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致命的毒素
戒備森嚴的布魯氏國會中，作戰指揮室之中。
方平川已經將這裡，徹底變成了自己的「辦公室」了。
自從被王策從那地下深處救出，送到了這裡之後，方平川確實基本上大部分的時間，都放在了這裡。
將手中的厚厚的兩摞資料收拾了一下，他抬起胳膊看了眼時間，而也在此時，面前的文件堆忽然間被一陣狂風所席捲。
緊接著，王策和程宇，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哦？來得很快啊。怎麼樣，計劃？」
王策看著方平川面對程宇說出這段話之時，也瞬間明白了，之前程宇所說並非為虛。
方平川，真的和程宇有過什麼計劃！
而程宇，也並不是自己所想的那個，故意將所有的情報，都泄露給了艾倫斯麥斯特，並將整個人類之光的這個人出賣的混蛋！
等等，為什麼？
為什麼這種事，方平川沒有和他說？而是只有程宇做到？
這種事，程宇能做到，他不也是一樣能夠做到嗎？
王策無法理解，他同樣覺得，自己似乎並不那麼太重要了。
原本，他也想為了整個人類，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偉業的。
但如今……
「王策，你不用灰心喪氣。」方平川平穩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王策的自怨自艾。
「您、您說什麼？我可是為了您的……」
「我知道的，王策，你做得很好很好了。但這件事，確實是我有點任性，請你原諒我。」方平川手中的藍色的光芒綻放，這團藍色之光，將程宇以及王策完全包裹住，而又很快消散。
「您、您的意思是……」疲憊消失，和那銀色巨龍戰鬥時的傷口也漸漸癒合的王策，此刻茫然地看向程宇，又再次看向方平川。
好像，有很多他完全不知曉的事情，發生過了啊。
「怪我吧。」程宇感受著身上這暢快的感覺，深呼吸了一口氣，「王策，這件事，確實是我……」
「不，這是我的任性吧，我將整個人類可以說最後的希望，壓在這個有著心魔的年輕人身上。你可以盡情怪我，但我絕對不會後悔這麼做。」方平川重新坐了下來，他深呼吸了一口氣，臉上有了一些笑容。
「心、心魔？」王策依舊一臉懵逼，但說起這個詞的話……
那不就是程宇一直所說的，「超凡者至上」麼？
這傢伙之前受了那個假冒的方平川的影響，被那個混蛋的語言，以及被那個混蛋給殘忍對待之後，萌生了覺得超凡者是和普通人之間絕對沒有任何可能共存的思想。
同時甚至覺得，超凡者比普通人強大高貴，要建立一個只有超凡者的世界的極端想法！
這和那極端的組織——命運會的宗旨完全相同！
王策那時候就覺得，程宇會變成命運會的意志的繼承者，也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為危險的那一個人類。
而在程宇將真正的方平川的存在告訴了那艾倫斯麥斯特之後，他的這種感覺，也達到了高峰！
世界、人類的未來，都因這個程宇而變得更為混沌，距離深淵，也更近一步！
「沒錯。但您贏了啊。」程宇不好意思的笑著，「果然，我這個簡單的腦袋，很容易被人所影響，要那時不是您的一番教導，以及完成了最後您曾所對我所交代的任務後看清了那麼多事。我也許還是會執迷不悟，想不通呢。但現在我明白了，什麼超凡者，什麼普通人，都是一樣的，都是人類。即便是建立了所謂的超凡者的世界，那個世界恐怕也比現在更為讓我反感和噁心。而今……」
「你、你是說，你放棄了原來的想法了嗎？」王策緊盯著程宇，問道。
「沒錯，那種想法，實在是太蠢了。」程宇搖了搖頭，「太蠢了，超凡者也好，普通人也罷，單獨的哪一方，都無法在這個靈氣復甦的時代中活下去。」
「只有聯合在一起，才能找尋到這個末世之中，人類所能活下去，走出來的一條希望之路。」方平川也點了點頭。
