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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江的溫度比起地震災區要高上幾度,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大地,照進回程人們的心上,也是舒爽柔順的。
徐來一回到家就跟靳時川打了個電話,對方沒接,她知道他們這些回來少不了支隊總隊的慰問,想著多半沒時間接電話,於是發了個消息給他報了個平安,就洗澡睡覺去了。
這一覺從日上三竿睡到了夜色闌珊,她是被餓醒的。
翻了個身摸到床頭柜上的手機一看,有靳時川的消息。
【靳大哥:睡醒了給我個電話。】
徐來咬唇一笑,隨即把電話撥了過去,響了兩聲那邊就接通了。
「我家大懶蟲可真能睡。」靳時川嗓音像是從窗外吹進來的風,輕撫窗紗柔而沉,還帶著幾不可察笑意。
徐來一邊下床去廚房倒水,一邊笑著對靳時川說道:「暫時還不是你家的啊!」
「成,回頭立刻就打結婚報告。」靳時川篤定的說道。
徐來一口水剛餵進嘴裡,就差點嗆了出來,她抽出一張紙巾擦了擦嘴巴,這才開口,「你很急嗎?」
靳時川『嗯』了一聲,「你應該慶幸我現在有傷。」
「為什麼?」徐來沒反應過來,脫口就問。
「想知道?」靳時川的嗓音都染上了一絲沙啞。
「嗯。」
「傷好了,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不是更好。」
徐來這會兒聽出了弦外之音,不由得暗自嘆息,這跟悶騷說話是真的需要靈活的頭腦,這山路十八彎,彎到了底不就是那個意思。
「哎,你在幹嘛?」徐來急忙轉移了話題。
靳時川對於徐來那總是生硬的轉移話題已經是習以為常,他低沉的一笑,像是靜謐的夜裡勾起一根大提琴的琴弦,撩動心弦。
「在家。」他頓了頓,刻意很意有所指的邀約,「我的家,來嗎?」
「不來。」徐來說的斬釘截鐵。
「哦。」
靳時川本是坐在沙發上,一隻腳擱在地上,手上的腿支在沙發上,隨即坐了起來,伸出左手在茶几上輕輕的一揮,右手手機一路跟隨,玻璃杯光榮的落在地上,摔得五彩斑斕。
徐來一聽有東西摔碎的聲音,忙問:「怎麼了?」
「沒事兒,摔碎了個杯子。」靳時川忍住笑意,繼續,「好了,不說了,我去收拾收拾。」
沒等徐來說話,靳時川就掛了電話,低眸看著地上犧牲的杯子,靠在沙發上勾起一抹笑意,是從未有人見過的那種帶著邪佞的淺笑。
他的髮小們說得對,靳時川就是個悶騷且滿肚子壞水兒的男人,得罪他會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來聽見聽筒裡面傳來『嘟嘟嘟嘟』的忙音,開始腦補各種畫面,靳時川腿腳還不利索,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思及此,她又打了過去,這一遍響了很久才接通,「怎麼這麼久?」
「剛剛拿掃帚的時候地上有水滑了一下,沒注意電話響。」靳時川幾不可察的『嘶』了一聲。
「傷到了?」徐來忙問。
靳時川笑了笑,「什麼傷沒受過,別擔心。」
徐來是知道靳時川的傷勢有多重,而且依著他的性格也不會無中生有,算了,還是過去看看比較放心。
「我現在過來,你別亂動,我來收拾。」
「好。」
徐來掛了電話就火急火燎的換衣服,拿包把裝手機鑰匙裝進去,然後去到玄關換鞋,剛剛把鞋穿好,門鈴就響了。
她一看門口攝像頭顯示器,不明所以的伸手開門,望向來人,「岩宗哥?」
霍岩宗一身酒氣的看著徐來,驀地一笑,「怎麼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你怎么喝這麼多酒?」
徐來眼中的霍岩宗是一個生活品質極高且不爛酒也喝不醉的人,所以這樣一個腳步虛浮,衣衫不太整齊,頭髮略顯凌亂的男人與平日裡那個一絲不苟的男人確實是判若兩人。
霍岩宗撐著門框走了進去,整個人搖搖晃晃的,就怕一個不小心他會直接摔地上去,徐來可沒辦法把他弄起來。
再說了,靳時川那邊還等著呢?
