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阿爾克林,地下室里,只剩下了常駐了幾個氏族鼠與滿地的奴隸。【Google搜索】
氏族鼠身上的盔甲帶著尖刺,腰間的武器閃爍著寒光,其上印刻著七八個像是鼠人的爪痕構成的符文,讓這形制與古希臘Kopis短刀相似的鼠人制式裝備擁有了別樣的品質。
氏族鼠這種並不強力的鼠人,沒有必要給予較好的裝備,通常是鼠人之間的常識。
但工程術士的年齡過小,並不像是那些老怪物們一樣有複雜的人際關係,身邊可以利用的力量總是有限。
這些氏族鼠,也是阿爾克林不看重,才會給他,這些僅有的氏族鼠就是年輕工程術士僅有的警戒力量了。
是的,警戒力量。
如果有任何東西膽敢對工程術士不利的話,僅憑几個氏族鼠是覺得不可能擋住的。
但精良的裝備,總是可以讓氏族鼠們多堅持一段時間,讓工程術士有足夠的時間來迎擊或逃跑。
房間裡目前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如果忽略那些奴隸鼠用舌頭舔舐它們主人皮毛的聲音的話。
白毛鼠一爪拍開大腿上一個還在繼續著工作的瞎眼奴隸鼠,對著那些還沒有被刺瞎雙眼的奴隸們招了招手,示意鼠肉衣架們將自己的衣服與裝備遞過來。
首先是一件白色的法袍,被奴隸們疊放整齊端在了手裡。
作為一個種族的上等人,這樣的袍子並不顯得如何華貴,並沒有尖耳朵玩意兒(精靈)的衣物所擁有的繁複裝飾與花紋。
倒像是落魄的無毛怪(並不特指人類,但沒用形容詞,提到xx無毛怪時,指代人類。)穿著的那種亞麻布袍子。
區別僅僅在於,這身袍子的面料不僅僅是亞麻,而是棉麻混合紡織而成。
袍子上裝點有亮綠色的符文,與次元石是同一個顏色,數量僅僅只有三個,分布在領口下面。
對於鼠人而言,已經足夠展示出它的主人的高貴。
地下帝國總是充斥著各種各樣的污穢,想要在這樣的環境下,保持有一身整潔的白色服飾,是相當不容易的事情,白色這種顏色,就已經說明了高貴。
更別提那些符文,在施法者特有的第二視覺下,總是閃爍著混沌能量的綠光。
待到工程術士穿好了自己的袍子,一個奴隸鼠懂事地爬到工程術士的身下,充當工程術士的鼠肉座椅。
一個奴隸扶著他的主人坐下,另一個則負責幫他的主人穿「鞋」,或者確切點說,是護爪。
白色的布條護爪上閃爍著綠色的符文,與之前氏族鼠武器上的一樣,同樣如同老鼠的爪痕。
這些布條上的符文是護爪的關鍵,儘管暴露在外的爪尖和肉墊隨時都在接觸地下帝國之中的污穢,這些符文卻可以保護爪子在離開那些東西的時候,不沾染上它。
布條被緊密地纏繞在了腳後跟上地反關節處與大小肉墊之間,既不會影響工程術士控制平衡,也不會影響符文的覆蓋範圍。
奴隸的手法真是越發嫻熟了,這樣想著,又是另一個奴隸已經將發著綠光的面罩戴在了工程術士的臉上。
在充滿臭氣的地下帝國,這樣的一個呼吸過濾面罩總是很有必要的。
招呼著氏族鼠將奴隸們帶往碼頭,穿戴好的工程術士活動了一下四爪,前往了之前還屬於自己的工廠。
已經不能再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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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自己的工場中,如埃斯基預想的一樣,史庫里氏族的氏族鼠們已經占領了這裡。
原本他還以為莫斯基塔會給他善意的,就像是他在原本的歷史中給予伊克特利爪的一樣。
但這些年的接觸下來,莫斯基塔的貪婪和其他的鼠人別無二致,只不過由於是總工程術士,他貪婪的方向更加偏向技術性與政治性方面。
可這樣的話,難道不應該給予我這個少見的白毛鼠工程術士更多資源以換取更多的忠誠嗎?
