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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國不兩全,多麼簡單的五個字,可是這字裡行間里卻蘊含了無數的生命之重,無數的辛酸堅忍。
靳時川見徐來沉默不語,心中自嘲的一笑,小丫頭要的是現在,而他卻考慮的將來,出發點已經不同了,又怎麼走到一起。
「我不是你命中的那個人,好好休息。」靳時川起身平淡的說完這句話,轉身見護士拿著點滴瓶進來,朝她頷首側身讓人。
小護士卻紅了臉頰,說話的聲音都帶著矯揉造作,「同志,探病的時間已經過了,您是陪床還是……」
「我這就走。」靳時川低沉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裡宛若手指撥動大提琴的聲音。
小護士連連點頭,也不急著給徐來換點滴瓶,而是盯著這個帥氣的軍人,深怕少盯一下這個人家就憑空消失了。
靳時川看了眼徐來,小丫頭也在看他,他朝她勾勾嘴角,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徹底轉身往門口走。
驀地,身後那帶著沙啞的聲音傳入靳時川的耳中,「身以許國,再難許卿,但你不是蔡鍔,我也不是小鳳仙。」
靳時川腳下一頓,沒回頭,長腿一邁一轉身消失在了門口。
窗外的夜風輕輕的吹著窗簾,簾腳微盪,靜默無聲。
此時此刻太過靜謐的是病床前愣怔的小護士,她說不上來的尷尬啊!無奈啊!不知所措啊!
她覺著自己方才她簡直就是個瓦數蹭亮的電燈泡,縱然在醫院裡看多了百態人生,見慣了生離死別,人間真情。
可是,這樣一種情況還是有史以來第一次。
畢竟,兵哥哥帥炸,小姐姐美哭。
可就是太平靜了,兩個人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潭波瀾不驚的死水,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覺得自己就像是那顆突然闖進死水裡的小石子兒,怪尷尬的。
「護士,你是不是應該給我換吊瓶了?」徐來打斷了小護士的胡思亂想。
小護士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的工作,換好了吊瓶她瞧著臉色蒼白沒血色的徐來,問她:「那個,你沒事兒吧?」
徐來噙著淡笑看著小護士,「我看起來像有事兒嗎?」
「我的意思是你的心沒事兒吧?」小護士糾正自己的措辭。
「我沒那麼脆弱的。」
小護士暗自點點頭,「那你休息吧。」
「謝謝。」徐來朝小護士禮貌的道了聲謝。
門從外面被關上了以後,徐來這才伸手去拿床頭柜子上的手機,找到靳時川的號碼,一條信息刪刪減減了很多遍,始終還是沒有發出去。
她把手機放回去,躺下,關燈,閉眸,睡覺。
一夜輾轉反側,迷迷糊糊的知道護士進來給她取點滴,然後又陷入黑暗之中。
直到星河隕落,魚肚泛白,這才真的沉沉的睡了去。
窗外的一縷陽光照射進來,耳畔有男人說話的聲音,徐來撐開眼皮歪著頭看過去,一個男人的背影立在窗邊在打電話。
他一轉身就看到病床上那雙炯炯有神卻有些泛紅的漂亮眼睛,隨即綻開一個帥氣的笑容,對電話那頭說:「嫂子醒了。」
「欠揍是吧?」操場上靳時川左手手扣在武裝帶上,右手握著手機在耳邊,厲聲道:「別瞎喊。」
陸方奇笑了笑,「好好好,知道了。」
陸方奇被掛了電話,看著手裡的手機苦笑連連,真不緊張就不會昨天大半夜的打電話讓他早上買好早餐送去醫院了,裝什麼蒜啊這是。
「你好,還記得我嗎?」陸方奇把手機揣回兜里,走到病床邊看向徐來,長得真是好看,難怪川哥會另眼相待。
徐來點點頭,「我如果沒記錯的話,你是特勤中隊的指導員。」
被美女記住還是一件蠻開心的事情,也不枉他大老遠跑去吳軒買這些早點。
「我叫陸方奇,跟川哥是髮小。」陸方奇介紹自己。
「哦。」徐來今天的精神好多了,她坐了起來,看向陸方奇,「靳大哥讓你來的?」
陸方奇一邊去保溫袋裡把粥和小吃拿出來,一邊笑道:「剛好我今天休假,川哥就讓我來看看你,有什麼吩咐儘管跟我說。」
「沒什麼吩咐,我知道靳大哥要訓練沒空。」徐來淡淡的開口。
「你怎麼知道?」陸方奇手上一頓,轉眸看向徐來。
其實這個問題困擾了他很久,為什麼這姑娘住院川哥會給他打電話?也就是說川哥跟這姑娘應該在一起,那麼為什麼他們倆會在一起?
