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詭霧幻境
翻斗大街沙縣小吃二樓，牧野穿好自己準備的深藍色夜行衣。
夜裡穿黑色的比較顯眼，還是深藍色的好用，這都是牧野這幾年下來的經驗之談。
看了眼手上的機械錶，晚上6點整。
差不多一個小時後詭霧就要降臨了。
起身整理下自己的著裝，牧野對著二樓的半身鏡豎了個大拇指。
順手戴上自己專門買的只漏出嘴巴和一雙眼睛的防風防寒的頭套。
「就算是這麼嚴實的裝扮也擋不住自己的帥氣。」牧野眨了眨眼睛順勢戴上防風頭盔，將家裡唯一一把西瓜刀還有棒球棍背在背上。
「萬事俱備，只差詭霧了。」
靠近二樓窗戶，牧野偷偷觀察窗外的情況，寬闊的翻斗大街空空如也，惜命的人早就早早歸家縮起來了。
整座南江城風聲鶴唳，只剩下城際廣播不斷地播放著各種注意事項。
【三級詭霧降臨期間，請廣大市民注意保持平和的心情，時刻保持警惕千萬不要陷入睡眠.】
中央大道十字路口處，方蕾帶著王禪和余磊兩人駐守待命。
陰影緩緩的遮蔽南江城上空，方蕾看了眼手錶，6點13分。
詭霧又提前降臨了！
守在越野車旁的王禪，嘴裡嚼著口香糖閉目養神，忽然一陣陰風吹過，王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睜開眼睛。
周圍環境變得一片黑暗，詭霧洶湧而來，王禪下意識後退一步，他感覺自己好像踩到了什麼，低頭借著守衛部配備的特殊眼睛透過詭霧仔細看了眼，竟然是一隻被踩爆的眼球。
用腳碾了碾，王禪明顯能感覺到腳上那一抹白漿之中有著一顆細小的顆粒，觸感真實。
忽然，王禪感覺後頸一涼，周圍洶湧的詭霧消失不見，他下意識抬眼看向天上盤旋的禿鷲，昏暗的天空被映成一片血色，地面上奔涌的血河從他腳下刷過，殘肢斷軀不斷起起伏伏。
王禪深吸一口氣別過腦袋，從十字路口街角望去本不該存在的廣場中央吊著一具具屍體，仿佛軟軟蕩蕩的人體模型，屍體腹腔被剪刀粗暴的剪開，黑色的污血不斷滴落，匯聚成一條條娟娟細流。
滴答滴答。污血滴落地面的聲音如同近在耳旁一般，王禪全然沒有注意到周圍緩緩靠近的無心鬼。
他在學校了解過三級以上的詭霧會迷人心智讓人陷入幻境當中，但這接連變幻的幻境真實的讓他有些頭皮發麻。
王禪屏息咽了咽口水，轉頭輕聲道：「余哥，三級詭霧的幻境這麼真實的嗎？」
「是啊，這就是三級詭霧。」余磊緩緩轉頭。
王禪長吐一口氣，為自己打氣道：「建功立業就在今天，是不是啊余.」
王禪話還沒說完就直接對上余磊，越野車邊上哪裡還有餘磊，有的只是一個魁梧的白色骷髏。
至於余磊那張原本略顯可靠的古銅色面龐現在只剩下不斷掉落的碎肉以及遙遙欲墜的右眼球，另外一邊空洞的眼眶正不斷爬出乳白色的蛆蟲。
胸腔袒露出來的腔骨還帶著絲絲紅色肉芽，增生的骨刺密密麻麻如同骨頭上長出了無數新牙。
骨刺交錯著快速生長開來，層層迭迭的骨刺看著讓人頭皮發麻，王禪隱約覺得自己後槽牙的智齒顫了顫，仿佛要從下顎蹦出一般，而他心裡繃著的那根弦也在此刻瞬間崩潰。
「余哥！！！」王禪如同炸毛般的吼叫聲在空曠的街道上響起。
翻斗大街沙縣小吃二樓窗戶外，牧野攀著向下的水管小心翼翼的關上自家的窗戶。
詭霧又提前來了，還好這一次自己提前做好準備。
聽到隔壁二樓房間裡傳來如同銀鈴般的笑聲，牧野有些無語，枉費自己見到詭霧降臨的第一時間給陳蘭打了電話囑咐她小心待在家裡。
看來謹慎的不止自己一個人，陳蘭在廣播通知的第一時間直接上樓封好了所有門窗。
落到地面，牧野拔出自己背上的西瓜刀，警惕著周圍的情況。
翻斗街沿途的一排排的路燈本來是冒著黃光，但在詭霧降臨的瞬間突然變成猩紅色，散發出詭異的紅光。
燈罩內橢圓形燈泡上倒映出一隻只紅色的眼睛，像是印在燈泡上的印花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在牧野出現的這一刻，所有的眼睛像是活了過來一樣，微微轉動，死死的盯著牧野。
牧野毫不在意的閉眼再睜眼，原本可怖的場景變回自己熟悉的翻斗街，猩紅的路燈也變回原樣。
可詭異的是，原本空空蕩蕩翻斗街上卻多出了八個人，這八個人都是女的，年紀三十左右，看上去都是徐娘半老，不過她們個個顯得很不正常，臉色蒼白，渾身顫抖，姣好的面容像是披上一層皮膜一般不協調的顫動著，好像臉皮隨時會從臉上掉落一般。
牧野無視陸陸續續出現在街上的無心鬼，專心致志地在詭霧中充當無心鬼的指路明燈。