阿爾克林算什麼東西。
埃斯基越想越氣,一時間爪子上的指甲刺進了肉里。
低頭一看,白毛上帶上了一絲血跡。
這種時候都有些羨慕伊特克利爪那套帶機械爪的動力裝甲了,又不會抓傷自己,還能噴火。
真不知道伊克特利爪那樣的人物到底是怎麼得到的莫斯基塔的信任的,還被他叫做自己的右牙。
在西格瑪時代,伊克特利爪自己成神,率領一眾鼠輩背叛了大角鼠,按理說不會是那種安分的人才對。
思念間,他已經來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這時卻出現了不和諧的聲音。
「埃斯基工程術士,你不能再碰這些東西,總工程術士的命令,這些都是氏族的公有財產了。」
一個尾巴上纏著刀刃的氏族鼠在埃斯基面前站直了身體,這使得這個平時佝僂著身子看上去只有一米二的傢伙看起來有了一米六的高度。
但這也只不過是剛好和未成年的埃斯基齊平罷了。
「那東西不是不動產,給我。」
埃斯基原本尖利的聲調忽而變得低沉,兩隻爪子上電光閃耀。
氏族鼠也敢和工程術士扯淡,憑什麼?憑他比一般氏族鼠更高的47點近戰閃避?
褐色的氏族鼠臉色劇變,一名工程術士,足以殺掉幾千他這樣的氏族鼠,他以極快地速度退到了一旁,埃斯基聞到了他腺體中散發的恐懼的氣味。
不,不止。
該死的混蛋把他的鼠尿滴在了地上。
右爪抬起,一記亮綠色的電光打在了那個氏族鼠的身上。
「隨地大小便,阿瓦達肯達瓦。」
周圍的氏族鼠看著這一幕在眼前發生,卻沒有人敢出聲。
儘管,他們有點想知道為什麼埃斯基工程術士要給自己的次元閃電起這麼一個奇怪的名字,但好奇心以及好奇心背後的貪婪,並不值得冒生命的風險。
埃斯基揮了揮手,一直沒有存在感的奴隸們就上前來將烤出了肉香的屍體拖了下去,這大概會讓他們美餐一頓。
收回目光,再讓奴隸鼠們搬走了工作檯上的物件後,埃斯基就離開了這些已經不屬於自己的資產。
一切自然得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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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了這座相伴了一年多的工廠,說捨不得,倒也不至於。
廠房也就是從前那個世界家庭小作坊的大小,只是其間的設備比起其他的工廠而言先進了不少。
比如對萬向節的改造之類的,許多人類工廠結構里用來保證生產穩定的設計。
也是得益於這些東西,昨年他工廠的生產速度比起其他的工廠快了數倍。
倒不是說,生產速度有多大提升,而是其他的同行時不時就會出現設備故障的問題,這樣弄下來,他們廠全年生產的時間遠遠低於了埃斯基的。
不過,那些都不重要,白毛工廠術士不由得在心中對自己安慰道。
那些技術,都不是什麼根本性的改變,僅僅是那些鼠輩都潛心研究威力更大的破壞武器去了,從來沒有考慮過生產穩定性的問題。
只不過,果然好不甘心啊。
回頭看去,黑壓壓的奴隸鼠在廠區里搬運著各種貨物,將他們送到東區的陸運集散地和南區的碼頭。
如果只是單純的售賣武器,倒是根本不需要如此數量的奴隸鼠,工程術士也不會如此的肉痛。
北方的氏族需要的呢絨服,南方的氏族需要的防沙袍,一切與紡織有關的行業都已經被史庫里氏族所壟斷。
奴隸鼠製造這些東西的效率,無論如何也比不上史庫里工業區的工廠。
而且,得益於大角鼠的恩澤,在斯卡文魔都建設的工廠還不需要考慮序列號等一系列問題。
路上,一個箱子被奴隸鼠打翻了,罐頭灑了一地,一旁的監工立刻過來狠狠地抽打奴隸鼠,工程術士看那情形,奴隸鼠大概活不過去了。
罐頭等工業食品,也是諸多氏族哄搶的貨物。
在史庫里的食物工廠里有諸多誘導變異出來的畸形怪,這些東西可以在沒有光照的情況下,僅僅依靠魔法之風產出鼠輩們都渴望的肉類。
得益於這些高產量的工廠,史庫里氏族的氏族部分,成為了鼠人氏族中極少數沒有饑荒的樂園——當然奴隸鼠該死還得死。
這些都已經與我無關了,壓下心底的那些雜念,工程術士試圖讓自己裝得無欲無求起來,他下意識地看向一旁由他的奴隸鼠們運送的東西。
