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里三圈外三圈包滿了人,甚至還有幾團粉拖著燈牌過的時候,曲終落幕。
時薇拿著柔軟的紙巾他擦汗,於然本還在幫忙收拾設備,立刻直起腰,單手把她抱起一陣,時薇忙摟住他的脖子,於然一抬頭就親了一口。
周圍一陣曖昧的聲響,時薇跳下,挪得八丈遠。
吳今吹了口哨:「於老頭可以呀。」
於然拍拍他的肩膀,「畢竟要比承受一份愛情的重量。」
「我要吐了。」吳今低頭整理,跟林嘯抱怨,「說他是不是越越騷了,原真的沒見過於然這樣。」
林嘯笑道:「於然啥樣不最清楚。」
這話落在時薇耳朵里,她挪近了一點。
「我可不敢,我哪敢啊!」吳今嘆一聲,背著一把吉他,「孤家寡人啊!」
這事時薇提起,於然跟她講:「吳今他就是走不出。」
「走不出什麼?」
於然颳了刮她的鼻頭,「睡吧,今天也挺累的。」
時薇沒再追問,一覺睡到天亮。
這幾天沒多她的事情,於然陪玩再加上排練,明明比她要累得多。
在這裡待了小半月,素材齊全,那晚之後已經有了風吹草,於然也沒含糊,找的是最好的宣傳團隊,正逢十周年,看到那張先導海報的時候,團粉都炸了。
這次承包者的就是於然工作室。
李黎挑了良辰吉日,官宣了綜藝《我們》。
雖然團隊散了有些年頭,仍是團粉心尖上的一塊肉,能看到團員再聚,真的是一生難得。
那天熱搜第一的熱門是老團粉,微博內容也只有寥寥幾字。
【於然,他真的重情。】
下面紛紛是:【謝謝主唱大人】【謝謝於然哥!】之類的評論,有眼尖的看到在前排的幾位女性,還有半大不小的男娃,明顯是帶著老婆孩子的。
【那丸子頭是時薇嗎?】
【是,耳環之前見過,那玫瑰骨朵,她最喜歡的】
【於然哥這是帶著全家度假的吧】
【大家基本都結婚了啊,唉,只有我們吳今哥哥單著,心疼!】
網上熱議的時候,時薇還在機場廁所幫著姜夜抱孩子,姜夜很是感激,因為對於然有好感,自然而然也就親近時薇了。
「跟他沒想要?」
時薇有些懵,小林同志用棒棒糖敲她的腦袋,她問道:「要什麼?」
姜夜都笑了:「還能有什麼,要孩子唄。」
時薇這才反應過。
她有些窘迫道:「他沒跟我提過。」
「沒孩子也輕鬆些。」姜夜接過小娃娃,「應該是不急。要是有什麼需要的,媽媽不方便可以找我。」
時薇這兩年應該是不行了,她謝過姜夜的好意,拉上於然的手的時候,心跳加速。
於然哪怕在床上也沒提過孩子的事。
他謹慎,避孕都是他做的,時薇就光躺著享受他的蝕骨柔情就行。錦被春暖,她可沒精力想別的生命體。
滿腦子都是於然。
「走神了?想什麼呢?」於然握握她的小手,「該登機了。」
時薇忙神。
在飛機上於然還問了一遍,「是不是不舒服?」
「沒有沒有。」她知道於然愛操心她,否定地堅決,「就是想事情。」
他貼過,問:「想什麼呢,不跟我講講?」
時薇咬咬唇,「跟講。」
於然裝作失望地靠座椅上。
他們一行人真的是走走玩玩,鼓搗鼓搗音樂,時薇也能參與進去,等到兩周後也只能送離林嘯他們。
畢竟這不是真正的度假,到生活之中,大家各有各的忙碌。
於然也會邀請其他音樂人過,機場送別的時候,時薇看到擁抱林嘯的於然紅了眼眶。
他叫了一聲哥,林嘯拍拍他的脊背。
就這樣分別了。
男人們乾脆果斷,時薇能讀出很多。
那是她不知道的於然的那部分,她羨慕參與於然青春的每一人,也深受這種友情的感。
於然的老朋友多,接下他需要接待的是兩位樂隊成員,他每都帶著她。
時薇漸漸能明白,他也用這方法,把她真的介紹他擁有的最好的人脈。
