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又過了一個月,傅依彤都已經成功出國了。閱讀
班上關於她的謠言依舊傳得很熱烈。有人說,傅依彤是因為被人強.奸了才想自殺的,也有人說,傅依彤是因為吸毒抵受不住才自殺的。
每個人提到她的時候,話里無不瀰漫著輕蔑跟鄙夷。
「長得就那樣,還老是以為自己很漂亮。之前就聽說她們寢室不和,傅依彤和洛櫻老是打架,肯定是看人家比她漂亮唄,然後嫉妒心作祟,一直欺負人家。」
「我記得有人跟我說過,忘記是什麼時候的事兒了,她跟段晨軒告白過,但是被人家拒絕哈哈哈哈哈哈哈。」
「跟段晨軒告白?她幾斤幾兩啊?也不怕笑死人。」
「……」
甚至,還有大膽點兒的人來問洛櫻:「開心嗎?傅依彤走了,少了個礙眼的人。」
洛櫻答不上來,不是不想回答,而是不願意和她們一起去討論別人的是是非非,即便那個人做了很多的錯事。
期末考即將來臨。
洛櫻已經進入了備考狀態,微博很少上了,每天認真聽課,仔仔細細記錄老師在課堂上劃的重點,晚上就乖乖地坐在房間的書桌旁看書,複習。
她還給自己制定了一系列詳細的期末複習計劃,每天忙得焦頭爛額。
林悅也減少了上課玩手機以及在寢室打遊戲的頻率,開始埋頭複習,力爭期末考不掛科。
夜色漸深。
洛櫻吃完飯,匆匆回到房間,坐在書桌上複習。
沈之洲感到可疑,經過房門時往裡撇了一眼,發現這丫頭根本毫無複習狀態,正生無可戀地趴在桌面上,眨巴著眼看他,嫣紅的唇瓣一開一合,但是聽不到聲音,似乎在默念著什麼。
應該是在背書……
「……」沈之洲嘴角微抽。
背書背得這麼委屈的樣子,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他嘆了口氣,走到冰箱前,拿乾淨的杯子,倒了杯牛奶端進洛櫻的房間,擱在她的書桌上。
女孩兒半邊的臉頰壓在桌面,整個人沒骨似的趴著,嘴裡神神叨叨地背著馬克思,姿勢實在是不怎麼優雅。
沈之洲饒有興趣地站在一旁,垂著眼看她,想看看她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堅持一切從實際出發,理論聯繫實際,實事求是,在實踐中檢驗真理和發展真理,是馬克思主義最重要的理論品質。」
「……」
「首先,這種品質是馬克思主義理論本質的……本質的……」
「……」
十分鐘過去,男人絲毫沒有離開的意思。
洛櫻忍無可忍,吹了吹額上輕飄飄的劉海,仰起腦袋,死魚眼回視:「你幹嘛呀?影響我複習!」
沈之洲眼皮一跳:「有你這樣複習的?」
洛櫻不懂她這樣複習有什麼問題:「這很正常啊,我這樣複習效率高,休息和背書並駕齊驅,勞逸結合。你懂個屁!」
「……」沈之洲垂眼,看著眼前那顆黑漆漆又喜歡據理力爭的小腦袋,歪了歪頭,勾起一抹笑,懶洋洋道,「那你怎麼不躺床上背啊?」
「……」這個問題,洛櫻沒法回答,因為躺床上背,那是休息過度了,沒幾分鐘她就能睡得跟豬似的。
女孩兒似乎說不過他,嘎吱嘎吱地開始磨牙,想了好久,也只吐出了一句:「要你管」
