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覓27歲生日這天,被無良上司打包送了出去。
淮宇國際,近兩年風頭正盛的新興企業,實力強勁,不容小覷。
據說老闆是京市秦家出身,背後人脈關係顯赫複雜。
謝雲崢就為了搭上這條大船,把她送給人家了。
林覓瞪著反鎖的門,破口大罵,「姓謝的,我日你八輩祖宗,老娘跟你幹了六年,兢兢業業,勞苦功高,哪兒對不起你了?你要這麼坑我!」
謝雲崢早跑了。
林覓氣不過,狠狠踹了一腳。
門沒踹開,還把她腳腕給扭傷了。
她疼的冷汗直冒,坐到床邊,拿出手機來報警。
然而手機黑屏一片,怎麼也打不開了。
媽的!
姓謝的這王八蛋,是一點活路都沒給她留!
林覓氣的把手機砸了出去。
砰地一聲,砸在了剛推門進來的男人身上。
他身形高大,一身黑色熨帖西裝,眉目深邃,薄唇冷厲,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林覓覺得這人有點眼熟,但一時沒想起來。
不過對方的身份顯而易見。
林覓覺得該爭取一下,畢竟對這種人來說,她的能力遠比身體更有價值。
於是她理了理衣服,往上推了推眼鏡,端正坐好,拿出了首席秘書的氣勢。
「秦先生,我不知道謝總跟你達成了什麼交易,但這件事沒經過我的同意,那就是犯法的。這年頭,我有的是辦法捍衛我的合法權利,除非你把我殺了,但堂堂淮宇集團的總裁,應當不會糊塗到,為了褲襠里那幾條精蟲招惹人命官司吧?」
威脅完,她又放緩了語氣,「我知道,淮宇今年剛到雲城發展,起步階段的麻煩事是最多的。我叫林覓,您可能沒聽過,我在雲城打拼六年,風評一向很好,也積累了點自己的人脈資源,如果淮宇需要,我願意全部奉上。」
她對自己的履歷很自信,對方但凡有點腦子,就該明白孰重孰輕。
沒想到男人看著她,冷笑一聲,「林覓。」
林覓心頭一跳,有點不祥的預感。
男人大跨步來到她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逼著她仰頭,然後扯掉了她的眼鏡。
「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是誰?」
那雙黑眸幽深死寂,盛滿翻滾的怒意,林覓腦袋轟的一聲,一些久遠到快要忘記的事情,慢慢浮現。
她在雲城這六年,工作出眾,雷厲風行,可私生活卻像是一潭死水,對男人女人全沒興趣,圈裡人都叫她「小師太」。
可其實,她是有過男朋友的。
前男友叫陳硯,是個挺高挺帥的陽光男孩,很愛她。
那時候還沒來雲城,住在小城的鄉鎮上。他們一起上課,一起寫作業,一起買菜做飯。
陳硯很聰明,每次考試都是年級第一,她要很努力很努力才能追上他的尾巴。
高考前夕,兩人約定好一起考京市的大學。
他們都是孤兒,無牽無掛的,只想到大城市闖蕩一番。
只不過高考一結束,她就把人給甩了。
理由是過夠了窮日子,跟他在一起看不到未來。
陳硯哭著求她,堂堂七尺男兒,拿不出籌碼讓她留下,甚至都給她跪下了。
可她踐踏著他的自尊,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耳邊響起男人冰冷的聲音,「說話。」
林覓恍惚回神,面前男人一身矜貴,恨不能生啖自己血肉的模樣。
哎害,莫欺少年窮啊。
現在挽回一下也不知道來不來得及。
「陳硯,我們也算有過一段……」
話沒說完,就被男人揪住衣領扔到了床上,「閉嘴,你沒資格叫我那個名字。」
林覓想躲,秦硯已經欺身上前,帶著狂風暴雨的氣勢,黑眸盯緊她。
他問,「林覓,這六年,你後悔過嗎?」
林覓遲疑一瞬,搖搖頭。
秦硯冷笑起來,手搭在她的脖子上,慢慢收緊。
「是嗎?我倒是無數次後悔,當初真該把你掐死。」
氧氣被剝奪,林覓心中一慌,男人卻突然又鬆開她。
她得了呼吸,大口大口的喘氣,秦硯卻發了狠似的,扯住她的手腕壓上來。
林覓想推拒,可體力不敵,反惹得男人戾氣更凶。
最激烈的時候,她看到秦硯眼中古井無波,沒有半分動情。
仿佛他並不是在做男女之間最親密的事,而是在馴獸。
一切結束之後,林覓爬起來穿衣服。
秦硯斜倚在床頭,側眼看向一旁,問,「沒陪姓謝的睡過?」
林覓順著他的視線,看到潔白床單中一抹鮮紅。
她笑,「怎麼可能,是大姨媽來了。」
秦硯沒說話,起身走了。
門關上之後,林覓的笑臉瞬間垮了下來。
她扶著床坐下,腿心處火辣辣的疼。
看了眼垃圾桶帶血的套,忍不住咬了咬後槽牙。
這混帳下手太狠了,差點要了她半條命。
本以為這樣就算結束了,不過是一點陳年舊恨,他都是大人物了,不至於揪著不放吧。
第二天,林覓氣勢洶洶殺到了謝氏,打算找謝雲崢算帳。
總經辦的主任小心翼翼的陪著笑臉,「林首席,謝總出差了。」
林覓問,「什麼時候回來?」
「……歸期不定。」
這孫子!
林覓氣的吐血,她跟謝雲崢也算是患難之交,當初謝氏交到謝雲崢手上的時候,背了幾百億的債務苟延殘喘,她鞍前馬後下了多少苦功夫才有今天,姓謝的跟她玩這一套!
總經辦主任抹了把額頭的冷汗,想著謝總走之前的交代,只覺得腿肚子都在打顫。
「林首席,還……還有一件事……」
林覓冷然,「說。」
一份離職文件遞到了她手上。
「謝總……謝總說,明天開始您……您不必來公司了。」
林覓拿著文件,沒說話。
她沉默的時候,整個總經辦二十多號人,全都噤若寒蟬。
這是林覓用多年雷厲風行和鐵血手腕立下的威信。
幾秒後,她冷笑一聲,扭頭走了。
離職賠償金給了12個月工資,另加一筆補償費,一共240萬。
站在謝氏門口,手機進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
「喂,哪位?」
電話里的聲音冰冷卻不陌生,「一個小時後到榕莊,陪我參加一個晚宴。」
林覓握著手機,手指頭微縮,「秦先生,我並不是你的員工。」
秦硯淡笑,「除非你想讓你母親斷藥。」
林覓瞳孔猛顫,「你調查我?」
她的母親是離開小鎮後找到的,因為患罕見病,一直在山中療養院靜養,就連身邊人都不知道。
秦硯聲音淡淡的,「那又如何?」
林覓憤然掛斷了電話。
深吸幾口氣,她給療養院打電話詢問母親的情況。
院長焦頭爛額,「林小姐,特效藥的藥源出了點問題,我們這邊拿不到藥了,李女士的藥最多只能再堅持三天,院裡現在正在想辦法。」
林覓目光看向一旁的黑色玉佛,半晌,重重一拳捶在方向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