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覺得是最不可思議的事情,真的擺到眼前了，該接受還是要接受。
只是室友一下子從哼哧哼哧努力的普通學生,變成了有錢人的女朋友,還是足夠讓人唏噓的。
就只有陶可真心實意替唐讓讓開心。
在她眼裡,祁老師是個風度翩翩紳士得體的好人。
唐讓讓能和這樣的人在一起，難道不值得開心嗎？
還不待沈莫顏和楊齊琦多說什麼，陶可就扯著她倆的胳膊把人拉走，不讓她們打擾讓讓和祁老師的二人世界。
出了階梯教室的門，沈莫顏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一點都不驚訝？」
陶可眨眼：「我驚訝啊，昨天不是驚訝過了？」
沈莫顏凝眉又問：「那你......」
她不知道該怎麼措辭合適,那你就不酸嗎？不因為她的隱瞞而埋怨嗎？不怪罪她不幫你一把嗎？
可話到嘴邊，她又如夢初醒。
陶可當然沒有什麼感覺。
陶可家條件好，雖然不清楚具體是做什麼的，但能花那麼多錢給她學英語考英語,送她參加名校夏令營，支持她一周聽一次音樂劇,她媽媽甚至都有跟紅毯上明星的合影。
她根本不需要唐讓讓幫忙，這麼多家底支持著她，連一點點酸澀和嫉妒都不需要。
曾幾何時,唐讓讓還是那個為了獎學金拼命的學生,她和楊齊琦默默羨慕的,是陶可啊。
沈莫顏笑了笑：「沒事，就是不知道讓讓是怎麼認識祁老師的，有點好奇啊。」
陶可若有所思,隱約回想起，唐讓讓曾跟她提過，高中時有個前男友，是個很厲害很厲害的人。
但是被家裡發現了，不得不分手了。
她覺得，自己好像知道讓讓和祁衍從什麼時候認識的了。
但這些事，是讓讓跟她分享的秘密，就沒有必要和沈莫顏她們說了。
天色出奇的清朗，濃藍的天空縹緲悠遠，柔軟的日光輕拂地面，把白雪照的波光粼粼。
帝都有這麼藍的天實在是不尋常，看得人心情都格外清朗。
唐讓讓歪躺在桌面上，抬眼看著祁衍：「她們都知道了。」
祁衍拿過她的概率論課本，隨意翻弄著，漫不經心道：「嗯，也沒有什麼。」
「是啊，沒有什麼。」唐讓讓喃喃道。
祁衍快速掃了一遍目錄，又順著目錄翻到後面的章節練習題看了看。
多少年了，他很久沒做過這麼簡單的題，參加這麼簡單的考試了。
祁衍用書敲了敲桌面，淡淡道：「不是要複習嗎，快。」
「噢。」
唐讓讓皺著眉頭，把列印出來的歷屆考卷拿出來。
考試之前，要把這些都做完。
根據往屆的經驗，老師們是沒有時間重新出一份題的，大概率是從歷屆的考題裡面抽選，換換題干，換湯不換藥。
「我先做一套考卷，看看自己不會在哪兒。」
祁衍點頭：「你做吧，我學一遍書。」
唐讓讓偷偷瞄了一眼。
她至今都很懷疑，祁衍今天非要跟她來學校的目的。
大概就是為了在她的朋友面前重申身份吧，至於概率論，雖然對祁衍來說不難，但畢竟多年不碰了，怎麼可能還記得。
就算記得，沒練習過，又怎麼能會做題呢。
唐讓讓心裡一邊吐槽一邊寫著考卷。
果然如她所料，自己學的真不怎麼樣。
沒有參考書沒有解析，等磕磕絆絆做完一份卷子，和答案一對比，才知道有多慘不忍睹。
唐讓讓給自己算了算分數，剛剛及格。
她的心都快涼了。
就這分數績點絕對不到三，一科又占著三學分，能整整把她拉掉一個檔次。
祁衍看完了書，側過頭看了一眼唐讓讓滿是痕跡的卷子。
他揉了揉眉心：「改完了嗎？」
唐讓讓點頭，嘆了口氣。
祁衍把她的卷子扯到一邊，遞到她前面一張白紙：「我給你總結一下重點吧。」
「啊？」唐讓讓微怔。
祁衍把看過的書扣上，動筆在紙上列了個提綱。
唐讓讓小心翼翼的問道：「你不會告訴我，你都背下來了？」
祁衍垂眸：「還好，很簡單。」
唐讓讓驚訝道：「你學一本書都這麼快的？」
祁衍雲淡風輕道：「那倒沒有，如果是全新的知識，怎麼也要一天吧。」
唐讓讓：「......」怪不得助理姐姐說祁衍是掐著秒針過日子的人。
祁衍睨了她一眼：「這麼驚訝幹什麼，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的學習任務，不快點，做不完的。」
唐讓讓見過，小時候跑去祁衍家裡玩的時候。
但那時候她最多對祁衍有些同情，沒有感同身受的欽佩。
那些密密麻麻的時刻表，給她一周都不一定完成的了，祁衍卻要在一天之內做完。
而且因為她的出現，他不得不再把時間壓縮一個小時來陪她。
唐讓讓腦袋裡浮現出一個身陷囚牢的小公主，在籠子裡廢寢忘食奮筆疾書的形象。