在距離牧野不遠處的條陰暗小巷內，一頭無心鬼從黑霧中飄了出來。
深深吸了一口黑霧，無心鬼心滿意足地飄蕩出來。
「氣血這麼充足的血食？！」無心鬼還沒飄出多遠就感應到了街道上的牧野。
「桀桀」無心鬼滿是碎肉污血的身軀顫抖不停，身上的碎肉不斷滑落，掉到地面化成黑霧。
眨眼間醜陋的無心鬼變幻成一名風韻十足的少婦小心翼翼的從小巷裡走了出來。
「啊，救命啊。來人救救我啊。」無心鬼化作的風韻少婦在離開巷子的瞬間馬上換了一副大驚失色的表情。
似乎後邊有什麼可怖的東西正在追著它，風韻少婦直直的撲向牧野。
正站在街道中央吸引附近詭異的牧野沒有搭理作妖的無心鬼，反手一巴掌直接將無心鬼腦袋拍飛
無心鬼：「.」
「瑪德，這些無心鬼老是玩這套把戲，明知道我不喜歡少婦也不換換花樣。」說著話牧野伸手朝沒了腦袋的無心鬼心口一抓，一道灰濛濛的微光被牧野抓起塞進自己嘴裡。
「詭異之源+1。」
「差不多了，已經引出這麼多無心鬼了。」看著被自己獨特氣質吸引而擠滿翻斗街的上百頭無心鬼，牧野抽出背後鋥亮的西瓜刀。
他順手伸手鉗制住一頭離自己最近的無心鬼，面露凶色惡狠狠地問道：「你們老大在哪？」
「呃呃呃」無心鬼化作的少婦，雙腳離地不斷打擺，一臉驚恐的看著牧野。
牧野看出來無心鬼似乎也需要喉嚨發聲，索性將它放下。
掙脫束縛的無心鬼跌坐在地上，醜陋的身軀不斷抖落碎腐肉，一個勁的搖頭。
牧野舉起西瓜刀，刀光一閃，無心鬼的雙腿直接被截斷：「你不知道？」
「嗬嗬.」無心鬼一怔看著與自己大腿根部分離的雙腿，鬼臉大變：「我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牧野獰笑，西瓜刀再次舞動，無心鬼的雙臂掉落地面。
「我真不知道啊啊啊啊。」無心鬼看著自己掉落的雙臂，整張鬼臉迅速扭曲起來，緊接著它惡臭的頭顱裂開，裂縫之中猛地長出一張菊花嘴，嘴裡另外兩張滿是黑牙的嘴嵌套著，驚恐地尖嘯道：「我不知道啊！」
牧野看著眼前噁心的菊花嘴，抬手將西瓜刀插入無心鬼的嘴裡，用力攪動一番，右手發力無心鬼不成樣子的頭顱爆開，整個鬼軀瞬間化作黑霧。
探手將黑霧中的灰光抓住放進嘴裡，牧野抬頭，舌頭舔了舔自己翻起的嘴唇，裂開到耳根處的嘴角翹起一抹詭異的弧度，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翻斗街上怔在原地的上百頭「少婦」。
在牧野抬頭的瞬間，上百頭無心鬼齊齊後退，似乎遇到了什麼大恐怖一般，全體逃也似的四散逃開。
牧野不敢眨眼，看著這滿大街四散的無心鬼幻化而成的風姿各異的少婦，牧野生怕眨一下眼，這些少婦就在自己眼前消失。
倏然間，牧野腳下發力快速移動起來，手上的西瓜刀不斷揮舞，這些「少婦」還未及身就被牧野砍成數斷。
一邊揮舞著西瓜刀，一邊探手朝那些被消滅的無心鬼殘留的詭異之源抓去塞到裂開到耳根處的嘴巴里。
眼前不斷浮現「詭異之源+1」的字樣，牧野吃的心滿意足，回頭再看自己已經從翻斗街街尾砍到街頭，還沒怎麼出力這上百頭無心鬼就倒了。
僅僅只是感覺眼睛有點泛酸。
看了眼還卡在99%進度的吞噬者，牧野加快步伐迅速離開翻斗街去別處碰碰運氣。
「呼呼呼！」坐在駕駛座上的王禪渾身直冒虛汗，聲音顫抖地說道：「剛才謝謝余哥了，第一次.嘿，第一次面對三級詭霧降臨沒啥經驗.」
坐在副駕駛上的余磊搖頭道：「誰都有第一次，六隊的那個張一山第一次面對三級詭異還被嚇尿褲子了，就因為這事被部里那些人笑話了一整年。」
王禪臉色訕訕，感覺自己現在急需一個廁所，雖然憋住了但架不住一會兒打起來不會出狀況。
後排的方蕾戴著精密眼鏡，眼睛在黑霧裡不斷逡巡著試圖找出來些什麼東西。
「王禪，去城中心。三級詭霧裡的無心鬼太多了，我們必須儘快找到夢魘之主。」
「好嘞！」王禪應了一聲，息了現在去找廁所的想法。
「轟隆隆！」越野車的引擎轟鳴聲在詭霧中轟然響起，王禪戴著眼鏡轉動方向盤，不經意間朝窗外瞥了一眼。
一道模糊不清的身影裹挾著濃重的黑霧在他眼前一閃而逝。
「臥臥臥臥槽！」王禪擺動方向盤的手一頓，急突突喊道：「剛才那是什麼？！！」
坐在後排的方蕾面色微沉：「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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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