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陶可都屏住了呼吸,幾個人默默看向張熙媛的手機。
張熙媛搖了搖頭,冷哼一聲,手指一碰,點向了那條語音。
「我還沒到法定結婚年齡,到了自然會結,不勞......」
低沉又熟悉的聲音從揚聲器里傳來,哪怕夾雜著些許的電流聲,她們也不會認不出來,這是祁衍的聲音。
張熙媛受到的驚嚇最大,祁衍的聲音一出,她手臂一抖,手機整個從掌中彈了出去。
片刻後,手機摔到地上,語音戛然而止。
張熙媛花容失色,張大嘴巴盯著自己落地的手機,甚至忘記了撿起來。
沈莫顏和楊齊琦也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呆呆的站在原地,腦子裡反覆迴響著祁衍那句話。
最後還是陶可喏喏道:「剛才......是祁老師的聲音吧?」
張熙媛回過神,連忙把手機撿起來,臉色依舊很差。
楊齊琦本能的看了沈莫顏一眼,喃喃道:「這麼說,讓讓現在和祁老師在一起?」
沈莫顏垂了垂眸,沒有應答。
楊齊琦又轉向張熙媛,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指道:「那你......剛剛都是在和祁老師說話?」
張熙媛的臉色更差了。
如果剛才一直都是祁衍,那她朝唐讓讓發的脾氣,祁衍都知道了?
張熙媛頓時覺得天旋地轉,恨不得剛剛這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她又後悔又氣。
後悔自己為什麼這麼沉不住氣,要去微信上找不痛快。
氣的是大晚上的,唐讓讓不回家跑祁衍那裡去幹什麼!
就只有陶可驚喜道:「天啊,我們讓讓真的發達了!」
其實之前唐讓讓已經跟她說過很多次了,但陶可一直都當做耳旁風。
也不怪她不當真,她到現在都不明白,唐讓讓是怎麼認識的祁衍。
張熙媛死死咬住下唇,手裡捏著手機,屏幕上還有好幾個手指印和地上粘的頭髮絲。
她不知道還能發什麼,只能憋憋屈屈的做縮頭烏龜。
張熙媛猛地朝地上踢了一下,轉身就走。
原本她是想讓她們看看唐讓讓的真面目的,可計劃趕不上變化,現在反倒讓她旗鼓南下。
宿舍門被毫不留情的帶上,顫了幾顫,在走廊里迴蕩著巨大的聲響。
楊齊琦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雙目呆滯,喃喃道:「她真的跟祁老師是......是男女朋友?」
沈莫顏盯著楊齊琦,也慢慢的坐下,輕聲道:「那她為什麼不......」
她想說,唐讓讓為什麼不跟她們說。
可仔細想一下,唐讓讓從來沒想瞞著她們,甚至還主動提過幾次。
是她們沒人相信罷了。
這點還真怨不到唐讓讓。
於是沈莫顏話鋒一轉:「那她為什麼不介紹我們一起去祁老師的公司呢?」
楊齊琦茫然的抬起頭,顯然一直沒想到這一點。
沈莫顏定了定神,手指抓著椅背,眼神犀利的看著楊齊琦和陶可:「她既然是祁老師的女朋友,那介紹幾個朋友去實習應該很輕鬆吧,可她看著我們放棄也沒說要幫我們一把。」
陶可皺眉反駁道:「你這話有點怪吧,公司又不是讓讓的,雖然是男女朋友,讓讓也沒辦法提這種要求吧,這讓祁老師怎麼看讓讓。而且面試這種事,都是憑本事,既然本事沒達到,去不了也沒什麼可惜的,怎麼你還怨讓讓沒給你這個機會呢。」
沈莫顏知道自己在道理上說不通,但從情理上看,她又不太甘心。
如果她真有一個室友發達了,難道就一點好處都借不上嗎?
楊齊琦低聲道:「你不用這麼義正言辭,你自己要出國,根本沒就業壓力。要是你也要找實習,而你最好的朋友卻瞞著你這麼個好機會,你肯定沒有現在這麼輕鬆。」
沈莫顏補充道:「說得對。」
陶可不甘示弱:「可惜你們也不是讓讓最好的朋友啊,所以該傷心的是我,你們倆怎麼像丟了錢似的。」
楊齊琦說不過她,張了幾下嘴,最終還是沒吐出一個字。
沈莫顏發作了片刻,覺得自己的確有點失態,於是開始打圓場。
「主要是這個消息太震驚了,誰能想到讓讓和祁老師是一對呢,我們都得適應適應。」
然後她扯了楊齊琦一把,示意她別再說了。
當著陶可的面指責唐讓讓,是一定會被知道的。
畢竟陶可可不會站在她們這邊。
公寓裡,唐讓讓瞠目結舌的看著自己和張熙媛的聊天界面,看著祁衍的張熙媛的對話,腦袋裡一片空白,什麼念頭都沒有了。
她隱瞞了這麼久的秘密,就這麼說出去了?
