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事?」
於然解開襯衫的扣子,鎖骨纖長,長腿疊起,露出一截蒼白的腳腕。閱讀
時薇拉拉他的袖口,又收回手,把面膜揭開,「你等我一會兒。」
於然看她這麼緊張,這才真的把這個當做正事。
時薇對著鏡子拍臉,深吸一口氣,這才出門。
「於然哥...」
「嗯?」他張開手臂,時薇就窩到他懷裡。
「我想...」她抬頭看著他,「我們...」
「怎麼?」於然也不急,循循善誘。
「我想給你...」時薇咬咬唇,「我想給你一個孩子!」
她卻緊張了,直起身子,手在身前比劃,「也不是,就是...想和你...你懂吧?」
「我懂。」於然眼角微垂,眼睛裡都是溫柔的笑意,「所以不讓買?」
「嗯。」她對著於然,還是經常容易羞怯。
「怎麼這麼突然?」
「不突然的。」時薇數著日子,「巡演結束,獎也拿了,然後這個劇播出也能補上空檔期。」
「計劃好了?」於然離她近了些,「也不和哥哥商量,就等著把東西借走懷孕?」
「借什麼....」時薇看到他的眼睛,大海一樣澄澈又深沉,臉更紅了,囁嚅道,「不是...這不是在商量麼?」
「真想好了?」
時薇抬起眼睛,點點頭。她喜歡孩子,其實之前就有些想,但於然以事業為先拒絕了。所以她總有些擔心於然不讓,這才結結巴巴。
她知道於然一直都沒問題,只是怕影響她。
「那明天去體檢。」於然把她摟回來,「跟醫生商量商量。」
「好。」時薇軟軟的,摟著他的脖子,於然低頭去吻她。
她哪裡都軟,還嫩得很,於然確實太習慣把她當成小妹妹,等著他來好好照顧。他頗有技巧地逗弄她,時薇咽了一聲,手從他的襯衫領子伸到他的脖子後面,指尖還有些涼,於然沒理會,任由她玩去。
親完還是藕斷絲連,於然又貼下她的唇瓣,這才分開。
「睡覺去吧。」
時薇拉拉他的袖子,於然按住,「今晚不了,明天去醫院,聽話。」
她的信號是很純粹的,只要一個眼神就能讓於然明白。這回是於然第一次沒答應,時薇有些傷心。
於然在客廳打電話,提前預約了醫生。
他不覺得自己不孕,但是人到中年,之前受傷吃藥之類的不在少數,還是好好檢查為好。
做好安排後,於然回到床上,時薇背對著他,於然如常摟了過去。
她半睡半醒,後背一熱,不禁轉過身,睡到他的臂彎里。
時薇喃喃道:「好喜歡你...」
「我也喜歡你。」於然安撫著,「睡吧。」
她真的是越長越軟,恨不得把他捲起來才好。於然端詳著時薇的睡顏,用手去撥弄她的臉,捏不起來多少肉。
*
他們倆個出發的早,一系列的檢查過後,等到了醫生問話的階段。
對面是個面色和藹的男醫生,問她性生活之類的事,時薇還是不禁窘迫起來。
她頻頻望向於然,醫生敲了敲桌子,「時小姐,問您,不是問您丈夫。」
時薇只好小聲作答。
出門戴口罩的時候,她都摸到自己的臉燙的不像話。
於然那邊不管講什麼都是淡淡的語氣,明明晚上最能折騰的就是他,說起來卻能跟吃飯一樣平淡。
結果一切正常。他倆都沒問題。
於然向來謹慎,所以檢查的內容紛繁複雜,時薇累得沖個澡便睡了。
第二天他們要接著打落懸崖拍。
那時候的掌門年輕氣盛,尚且心高氣傲,聖女也是萬千寵愛,盛氣凌人,兩人打得不分上下,紛紛墜落懸崖。
當然他們沒死,掌門一個飛劍,勾住了懸崖的峭壁,聖女抽出腰間的紅繩,一口氣把兩個人帶了進去。
這是一個濕漉漉的山洞。
設定在山澗之中,但是實景就是落在地上的一個洞穴。
秋天天氣乾燥,也能勉強中和一下這種潮濕,時薇呆了半天腳腕就起了一層濕疹,拍完這一段之後,還是於然親手給擦的藥。
她的腳搭在於然的腿上,讓她有些不好意思。
