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潛藏的亡魂
緩緩俯下身子，牧野伸手輕輕將井希然瞪圓的雙眸合上。
感受著井希然額間肌膚的冰涼觸感，牧野眼神平靜入一泓風平浪靜的湖水。
看了眼井希然胸口的空洞，似乎被挖去心臟是造成她死亡的致命傷。
明明白天的時候還是那麼跳脫的一個女孩，到了晚上就成了躺在冰涼地面上的屍體。
牧野有點接受不能。
一方面是教皇老頭所說的箴言，如同言出法隨一般，不可改變。
因為自己的出現，井希然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這個想法一出，如同夢囈一般繚繞在牧野的腦海里，揮散不去。
霎時間，牧野整個人像是陷入了魔怔一般，嘴角不自覺彎起一抹微笑。
站在牧野身後的牛弘濟面色陰沉的看著已經失去生息的井希然。
對於這個堅強的小女孩，牛弘濟還是很喜歡的。
在她陷入小廣場上的黑暗之中後，牛弘濟也是第一時間出手打算解救她。
但箴言的內容似乎並不可改變，井希然的死似乎是個必然。
誠然他已經是八階覺醒者，在面對籠罩在小廣場上的黑暗時他也無可奈何。
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井希然被黑暗籠罩。
喟然嘆息一聲後，牛弘濟將視線挪移到小廣場上的柵欄內。
在他的視線內，一團團猩紅色的詭異霧氣縈繞在柵欄內。
而原本坐落在柵欄內觀看馬戲表演的觀眾們就像是這些猩紅色霧氣的食物一般，此刻這些猩紅色的霧氣早已進食完畢，剩下的都是他們餐後的「廚餘」。
看著滿地的碎骨，殘渣碎肉，充血的眼球以及好幾張線路掙扎之色的麵皮。
牛弘濟皺了皺眉，剎那間他身上的氣勢陡然攀升。
見到這宛如煉獄一般的場景，縱使他已經年過百歲，經歷過無數現在還恐怖的事情，但他的情緒還是忍不住波動了起來。
但當他想要出手之際，他的身子一頓，一股難以言明的詭異波動在小廣場上滌盪開來。
他的精神感知望去，這波動的來源儼然就是從自己身前牧野的身上發出的。
「牧先生？」牛弘濟張了張嘴，他的內心壓抑無比，被這股波動掃過他整個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就像是有什麼大恐怖要降臨了一般。
嘴角楊起一抹詭異微笑的牧野僵硬地轉過頭看向牛弘濟所在的位置。
牛弘濟在見到牧野空洞眼神的瞬間，下意識後退了一步，他知道牧野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的身後。
可在他的感知里自己身後明明什麼都沒有。
「你來晚了。」牧野望著牛弘濟背後輕聲開口。
牛弘濟聞言扭頭看向自己背後，他不知道為什麼牧野要對著空氣說話，又或者自己背後真的存在什麼自己看不到感知不到的存在。
「牧先生？」牛弘濟再次出聲。
牧野冷冷地瞥了眼牛弘濟，不做搭理。
在他的視線內，身穿百褶裙的井希然正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著牧野前來赴約。
可牧野知道，自己來到小廣場之後並沒有見到井希然。
也許是井希然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吧。
牧野心裡這樣想著，緩緩踱步錯開牛弘濟的身軀站到了井希然面前。
「你看都快八點了你才來，馬戲表演都結束了。」牧野伸手指著自己手錶上的時間對井希然說道。
「不是，我.」井希然一臉的茫然無措：「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嗎？」
「嗯？死了？」牧野愣了一下，臉上呈現難以嚴明的痛苦之色，似乎他的認知正在扭曲，以至於他身旁的一切都跟著波動了起來。
不止是空氣，甚至於地面上的石磚也扭曲了起來，凡是與牧野相接觸的一切都開始扭曲。
「對啊，我不應該已經死了嗎？」井希然的聲調陡然提高了不少。
她下意識發現自己竟然還能夠說話，還能夠見到大叔。
明明之前自己遇到那個小丑後，就陷入了無邊的黑暗，陷入了意識的空洞，不能思考，不能動作。
難道是大叔把自己救活了？
可是牛伯伯腳邊的那具屍體又是誰？
「你已經死了嗎？」面容扭曲的牧野再次出聲，此刻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迷惘，像是無意識發出的聲音一般。
「我不知道。」井希然訥訥搖頭。
她抬起腳想要走到牛伯伯身旁看一看躺在地面上與自己穿著相似的屍體，只是一抬腳井希然猛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體重一般身輕如燕。
仿佛只要跳躍一步便能抵達這世間所有的角落。
就這樣井希然憑藉著感覺，跳了一步，轉瞬間便抵達了那具與她著裝相似的屍體前。
在看到屍體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容時，她猛地怔在了原地。
「這不就是我嗎？」井希然尖叫出聲。
正處於渾噩狀態的牧野扭頭看向井希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麼，眉眼間的迷惘像是潮水一般褪去。
站在井希然屍體前的牛弘濟僵硬地看著牧野像是唱獨角戲一般的詭異動作以及聲音，他不知道牧野是否是受了太過嚴重的刺激導致精神有些錯亂。
明明這周圍就沒有其他人，牧野像是若有其事一般與空氣對話。
但牛弘濟更願意相信牧野肯定是看到了什麼，這周圍明顯明顯是出現了什麼他看不見的東西。
此時高空之上，黎明教會的教皇正馮虛御風傲然站立在虛空之上。
從牧野離開黎明教會後，他一路上一直墜在牧野身後。
在見到那團覆蓋住小廣場的黑暗之後，他下意識想起來幾年前城外靈能石礦里發生了一起意外。
那時候他雖然不在現場，但後來在那邊發現的殘留氣息與小廣場上的氣息幾乎一致。
「這就是所謂的亡魂嗎？」教皇皺眉，現在看來有人在城內豢養這些亡魂，而且時間還不短。
人類對於亡魂的認知這一方面幾乎是一片空白，他之所以能夠認出那紅色霧氣里潛藏的亡魂還是得益於梅耶林給他留下的古籍。
但現在這些少見的亡魂並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是牧野身上的變化似乎影響了周圍的現實。
在教皇的視線內，包括小廣場以內整個人街道仿佛都被一抹更加黑暗的東西籠罩。
而這無形的黑暗更加恐怖，教皇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
但他隱約能看到陷入魔怔的牧野與空氣對話時，牧野的對面似乎真的存在什麼自己也看不到的東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