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詆毀一個讀書人。閱讀��
老秀才說道:「你竟然詆毀一個讀書人為潑皮無賴,這是天下人都所不能容忍的。」
坊主止不住的搖頭:「可是衛先生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皆是不像一個讀書人。」
「你區區一個工匠,你懂個屁。」
老秀才把手中的銀子扔給坊主,說道:「你就是一個貪財的,趕緊給我拿紙筆來。」
魯坊主,接過銀子,掂量了一下,立刻笑容滿面道:「好嘞,衛先生你稍等,這就筆墨紙硯伺候。」
說著,坊主很快就端來了筆墨紙硯。
相對於無盡書寫的時候,老秀才書寫的規格也太過於高了一些。
魯坊主笑道:「公子莫要介意,這位衛先生,乃是赤陽城內一等一的讀書人,寫得一手漂亮的好字,魯某雖然是一個工匠,也深知筆墨紙硯對於讀書人來說,是極為重要的,所以,這才大規格伺候。」
說著說著,他又摸摸頭道:「最重要的是,可以把衛先生寫的這些字拿去給我兒子臨摹,說不定,將來我兒子也能寫出一手好看的字呢。」
無盡笑了笑,表示自己並不會介意。
老秀才卻是說道:「魯坊主,不是我瞧不起你兒子,只是以你兒子的天賦來看,他還是適合子承父業,至於寫字……你可以自己去看看他寫的字,如同蚯蚓一般彎彎曲曲,簡直是難看至極,不堪入目。」
「衛先生這是因為我收了你的錢,便這般詆毀我的兒子嗎?」魯坊主說道:「我兒子寫得字,我看過了,很有大師風範,我也請人算過了,我魯家,這一代勢必會出一個讀書人,上封宰相。」
老秀才冷眼看了一眼魯坊主,說道:「你指定被你兒子給耍了,那字不是他寫的,至於你魯家這一代,確實能出一個讀書人,但是還沒生出來呢,而且也不是上封宰相………」
「那是啥?」魯坊主問。
「算了,不說了,說了你肯定也認為我是在咒你。」
老秀才提筆,龍蛇飛舞。
以一種極為優美的姿勢寫下了那一個個名字:
『閆秋風』、『沈道追』、「馮花花」、『林虎子』、「朱雀贏」…………
這些,都是春夢園的那些人的名字。
老秀才全都知道。
「漂亮,漂亮,衛先生果然名不虛傳。」魯坊主在一旁連連誇讚,看得都入了迷。
他們這種刻墓碑的工匠,對於好字,那也是相當的喜歡。
不一會兒,老秀才就寫完了所有的名字。
魯坊主小心翼翼的拿起紙張,邊笑邊說道:「衛先生,這些刻字錢,魯某就不收你的了,算是我兒子給你的報酬,畢竟你是他的先生。」
老秀才冷哼一聲,說道:「這些都是一些逝者的名字,你確定要拿給你兒子臨摹?」
「這有什麼?」
魯坊主無所謂的道:「干我們這一行的,對這些可沒有忌諱的,我從小便是靠臨摹碑文,方才練就這一手好字。」
「就你那三腳貓的功夫,最多抵得剛進學堂的稚童。」老秀才說道。
「和衛先生你比,魯某的自然是三腳貓功夫。」對於老秀才的嘲諷,魯坊主並不在意,反而笑嘻嘻,老秀才生氣了,就證明他贏了。
所以,越想,魯坊主就越是高興。
魯坊主把老秀才寫的名字交到了一個工匠的手中,叮囑他:「這可是衛先生寫的字兒,你可要小心,莫要弄壞了。」
「衛先生的字兒?」工匠有些驚訝道:「衛先生這怎麼來鎮石枋寫字來了?」
「不是寫字,是買墓碑。」魯坊主道。
「替誰買墓碑?」工匠頗為好奇問道。
「我怎麼知道,別廢話,趕緊刻你的字兒。」魯坊主呵斥道。
工匠聳聳肩,然後饒有興趣的盯著老秀才的字兒鑽研起來。
他甚至還想模仿。
魯坊主見了之後,不屑的看了工匠一眼,衛先生的字兒也是你能模仿的?
「坊主,金剛隕石的墓碑刻好了。」這時,有工匠說道。
「好,我這就去通知哪位公子。」魯坊主立刻離開施工場,前往門面處。
首席工坊的門面與施工場相隔很近,所以魯坊主很快就從施工場來到了門面處。
無盡正坐在凳子上閉目養神。
老秀才則是已經離開了,墓碑三天後太史慈會來親自取走。
所以,他也沒必要留下來等待了。
「公子,你要的墓碑已經刻好了。」魯坊主說道:「不知道公子可否帶有車馬來,若是沒有,我這裡也是可以提供車馬的,收費也不貴。」
「不用了。」
無盡說道:「帶我去。」
「好!」
魯坊主點點頭,帶著無盡去了施工場,一塊看起來材質特殊,結實不已的青灰色墓碑橫倒在地上,上面刻有南榮占一家三口的名字。
「這便是金剛隕石?」無盡問。
「沒錯,這便是金剛隕石。」魯坊主說道:「這石頭的材質很不一般,能在這上面刻字的工匠,必須得是修士才是,普通的工匠根本無法破開它的皮。
公子可以上手試一下。」
無盡伸手摸了摸,然後催動內氣試了試,確實很堅硬。
「好。」
無盡隨手掏出十八個銅板,遞給魯坊主。
然後一把抓起墓碑,扛在了肩上,緩緩離開了首席工坊的施工場。
「坊主,這位公子好厲害。」工匠看著無盡的背影說道。
「這金剛隕石奇重無比,能夠單手抓起者,至少破氣境以上的修士。」魯坊主說道:「看來這位公子是破氣境以上的修士。」
「可是我察覺到他的內氣波動為入氣境修士啊!」工匠說道。
他也是一名修士,所以能夠察覺到無盡體內的內氣波動。
「你這種低微的入氣境巔峰修士,如何能夠窺探這位公子的深淺?」
魯坊主說道:「別想那麼多了,趕緊刻字,不然扣你工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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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盡扛著墓碑,徑直走出了赤陽城。
然後向著蘭古鎮而去。
他這一去,是為了信守承諾。
赤陽城外,千里荒涼,蒼穹幽暗。
一人一碑,一柄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