沈之洲沒跟她懟下去,敲了敲桌子,清潤的嗓音提醒道:「把牛奶喝了。」
「哦。」洛櫻捧起牛奶,乖乖地喝了一口,舔舔嘴唇。
空氣里安靜得過分,就算離得不是很近,都能聽到她咽牛奶的聲音,以及喝飽後細微的打嗝聲。
時間仿佛在兩人之間靜止——
洛櫻有點兒不習慣,剛想說話。
沈之洲突然抬起了手,把手伸向她飽滿的額頭,修長手指觸到她輕薄的劉海,撥了撥。
洛櫻抬眼,不知道他要幹什麼。
下一秒,一股溫熱的觸感覆在她的額上,跟觸電似的,帶著成串的電流傳了過來。
洛櫻眼皮一跳。
看見男人摸了摸她額頭上一顆清晰的小痣,指尖在上面摩挲著,像是被下了個蠱似的,惹得兩人都心尖一顫。
他收回手,垂下眼,對上小姑娘無比迷茫的視線,簡明扼要地對剛剛過於曖昧的行為作出了解釋:「你這劉海也太長了,不扎眼嗎?」
小姑娘低低的「唔」了一聲,眼珠子下意識地往上瞟了瞟,果然,劉海兒的尖尖觸到她的睫毛以及眼睛,泛出一股微疼,讓她的眼球生出本能的反應,直接就閉緊了眼。
等沒那麼疼了,睜開眼的時候,男人已經離開了房間,消失在她的視野里。
「……莫名其妙。」
洛櫻把今天的複習任務做完,拎起睡衣進浴室洗澡,順便把頭也洗了。
而後,她站在浴室的鏡子前,開著吹風機,呼啦啦地吹著自己的頭髮。
盯著鏡子裡白得跟嫩玉似的臉蛋,以及濕濕的、滿天亂飛的黑髮,定睛看了幾眼。
劉海確實是有點長了……
她想了又想,還是決定放下吹風機,蹬蹬蹬跑進房間拿了把剪刀出來,對著鏡子琢磨了很久,估量著到底該剪到哪兒。
待她確定後——
咔擦一下,一大撮就沒了。
洛櫻感覺有點心慌,她用手胡亂撥了撥,又拿吹風機繼續把頭髮吹乾,頭髮越干,她的劉海就越短,一撮撮碎發跟沒了依附似的,不停地往上竄,還參差不齊。
洛櫻心都涼了半截兒。
快速用剪刀又補救了一下,比剛才更難看了!!!!
到底!!!怎麼回事!!!!!
為了避免被沈之洲看見,她先把浴室的門關了,自己默默地在裡面搗鼓,想著怎麼樣才能補救一下,至少別像現在這樣難看啊啊啊啊!!!!!
兩分鐘後。
哐哐。
浴室門被敲響,清脆的敲門聲嚇了女孩兒一跳。
洛櫻抿緊唇,裝沒聽見。
又過了幾分鐘,敲門聲再次響起。
洛櫻警惕地問:「幹嘛?」
「你洗好了沒有?」沈之洲單手插兜,站在門外,低啞的聲音透過門板從外面傳來,被削弱了幾分,「我要上廁所。」
「你等等行不行,我還沒好呢。」
洛櫻弄了好久,還是覺得自己的劉海很醜,非常丑,超級無敵丑!!!
根本不知道怎麼辦。
偏偏沈之洲還站在門外,現在走出去肯定會被他笑話的。
洛櫻撇了撇嘴,雙眼一亮,對著門外說:「你別站在門口,我壓力大。」
沈之洲:「?」
洛櫻想了想,又提了個要求,補充了句:「你回房間等,好不好?」
男人似乎是笑了聲,換了個姿勢,繼續站在門外,好奇地問:「為什麼?」
洛櫻想不到理由,煩躁地抓了抓頭髮,安靜了五秒,突然發出一句:「我有被害妄想症。」
「什麼……什麼東西?」
「就,就是……」洛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想了想,只能順著說,「你站在外面,我總感覺你在看我洗澡。」
沈之洲:???