於然上的很快,她放下小腿,問道:「一會兒要生火了吧?」
「嗯,可能會嗆,你小心些。」
按照劇情發展,兩個人內力耗盡,打架都放在一邊,活著都成問題。
掌門修道法,還偶爾辟穀,聖女幾十年吃香的喝辣的,根本挨不住。
等火升起來,就聽於然平淡又帶些嘲笑的聲音:「怎麼,餓了?」
她抱著大腿,不加理會。
掌門自顧自的打坐,鏡頭轉到了後半夜,聖女發起高燒,整個人都軟糯脆弱起來,兩個人在山洞裡呆了兩三天,孤男寡女,掌門又是個禁慾好多年的,難免會有些小火花。
掌門剛剛恢復的內力都渡了進去,從於然這個角度,能看到時薇領口裡面貼合膚色的內衣。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
時薇睜開眼睛,睫毛忽閃忽閃,又有些迷離。
「卡!」
於然這才把她放開,時薇手腳並用的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老公,我們收工啦!」
於然點點頭,外面是吳羽,看見時薇出來了,遞過去一瓶藥,「這個挺管用的。」
時薇看是治濕疹的藥,摸了摸吳羽的腦袋。
他倆差不多高,吳羽的臉騰的紅了,下意識看向於然。
小伙子懂得還挺多。
於然搖頭笑笑,展了展衣袖,準備回到臨時搭建的休息室換衣服。
時薇像個小尾巴一樣跟在他身後。
這裡是個後山,枝葉落了一地,於然握住她的手,進而摟住她的細腰,他溫和的聲音又在頭上響起來,「小心些。」
時薇點點頭,一步步地走到休息室,收拾差不多就跟著車一起回到了劇組。
今天散的早,時薇的疹子又難受,趴在床上不想動。
於然端著飯放到她嘴邊,就差幫忙張嘴吃下去了。
時薇問他:「導演沒說什麼,你覺得我今天拍的怎麼樣?」
「挺好的。」
好到讓他動心。
「唉,下回咱倆還是接一個不太苦命的情侶吧,明天拍完山洞又要分開了。」
時薇伸出小腿,搭在他身上,哼哼唧唧。
於然給她揉著,輕聲道:「明天拍完就休息幾天,別的往後排一排。」
「在家也沒事,想看著你。」
「嗯。」於然給她上好藥,揉了揉她柔軟的長髮,時薇縮著肩膀,碎發掃過眼睛,她不禁閉了起來。
像只小貓。
「今天也不一起睡麼?」
「省得弄到你的腿。」於然把小熊給她拿過來,這是他前些日子去國外拍雜誌新買的捲毛小熊,時薇喜歡的緊。
她摟過小棕熊,糯糯道:「那你晚安。」
*
山洞裡兩個人乾柴烈火,荒唐一夜,都一筆帶過,知道有這個事就行了。
甦醒過來掌門和聖女面面相覷,臉上都有點尷尬的紅暈。
正巧不過一會兒正派人士就找到了落崖的年輕掌門,掌門衣袍寬大,把她遮擋住了。
她揪了一下他的衣袍,這一拽就牽絆了兩個人的一生。
導演覺得可以過之後,兩個人終於離開了山洞。
時薇踩著碎葉,握著於然的手,跟他道:「一會兒我把那部分拍完,然後在休息室等你,我們一起回家。」
於然點頭,他垂著眼眸,陽光穿過樹林打在他的臉上,時薇都不禁呼吸一窒。
她偷偷拿出手機,對著他的臉連拍好幾張,這才心滿意足地放回口袋。
於然唇角帶笑,「這張臉你都看了二十年了,還沒看夠?」
時薇踮著腳,「看不夠。你也沒變。」
於然真的凍顏,不管是性格還是外貌,在時薇的小宇宙里,他從沒變過。
下面的戲份就要開虐,掌門求娶魔教聖女被正派不齒,被迫入關,聖女也因為此事被禁閉多年。
時薇就需要演一段和母親對質然後被丟在地宮就可以了。
她表演能力很強,基本都是一兩條就過,結束之後時薇就去於然,他正拍到準備閉關的部分,吳羽跪在地上請求,少年的眼睛裡滿是熱淚。
真的有父子的感覺。
時薇站得遠遠的,恍惚地想,如果和於然有了孩子,等他長大之後,是不是也像今天這樣?