她察覺到這點的時候,是她和他的一次合唱策劃。
這次的主題風格相對淡雅恬靜,他們倆能合唱一首繾綣的情歌。
時薇坐在他旁邊,周圍則是他的朋友伴奏。她覺得讓前輩伴奏有些誠惶誠恐,是於然沒覺得,依舊和他們打趣。
這裡有一位老牌的音樂製作人,負責鍵盤,時薇開腔的時候,她看到那人眼中的驚艷。
只這一瞬間,時薇就都明白了。
她望於然,於然目光如常,裡面是滿滿的愛,滿滿的驕傲。
時薇唱完自己那部分便吻了他的唇角。
於然挑挑眉,接上那句歌詞,手裡攥著她的小手,手心包裹。
這次他們住的是酒店,時薇主求歡,於然更不會拒絕。時薇胃口很小,與於然不對等,真到了床上就立刻見真章。
這沒求饒。
時薇握著他的後頸,都快喊啞的嗓子問他:「我們要孩子好不好?」
她這一刻沒考慮別的,就是想和他有點什麼。
於然脊背繃直,捏著她的下巴,目光如炬,「剛才說什麼?」
時薇重複一遍,便窩在他的臂彎里等他作結束。
於然想跟她好好說道說道,也沒忍著,速戰速決。
時薇背後都是汗,她不舒服地翻了身,頭對著於然,於然捋了捋她的濕發,「緩一緩,我們一會兒去洗澡。」
時薇喉嚨干,點點頭。
「孩子?」
「嗯...不想要麼?」
時薇喜歡小孩兒,於然也不討厭的樣子。
「還早呢。過幾年。」
「那能等麼?」
於然把她摟過,「哥哥還能撐幾年呢,哪有那麼大。」
「不大...」她小聲說,閉了唇舌。
「嗯?」
她不能改成大,轉移話題,「那一會兒抱我去洗澡。」她剛才腿都有些抽筋,正在於然身上捂著呢。
「抱著做什麼都行。」
她覺得他的情話膩,不是真的嫌煩,而是甜絲絲的,黏喉嚨。時薇耳朵還紅著,她叫他:「哥哥。」
「在呢。」
「要是想要,我...」生還沒講出,就被於然封住。
「這話怎麼聽都不是味兒,受不住折騰,別亂勾。」
時薇鼓著腮幫,「我怕想要...」
「打住。」
她打住話頭,乖巧地貼著他的手掌心。
*
時薇跟於然的朋友一塊吃飯也能放鬆些,聽著他們講話,儘量乖乖的。有位和於然合作很久的製作人用下巴點點時薇,「我看小時是不是覺得我們這點大老爺們沒意思?」
時薇擺擺手,「沒有沒有。」
「她怕生。」於然摟好,「挺好一孩子。」
「哪是老婆,這是閨女吧。」
這話一出,幾老爺們都笑了。
「胡說。」於然跟他們講兩句,眉頭忽然皺了下,低低跟時薇交代兩句便離了席。
這時候的希臘還熱,他們在外灘吃海鮮,時薇望著於然的背影,有些擔心。
「小於腰不得勁了吧?」製作人灌了一瓶啤酒,「小時們倆可悠著點。」
時薇耳朵尖紅了,「他腰沒什麼事吧,最近瞧著他頭疼的多。」
製作人加了一隻螃蟹,快速解了,「他之前從舞台上掉下這事都沒跟說吧?」
時薇聽愣了,「還掉下過?」
「是,摔得不輕,還是堅持跳完了。在醫院躺了小半月。」旁邊也有人搭稱,「那時候苦啊,不敢對外說有多嚴重,就怕一電話把約好的都取消了。」
怪不得時薇不知道這事。
「頭疼也是跳舞出汗吹得吧。」製作人道,「跟小於做了十年音樂,他出了不盤,現在都是數字專輯了,於然銷量還是那麼好,他沒費腦細胞。」
時薇聽得心窩疼,「他也不跟我說,我讓他調理調理。」
製作人笑了:「於然就是勞碌命,連軸轉習慣了,要我說兄弟媳婦好好勸勸,讓他歇會吧。」
這要是別人說,那可能別有居心,時薇看人不傻,能知道在座的都是真的擔心於然,她聽得出這幾人的意思。
她點點頭,於然也了。
桌子的氣氛有些轉變,於然這人精察覺到,懟了懟旁邊的製作人,「老趙,為難我老婆著?」
「冤啊!」製作人舉起雙手,「兄弟媳婦,作證。」
「別亂冤枉人。」時薇把他拉到身邊,他夾肉,貼在他耳邊跟他講,「喝一點。」
