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溫太子, 求婚都這麼高調,從公開之後就準備高調到底了!我覺得可以再猛烈一點。」
「難道不是因為小姐姐天生麗質嗎?就算無濾鏡無美顏,桑酒也能美得像是個仙女。」
「反正就是神仙顏值, 神仙愛情, 我可了。」 和粉絲預測的一樣,桑酒和溫季瓷的確光明正大地公開一切,沒過多久,桑酒又發了一條微博, 配上了請柬的照片。
隨後, 溫季瓷立即轉發。 誰也沒料到,求婚過後,這麼快就要舉行婚禮。
一時之間,各大媒體記者都希望能進入婚禮現場進行直播,這算是近日最勁爆的消息了。 可桑酒還是婉拒了他們,她和溫季瓷只想和雙方的家人一起。
簡單, 平靜。 把婚禮提上進程,還是溫行知和桑玫提出的,他們催促著兩人可以開始準備婚禮了。 為了在短時間內把婚禮相關事宜全部一絲不苟地完成, 幾乎全部溫家人都參與了進來。
無論是婚禮地點, 場地布置,還是宴請賓客, 全都替溫季瓷他們處理好了。 而新娘子桑酒卻徹底閒了下來, 竟成了個局外人。
每天只需要保養皮膚, 吃好睡好, 和朋友聊聊天, 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事情好做了。 其實桑酒出嫁, 也是從溫家的一個房子搬到另一個房子。
為了更有儀式感,溫家人一致決定,在結婚前一天,把溫季瓷趕到了酒店,桑酒則留在琴水灣。 突然和溫季瓷分開,桑酒竟有些不習慣,她剛吃完晚飯,就被桑玫趕去房間裡睡覺。
為了方便照顧,桑玫直接住在了琴水灣。 「早點休息,明天得做很多事。」
聽到桑玫提起明天的婚禮,桑酒忍不住呼吸一緊。雖然細微,但桑玫這麼了解桑酒,自然看了出來。
「緊張了?」 桑酒下意識否認:「沒有,只是沒準備好。」
桑玫也不拆穿,只是笑了笑。 回了房間,桑酒索性去泡了個澡放鬆一下,剛換了睡衣出來,窗外忽的一聲細響,像是被誰在外面彈了一下。桑酒腳步一頓,盯著窗戶看著。 很快,原本安靜的窗戶又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砸了一下,這次桑酒認真地聽著,聲音更明顯了。
似有所感,桑酒快步往窗邊走去。 窗戶被桑酒徹底拉開,從二樓往下看,院子的側邊的確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溫季瓷穿了一身冷色調的T恤,手上顛著小石子,像是惡作劇的大男生,專門守著窗戶底下,等著欺負人。 想到這個比喻,桑酒忽的笑了一下。
唇角的笑還沒來得及收回,溫季瓷就仰頭看了過來。 夜色清亮,濃郁蒼翠的樹下,溫季瓷抬眼看她。
一瞬間,綠意鋪陳,灼灼的月色落滿了溫季瓷的眉梢,和桑酒專注又安靜地對視著。 見桑酒笑著,溫季瓷也勾了勾唇,笑意蔓延,仿佛幻象一般。
溫季瓷和桑酒不謀而合,越臨近婚禮,他們越是想要見到對方。
或許桑酒會有些束手束腳,畢竟琴水灣里除了住了桑玫,還有溫家其他來幫忙的親戚。 可溫季瓷向來我行我素,他想桑酒,便過來了。
不需要其他多餘的理由。 溫季瓷眼神示意了一下別墅的側門,意圖非常明顯了,想讓桑酒偷偷從側門出來。
