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下了課,唐讓讓第一時間跑出了教室。
楊齊琦停下手裡的動作,看向陶可:「你有沒有覺得讓讓最近很怪?」
陶可一邊吸著果凍一邊搖頭:「沒有啊,哪裡怪了。」
楊齊琦抿唇凝眉,朝教室門口看了一眼:「她已經好幾周周末沒在宿舍住了吧,大一的時候不這樣啊。」
陶可聳了聳肩:「可能家裡有事唄。」
「家裡每周都有事?」
「你管那麼多幹嘛,反正我是沒覺得讓讓有什麼問題。」陶可最近這次的雅思考試又不理想,她沮喪的已經沒有精力應對楊齊琦了。」
沈莫顏手裡拎著保溫杯,杯底在桌面上摩擦了兩下,發出生澀的吱吱聲。
她突然道:「讓讓是不是談戀愛瞞著我們呢?」
很有可能。
不然沒有道理每周都躲出去,宿舍聊年級里不錯的男生時,唐讓讓也從不參與。
陶可拄著下巴,漫不經心道:「有可能哦,讓讓還說祁老師是她男朋友呢。」
楊齊琦翻了個白眼:「她真是沒個正經。」
沒人會相信,祁衍真是唐讓讓的男朋友。
沈莫顏站起身,背好了書包:「算了,反正她不想說也沒人能逼她,關鍵她是做主播的,太容易被些一擲千金的男粉的誘惑了,不過也不關我們的事,讓讓心裡應該有桿秤。」
其實她早就有點懷疑了。
沈莫顏之前恍惚看到,唐讓讓上了一輛豪車。
但是因為離得太遠,所以她也一直不敢確定。
不過這幾周下來,她越來越覺得自己並沒看錯。
整個宿舍都知道唐讓讓直播的頻道,也知道她現在在網上熱度很高,粉絲也多。
那個豪刷五十二萬,直接助唐讓讓登頂打賞榜第一的q,就很難忽視。
說q不圖點什麼,可能嗎?
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
甭管q是男是女,對唐讓讓有意思是肯定的了。
但作為室友,沈莫顏沒立場說什麼。
陶可反駁道:「你們倆對主播的偏見很深啊,又不是所有主播都是露-肉發嗲的,讓讓的粉絲都是看著她下飯而已。」
沈莫顏淡淡一笑:「刷那麼多錢下飯,你開心就好。」
楊齊琦扯了她一把:「別說了,走吧。」
倆人挽在一起,像兩根挺拔筆直的竹子,說說笑笑的出了教室。
陶可趴在桌子上,沮喪的看了看網頁上顯示的考試分數,想要前進個一分,怎麼就這麼難呢?
看來以後真要跟讓讓練口語了。
黃昏溫柔,天邊泛著一層橙紅的暖光,難得一見的小團的雲朵仿佛波痕一般鋪灑在上空。
空氣轉涼,柏油路兩邊的樹葉微不可見的捲曲起來,抱住自己抵禦涼風。
校門口煙火氣正濃,香味兒順著風勢飄到校園裡面,仿佛勾魂的繩索,把一**的學生吸引出來。
唐讓讓大概是第一個跑出教學樓的。
她避開班裡的同學,飛快的出了校門,繞到隱蔽的拐角處。
助理姐姐早就等在米線店旁邊的樹蔭下了,唐讓讓輕車熟路的鑽上車,謹慎的環視了一圈。
「呼,今天中午嚇死我了,差點就被我同學發現了。」
助理笑道:「你的同學即便看到了,也很難相信祁總和你是情侶吧。」
唐讓讓把手枕到腦袋後面,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聞言贊同的點點頭:「那倒是。」
哪怕她沒刻意隱瞞幾個室友,她們也沒有一個人相信祁衍和她有點什麼。
本質上,所有人都覺得她和祁衍不該是一個世界的人。
「對了,祁衍有沒有讓你買什麼東西啊?」
她還惦記著那個驚喜。
助理搖搖頭:「最近沒有,祁總很少讓我辦私事,接你除外。」
「那到底是什麼驚喜啊......」
唐讓讓急的抓心撓肝。
車子停到了地庫,她就迫不及待的衝上電梯。
輸入密碼打開房門,還不待她進屋,突然,裡面有一個毛茸茸的東西嘰里咕嚕的滾了出來。
汪汪汪!
