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電影之後就凌晨兩點了,喬夏正好睏意上來,被顧延川抱到床上,沒幾分鐘就進入了安穩的夢鄉。
第二天早上七點,手機上調好的鬧鐘準時開始震動。
她從枕邊摸到手機,關掉鬧鈴,含糊地叫了叫身旁的男人我們該回學校了,今天還有課的。
早上一醒過來,就能看到心愛的小姑娘睡在自己枕邊,對顧延川而言,自然是無比愉悅的。
他用手摸了摸她略微凌亂的頭髮,剛醒時的聲音低沉中帶著幾分啞,聽起來格外性感,「我已經讓你的室友幫忙請了假,等晚上,事情解決了之後,我們再回去。
喬夏愣了愣,她原本都做好了今天回去面對別人議論的準備了。
你想到辦法解決了嗎,怎麼解決的啊?.她有些疑惑地問。
「嗯。」顧延川應了聲,卻不多說,而是道:「上次我們沒來得及去的遊樂園,今天去好不好?
「好啊。」喬夏一聽到遊樂園這三個字就很興奮,掰著手指頭細數,「我想去坐旋轉木馬,過山車,還有摩天輪!
「好,這些我們一樣一樣地玩。.顧延川語氣縱容又寵把她摟進懷裡,「昨天寶寶睡得晚,我們再睡半個小時。」
喬夏開心地笑起來,每次和他在一起,都有一種自己被人捧在手心裡疼愛的感覺。
像是在最熱的天氣喝了一口冰鎮的可樂,心裡咕嚕咕嚕冒著幸福的泡泡。
顧延川閉眼沒一會兒,感受到懷裡的人動了動,面上傳來溫熱清甜的氣息,一睜眼,便看見小姑娘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
眨不眨地看著自己。
他彎了彎唇,聲音溫柔,「寶寶在做什麼?
「我不困了,不想睡,就想多看看你。.喬夏長睫撲閃,烏黑濕潤的眼眸里盛滿了愛意。
她看著他,嗓音軟糯甜蜜,笑吟吟地說,「我昨天還以為自己已經夠喜歡你了,可是到了今天,又發現這份喜歡又比昨天多了好多啊。」
情話動聽,她說時的表情更加真摯動人,顧延川心裡一陣柔軟,仿佛被春日原野上最溫暖的風吹過。
他笑了笑,搡了揉她的頭髮,把剛理好的頭髮又給弄亂了我的寶寶怎麼這麼傻?」
喬夏略有不滿地鼓起小嘴,「我哪裡傻了?」
「寶寶,你知不知道,情話是不能在床上對一個男人隨便說的。.顧延眉梢輕抬,目光在她懵懂的臉上逡巡。
頓了下,他繼續,聲音像烈酒一樣醉人,「寶寶你這樣,會讓我以為……你已經做好了被我吃掉的準備,也會讓我更加忍不住的
喬夏臉倏地一下紅
她就是單純地想表明一下自己的心意呀,哪裡會知道這個
不成文的規矩
顧延川眼中掠過一抹壞笑,故意去咬她耳朵,「不過要是吃寶寶的話,半個小時可能不太夠,要不然遊樂園我們改日再去
喬夏臉更加紅了,裝模做樣地打了個哈欠,將往他壞里埋,聲音顯出些緊張,「我、我我忽然又覺得好睏了,我們還是再補一覺好了。」
「你答應了要帶我去遊樂園的,不許耍賴!.她閉上眼前,不忘提醒他。
「好,不耍賴。.顧延川把手扣在她的小腦袋上,許諾道。
自己的小姑娘臉皮薄,還像個小孩子一樣,特別不禁逗,逗就臉紅,害羞的模樣真是可愛得要命,也讓他喜歡得要命
他胸腔微微微震動,悶悶地笑了兩聲,.睡吧,等寶寶睡醒了我們就去。
等喬夏又睡了一覺醒過來,已經是九點鐘了,兩個人在家裡吃完早餐,坐車去附近的遊樂園
入場之前,她童心未混,從小商販那裡買了一對白色的,毛茸茸的小兔子耳朵發卡,戴上之後,發現顧延川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怪異。
「怎麼了,不好看嗎,要不我去換一個。」喬夏仰著頭望他,雙眸子比秋水還清澈。
「不用換了。.顧延川拉住她的手,聲音低啞了幾分,「這個好看。
只是戴兔耳朵的她,很容易讓他聯想到…經在某個小電影裡看過的畫面。
想像著打扮成兔女郎的小姑娘,搖著短短的小尾巴過來,最後在自己身下,被欺負得眼眶通紅,嚶嚶哭叫,又可憐又惹人疼的模樣
喬夏完全不知道他腦海里閃過的這些少兒不宜內容,聽他說這個發卡不難看之後,就放心地牽著他的手進去排隊買票了
這一下午都是在遊樂園度過的。
他們玩了好多項目,喬夏喜歡坐旋轉木馬,顧延川就陪著她坐了幾次,最後快要走的時候,還參加射擊遊戲,給她嬴了個很大的叮噹貓玩偶。
那些煩惱全都拋之腦後,喬夏這個下午玩得很開心,臉上的笑就沒有消失過。
坐車回去的路上,她手機接連震動了幾下,消息全都來自她的室友群。
趙敏敏:[夏夏!那個發帖子,瞎幾把造謠的女生自己去找輔導員承認錯誤了!聽說學校給她記了大過,要留到檔案里的,她的獎學金什麼的都取消了。
陳悅:【她今天晩上用廣播在全校給你念了道歉信,恬恬用手機錄下來了,你快聽聽!
