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ician(1)

2024-09-01 03:41:22 作者: 溫默成
  於然的本子遞過來的時候,錢寧手都有些抖。他坐在聖娛的辦公室里,再次確認,「這是於老師的綜藝?」

  「他也不能是假的,從於老師那邊直接發過來,這個綜藝有小半年,你自己心裡清楚就行了。」

  「上頭讓?」

  小半年,時薇可是放大假了。

  「也不敢不讓。」

  看負責人的臉色,錢寧大概知道了——於然施壓過。

  「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他們倆個辦完婚禮後都沒去度蜜月,回來兢兢業業地打工,絕對有蹊蹺。」負責人長吁短嘆,「還有個雜誌拍攝呢,都推了。」

  錢寧說實話也不好接,畢竟自己也撈不到好處。權衡利弊,他覺得好處放在一邊,得罪於然可是不想在圈裡混的樣子,於是乖乖答應下來。

  時薇知道後小手一揮,合同都沒看便簽了字,墨鏡一戴,身子便鑽到了於然的新款法拉利里。

  夏日已到,於然怕她嫌熱,第一站定在了偏北的歐洲城市。同行的是之前男團里的隊友,康瑛除外。

  幾個老爺們在機場回合,於然張開雙臂擁抱他們,臉上滿是笑容。這點男人們大多拖家帶口,因為於然是自家人,這些天全當帶著老婆孩子旅遊。

  於然包下了一家小型客機,胳膊繞過時薇的腰,摟著嬌妻登上,吳今斷後,只有他一個人還單著,老淚縱橫。

  「吳今哥真的還沒結婚,也不小了吧。」林嘯的妻子姜夜看起來圓潤可愛,又有些威嚴的樣子,是圈外人,「真不考慮考慮?」

  吳今跟她隔個走廊,自己一座,嘆氣道:「不結不結,單著挺好。」

  她也不催,懷裡的男孩扒著座位,看向時薇和於然,打招呼道:「於叔叔。」

  於然捏捏他的臉蛋,時薇又泛起一陣酸。

  還說不把她當成小孩,現在對著小孩也是這個動作,於然最愛捏她的臉了。

  「上回孩子生病沒去成婚禮,真對不住。」姜夜真的面掛歉意,當年林嘯公司資金周轉不靈,是於然強行給救回來的,不然也不會有如今的林氏集團。

  於然笑道:「那我們小林是挺遺憾的,沒吃到大蛋糕。」

  「叔叔,蛋糕什麼味的?」小孩兒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好幾層,什麼味道都有。」

  於然那個婚禮蛋糕做得很華麗,但是正如所有婚禮蛋糕的命運一樣,它只是個擺設,接了一天的灰,沒人真的去吃。

  「媽媽,於叔叔還結婚嗎?下次咱們再去。」

  姜夜怪道:「胡說什麼呢?」

  於然安慰:「沒事,但是叔叔這輩子就結一次婚。」

  「只跟時姐姐在一塊?」

  時薇對這聲姐姐很受用,她拉拉他的小手,「等落地了,給你買個蛋糕做補償。」

  「謝謝姐姐!」小孩兒就一會兒的心性,他趴在姜夜的懷裡,很快就睡著了。

  時薇坐在里側,於然低聲和他們講著話,手裡是她纖細的手腕。這個座位中間沒有遮擋,時薇困意上來,埋頭低過他的手臂,頭枕到了他的腿上,緊貼著腰。

  於然講話的聲音停頓了,時薇跟他親近已經不再躲著別人,她輕聲道:「沒事,你講你的。」

  她坐交通工具,沒什麼大事的話,到目的地前是醒不來的。

  於然看她很快便睡了,小心掖了一下她的毛毯。

  「羨慕啊。」他們隊裡的門面擔當石瀾海,長得甚至比於然還俊了半分。

  於然輕笑,「你羨慕什麼?」

  「嬌妻在懷。」

  旁邊是他做演員的妻子,聞言不樂意了,「老石,怎麼回事啊?」

  「我看小趙也嬌。」於然向來少說朋友妻,當做還了石瀾海的話頭。

  石瀾海摟了下妻子的腰,在她耳邊低語道:「我哥說你也嬌。」

  趙明明聞言耳根也紅了。

  他倆結婚才一年,還如膠似漆,比時薇他倆有過之而不及。

  於然正事也講完了,腿上窩著時薇,還好路途長,時薇中途醒了一次吃飯讓他能松利一陣,不然他真的捨不得搖醒她。

  時薇也覺得老黏著於然不合適,用叉子懟著土豆道:「我吃好後聽歌解悶,你也歇會兒。」


  「行。」

  時薇瞟了一眼隔壁,又環視一圈,確認沒人看,才拿起勺子,盛了一小口牛肉末和土豆米飯胡蘿蔔的混合體,「你嘗嘗,我這個好吃。」

  於然只有抿一下才能吃乾淨。

  她又去用勺子吃飯的時候,心裡痒痒的。

  「於然。」

  「嗯?」

  「還有幾個小時,你困麼?」

  於然揉揉眼角,「是有些,我一會兒眯一陣。」

  時薇問他:「你要不要我抱著,剛才你抱了我好久。」他有時也會在她懷裡睡。時薇知道他少年的時候吃過苦,母性大發,總摸摸他的頭髮,於然感興趣的只是他最喜歡的那對溫軟,對於時薇附加的溫柔,他更是來者不拒。