祁困困不知道為什麼主人不跟自己玩了,不滿的在沙發上打了個滾,嗷嗚叫了兩聲。
見唐讓讓還是沒有反應,它氣憤的用爪子拍了拍沙發。
祁衍伸出食指,輕輕彈了她腦門一下。
「想什麼呢?」
唐讓讓回過神來,哀怨的抱住腦袋,蹲下身,把自己縮成了一個球:「完了完了,張熙媛肯定會捅的全校皆知,我沒法做人了!」
祁衍輕笑,扯了扯褲腿,一彎腰,就著唐讓讓圓滾滾的姿勢,把她抱了起來。
「我已經不是你的老師了,沒什麼需要隱瞞的。」
他順勢將唐讓讓抱到了床上,唐讓讓躺在枕頭上,披散著頭髮,哀愁的望著祁衍。
祁衍站在床邊,彎下身子,雙手撐著床,無奈道:「早晚要知道了,你又不能瞞一輩子。」
唐讓讓在床上拱了拱,也只能接受。
對啊,早晚要知道的。
有祁衍做男朋友,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
祁衍單手撫到自己的頸間,解開了一顆襯衫的扣子。
衣領鬆散開,露出精緻的鎖骨和微微泛紅的頸窩。
唐讓讓的目光慢慢的移到祁衍身上,咽了咽口水。
祁衍滿意的看著她迷戀的眼神,一勾唇:「明天有什麼事做?」
唐讓讓低聲道:「要上課還要自習,概率論最後一節劃重點,下周一考試,我學的不太好,有好多題還不會做。」
祁衍歪了下腦袋,凝眉重複:「概率論?」
唐讓讓默默點頭:「我覺得比高數都難,尤其是假設檢驗和方差分析,我每次都算錯。」
祁衍輕咳了一聲,傾身撐在唐讓讓身上,低頭看了看她委屈巴巴的小眼神,若有所思道:「是麼?」
他努力回憶了一下,自己當初學這門課的時候,是什麼光景。
大概是因為太簡單了,所以沒什麼值得記憶的瞬間,很容易就考了個高分。
唐讓讓抱住祁衍的一隻胳膊,在他胳膊上蹭了蹭臉:「而且我又學了雙學位,選的課太多,都沒多少時間好好鑽研了,這學期的績點還不知道怎麼辦。」
她還是很在乎成績的,漂亮的績點是最能證明一個人大學學習狀態的。
雖然只能考到a大,但她起碼要做a大裡面優秀的人。
祁衍坐在她身邊,看著唐讓讓像小貓似的蹭著自己的手,便抬起另一隻來摸摸她的頭髮。
「不是卷了。」
祁衍一邊撫摸一邊輕輕道。
唐讓讓抬眼:「不是卷不好嗎,整齊多了。」
祁衍把她的長髮抓在手裡,看著它們順著指縫滑出去,軟噠噠的落在床上。
「好,但有點想念自來卷了。」
唐讓讓將側臉枕在祁衍手上,感受著他手掌的溫度,和有些粗糙帶著繭子的虎口。
「很快就會恢復的。」
祁衍點頭,冷不丁道:「概率論我幫你複習吧。」
唐讓讓吃驚的從床上爬起來,和祁衍在同一水平線上對視:「你說什麼?」
祁衍氣息溫熱,捏著她的下巴啄了一口:「指導個大學課程,我應該沒問題。」
唐讓讓立刻搖頭:「你太忙了,幹嘛因為這點小事耽誤你的時間,我自己慢慢磕也能學好的。」
祁衍垂眸,攬住唐讓讓的腰:「忙都是相對的,更何況我天天讓你往這邊跑,也耽誤了你不少複習時間。」
他忙著賺錢,唐讓讓也在忙著學習,誰的忙都是忙,沒道理只有唐讓讓能壓縮時間。
唐讓讓還是不情願:「可是......」
祁衍道:「但我概率論的知識忘了些,明天跟你一起去聽課,差不多就能想起來了。」
「啊?」
唐讓讓呆兮兮的望著祁衍。
他是說,明天跟她一起聽課?以她男朋友的身份?
祁衍一用力,將唐讓讓帶到床上躺下,咬了咬她的耳垂:「對,我跟你一起去,你可以跟你的同學,你的朋友重新介紹我。我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祁老師,我只是唐讓讓的愛人。」
唐讓讓眼睛濡濕,捲曲的睫毛抖成了小蒲扇。
她用拳頭撞了撞祁衍的胸口:「喂,你是故意的吧。」
故意用她的微信跟別人說話,故意表明身份,故意宣誓主權。
這是他最喜歡的伎倆,能滿足他不願意說出口的占有欲。
祁衍喉結微動,眼神深沉:「你說呢?」
唐讓讓摸了摸他的喉結,手指軟軟的安撫道:「那公主殿下,我們明天可不可以稍微低調點?」
祁困困在陽台趴著無聊,不知道被哪裡來的一陣冷風凍得一哆嗦。
它趕緊屁顛屁顛的跑到了客廳。
客廳沒有人,連燈光也暗,它又追到臥室門口,擠開虛掩的房門,踩在柔軟的地毯上。
祁困困在地毯上打了個滾,抖了抖身上擦出靜電的毛。
還是臥室舒服,怪不得兩個主人都喜歡往臥室跑。
它特別不見外的跳到了凳子上,又從凳子跳上了床。
勉強扒在床邊,蜷下身子,疑惑的歪著腦袋,看著面前裹在被子裡動來動去的兩個人。
祁困困也想鑽進被窩跟他們一起睡,起碼暖和。
但它剛努力伸進去一隻爪子,就被祁衍拎著扔到了地下。
趴在地毯上的祁困困愣了半天,才意識到自己的確被扔下來了。
它有點受傷,嗷嗚嗷嗚的對著床叫。
還有一個主人呢,怎麼不來抱抱它?
結果另一個主人竟然和它比著叫,雖然叫的它不懂,但是祁困困成功被點燃了勝負欲。
它抖擻精神,清清嗓子,嘹亮又熱情的吼了一嗓子。
於是一晚上,它都在和主人玩,誰叫的更響亮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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