洛櫻說完,似乎也覺得這樣的解釋很沒底氣,但還是小聲哀求了句,「所以,你能不能別看了……」
沈之洲沉默著,而後肩膀微顫,細碎的笑聲從他喉嚨里發出,似乎是被她氣笑的,小聲嘀咕一句:「什麼歪理?」
但還是,如她所願,長腿轉了個方向,走回自己的房間。
洛櫻耳朵貼在浴室門上,聽著外面的腳步聲漸行漸遠,慢慢鬆了口氣。
她心機地掀開一條門縫,往外看了眼,外面果真沒人,沈之洲安安分分地呆在了自己的房間。
如今,時機正好。
洛櫻沒有絲毫猶豫,拿著剪刀,拔腿就跑。
浴室離她的房間只有三米遠,不到5秒就能沖回去。
可就在她剛起步的時候,沈之洲心靈感應似的,起身走了出來。
在她跑到離臥室僅僅不到1米時,就成功在半路截住了她,扯著她的手腕,把她硬生生拽了回來。
洛櫻沒想到沈之洲反應竟然那麼迅速,這才跑了幾步啊,就出來了,被抓到了。
被他這麼一扯,洛櫻因為慣性向前撲了下,一切都亂了套。
不到兩秒鐘的時間,她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咬著牙,直接就張開雙臂撲過去抱住了男人的腰身,小腦袋埋進他的懷裡,埋得死死的。
像一隻黏人的小貓,小手圈住他的腰,臉貼在他的胸膛上,怎麼也不願放開。
沈之洲被她逼得向後退了一小步,嘴角無聲抽了抽,沒想到會是這樣的景象,他慢慢地往後又退了幾步。
女孩兒也抱住他,跟著他的腳步,往前挪了一點兒,怎麼也不願撒手。
沈之洲默了幾秒,乾脆在客廳轉了個圈,女孩兒也跟著他一起轉,寸步不離,臉一直貼在他的胸膛,連體嬰似的,他去哪她就跟去哪兒。
兩人的距離實在是太近了,周圍的氛圍越來越曖昧,氣息也逐漸滾燙灼熱。
沈之洲乾咳了兩聲,忍不住說:「放手。」
「不放!」
「就這麼喜歡抱著我啊?」沈之洲舔了舔嘴唇,添油加醋地說,「小孩,原來……你這麼主動的嗎?」
小姑娘偷偷撇了撇嘴,面對他不要臉的話,打死不承認:「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
說完,還掐了他腰間的軟肉一把,以資報復。
沈之洲吃痛,抿緊唇,無奈地說:「我要上廁所。你抱著我怎麼上,嗯?」
洛櫻沒搭理,仿佛認真地思考了一下該怎麼解決這個問題,還沒開口。
他又說:「不如,你換個位置,抱我後面,我們一起進去,怎麼樣?」
洛櫻怒道:「要不要臉啊你?」
「現在是誰不要臉?」沈之洲微眯起眼,「我的豆腐都被你吃光了。」
「誰要吃你豆腐。」洛櫻臉漲得通紅,說不過他,試圖跟他打商量,「我們商量一件事,我們說好了,我放開,不管你看到什麼,都不能笑話我。」
「為什麼?」沈之洲斂睫,盯著懷裡毛絨絨的腦袋,無聲地笑了一下。
洛櫻皺眉:「你問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你答應就行了,不然……不然……」
「……」
「你就別想上廁所了。」
「……」
「想上廁所,你就答應啊?答應後,誰笑了,誰就是小狗。」
洛櫻覺得自己這個威脅,還挺有用。
至少沈之洲已經不說話了,不說話就代表他在思考,下一秒,估計就點頭答應了。
洛櫻想得特別完美,覺得沈之洲沒理由不答應,畢竟人有三急,誰也忍不了。
只是,她忽略了這個男人,「什麼都敢做」這一點。
在她安安靜靜等著男人的答案,以為事情將要成功的時候——
突然,兩隻大手伸到她的腋下,她懵了一瞬,還沒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提了起來,雙腳懸空。
洛櫻瞪大眼,差點驚呼出聲,連劉海這件糗事都忘了。
發現自己穩噹噹地掛在了他的身上,氣得臉都白了,耳朵隨著時間的推移,掛上了幾絲不自然的酡紅。
剛緩過神來,就聽見男人用磁性低沉的嗓音,貼在她的耳邊,耳語道:
「憋那麼久,悶不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