算了,把人扶到沙發上,再給韓放打個電話讓他來照顧得了。
「去沙發坐。」徐來扶著霍岩宗往沙發走去。
把人安撫好又趕緊的去廚房沖了一杯蜂蜜水出來,遞給霍岩宗,「岩宗哥,把蜂蜜水喝了,醒醒酒。」
霍岩宗接過來一口氣喝了下去,徐來把空杯子往茶几上一放,然後對沙發上的男人說:「我有點兒急事兒,我讓韓放哥過來接你,你先休息一會兒。」
「來來。」霍岩宗見徐來轉身拿包,伸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似是懇求,「別走。」
今夜的霍岩宗是徐來從未見到過的,她看向他問:「出什麼事兒了嗎?」
霍岩宗深深的凝視著徐來,手裡的力道加深的幾分,攥的徐來手腕生疼,她甩都甩不掉。
「你說怎麼樣才能讓心不痛,怎麼樣才能不去想?我控制不了自己,我做不到不愛……」
徐來這算是聽懂了,原來是受了情傷,她一直以為這男人是和尚呢?原來並不是……
思及此,她倒是好奇哪個女人敢傷這商界有名的鑽石王老五的心,這麼一個高富帥大總裁居然也能被甩?好想見一見對方是何方神聖。
「岩宗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你條件這麼好,那女人眼瞎,以後有的她後悔。」徐來拍拍霍岩宗的肩膀,安慰,「你是誰啊?為個不值得的女人買醉,傻不傻啊!」
「值得。」霍岩宗眸色突然一深,像是蟄伏在暗夜裡的野獸,他一把把徐來扯到自己懷裡抱住,「只要你回到我身邊,什麼都值得。」
徐來瞪大眼睛,渾身一僵,現在這是什麼情況?
「岩宗哥,你醉了,你認錯人了,我是徐來,你看清楚。」徐來掙扎開來,讓霍岩宗看清楚自己是誰。
霍岩宗一把把徐來按在沙發上,雙手桎梏住她,力道大的驚人,低吼的聲音再無往日的一絲溫柔,「我沒認錯,我一直喜歡人的就是你,我愛的人是你,徐來……」
徐來被這樣的霍岩宗嚇了一跳,靈魂都要離體了。
酒精能催化人的大腦,放大人的情緒,加上這茫茫夜色,這氣氛非常不好。
不管他是酒後吐真言還是怎麼的,一切等他清醒了再說。
而現在,她看到了他眸中的危險和欲望,她必須逃離。
「霍岩宗。」徐來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喊他,帶著警告,「你先放手。」
「來來……」霍岩宗看到眼前朝思暮想的姑娘作勢要吻她,卻被她偏頭躲了過去。
好在徐來也不是柔弱的女子,在國外為了強身健體也練過一段時間的拳,加上平時有堅持鍛鍊,力氣還是比普通的女孩子要大些。
儘管如此,她還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才推開男人,然後跪倒在地上,沒機會感受痛楚,抄起一旁的包包便逃一般的衝出了家門。
……
靳時川已經第五次看鐘了,算算時間應該早就到了,他正準備打電話,玄關處的門從外面被打開了。
他站起身來慢慢的走過去,「徐老師,你的時間觀念是不是也……」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立在玄關處的徐來,衣服像是被拉扯過,手腕上還有一道紅色的勒痕,而她的表情冷靜而自持。
徐來見靳時川的目光在她的手腕處,她下意識的把手背後,這才朝他笑了笑,「路上……堵車。」
「怎麼回事兒?」靳時川眸色嚴厲,一臉的質問,如果是因為他讓她來找他在路上出了什麼事兒,他會殺了自己。
徐來反手把門關上,走到靳時川面前,伸手圈住他的腰,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聽見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暗自嘆了口氣。
那一刻慌亂的跑下樓,直到上了計程車她才開始後怕,其實她知道霍岩宗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可是還是害怕了。
這會兒看到了靳時川,看到他眸中的擔憂。
抱著他,感受到他的體溫和他的心跳。
方才安心。
「到底怎麼了?」靳時川伸手摟著徐來,在她的背上一下一下的輕撫著,聲音也因此變得柔軟了起來。
徐來抬起頭望向靳時川,後者也低眸看著她,「上次在特訓基地跟我一道來的哥哥,霍岩宗,還記得嗎?」
「他弄的?」靳時川就知道那個衣冠禽獸沒安好心。
「他喝醉了。」徐來頓了頓繼續,「跑到我家來,跟我說……」
靳時川冷哼一聲,「跟你說,他喜歡你?」
「你怎麼知道?」
「情敵之間有一種莫名的聯繫,瞧一眼就明白。」而且他們當時還聊過,很顯然。
「你不生氣?」徐來在看靳時川的臉色。
靳時川伸手抬起徐來那只有勒痕的手,看了看,繼而開口:「這筆帳我記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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