桑酒轉身就往房門跑去,可還手剛觸到門把手,就收了回來。
啪嗒一聲,桑酒把牆上的開關按滅了。
原本亮著燈的房間,忽的暗了下來,黑暗落下,只剩月色從敞開的窗戶外落進來。 桑酒把睡裙的下擺一紮,快步走向窗口。
如果她就這麼直接下去,很容易被抓住,她可不想被其他人調侃,說自己連一個晚上都等不了,這麼迫不及待地嫁給溫季瓷。 明明那個忍不住的人應該是溫季瓷才對。 現在燈熄了,光線也透不出門外,所有人都只會以為她已經入睡了,誰也不會想到她正在和溫季瓷偷偷幽會。
桑酒光著腳,穿著睡裙跨出了窗口,準備往下爬。 原先溫季瓷正等著,以為桑酒會從側門出來,於是低著頭耐心地等著,沒想到他一抬頭,就看到桑酒攀著窗沿往下爬的畫面。
呼吸一滯,溫季瓷眸色沉了沉,眼睛半眯了起來,溫季瓷快步上前,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溫季瓷沒料到桑酒膽子這麼大。桑酒已經爬了一半,讓她爬回去也晚了。
溫季瓷只能提心弔膽地看著桑酒光腳猜到牆上的落腳點上,一點點往下。
腳還沒踩到地上,桑酒就被溫季瓷一把拎了起來。 「膽子大到能爬窗,側門卻不敢走。」
話音剛落,他們都不約而同地回想到了溫季瓷剛回國後發生的那件事。 桑酒為了刪掉溫季瓷手機里的照片,偷偷潛入他的房間,沒想到照片沒刪成,反倒被抓個現行。
爬窗偷跑的時候,裙子還被窗沿勾住,撕碎了一半。 「上次我爬窗沒成功,現在倒是順利了。」
桑酒想到這點,突然發笑,溫季瓷卻不認同,卻只能無奈道。
「下不為例。」 「不是有你接著我嗎?」
桑酒恃寵而驕,非常不聽話。
溫季瓷看著桑酒不說話,桑酒瞬間慫了。 由於桑酒沒穿鞋,溫季瓷直接抱著桑酒去了院子的一處角落,她整個人窩在溫季瓷的懷裡。
天色徹底暗了,剛坐下來,忽的就捲起了小雨,輕飄飄的落個不停。 桑酒看向溫季瓷。
「怎麼就突然來找我了?」
明明是婚禮前夕,溫季瓷卻患得患失,見到桑酒心才定了下來,對他來說,明天實在太遠。 「就是想見你了。」
溫季瓷偏過頭,下頜到脖間的線條繃緊,剛說完這句,就吻了下來。
剛開始吻得有些急,直到潮濕微涼的小雨融進兩人相處的唇間。 蟬鳴細雨中,滿地驟降的小雨。
溫季瓷扣住桑酒的後頸,力道放慢了下來,桑酒勾著溫季瓷的脖子,閉上眼睛。
順從迎合。 再次睜眼時,朦朧的光影中,桑酒呼吸微促,靠在溫季瓷的肩上。
「好像真實了些。」
桑酒帶著笑,輕易撫平溫季瓷的不安。 溫季瓷看了一眼桑酒身上的睡裙,和外頭淅淅瀝瀝的小雨,空氣有些發寒,他不動聲色地將桑酒的腳握進手心。
「新娘該早點睡覺。」 桑酒撇了撇嘴。
分明是溫季瓷先挑起的,說這話的也是他。
「明明是年齡大的才該多睡點覺,你可比我大了六歲,明天我怕你體力不夠用。」 就算是桑酒違心的氣話,落進溫季瓷耳中,也能掀起陣陣愉悅。
「夠不夠用,明天你不就知道了。」
一邊說著,溫季瓷的手一邊游離到桑酒的腰部以下,話語舉止都曖昧得不行,把桑酒的話徹底堵住。 桑酒立即抓住溫季瓷的手,現在琴水灣里可不止他們兩個人,就算天黑了,他們也躲在了角落裡,還是不能保證沒人出來。