既然這樣他叫聲嫂子也無可厚非是吧?可是聽川哥的語氣又不是那麼回事,為什麼呢?這是為什麼呢?
徐來倒是一臉坦然的看著陸方奇,「他沒跟你說這次的特訓我也在嗎?」
吃瓜群眾陸方奇像是受到了暴擊,一臉的茫然,搖著頭,「我完全不知道。」
「哦,這樣啊!」徐來這話說的很平穩,可是為什麼陸方奇覺著這有一種莫名的嘲笑呢?
陸方奇把粥遞給徐來,笑著開口問她:「那你跟川哥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啊?」
徐來接過粥,吃了一口,這才特麼風輕雲淡的來了一句,「我在追他。」
「你還真是坦白。」陸方奇一聽差點咬到舌頭。
「也不是什麼丟臉的事,他也知道。」徐來繼續吃粥,是真的餓了。
「那川哥怎麼說?」
「讓我考慮清楚。」徐來頓了頓看向陸方奇,回想起他昨晚認真的模樣,不由得一笑,「他說家國不兩全。」
陸方奇一聽樂了,這話很靳時川啊!只不過,嗯,他嗅到了不一樣的味道。
「那你怎麼想的?」陸方奇問道。
「我跟他說我不是小鳳仙,他也不是蔡鍔,想那麼多幹嘛!」
「佩服你的心寬。」
陸方奇不得不敬佩這姑娘,雖然他家川哥並不缺女人追,可是這位至少是他是唯一一個能讓川哥主動關心的追求者。
而且,這姑娘的性格也好,現在看情況說明這事兒八九不離十了。
「我支持你。」陸方奇突然豪言壯語了起來,這個嫂子他算是認了。
這回輪到徐來笑了起來,「那謝謝你了。」
陸方奇是越來越喜歡這姑娘,怎麼說呢?有時候覺得她淡若清菊,有時候又覺得她濃如玫瑰,跟他川哥很配,真是越瞧越覺著好。
「跟你透個底。」
「什麼?」
「川哥可是從來沒正眼瞧過別的女人,更別說主動關心照顧了,他竟然還委託我來看你,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一般。」
「是嗎?」
「相信我,沒錯的。」陸方奇給她比了個手勢,「加油。」
「那借你吉言了。」
「好說,哎,嫂子,這家蝦餃不錯,你嘗嘗……」
「咳咳咳……咳咳……」
陸方奇本來要陪著徐來的,徐來想著人家好不容易休個假怎麼能浪費到這兒,說什麼也讓他走,說自己沒什麼事了就去辦出院手續。
他拗不過徐來,只能把自己的手機號給徐來,說有什麼事兒一定要打給他,徐來搖搖手機給陸方奇看,陸方奇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人走了沒多久,徐來打電話給蘇安希給她帶一套換洗的衣服過來,這一下可好,來了一群人。
更可以的是明明一間安靜的病房,門口的護士來來往往絡繹不絕,徐來望著病床前的三個男人,暗自唉聲嘆氣,禍害啊!