檢查完於然也沒做什麼事情,時薇隱隱覺得他在等她的腿好一些。
事實也是如此。
時薇的濕疹好了之後,能到浴室洗澡,於然也跟著,在淋浴間就有些難以忍耐,跟時薇索要了一回,時薇立刻帶了哭腔。
「難受了?」於然收斂動作,有些心疼地把她抱過來,「我們回屋裡?」
時薇點點頭,窩在他的心口抽著鼻子,小聲地搭腔。
她在他耳邊求了兩句,於然溫柔答應著,「好。」
以前於然很收斂,怕哪次不小心讓時薇有了,影響她工作,這次沒有其他束縛,難免有些放縱。
結束後,時薇心跳飛快,背著他喘氣。
「難受麼?」時薇搖搖頭,他貼在她的後背,把她溫柔環好,「抱歉,弄疼了。」
時薇覆蓋著他的手背,聲音很小,「也不是疼。」
她只是覺得站著有些羞。
「睡吧,明天好好休息。」
時薇已經累得迷迷糊糊,她扭頭輕吻於然的側臉,這才轉過身去,接著睡覺。
*
因為於然飾演這個無實權掌門被強行要求閉關修行,導致走火入魔記憶缺失,十年後出關除了他的徒弟基本誰也不認。
時薇接下來的戲份就像是一個惡毒後媽,因為愛人的疏遠,就一心培養聖女2.0,又因為戒指上有世代相傳的詛咒,這才沒有把教主的戒指傳給自己的小徒弟。
也不免被當成放不下權利,所以他們這老一輩人,多的是誤會和恩怨。
時薇沒戲份的時候,就托著腮看於然在旁邊耍劍,熟能生巧,於然一把劍用的得心應手,再加上一身白衫,看痴了也不奇怪。
自從浴室那回,於然就更有些不再忌憚,可惜時薇過了十幾天,生理期按日子來了。
她確實覺得遺憾,一天唉聲嘆氣,於然捨不得她不高興,沒有戲的那幾天,帶她去國外玩。
冬天將至,北方一些國度早早飄起了雪花,於然選了個小城的旅館,這裡多是前來登山的背包客和他們這樣來旅遊的。
時薇爬不動雪山,就乖乖坐纜車上去,在高台一覽連綿山峰,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卻還是笑容滿面。
於然親了親她的側臉。
時薇的臉又紅了一度,「幹嘛呀?」
「可愛。」
「老不正經。」
於然舉雙手投降。
她看好後便下了山,在自己的小屋子裡點燃爐火,吃了好一大塊牛肉,然後便裹在被子裡取暖。
於然遞過去熱牛奶,她小貓一樣抿著,卻很快便喝完了。
所謂飽暖思那啥,時薇拉了拉於然的毛衣,就把他拉到了被窩,於然伺候舒服,想要撤退,時薇沒讓。
「還想要?」
「沒!」時薇摟著他,支支吾吾,「總之別走。」
於然眉頭一挑,「認真的?」
時薇點點頭。
他還單手支撐著身體,聞言長舒一口氣,輕聲道:「那我也不能這樣呆著。」
時薇就把他拉到懷裡,於然輕笑,「不重?」他全身的重量可都快落在她身上了。
時薇沒吱聲。
「別著急。」於然知道她還惦記著孩子的事,慢慢撤出來,惹得時薇嚶嚀一聲。他聽得心尖動。
他倆一整天都廝混在一起,回了國拍完最後大結局那場混戰,這才殺青。
於然和時薇有一個大蛋糕,導演知道他倆感情好,還在上面寫了個百年好合。
時薇切了一塊,剛放在嘴裡,就被奶油的甜膩黏了喉嚨,差點吐出來。
她沒怎麼表現到臉上,喝了一口熱茶緩解那個膩歪味,就只去吃水果了。
於然察覺她不太舒服,因為人多不好意思講的樣子,就快速結束應酬,陪她回家。時薇一坐上車,還沒走出去兩公里,就捂住了嘴。
於然立刻停車,時薇跑出去就吐了。
她頭暈目眩的,於然拍著她的背,給她遞水,聲音緊張,「怎麼回事?
「就是噁心...」
於然溫柔地給她擦著嘴角,「忍一忍,到家著。」
家裡有備用的驗孕棒,時薇到了廁所一測試,果然是有了。
她有些不真切地摸了摸肚子,這裡面好像有一條小魚,在她手下遊動。哪怕她什麼也沒摸出來。
「薇薇,還好麼?」
「嗯。」她收拾好,推開門,忍不住笑出來,「你要做爸爸啦!」
哪怕於然已經有這個預測,真的聽到這句話,還是愣了一陣。
也只是短暫的失神,他抱住時薇,輕輕磨蹭她的側臉,聲音雖然輕,卻還是有止不住的顫抖,「真好。真好。」
真好,他的家,又有了一盞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