阿深有清霜陳遠帶著滿世界跑,阿珩被我帶著,只能和我這個糟老頭子待在這老宅里。」

  「他小時候長得跟個女娃娃似的,靚的很,粉雕玉琢的。後來我開始教他下棋,小孩子哪有什麼定性,他一開始不喜歡。七八歲的年紀,別人玩汽車模型,呼朋喚友,他就一個糟老頭子陪他,手下是縱橫各十九道的圍棋盤及黑白子兒。」

  ……

  「哦,那年清讓打電話說過年回來,阿珩知道後雖然沒表現出來,但看得出他挺高興的。」

  「那年是個好年,下了場大雪,都說瑞雪照豐年,那雪從年三十前一天晚上就開始落,簌簌落了一夜。阿珩踩著小板凳給清讓房門上貼了張福到,一大早就守在客廳里,自己給自己擺了盤棋,誰勸都沒用。守到半夜,又下了場雪。隔天,雪積了厚厚一層……」傅老爺子眼眶有點濕,伸出手比劃了下,「都快到阿珩小腿肚子了。」

  「守了一夜,沒等到人,倒把自己折騰病了。等他病好了,雪又化了。直到院子裡倒掛在屋檐邊的冰錐子都化開了,清讓夫妻倆都沒回來。」

  「從那以後阿珩的性子突然沉了下來,下棋的專注度和定性越來越強。我一開始以為是好事,等發現情況不對勁的時候已經晚了,他整個人都沉了進去,別人進不去,他也拉不出來……」

  ……

  傅老爺子斷斷續續地說著。

  別人進不去,他也拉不出來。

  安歌突然有些難過,心裡揪得疼。

  她小時候被老安頭抗在肩膀上走街竄巷,想要什麼都有,而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麼……

  圍棋盤縱橫個十九道,黑白子博弈間,那時間該有多孤寂多漫長?

  「丫頭?」傅老爺子叩了叩桌子,「這兔崽子他就這性格,半天蹦不出個屁。」

  有些話,不適合挑明了,傅老爺子彎彎繞繞繞了這麼大個圈,鋪墊了半天:「我說這麼多你懂嗎?」


  「你進去了,你就是他一個人的,他不想讓別人看,所以他醋了。」

  茶室內靜了下來。

  茶霧氤氳。

  良久。

  安歌點了點頭。

  「那你怕不怕?」

  一旦進去了,被他圈進自己的領地里,那就是他的人,別人看不得更碰不得。

  強到病態的占有欲。

  「為什麼要怕?」安歌反問。

  傅老爺子但笑不語,話敞開了說,心裡一大塊石頭終於落了下來。

  這丫頭也是個情感慢熱的,懵懵懂懂,他一個老人家也不能光想著自己孫子不是?

  本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原則,傅老爺子的手指頭又在平板上一點,準確的空降到59:25:06。

  屏幕中出現了小樹林裡那一幕。

  她問傅斯珩:「要接吻嗎?」

  再一次公開處刑。

  看著視頻,聽著聲音,安歌琢磨出了一點兒她自己還挺期待的意思。

  安歌:「……」

  再加上她還不止一次問過傅斯珩好不好看這種問題,這就很能說明問題了!

  她是那種在乎別人目光的人嗎?

  別人覺得好看與否,皆與她無關。

  但她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開始在意起了傅斯珩的目光。

  想到那個可能,安歌一哽,但轉念一想珩寶吃醋那麼可愛,她又覺得沒那麼不能接受。

  相反,還挺甜的。

  嘴上說著不要,心裡還不是喜歡的不要不要的。

  安歌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傅老爺子瞅著安歌的表情,突然覺得這丫頭跟個傻白甜似的,開口:「咕咕啊,你這麼便宜他做什麼?」

  「矜持點兒!」

  「女孩子但凡都有那麼點身嬌肉貴的權利,太容易得到了,男孩子才不會懂得珍惜。」

  「讓他追著。」

  「讓他個兔崽子半天兒蹦不出去個屁來。」

  「吃幾斤老陳醋就能追到手了?你現在慣著他,他以後就敢給你甩臉子!」

  「啊?」安歌又是一哽。

  這還是親爺爺嗎?

  上一秒恨不得一年抱倆,下一秒又要自己孫媳婦矜持一點兒?

  傅老爺子見安歌沒應,重重地哼了一聲:「爺爺說的都是對的,你聽爺爺的,爺爺還會害你不成?」

  「這事兒不需要商量,都聽我的!」

  安歌:「……」

  臨出茶室前,傅老爺子千叮萬囑:「千萬別便宜那兔崽子!矜持住!」

  晚上,餐桌上。

  傅老爺子坐主位,安歌和傅斯珩一左一右地依次坐他手邊。

  由於傅老爺子剛訓過傅斯珩,且摸清了小兩口的感情狀況,不由得神清氣爽。

  安歌又刷了遍直播視頻,越看越覺得甜,心情也不錯。


  這個家裡,心情真正不爽的只有傅斯珩一個人。

  在傅斯珩視線看不到的地方,傅老爺子突然瞪了一眼安歌,手在自己唇邊拉了拉,示意安歌表現的嚴肅一點兒。

  安歌立馬放下翹起的唇角。

  吃了晚飯,傅斯珩去處理工作。

  安歌洗完澡趴在床上,輕車熟路地戳進自己和傅斯珩的cp超話#鈔能力夫婦#,隨便一刷都是同人文。

  寫的還挺好玩的,各種霸總姿勢都是安歌沒見過的。

  純潔的小學嘰安歌本著先學習以後再實踐的原則,認認真真地看了起來。

  點讚數最多的那位產糧大佬一直從浴缸里寫到陽台上,再到跑車裡,姿勢或站或躺,沒有她想不出的地點和姿勢。

  安歌小聲的嘖了一下,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整整八次。

  安歌又數了一遍。

  有那麼厲害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安咕咕:學習ing

  傅斯珩:糟老頭子壞得很!

  來→_→無獎競猜一下,wuli安咕咕她能不能矜持住?能矜持多久?

  猜對了獎勵一個傅唧唧。

  前88,後隨機~感恩大噶的地雷和營養液!!!!!!!表演一個原地劈叉比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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