於然今天喝了不啤酒,也是因為興。是時薇下令,他不會不聽話。
等送了人,兩人到了海上環保小別墅,時薇才把他按下,他好好揉搓一陣。
「我這手法,當年在美國可是兩三百一刻鐘的,排隊讓我按,於先生免費,不興?」
於然聽了沒覺得興,心疼道:「我寶貝這手不彈鋼琴人按摩,就該強送錢。」
那時候兩人的系尷尬到極致,於然也不好真的她打錢。
時薇抓著他的稱呼不放,「叫我什麼呢?」
「寶貝兒。」於然舌頭微卷,輕輕叫她,都是笑意。
時薇羞紅了臉,他揉著腰,小聲道:「也是我的...」
「的什麼?」於然想過頭看,被時薇按好,不讓。
「我的寶貝兒。」時薇飛快地在他側臉親了一口,手法嫻熟地他按著腰。
摸著是不好,時薇想好好探探,他弄得舒服些,於然不讓了。
「生理期?」
時薇「啊」了一聲。
「那別亂摸。」
「我這是醫者仁心。」她手還是探出去了,「是淫者見淫。」
後於然強行讓她的手好好他治了治,可不是治腰。
時薇洗了兩遍手,滿臉嫌棄。
於然有些挫敗,「這麼不喜歡?」
時薇就怕這,心裡酸酸軟軟的,窩在他懷裡,跟他說,「我沒不喜歡,舒服就好。」
狗男人勾勾唇,蹬鼻子上臉,「那不用手了。」
他貼在時薇的耳垂跟她說,「小嘴也挺甜的。」
越越不要臉了。
時薇噌的熱了起。
過了一陣,時薇鼓足勇氣問他:「那我試試?」
「鬧著玩。」於然握著她的手,「今天怎麼想起我按摩的,是不是老趙他們講了什麼?」
「沒什麼。」
時薇說謊就是逃不過於然的眼睛。她對上於然的目光,防禦就一路潰散。
「是說了些什麼,我有點擔心身體不舒服。要不也自己放假吧。專輯的事別那麼趕,我們慢慢。」
「有了,我工作哪有那麼趕了。」於然想說之前那才叫晝夜顛倒,是沒接著講。他看到時薇眼睛眨了眨,上面蒙了一層水霧。
「別都自己擔。」她有些哽咽。
「好。薇薇別哭。」
時薇蹭著他,「節目策劃也我看看,半夜是不是趁著我睡覺去弄工作了?」
於然差點舉手投降,「我錯了,老婆。」
他一叫老婆,時薇就忍不住抿唇笑。
她摟著於然的腰,他身材好,時薇喜歡他這一把窄腰。
她親親他的下巴,跟他說:「永遠是我的大音樂家。」她最清楚,於然就是愛,這是他愛的事業,所以不會鬆懈。
於然愣了半晌。
「我玩音樂那會兒,還小呢。」
「那我講講。」
「原學的跳舞,背著我媽搞樂隊。」
「在北市那會兒?」
「嗯,時叔叔還我打掩護。」於然抵著她的小腦袋,「下課就去酒吧做樂隊,彈過吉他和鍵盤,還愛因斯坦寫過歌。」
「合著愛豆是愛因斯坦唄。」時薇想起他中學的時候物理好,笑道,「物理到底好到什麼份上?」
「聽說過物理競賽麼?」於然點點她的小腦袋,「模擬卷我是滿分。能保到T大的水平。」
時薇比了棒,「那跟我說說,打過幾架?」
「沒數,也不是什麼光榮事。」於然跟她說,「那時候能拼命的,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口氣。」
於然習慣為自己的尊嚴而戰。
「那現在有了我,可別輕易拼命。」時薇吸吸鼻子,「沒了我還是於然,我沒了我就真的不是我了。」
「胡說。」於然點點她的鼻子,「再也沒這事,因為只有值得我去拼命。」他末了補充一句,「說這不吉利,是怎麼沒了我還是我?」
他說:「就是我的命。」
時薇愛聽,她貼著他的胸口,心跳沉穩,「好啦,膩歪,睡吧。」
「好。」
「我也愛。」時薇嘟囔著。
於然溫溫一笑,吻了她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