「你們說的我都聽不懂啊，這裡面到底發生過什麼？我怎麼覺得，我像個傻子。」王策嘆了口氣。
他覺得自己跟那個程宇換了個腦袋。
他現在變得什麼都不知道，而程宇，則像是原本那個什麼都知道的他。
「你的A等怎麼來的？」現在，王策覺得自己有無數的未知。
「靈石，僅此而已，就在你去和那個銀色巨龍戰鬥之時，我吸收了相當多數量的靈石。雖然核彈爆發讓我們無法接近那邊，但我操控風元素的能力，可並不比你差，從地下深處弄出那些靈石，可並不太難。」
「也是因為方平川大人說過，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雖然這是個老掉牙的電影裡面的台詞，但無論何時，這句話都適用於我們這樣的超凡者啊。」
「以一人之力，為萬民之安！這句話，我原來就很喜歡說，但並沒有真正理解。而今的我，雖然明白了一些，但做的還是太少。不過，今天把你帶到這裡，也算是我為這句話而自己踏出的真正理解的第一步吧。」
此時的程宇，和之前那個完全不像是同一個似的。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王策沉默了。
這句話，也是方平川在點醒他之時，所說的那句話。
那時他還是一個唯利是圖，只喜歡用錢去衡量一切的混蛋。
救了真正的方平川，也只是想要帶到艾倫斯麥斯特那裡領取情報賞金的混蛋。
但方平川治好了他的舊傷，也同時告訴他，這句話的意義。
身為一個超凡者，應該做的並不是在這個末世之中自保，而是應該將自身的能力，用到最正確的地方！
為了一己私利，無視整個人類的浩劫，那這一聲的力量，也只是虛妄之所在！
後來，為了整個人類，為了方平川這個人類之光，他才做了那麼多事情。
而今，程宇的這句話，也重新讓他對這句話有了新的理解。
「不過，這到底是什麼事情？為何這件事只有程宇知道？」王策深呼吸了一口氣。
這裡面似乎方平川和程宇之間有著一個相當大的計劃，或者說，這是方平川的一次押注。
方平川將整個人類的希望，都押在了這個年輕的程宇的身上。
而且，他們還成功了。
而這件事，甚至他都不知道到底是什麼，過程到底是如何。
但結果，似乎就是，程宇現在以一個「希望的繼承者」的模樣，以比自己還要強大的A等的靈氣，站在了他的面前。
「整件事說起來很複雜，其實也很簡單，我做的，只是讓當時迷茫的程宇去完成一個任務而已。具體來說，是看看他所想要的只有超凡者的世界，是多麼不可能而已。」方平川喝了一口濃茶，「我早就說過，或者很早之前就和你說過，原九重天塔裡面那麼多人，肯定會有那種傢伙存在的。」
王策越來越迷糊了，這說的是什麼？
那種傢伙……
等等，說的是……
「解釋起來的話也許有點複雜，但其實也很簡單。」程宇也坐了下來，「這也是我之所以將真正的方平川在這裡的事情，告訴那個艾倫斯麥斯特的原因。」
王策嘆了口氣：「你們說話能不拐彎抹角的嗎？說了一圈等於完全沒說好不好？重新組織一下語言！」
方平川哈哈笑起來：「你這個小傢伙，就是容易著急啊。我現在問你一個問題，王策，你好好回想一下。艾倫斯麥斯特這個死亡商人，到底是怎麼告訴你，那些九重天塔，就在那大青山靈境之中，還準確地被你找到的？」
王策想了想：「他說靈氣濃度探測衛星……不對！那時候，邢岳說過，那個姓田的老頭子一直都開著靈氣隱藏的能力！」
冷汗，忽然間從他額頭之上滑落。
是啊，在開著靈氣隱藏能力的同時，他們是不可能準確找到邢岳他們的。
但按照艾倫斯麥斯特提供的地址，他還是簡單的就找到了這群人。
「那些九重天塔裡面，有著……和麥斯特一直保持聯絡的人？！」王策感覺自己真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其實，艾倫斯麥斯特也並沒有說謊，他的確是通過那靈氣濃度探測衛星來找到的你們。」
「什麼？等等，你們剛剛不是說……」方平川的話，讓王策又搞不懂了。
「用這個。」程宇從兜里拿出來了一個小黑塊，那東西之上，還有著一串嚶文字符，「我從那個人身上摸過來的。」