而她則是個自由散漫英俊瀟灑的王子，站在籠子邊，勾引的小公主心猿意馬魂不守舍。
等王子晚上離開了，小公主再繼續哼哧哼哧的學習。
她這個王子，怎麼就拍拍屁股跑了呢，童話故事裡，明明應該解救公主於水火的。
祁衍皺眉，用食指彈了彈她的腦袋。
「又溜號。」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難免恢復了些祁老師的姿態。
唐讓讓趕緊回神，吐了吐舌尖，不再胡思亂想，把精力放在面前的提綱上。
一整個下午，唐讓讓經歷了自上學以來，單位時間吸收知識最多的一次。
祁衍的速度很快，她不得不調動所有的注意力去跟去記。
幫她複習的祁衍和工作時候處理合同時一樣認真，嚴肅。
他修長漂亮的手指飛快的在紙上寫著，骨節凸起，圓潤光滑。
他的字一如既往的瀟灑流暢，剛勁有力。
柔軟的毛衣箍住他的手腕，系住他的脖頸，勒住他的腰身，讓身體的輪廓無處遁形。
陽光爬上他的側臉，掠過他的睫毛尖，他身上飄著乾燥好聞的味道。
哪怕祁衍如此嚴肅，唐讓讓的一顆心卻越來越柔軟起來。
祁衍認真做事的模樣，簡直是對她致命的吸引。
唐讓讓默默咽了咽口水，放縱自己片刻的失神，然後再飛快的回神。
天將黑之時，祁衍從嚴肅的狀態中解脫出來，溫柔一笑：「餓了？」
唐讓讓揉了揉肚子，他不說還沒注意到，真的有點餓了。
中午兩個人都沒吃呢。
「我差不多都理順了，你不用給我講了，剩下的我自己複習就行了，我們走吧。」
唐讓讓被考卷和書收起來，揣進書包里。
她有點慚愧，祁衍給她講了一下午的課，連口水都沒喝呢。
要是在辦公室，他才不會是這個待遇。
祁衍點點頭：「我覺得你掌握的還不錯，考試應該沒問題了，不過考不好也沒關係。」
祁衍當然不會要求唐讓讓做個學霸，事實上，他更情願唐讓讓輕鬆一點，操勞的事就交給他。
但唐讓讓雖然嘴裡不說，但個性還是很好強的。
既然和祁衍在一起，她不允許自己當個小廢物。
晚上他們就在學校食堂吃了一口。
因為去的晚了，所以也沒有什麼人。
唐讓讓吃了一半，才想起來好像很久沒直播了，就拍了一張照片，發到了呦呦平台自己的主頁上。
配字：馬上要期末了，開始吃學校食堂，冬天就不用減肥了吧姐妹們？
一邊發她還一邊跟祁衍解釋。
「我好久沒有直播了，估計人氣都下滑了，其實我做的還挺好的呢。」
祁衍咬了一口秋葵，點點頭。
「最高的時候，我能衝到排行榜第三，收益榜第一。不過收益榜這個就不靠我啦，主要是因為我有個粉絲，她給我打賞了不少錢。」
祁衍繼續默不作聲的吃飯。
唐讓讓嘆了口氣：「其實我真想找機會把錢還給她，女孩子多給自己買幾件衣服，買點化妝品，或者出國旅遊不好麼，給我刷錢我又不收。」
祁衍動作微僵，抬眸疑惑道：「女孩子？」
唐讓讓吸溜一口米線，唇邊泛著油光，理所當然道：「是啊，q，一個特別內斂害羞的女孩子，都不怎麼敢跟我說話，但是一刷就是幾萬，我都替她心疼。」
祁衍深吸一口氣，放下筷子：「......誰跟你說是女孩子的？」
唐讓讓漫不經心道：「我粉絲都是女的，因為減肥關注我的，q她大概減肥太成功了吧，所以特別感謝我，兩年老粉了，一直不脫粉。」
祁衍眯了眯眼，把筷子尖插-進秋葵里，另一端握在掌心，暗自咬了咬牙。
唐讓讓眼前一亮：「對了，我聽說你也投資了呦呦直播？」
祁衍沉默了半晌：「嗯。」
唐讓讓抿唇：「那你能不能通過內部把錢還給q啊？」
祁衍睫毛一抖，平靜道：「不行，我只是拿分紅，公司不歸我管理。」
唐讓讓遺憾的嘆了口氣：「這樣啊。」
她也就是隨口一提，發現行不通後，又專心致志的埋頭吃米線了。
她一邊被辣的吐舌頭一邊喝著豆奶，熱的大汗淋漓。
她濃密捲曲的睫毛上都隱約墜了點水光，不知道是被熱出的汗水還是辣出的眼淚。
因著弓腰低頭的姿勢，寬大的毛衣領子垂了下來，露出一點細白精緻的鎖骨。
祁衍有那麼一個瞬間，想跟唐讓讓說，自己就是q。
但遲疑了幾秒，又放棄了。
讓她覺得那是個粉絲也挺好。
一個和祁衍一樣，對她好的粉絲。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睡醒看。
啊啊啊啊啊我也好想吃麻辣米線啊！！！
——一邊吃麵包加雞蛋一邊哀怨的lv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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