那台被黑布罩著的機器。
「我-我不明白,工程術士,這東西還是半成品。」
說話的聲音被刻意的壓低了,這是莫布里埃,埃斯基工場裡的書記員,或者說,前書記員。
雖然埃斯基不明白他選擇追隨自己,而不是繼續在工場裡做書記員是為了什麼,但這個可以熟練讀寫的傢伙比起奴隸好用多了。
鑑於此,埃斯基並沒有無視他。
「半成品我也不會留給莫斯基塔,讓-讓他繼續等自己的右牙吧。」
莫布里埃立刻噤聲,他並不知道莫斯基塔的右牙是什麼,他也不敢讓自己知道。
埃斯基一邊走著又轉頭看向了被奴隸們推在車上的那台機器。
金屬線圈與導管使得它像是一團毛線混亂地纏在了排水管道上。
這是一台次元石反應堆,上面這些混雜不清的線圈,已經充分說明了這是一台不成熟的產品。
目前的問題仍然出在核心部件時不時就過熱燒毀上,埃斯基已經為它添加了多個循環冷卻線路,卻還是解決不了問題。
次元石的能量還是太不穩定了,任何一塊次元石都能讓埃斯基的瞬時測量表開始跳舞。
不過,迄今為止的一切投入都是值得的。
埃斯基仍然記得伊克特利爪穿著的動力裝甲就由一台伊克特利爪製造的小型次元石反應堆供應能量。
現在,距離伊克特利爪的出生還有上千年的時光。
只要有了成果,他就能在技術的各個方面領先莫斯基塔,讓那個該死的鐵皮罐頭這輩子都別想搞什麼加冕為斯卡文地下帝國皇帝的操作。
想到這裡,埃斯基又亢奮了起來。
發出了鼠人的,標誌性的,嘻嘻嘻的尖利笑聲。
一時間,甬道中的奴隸鼠們不自覺地加快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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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次鐘聲響過,埃斯基已經到了地下帝國的港口旁的倉庫,他在斯卡文魔都最後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還好該死的莫斯基塔沒收的是不動產,而這裡的倉庫是從壞血病氏族那裡租賃的。
糟心的是,倉庫里並沒有可以讓他睡得舒服的家具。
不如說,他現在的居住環境異常的糟糕。
原本空曠的可以放下幾條生產線的地方,進來了一千多號奴隸以及少量幾十個精銳的氏族鼠。
他這個尊貴的主人,也不得不和自己的奴隸們幾乎擠到了一起。
腺體的氣味,鼠人排泄物的氣味,腐敗的食物的氣味,沒有清洗過的皮毛的臭味都混雜在了一起。
埃斯基即使帶上了過濾面罩,也還是有些難以忍受這樣的氣味。
如果只是環境惡劣也就罷了,更麻煩的是,他除開奴隸與糧食外的全部財產就在倉庫的一角堆著,還得防著奴隸們手腳不乾淨。
這怎麼睡覺啊,埃斯基很苦惱。
如果是平時,他倒是敢讓氏族鼠去看守奴隸鼠,再讓奴隸鼠舉報氏族鼠。
但是現在,偉大的工程術士,落魄了,被總工程術士趕出了斯卡文魔都,這些心裡永遠藏著陰謀詭計的東西,就變得不可信任了。
尤其是氏族鼠,很忠心?也許會趁著他睡覺的時候,謀劃他這些僅存的家產。
這個書記員,在這個時候,不跳船當莫斯基塔手下的工廠書記員,選擇跟著他這個落魄的工程術士,顯然,也是有所圖謀。
也是圖謀這些次元石嗎?
想到這兒,工程術士交代道。
「書記,去聯繫壞血病氏族,預定十船糧食,跟隨下一批支援艦隊一起到前線。」
「是-是,偉大的主人。」
隨口招呼莫布里埃去先把之後的糧草問題解決,正好之前用他的時候,與壞血病氏族打過交道。
如果他真是有所圖謀,殺掉之前還是榨取一點價值讓他比較順心。
其次,按照埃斯基熟悉的鼠人的尿性,如果他敢自己不準備糧食到前線,這一千多奴隸,大概率就要變成一百多了——剩下的全得變成軍糧。
「大角鼠在上啊。」
看著時不時抽搐著的奴隸們,埃斯基發出了輕聲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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