反正溫季瓷厚顏無恥的,也不是第一回見。 之後不管桑酒說什麼,溫季瓷也不准讓她爬著窗回去,直接把她送到了門口。等到桑酒進了屋子,溫季瓷才離開。
桑酒輕手輕腳地進去,合上門後,剛轉身,卻碰到了來廚房倒水的桑玫。 桑酒一下子驚到了原地,而桑玫卻要比她淡定許多,桑玫先看了一眼她光著的腳,眼底隱著瞭然。
然後桑玫什麼都沒指出來,只是輕飄飄地笑道。
「下次出門記得穿上鞋。」 桑酒的臉瞬間紅了。 昨晚下了雨,今早突然就放了晴,陽光都鍍上了夏末的乾燥喧囂。
作為新娘子的桑酒,一早就被叫了起來。
化妝,理髮,穿婚紗…… 一連串下來,桑酒心中的緊張情緒也愈發深了,她坐在結婚禮堂的後台化妝間裡。
一身潔白婚紗,精緻無比的妝容,熾白的光,細膩的肌膚上連一處瑕疵都找不出來。 昨晚的緊張盡數化成了實質,不真實的畫面此刻也盡在眼前。
今天,她就要嫁給溫季瓷了。
桑酒的心跳開始加快,連空氣都變稀薄了些,放在婚紗裙上的手透著涼。 溫顧庭的妻子,也就是溫季瓷的大伯母,還有溫家和桑酒同一輩的人,都趕了過來,全圍在桑酒的邊上。
「這邊眼妝還得再補一下。」
「髮型有點亂了。」
「地上的婚紗別踩到了,注意注意。」 明明只是一些小事,但所有人都萬分重視,桑酒原本就緊張,現在臉色都有些白了。 「等一下。」
大伯母突然喊了一聲停,連桑酒都僵著脖子看她,發現她的視線正落在自己身上。 「我們忘了一點,新娘太緊張了,誰來陪著說說話。」
大伯母忍不住調侃道,她發現桑酒連身子都發著抖,這可不行,待會腿軟了在台上摔了怎麼辦。 房間裡落下幾聲輕笑,笑得桑酒竟有些不好意思。
一旁的樓月莊瀾立即會意,圍了上來,給桑酒開解情緒,其他溫家同輩人,也跟著講笑話,夸完桑酒夸溫季瓷。 最後誇張得連桑酒都有些哭笑不得了,緊張的情緒也去了大半。 很快,婚禮正式開始。
由溫行知牽著桑酒的手走上禮儀台,站在婚禮現場的外面時,桑酒的緊張情緒又開始了。 溫行知望著身邊的桑酒,輕輕地捏了一下她的手,聲音溫柔,帶著安撫人的力道。
「阿瓷在裡面等你。」
桑酒回過神來。 她來溫家的那天,盛夏驕陽,那年溫季瓷二十歲,意氣風發,毫無顧慮。
之後,溫季瓷壓抑情感,遠走他鄉。
三年後,她全網被黑,溫季瓷突然回國,滿心滿意的決心,那個病得不清的人變成了她。 人生如夢,許多片段在桑酒眼前倏忽閃現。
當門推開的那一刻,桑酒的視線放在溫季瓷身上,紛紛擾擾的內心忽的平靜了下來。 司儀,賓客,鮮花盡成了虛幻。桑酒就這麼一路向前。 正前方的那個男人,光線沾染了他的眉梢,一雙桃花眼就這麼望了過來,目光深情灼熱。
被這麼看著,桑酒像是觸電一般,酥麻的感覺輕輕緩緩,卻一路傳遍她的每根神經。 此時,溫季瓷也在看桑酒。一襲婚紗為他而穿,像是精美畫卷中,最濃烈的一筆。
遙遠的,瀲灩風情,從他緩步走來。 這一瞬間,溫季瓷和桑酒都同時產生了相同的想法。
仿佛此刻只剩下了他們兩人。
第一眼,便入了心,著了迷,無聲的安靜。 外頭陽光漸重,空氣靜謐地連蟬鳴聲都歇了。
桑酒心口發燙,朝溫季瓷莞爾一笑。 他們終於心愿得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