「這是……」王策心裡咯噔一聲，「靈氣屏蔽裝置！等等，難道說，有人拿著這個東西，讓田老的能力根本無法使用？」
「對，就是如此。也是因為這樣，他才能讓整個九重天塔的所在，被那個死亡商人輕易知道啊。」方平川嘆了口氣，「誰也沒有想到，超凡者之中，有著可以為了自身的利益和麥斯特這個死亡商人沆瀣一氣的人啊。」
程宇聽著，點了點頭。
但他又馬上搖了搖頭。
「之前，我曾覺得，只有超凡者的人類，也許會更美好，不會出現什麼和這些普通人之間才會發生的骯髒的事情。我也曾以為，超凡者擁有著強大的力量，無論什麼地方，都要比普通人要強得多。但這個人的存在，還有原本的那些命運會的超凡者們，以及那個假冒的方平川本人，都讓我知道，這種想法，到底是多麼的天真和愚蠢。」程宇說完之後，重重地嘆了口氣。
王策也同樣如此。
誰能夠想到，還有這麼一個人存在呢？
不過，即便如此，程宇就可以將方平川的存在，告知那個麥斯特麼？
「你也許會想，程宇為何會將我在布魯氏國的這件事，告訴麥斯特這件事，有些說不通，對嗎？但如果你想想那個原九重天塔的人員之中，誰的威脅最大，誰又是最容易得到各種情報的話，這個問題就顯然很容易就可以想明白了。」程宇刻意在「最容易得到各種情報」這上面，加重了語氣。
王策愣了下。
誰的威脅最大？
無論是邢岳、鄭國棟、斐峻，他們每一個人，都是A等的超凡者。
這幾個人之中，哪一個都可以以一當百。
墨滴的極強控制，可攻擊可防禦可輔助的邢岳；
火焰如自身生長而出、操縱數百條巨大火龍瞬間可摧毀敵人的鄭國棟；
中距離短距離瞬間移動的同時，還可以將武器威力最大化的斐峻……
哪一個都有著強大的實力。
而且都在各個方面有著自己不同的擅長，三人配合起來更是毫無破綻。
即便是他，如果與三人為敵，也絕無任何可能簡單取勝。
但這三個人之中，會有單獨和艾倫斯麥斯特沆瀣一氣，甚至讓程宇都不得不將方平川在布魯氏國的情報透露出去的人嗎？
沒有。
無論哪一個，都絕無可能。
雖然說，這三個人他都將之帶到了真正的方平川的面前，也都確實是事實，而除了他們三人之外，再排除程宇以及他的話，沒有第六個人還知道真正的方平川，就在這布魯氏國的。
難道說，真的就在這三人裡面？
等等，剛剛程宇是不是說了「最容易得到各種情報」這句話來著？
最容易得到各種情報的話……
那三個人裡面……
等等，不對。
忽然間，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從他腦頂到腳底貫穿而過！
還有一個人，可以知道方平川就在這布魯氏國，甚至，這個人還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
「劉、劉飛書！！」
王策說出這個名字後，自己的腦袋都忍不住嗡嗡作響起來。
他倒退了一步，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
劉飛書，劉飛書！
這個一直都顯得根本不重要的小角色，一直都在！
他的能力，簡而言之，簡單粗暴。
心聲感知。
只要是人類思考、想像著的事情，這個人都可以用這有些噁心的能力，將之讀取下來！
而且，根本沒有任何可以防禦的可能！
「對，就是這個小六子，我們身邊，完全忽視，卻又極度危險的混蛋傢伙。」程宇點了點頭，「他能夠讀取我們的思考，當然能知道真正的方平川就在這裡，甚至說，這個人早就知道真正的方平川就在這裡，王策，就是你帶著艾倫斯麥斯特來到我們面前之後，這個劉飛書就馬上讀取了你的一切，並將之找機會告訴了麥斯特。而我們幾個，還傻乎乎的在麥斯特面前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麥斯特就知道了一切！」
程宇說著狠狠地跺了下地面。
「毒蛇，就在身邊，這誰能想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