  他笑得頗有深意,「放不下哥哥。」

  時薇可以輕鬆躺下,於然這麼大個可就不行了。

  時薇紅了臉,支支吾吾道:「那當我沒講...」

  他別過她的髮絲,看她埋頭吃飯,心裡滿足。

  於然睡著也安穩,時薇忍不住看他好幾眼,他的睡容俊美的很,她掏出手機,拍了一張,保存安好,等到她自己也快睡下的時候,他的頭靠了過來。

  於然仍是睡著,時薇矮了矮肩膀,讓他能貼著她的胸口,時薇能聞到他的洗髮劑的香味。她吻了吻他的額發,於然便醒了。

  時薇很懊惱,於然的睫毛抖了一下,他緩緩抬眼望她一眼,聲音有濃濃的睡意,「壓著你了?」

  「沒有。」時薇摟著他的背,「睡吧,一會就到了。」她拍著於然,於然本就沒清醒,合上眼睛又睡了過去。

  地方其實很寬敞,椅背靠後,於然還能躺在她懷裡,一路睡的很舒服。

  落地之後先倒了一天的時差,時薇重承諾,第二天就把小蛋糕送到了小林的屋子裡。

  這裡這幾天總是二十多度,晚上甚至還有些涼,時薇知道他們幾個玩樂器,在那棟五層樓落榻的時候,還是被客廳里的裝備嚇到了。

  吳今碰碰時薇的胳膊,「我們還搞過樂隊,當時於然是玩貝斯的。」

  時薇的一聲「哦」百轉千回,「叔叔老行當,唱rap?」

  「那是。」吳今對時薇這聲叔叔已經沒有牴觸了,「過幾天的表演林嘯組織,他老大哥嘛。」

  時薇點頭,她小聲道:「那我們家於然原來的時候是有多狂野?」

  她還惦記著狂野的事呢,有影視資料,但是年代久遠,根本看不到高清的。

  「你瞧著吧,都瘋著呢。」

  *

  時薇歇了兩天就瞧到了。

  原來他們這個小團隊最開始是林嘯、於然、吳今和一個鼓手一個吉他手,搞樂隊,後來公司才發展成男團,進進出出,老隊員走了兩個,最後確定下來就是在這裡的這五個人,康瑛沒來,這裡就剩下老隊員四個人。

  於然找的攝影師傅也是老相識,幾個助手默契十足,很快就背對著海搭好了設備。

  這裡是個公園,也有些街頭音樂人,剛入夜的時候人流量不小,他們浩浩蕩蕩占據山頭,還沒開麥旁邊的石頭柵欄上已經坐上了幾個人。

  時薇聽不懂丹麥語,過來詢問的滑板男孩,時薇只能用英文回應。

  還好對方也會英文。

  於然站在當中,跨上貝斯,瞧見時薇跟一個年輕男孩講話,眉毛一挑。

  吳今「呦呦呦」好一陣,「醋了?」

  於然瞥他一眼,「醋什麼,講話我還不讓,那我是不是人了?」

  林嘯在後邊打鼓,他好久沒敲過了,聞言輕輕喉嚨,「行了,調音,沒事咱們就開始。」

  他們也排練過,唱多久唱多長時間該誰唱了都是有數的。

  吳今打頭陣,正等著太陽往下落,天邊露出橙紅與深紫摻雜出的色彩之後,吳今抬起了麥。

  你大哥永遠是你大哥。

  時薇站在攝影師傅旁邊,位置在他們對面,視野正好。

  所以不禁感慨,他們真的很厲害。

  吳今平時就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起來也不像玩搖滾說rap的,這一張嘴,江湖氣就出來了。


  之後便是於然。

  他耳朵上掛著一枚十字架,頭髮也沒剪過,燙了些卷,但不蓬鬆。襯衫也是光料的,滑不溜手,能看到小部分的胸膛。

  整個人透著禁慾的感覺。

  於然的聲音偏低,他不怎麼適合音域太高的樂曲,生讓他唱能唱上去,但是有一股文藝匯演的味道。

  就這樣貼著麥,用他的低音炮虜獲人心才是於然的絕招。

  時薇站在他稍微靠右的地方,拍照都忘了。

  他唱到熱烈的時候,額頭都生出細密的汗珠,手中的貝斯聲音帶著金屬的顫動,他的聲音與之共鳴,時薇都不禁跟著他唱了起來。

  他這首是九十年代紅遍歐美音樂圈的搖滾樂,聽眾可不少,現場一段小合唱就此促成。

  時薇旁邊那個女生見到她也是亞洲人,跟她打探於然,時薇指了指那個人,臉上帶著驕傲的笑容,「heisMINE.」

  她亮出婚戒,女生也不好再打擾。

  於然的目光定在她身上,目光從冷厲立刻轉為溫柔,如春日復甦。

  時薇知道也沒外人,用不大的聲音跟他說:「我!愛!你!」

  正好是歌曲的間隙,於然拿過麥,跟她道:「也愛你。」

  吳今的手上還把拉著琴弦,「別秀了,誰跟你似的,好好唱。」

  於然玩得開心,林嘯和吳今這樣做哥哥的最疼他,只是講了兩句,也不是真的訓話,一會兒石瀾海把老婆抱起來,差點讓吳今踢到海里去。

  之後自然各自替換,於然去敲架子鼓的時候,時薇都忍不住要跳起來。

  太帥了。

  她還沒見過他敲架子鼓。

  每一個點都敲到她心口上,時薇也不禁澎湃起來。

  她能看到於然和他們的情誼。

  湊過來的填歌詞,或者一兩句小小的挑釁,於然都笑著應答。

  原來的時候,他們也是這樣高興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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