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鬼,學長你從來沒想過這些事?」路明非掐著芬格爾的衣服使勁搖晃,「拜託你能不能靠譜一點!我懷疑你是愷撒派來暗殺我的奸細!」
「我錯了。Google搜索」芬格爾高舉雙手行法國軍禮,「但聽我說,路明非學弟,這是我身為新聞編輯的職業嗅覺,最近幾天的熱點新聞起碼能讓我們賺兩千美元!」
「我們?」路明非半信半疑地鬆開芬格爾。
「放輕鬆,現在學校的焦點人物是你嘛。」芬格爾親切地招呼路明非坐了下來,賤笑著給路明非倒水沏茶,活像個電視劇里的清朝奴才:「學弟,你聽我說。換個角度想嘛,你已經做出打爆兩大社團這麼風騷的事了,難道沒有我的報導,大家就沒法知道你的壯舉嗎?」
「.....你說的好像也是。」路明非心說我真是太難了,「誰知道學生會長愷撒·加圖索是個崇尚正面單挑的瘋子?要不是愷撒像個中二漫畫男主一樣跳出來申請決鬥,我也不至於在大庭廣眾之下把他砍翻!」
這種中二病都能當上學生會會長?該死學生會的幹部們一定是看上了他的錢吧?
「愷撒就是這樣.....驕傲.......的人。」芬格爾斟酌了半天,才斟酌出一個他認為適合的詞彙,「你要理解,加圖索家的教育方式就是這樣,愷撒一直覺得他應該是統領世界的人上人。今天你打了他的臉,那你可要小心了,你知道愷撒入學第一天的台詞是什麼嗎?」
「什麼?」路明非下意識問,愷撒看起來是真的中二病,他不太敢想像名門望族居然會教育出這樣的繼承人來。
「他說——我歡迎所有人來挑戰我,但我已經準備好嘲笑你們!」芬格爾忽然變了表情,露出愷撒一般驕傲狂妄的神色,剛才他還神色散漫氣質邋遢,可現在他把愷撒的眼神模仿得活靈活現,仿佛一瞬之間從路邊乞丐變作怒目金剛!
路明非承認這位學長演技蠻好的.......如果他不是頂著一副雞窩般的油膩頭髮的話。
「這所學校里都是些什麼人吶。」路明非扶額。
這座卡塞爾學院顯得越來越抽象了,名門世家的繼承人,滿地真槍的自由一日,還有古德里安教授所說的龍之一族.......要不是那張十萬額度的學生卡是真的,他都要懷疑這裡不是美國大學,而是某所州立瘋人院。
......
與此同時,學生會總部,諾頓館。
這是一間裝修古樸精緻的建築,宮殿一般富麗堂皇。加圖索家族的鳳凰旗幟靜靜掛在高堂之上,壁爐里的柴火亦在靜靜燃燒。水晶吊燈散發出柔和的光,可燈光之下的每一個人臉色都慘白如紙。
廣闊的廳堂里站滿了人。學生會所有高層幹部和資深委員聚集此地,然而此時無人敢率先打破空氣的寂靜,整座宮殿都無人說話,唯有壁爐中火星跳躍的輕微噼啪聲。
所有人都站著,唯獨會長愷撒·加圖索坐在猩紅色的沙發上,默默地搖晃著承載琥珀色酒液的玻璃杯。
「諸位。我們輸了。」不知多長的沉默後,愷撒終於張口說話了,「我知道諸位心中的想法,大家都知道,我們今日的戰敗意味著什麼。」
大家依舊沉默。諾頓館已作為學生會總部超過三年,大廳中高懸的加圖索家族旗幟,以及琳琅滿目的相框和獎盃,無不說明這座建築承載了學生會多少輝煌歲月。然而依據學生們定下的不成文法,諾頓館的使用權,向來只能歸屬自由一日的贏家。
過去三年,學生會的上任主席一直守住了諾頓館,使得學生會的成員在獅心會面前得以挺起胸膛。然而在剛剛結束的自由一日裡,S級新生路明非突兀出現,以一己之力打爆了學生會和獅心會的所有精銳。
也就是說,從今晚12點開始,這所承載他們記憶的輝煌宮殿,就要屬於路明非一個人了。
「真的......要把諾頓館交給那位新生一個人嗎?」一位資深委員喃喃道。
「你是想否認我們的失敗嗎?」愷撒抬頭望向發話者,後者急忙連連搖頭。
愷撒舉起杯子,一口飲盡琥珀色的酒液,隨後他站起身來:「我相信諸位都不是懦夫,只有懦夫才會拒絕承認自己的失敗。我已經查閱過路明非的資料,他確實是卡塞爾學院名正言順的學員。那麼按照比賽規則,他就是今年的贏家。我已經將支票轉交給我們的財務委員會,三天後我們的總部將搬遷至隔壁的安珀館。」
在場的幾位資深委員發出了無聲的嘆息。大家心中都有不甘,可是沒有人膽敢不服。路明非單手吊打會長的背影,此刻還如烙鐵一般深深烙印在他們心中。
原來那才是真正的人中之龍,超越極致的強大與淡然在他的臉上顯現。在那位以一敵百的路明非面前,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天才在一瞬間跌入塵埃。
「剩餘的手續將交由財務委員們完成,時間也不早了,大家早些回去休息。散會!」愷撒宣布,「但是顧世岳,請你留下。」
眾人沉默有序地離開大廳,唯有一個清瘦的少年原地不動。他骨架纖細,典型的東方面孔,身體遠比學生會的其他戰士瘦弱得多。
他叫顧世岳,是今天自由一日中開槍狙擊路明非的那位狙擊手。
「世岳,這邊坐。」愷撒沒什麼表情地招呼顧世岳和自己一起坐下。後者面色忐忑地坐在了沙發的遠端,似乎不敢和會長太過接近。
「喝點?」愷撒拿起桌上的琥珀色酒瓶,以詢問的眼神看著顧世岳。
「不,不不。我不喝酒的。」顧世岳急忙擺手拒絕,「謝謝會長。」
見顧世岳拒絕,愷撒也不強求,只是伸手灌滿了自己面前的玻璃杯。他抬頭看了一眼,其他人員都已經走完了,這才飲了口酒,對顧世岳拋出了問題:「知道我要問你什麼嗎?」
「是下午自由一日的事吧?」顧世岳頓時露出一絲慘笑,「實在對不起......會長大人,您明明說好要和路明非單獨決鬥的,我卻沒管住我的手,朝路明非開了一槍。」
「是的。你知道你這一槍,讓學生會陷入了多大的被動嗎?」愷撒放下酒杯,用冰藍色的眼睛盯著顧世岳,「原本是路明非要來打斷我們的遊戲,道義上他並不占理;但在我們單獨對決的時候,原本我輸了也並不代表學生會輸了,而你卻在背後打了一發黑槍,這就讓我們的局勢瞬間陷入了極度被動。」
「你該慶幸路明非扛住了你那一槍,如果你這一槍打倒了路明非,故事就會變成.......路明非在和我單獨決鬥時身中黑槍而敗。」愷撒頓了頓,「如果當真如此,你能想像學校的輿論會變成怎樣?」
「我.....」在愷撒的逼視面前,顧世岳完全不敢和那冰藍的眼瞳對視。冷汗不住地從這個年輕人的額頭滲出來,「我.....我當時沒想這麼周全。」
「那我想聽聽,你當時在想什麼。」愷撒收斂了自己的眼神,「說吧,顧世岳同學,你為什麼要打出那發黑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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