唐讓讓頓了頓,眼底的錯愕逐漸轉變成驚喜。
面前是一隻小奶狗,大概只有一兩個月大,眼睛漆黑髮亮像浸了墨似的,它歪著腦袋,吐著紅彤彤的小舌頭,急促的喘著氣,一邊散熱,一邊打量唐讓讓。
它的毛髮格外濃密,腦袋頂上的毛不知道為什麼,稍稍有些髮捲,竟然還跟她有點像。
小狗的四肢又圓又短,踩在地上,留下一個個淺淺的小腳印。
「這是什麼品種呀?」
唐讓讓蹲下身,伸出一隻手,小心翼翼的撫摸著小狗腦袋上的捲毛。
小狗也不怕生人,一被撫摸便心甘情願的低下頭,把身子貼在地板上。
祁衍穿著拖鞋,靠在牆邊,手裡托著一杯咖啡,慢條斯理的抿了一口。
「薩摩耶和哈士奇的混種。」
唐讓讓愣了愣,捧起小狗的臉,這才發現,它的眼睛上方有點點灰色的絨毛。
怪不得這狗什麼品種都不太像呢。
「這是你買的狗?」
唐讓讓把小狗抱在懷裡,轉身帶上了門。
祁衍搖頭,坦然道:「如果我買,一定會選個智商高血統純正的。」
懷裡的小傢伙大概知道祁衍沒說什麼好話,便立刻不滿的呼嚕幾聲,在唐讓讓掌心蹬了蹬腿。
唐讓讓的手心被它撓的痒痒的。
「小東西好可愛啊,混血也挺好,看著漂亮。」
唐讓讓從小就喜歡小動物,但她家裡畢竟有姐妹兩個,室內空間也有限,根本沒辦法再照顧一個寵物。
更何況唐雅芝工作辛苦,也沒時間再付出一份精力。
後來唐讓讓長大了,唐汀汀也事業有成了,唐雅芝還是嫌寵物掉毛多,不同意她養。
這件事就這麼擱淺了,她也沒對誰提過。
不能養還不能雲擼嗎。
現在網絡這麼發達,不就是給人便利雲吸別人家小寶貝嘛。
祁衍意味深長看著她,勾唇一笑:「是,混血看著漂亮。」
唐讓讓抬眸,對上祁衍的目光,這才確定他的確說的是自己。
於是她順杆就爬:「不僅漂亮哦,混血還聰明。」
祁衍站直身子,把咖啡杯放在一邊的桌上,輕笑:「行,你說得對。」
「那你還沒說到底是從哪兒弄來的?」
祁衍探手,戳了戳小狗柔軟的溫暖的皮毛。
「阿姨收拾別墅,它自己跑到我家裡來賴著不肯走。最開始很可憐,前爪有些骨折,走路一瘸一拐,渾身還髒兮兮的,我讓人把它送去寵物醫院,今天才剛出院。」
祁衍難得一口氣說這麼長的話。
唐讓讓聽聞,眼神柔軟起來,憐憫的垂著眸,輕輕抓撓著小狗纖細脆弱的脖頸。
「這麼慘啊,它應該是被原來的主人拋棄了吧。」
不怕生人,還知道往人家裡闖,一定是被養過的。
「或許吧。」
唐讓讓知道,祁衍沒有太多細膩的同情心,他大多數時候,感情是很淡薄的。
「怎麼突然想收養它了?」
「對突然闖進我家裡的可愛的東西,我一向沒什麼抵抗力。」祁衍冷不丁的補充道。
唐讓讓彎眸,咯咯笑道:「你是在說我呢?」
當年要不是她貿然闖進了祁衍的書房,大概就沒有後面的這些事了。
不過她那時候膽子可真大,腦袋裡也沒什麼規矩,哪怕祁衍一臉冷意,她也傻兮兮的纏著他玩。
祁衍這個人,有些時候比小公主還要矜持傲嬌。
哪怕再喜歡,再感興趣,他也會先拒絕個七八遍,等人纏著他九十遍,這才看似勉為其難的紆尊降貴,縱情一試。
大部分人,並沒有纏著他七八遍的耐心,但唐讓讓有,且精力旺盛不知疲倦,像個熱情燃燒的小炮仗一樣,把祁衍的生活攪的天翻地覆。
不過,要不是她橫衝直撞的,一點都不會察言觀色,也不至於最後被孟溪則委婉趕走。
「恩,是說你。」
祁衍眼神一沉。
他突然伸手,把小狗從唐讓讓懷裡撈出去,放在柔軟的地毯上,然後緊緊的攬住唐讓讓的腰。
唐讓讓貼著祁衍的胸膛,緊繃的身子逐漸柔軟下來。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用膝蓋撞了撞祁衍的小腿:「我們就在門口站著嗎?」
祁衍用手指撥開她遮擋在眼前的細碎長發,輕聲喃道:「你要是像這隻小狗就好了,既然闖進我家裡來,就活該被我抓住,牢牢困在家裡,不許亂跑,不許跟在別的什麼人身後。」
唐讓讓哼唧一聲:「那就叫它祁困困好了,特別符合祁先生的占有欲。」
祁衍放鬆了些力道,問:「怎麼不叫唐困困。」
唐讓讓抬起眼睛,漆黑的眼珠濕潤晶瑩。
她捲曲的睫毛根根分明,像片小羽毛似的,點綴著細嫩泛紅的眼角。
「因為唐讓讓真的想跑,祁衍還是不捨得把她困住的。」
她聲音又嗔又軟,像是撒嬌又像是撩撥。
祁衍淡笑:「好,就叫祁困困。」祁衍將永遠被困在唐讓讓身邊。
趴在地毯上的祁困困格外不滿自己就這麼失去了關注,它一邊哀怨的轉圈追著自己的尾巴,一邊清亮又充滿活力的嗷嗷亂叫著。
企圖用這種方式吸引兩個主人的注意。
可惜努力了半天,似乎毫無用處。
祁困困趴在地板上,短小的四肢舒展開來,黑溜溜的眼睛哀怨的望著兩個主人。
祁衍和唐讓讓從玄關一路親到客廳的沙發上,越親衣衫越亂,越親呼吸越急促。
祁困困不得不屁顛屁顛的跟到沙發邊,蹲下身,疑惑的看著那個一直穿著得體,不苟言笑的人,隨意將襯衫團了團,扔在了地上。
而那個白嫩的像塊奶豆腐的人,此刻紅的仿佛蒸鍋里的螃蟹。
祁困困晃了晃尾巴,覺得面前的畫面有些無聊。
它扭過脖子,眼睛望向更為斑斕的夜色,舒適的用後腿蹭了蹭耳朵。
沙發嘎吱嘎吱響,祁困困隨著響動的節奏晃悠著身子,爪子一下下拍著地毯。
它年紀尚輕,純情懵懂,還不知道不久的將來,一場手術後,這件事會成為它一生的遺憾。
作者有話要說: 啊,東京天亮了。
最近在國外,更新時間可能不准,但保證大家早晨起來可以看到,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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