蔣恬隨後發上來一段錄音,喬夏點開來聽
「我是會計大一三班的柳夢涵,昨天在學校貼吧里造謠喬夏的帖子是我發的,我和她是高中同學,對她家裡的事並不了解,帖子上說的那些,都是我為了抹黑她,自己胡編亂造的
聽到一半,手機又響了,喬夏看了看來電顯示,驚訝極了竟然是柳夢涵打過來的。
喬夏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劃下了接聽鍵。
電話里,柳夢涵說想見她一面,親自和她道歉,並且把地址發了過來,就在學校門口的那家咖啡廳。
顧延川怕她心軟,勸道:「寶寶,她不可能真心悔改,她只是想讓你去找學校求情,減免她的處分,這麼壞的人你沒有去見的必要。」
喬夏看向他,小聲又沮喪地說出了自己的困惑,「可是我想去問她,為什麼她兩次三番要做這種事啊,明明當初……我們是很好的朋友。
她記得高中的時候,她們的關係那麼好,做什麼都一起,連老師都調侃過她們總是形影不離的,到底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啊。
顧延川握住她的手,「好,我陪寶寶去。
咖啡館的包廂。
柳夢涵一個人坐在裡面,耳邊還迴響著男人威脅的話語。
他說,她要是不去澄清,那麼所有人都將知道……她是一個強姦殺,人犯的女兒。
而這,絕對比小三什麼的更吸引公眾的眼球。
十多年前的事了,久遠到她都快忘記了這麼個爸,這個男人卻調查出來了,就是為了那個賤貨。
柳夢涵深知輿論有多麼可怕的力量,不得不去找輔導員。
處理的結果就是,她再也無法拿獎學金,檔案上被記了大過,失去保研資格,以後找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這無異於在人生軌跡上留下了一個永遠洗不掉的污點。
她哭著求了好久,輔導員終於鬆了口,告訴她這事本來不需要處罰得這麼重,是有人在施壓,想要撤出處分,唯一的辦法是和喬夏和解。
]被推開,兩個人走了進來。
柳夢涵立刻走過去,湧出來的淚水盈滿了眼眶,一副悔不當初的模樣,「夏夏,我錯了,我是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你可不可以原諒我這一次?」
沒等到喬夏的回應,她眼淚流了下來,哭哭啼啼地繼續說「夏夏,你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我媽一個人把我拉扯大,把辛苦打工賺來的錢都供給我讀書了,要是知道我被學校記過,肯定要傷心死的。
一年學費一萬多,再加上生活費,要是沒有那筆獎學金,我…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還有以後,我媽很希望我能進國企,找個好單位,可是檔案上記的過
她說到後面,越發哽咽,「夏夏,求求你原諒我這次好不好
喬夏抿了抿唇,看著她道:「可是一年之前,我就原諒過你
次了
柳夢涵淚眼朦朧地懇求,姿態低得就差要跪下了,「最後次,夏夏,我求你原諒我最後一次。我再也不會做傷害你的事
喬夏嘆了一口氣;聲音輕,卻也堅定,「那一次你說自己年紀小,不懂事,我相信了。可現在你已經成年了,可以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
見沒有迴旋的餘地,柳夢涵像是變了張臉,楚楚可憐的神色消失不見,只剩下憤怒,「那你過來千什麼,和你的男朋友起來看我的笑話?」
喬夏看著她,「我只想問問你,為什麼要一次兩次地這樣做你難道從來沒有把我當過朋友嗎?」
「呵。.柳夢涵嗤笑一聲,「和你做好朋友,只會讓我覺得世上的命運怎麼會如此不公。
喬夏皺了皺眉,就聽她繼續用控訴的語氣說,「明明我們該過一樣的人生,明明你應該和我一樣,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拿著低保,接受同學同情又可憐的目光。
「可是憑什麼你的房間那麼大,那麼好看,而我呢,房間小的只夠放一張床,還隨時擔心有老鼠蟑螂爬上來。
柳夢涵的眼神格外怨毒,「你每天帶到學校分給我的零食都是高檔進口的,我見都沒有見過,一塊巧克力的錢夠我一天的伙食費了。你媽把不要臉的事做盡了,你呢,還乾淨得像紙樣,錦衣玉食,無憂無慮。
「你有什麼資格無憂無慮啊?你就該和你媽一樣,當最下賤的雞去賣
還沒等她說完,顧延川拉上喬夏的手,.走,我們不需要聽個瘋子胡說。
柳夢涵用身子把門抵住,「顧學長,你這麼護著她寵著她你以為她真的是愛你嗎?我和她一樣,太懂這種心理了。
她諷刺地一笑,「她啊,小時候死了爸,媽又不疼,從小在缺愛的環境長大,這種人啊,只要男人對她好,就願意在一起了,她哪裡知道什麼是愛。
喬夏怕他誤會,使勁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
顧延川牽緊她的手,向她投以一個溫柔且安撫的目光,轉而看向柳夢涵時,眼神又是冰冷如霜的。
「我的女朋友愛不愛我,難道我心裡不清楚,還要受你一個外人挑拔麼?
「不過聽了你的話,我才意識到,原先做的是不夠的,以後定要對她更好,把以前她缺少的愛全都補給她。
「你再不讓開,.他眼底寒意驟起,聲音含著幾分警告,「就不只是記過處分這麼簡單了,你應該明白,我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