「蘇安希,你也真夠可以的,人就在你醫院你居然不知道。」韓放開口數落起來。
蘇安希一記白眼甩過去,「閒著沒事兒抓賊去,跟這兒瞎摻和什麼?」
韓放一聽哭笑不得,「嘿,看來哥們兒幾個平時真是太慣你了,慣得你一身臭脾氣。」
秦瑞拍拍韓放的肩膀,「這倆丫頭都是爾等惹不起的,你就少說一句吧。」
「得,我出去抽根煙。」韓放朝徐來笑笑,還是來來乖。
蘇安希把某奢侈品牌的口袋遞給徐來,「你給我打電話那會兒正好跟霍岩宗他們吃飯,衣服是在他商場買的,記他帳。」
徐來笑著看了眼在場的三人,從口袋裡把衣服提出來,是一條米色的一字肩蕾絲連衣裙,蘇安希又從另一個袋子裡拿出一個鞋盒,同色系的高跟鞋,跟裙子融為一體,特別搭配。
可是這讓徐來犯了難,她要穿這樣回基地?
「我讓你幫我帶一套日常的,你這是讓我去走秀還是參加晚宴啊?」徐來只能控訴蘇安希。
蘇安希卻不以為然的說:「你一天就是T恤短褲,T恤長褲,難得今天有人買單,當然要給你選最好的。」
徐來哭笑不得的看向霍岩宗,「岩宗哥,你也贊成。」
「沒理由不贊成。」霍岩宗淡笑著回答。
徐來又把目光投向秦瑞,秦瑞趕緊開口,「別問我,我一直覺得你們女人的衣服博大精深,明明都一樣,還偏偏買那麼多件。」
徐來無語的看向秦瑞,這就是典型的直男癌。
「我去換衣服。」徐來無可奈何的拎著連衣裙進了洗手間。
看著袋子裡隱藏的另一個袋子,她拿出來,是一各無肩帶白色蕾絲內衣,她嘆了口氣,蘇安希你真是我的好盆友。
待她換好了出來,房間裡就只剩下霍岩宗了,他的目光凝聚在徐來的身上,半響才笑著說:「很好看。」
「這麼貴穿誰身上都好看。」徐來頓了頓,問:「他們呢?」
「去幫你辦出院手續。」霍岩宗回道。
徐來點點頭,走過去收拾東西,卻被霍岩宗拉到一旁,彎著腰幫她整理她的作訓服。
一個穿著一身高定的男人站在這普通的病床旁井井有條的做著家庭主婦的事,很碰撞卻又很養眼。
「以後誰能嫁給岩宗哥你一定會很幸福的。」徐來打趣道。
霍岩宗手一頓,繼續整理,嘴裡卻問:「前天給你打電話還好好的,怎麼就進醫院了?」
「氣候問題吧,我今年還沒發過燒,這下把毒排了。」
「什麼邏輯?」霍岩宗整理完畢,轉身看向徐來,「一會兒回家嗎?」
徐來搖搖頭,「回特訓基地。」
「就你之前說的搜救犬訓練?」
「嗯,就那個。」
「那我送你回去。」
「我能說不用了嗎?」
「你覺得呢?」
「好吧。」
……
下午時光,大家都在揮汗如雨的訓練著,倏然之間,大家齊刷刷的被一道風景線所吸引了過去。
不遠處的一男一女,男的是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褲,卻頎長有型,一張讓人過目不忘的俊顏正時不時地側眸看向身邊的女人。
而這位女士無意是所有男人和犬注視的目標,一襲露肩連衣裙又女人又仙,裙擺剛好在膝蓋上方,而裙擺下方兩條筆直纖細又白皙的大長腿格外引人注目,踩著那雙高跟鞋讓人更加氣質優雅。
臥槽,哪裡來的王子公主?
再一看,有人忍不住出聲,「那不是徐老師嗎?旁邊那男的是她男朋友吧?」
靳時川面無表情的看著朝他們走來似乎還有說有笑的男女,暗自伸手解開了平安的牽引繩。
「平安,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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