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奕修的牙都快咬碎了,他瞪著凌昭:「跟我回家。」
凌昭沒跟他犟,他說起她就起了。
坐他的車回金璽園。
一路上,霍奕修的臉色都極為難看,那緊緊抿著的唇,好像用鐵鍬都撬不開了似的。
凌昭看他一眼,對著玻璃一側的唇角勾起幾分冷笑。
何必這麼生氣,比其他幹的事兒,她這都不算叫事兒。
回到金璽園,凌昭就往樓上走,被霍奕修叫住:「你吃飽喝足了,我還沒吃晚飯。」
他被氣著了,語氣不好,說完一屁股坐在沙發里。
凌昭站在樓梯上回頭看著他。
許夫人身邊的貴婦們說,霍總如今身價是水漲船高,連著霍太太也擺起了架子。凌昭瞧霍奕修的樣子,前兩天還對她愧疚,這才幾天啊,當家男人的架子擺得高高的。
她不做飯都多久了,讓她去做晚飯給他吃?
呵……
凌昭收回目光,轉頭接著踩樓梯。身後傳來男人低低的、略帶委屈的嗓音:「我餓了,胃不舒服。」
凌昭的腳步再次停頓,想了想,還是心狠了。
她打開手機軟體,從管家物業那裡給他叫來外賣。
賢妻是上一世的事情了,況且他對她也不是那麼的好。
凌昭回到房間,洗漱過後看了會兒服裝設計類的書就睡了。
不管某些人想怎麼折騰她,她都遵醫囑,保持良好的心情,早睡早起。
睡了不知多久,床鋪一側沉下去,凌昭迷濛著睜了睜眼,鼻尖吸入熟悉的氣息,她被擁入堅實的懷裡,聽到他一聲嘆息。
「睡這麼沉……」男人低聲說,在她的額頭親了下,又在她的唇上吻了下,抱著她閉上眼。
沒有跟她吵為什麼跟其他男人那麼親密,似乎把所有怒火都強行吞下了。
凌昭在聽到他沉穩的呼吸後才睜開眼睛。
範文欣都朝她示威來了,他還這麼「深情」對她?
要麼是他演技太好,要麼是他心虛,要麼就是範文欣又自導自演。
凌昭誰也不信,她在等。
等所有人的反應。
每天,範文欣會給凌昭發條信息,說孕期多麼辛苦。什麼孕吐了,什麼貪睡錯過了跟客戶的約見時間,這詳細匯報的程度,好像凌昭才是她孩子爸。
「昭昭,幸好你那時你沒懷上。懷孕真的是太辛苦了,我今天早上又吐了,什麼東西都吃不下。」
凌昭看完範文欣發的新消息,手機隨手一丟,沒再管她。
凌記好些天沒來了,小賈跟她報告說,訂單比開業時少了一半。
這時候應該是冬衣定製的高峰期,雖然距離年底還有幾個月時間,可這是高級定製店,衣服都是手工做的,從設計到出品,沒一兩個月時間出不來。
小賈抱著薄薄的客戶記錄單表示憂慮:「霍太太,我們這樣的生意,到年底會不會就倒閉了呀?」
凌昭拍了她一下:【那你去門口拉客。】
小賈咕噥:「那不是降低了咱們店的檔次。」
其實如果沒有那些主播們來鬧事,店裡生意不至於這麼慘澹。倒是因為那次鬧事,定製店火了一把,清河街又開了兩家同類型的定製店。
有了那些新開的店,客戶被分流了。而有能力購買定製衣服的優質客戶是有限的,來凌記的人可不就少了。
凌昭揉了揉額角,琢磨拉新客留住老顧客的辦法。
這幾年,老牌奢侈品牌在國內也吃不飽,每個季度財報都在下跌。但老牌就是老牌,有忠實的客戶群體,有明星代言,銷量再怎麼低,營銷額依然可觀。
凌昭當初決定開服裝定製店鋪,就是看中老牌奢侈品的影響力在下降,自己做定製服裝的可能性。
創業未辦,就要折了嗎?
她咬著唇吸了口氣。
隆府廣場的新店開起來,只做名流貴婦們的衣服,神秘感和檔次都立住了。這家給白領做奢侈品平替的店關了,節省精力跟資金。
可是做白領們的生意,只需打開店門,客人就會自己進來。
做名流貴婦的生意,就要融入社交,去跟那些貴婦名流們打交道。
一直以來凌昭都不怎麼喜歡應酬,他們都看不起她是個啞巴。
她摸著自己的喉嚨發呆,渾然不覺店裡突然安靜了下來。
小易碰了下她的胳膊:「霍太太,看前面。你說……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凌昭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只見在一排模特前,一個長頭髮高個子的男人正在打量。
小易托著腮幫子,眼珠子都快粘在那人身上了:「這皮相,長得真好看啊……」
「笨。」小賈敲了下她腦袋,壓低了聲音說,「你知道他是誰嗎?」
「誰啊?」
「司行鉞。」
「誰?」
「司行鉞,這兩年新出頭的頂流潛力股,如今人氣節節攀升。算了,你不追星,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小賈不跟小易浪費時間,拿起本子想上前要簽名合影。
大明星來店裡,而且還是她們的店,這是多麼千載難逢的機會!
小賈激動得站都站不穩了,被冷靜的凌昭一把攔下。
【不管誰來,都不能打擾客戶。】
這是高級定製店,不是街道里賣檔口貨的小店。
小賈看著凌昭警告的眼神,乖乖回去裁剪衣服。
大明星跟飯碗比較,還是飯碗更重要。
小賈又出主意:「霍太太,不如你去跟他留一張合影。咱們店鋪有了他的照片,他的粉絲都會來的。你不知道,他的粉絲購買力非常厲害。」
「咱們店的衣服不比奢侈品店的差,價格卻只有他們的一半,他的粉絲完全買得起。」
凌昭掃了她一眼,不想搭理她。
她拿起手機走到那男人的面前,寫字板上寫:【請隨我來貴賓室。】
男人挑了挑眉梢,跟著她上二樓。
凌昭沏茶,端了一盤點心放在他面前,店裡已經售出的衣服都有拍照做成冊子,她拿給男人看。
【這是我們自己設計的衣服。先生如果信任我們,可以嘗試一次。我們的衣服也是純手工做的,您不用出國定製,就可以享受到同樣品質的衣服。】
司行鉞看著面前的女人,唇角微微勾起,隨性地撥了下頭髮:「你不知道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