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芙瑞塔媚笑著凝視著陰影之中的怪物,那些被腐化的生物的動作立刻變得僵硬,隨後停滯,就像是被什麼東西禁錮住了一般一動也不動。惠
「能夠控制就好。」
阿卡迪扎鬆了一口氣,留下這些人的性命,至少留下了一個希望。
他轉頭看向露出醜陋面容的大維齊爾,問道。
「這些身上的狀態,真的是不可逆轉的嗎?如果我們切除這些新出現的污穢結構呢?」
「你說的方法和你沒說的方法,我都嘗試過了,沒救了就是沒救了。」
說著,沃索倫破風箱般的聲音變得越發陰陽怪氣。
「除非,你要容忍混沌,或者,你準備改信混沌?」惠
阿卡迪扎抿了抿黝黑臉龐上發亮的嘴唇,沒有說話。
他知道,這是大維齊爾在表達自己的不滿,如果發泄能讓對方的不滿消散,那就發泄一下好了。
反正按照現在的狀況,局勢能夠控制下來。
照之前看,烏沙比特們的戰力對腐化者而言,是壓倒性的強大,應該不至於出什麼差錯。
步兵的長矛方陣,伴隨著烏沙比特與領主們不斷前進著。
涅芙瑞塔的心腹大將,安卡特將軍原本準備用來支援步兵側翼的輕步兵以及午夜顯貴們,則被分配到了看守那些被緊緊束縛起來的腐化者的任務。
不過,那些步兵只不過是個壓陣的。惠
由於沃索倫的要求,所有的凡人都不允許隨意靠近腐化者五米範圍內,只允許攜帶武器在範圍以外警戒。
貼身的警戒,都交給了吸血鬼們。
大維齊爾警惕地看著後方,短短几天時間見識過了數十起腐化事件的他,再也不敢小看這所謂混沌的力量。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後方沒有出問題,反而是前方又有了新的狀況。
又是一陣越來越密集的腳步聲,伴隨著一股惡臭,臭味的來源,很顯然是之前看到的,在沙土之中出現了細密青苔的區域。
腳步聲引起的共鳴,幾乎讓大地顫動,這意味著被腐化者的數量遠超之前的那些。
蒼白的手掌拉住了黝黑的手臂。惠
「我不可能控制太多,即使加上我的侍女……」
涅芙瑞塔的話語突然停住了,許久之後,才輕聲道。
「娜埃瑪,也不可能做到。」
那頭該死的白老鼠,讓她的侍女,也許是永遠離開她了。
涅芙瑞塔心臟出現了一陣刺痛,數百年來,娜埃瑪都陪伴著她,這個來自東方絲綢之國的女人,不僅僅是一個侍女,也是一個情人。
不久前剛剛意識到侍女的離去時,內心幾乎沒有苦痛,涅芙瑞塔還以為,娜埃瑪對她來說沒有那麼重要。
當時她還想過,也許她的小雛鷹卡莉達離去之後,她的心臟就再也感受不到疼痛了。惠
但如今忽然回想起來,失去的痛苦如潮水一般湧來,她還是愛著娜埃瑪。
如果當時她勸阻自己放棄阿卡迪扎的時候,回絕的態度應該好一點,也許……
過多的思緒不斷產生,又被她親手斬斷。
這四百年來的經歷,讓她非常明白,已經失去的東西,無論如何都回不來了,剩下的,就是找那頭白老鼠報仇。
不僅僅是娜埃瑪,還有眼下,萊彌亞所遭受的這一切!
腳步聲越發接近,而臭味也越來越濃郁,涅芙瑞塔轉頭對沃索倫道。
「留下婦孺,其餘全部殺了。」惠
沒等沃索倫再去指揮烏沙比特們,這些前萊彌亞冠軍勇士們當即手起刀落,斬下了所有男性腐化者的頭顱。
沃索倫搖搖頭,拉住一個飛散出來的幽魂,讓他凝聚到凡人也可以看清的地步。
「有必要嗎?我已經說過了?無論哪一個,都沒救了。如果想要情報,交給我搜索他們的靈魂就足夠了。」
涅弗瑞他沒有回答他的話,帶著手甲全力扇向了已經出現的肥胖腐化者的頭顱。
也許那不是肥胖,而是腫脹的膿皰與皮膚,不過這一切,都在不似凡人的偉力之下分崩離析。
吸血鬼的巴掌讓腐化者的頭顱飛旋著離開了他的身體,帶著噁心的粘液飛向了後方的其他腐化者,就像是一顆炮彈一樣,將那些東西砸得汁液飛濺。
僅僅是幾次簡單的耳光,數量眾多的腐化者便都變成了一堆爛肉。惠
這樣的戰果並沒有讓攻擊者感到滿意,看著手甲之上的惡臭粘液,涅芙瑞塔精緻的五官都扭曲成了一團。
臭味讓她永恆的血渴都減弱了幾分,反而多了幾分要嘔吐的欲望。
「也許你是對的,這些腐化者不能留。」
涅芙瑞塔在黑暗之中抬起下巴下方盔甲的鮮紅尖刺,對身後的大維齊爾輕聲道。
「不過,至少留下幾個,作為象徵,證明我們有在試圖治療這種『疾病』。」
「遵命,聖者。」
阿卡迪扎驚訝地望向涅芙瑞塔,張了張口,想要阻止,但眼前的景象加上他的身份問題,最終喀穆里的國王什麼都沒有說。惠
戰俘們的數量隨著命令的下達,很快就減少到不再需要凡人看守的地步。
數以百計的幽魂經過沃索倫的身前,由歸於亡靈引擎之內,隨著一隻又一隻靈魂的信息被提取,沃索倫忽然驚訝道。
「看來你的命令很正確,找到一個可疑的地方,一個位於東側的地下賭場。」
阿卡迪扎的目光投向了那邊的方向,青苔覆蓋的區域,位於視線的右側數百米的位置。
「東側?我還以為會在那些惡臭的區域內。」
「你說得對,那些部分肯定也會有其他的戰力,但凡人還是太過沒用了。」
說著,沃索倫停頓了許久才走到亡靈引擎的邊上,抽出了插在王座邊上的法杖。惠
空氣之中的濃郁魔法之風隨著他的動作開始裂解,分解成更加破壞性的黑色粘稠能量,達爾。
沃索倫口中不斷念咒,小心的控制著這些能量爬上一旁死去的屍體。
達爾相當的危險,僅僅是它們的存在,就足夠對現實造成扭曲。
為了避免讓這裡的混沌變得更強,他必須以最快的速度施法,並且保證不出差錯。
粘稠的達爾隨著咒文在空氣中不斷地迴響,爬上了那些死屍,只能在魔法視域下看到的黑色的粘液從屍體的每一個破損處流入了屍體之中。
原本斷裂的頭顱,被魔法的力量重新聚合在了一起,被劈成兩半的東西也被青黑色的靈光重新合在了一起。
死屍不斷扭動著,從地面上爬了起來。惠
數百隻殭屍就這樣在活人的驚訝目光中站了起來。
讓阿卡迪扎更加驚訝的是,隨著沃索倫扶著亡靈引擎不斷念誦咒文,死靈能量不斷修復著他們的傷勢。
很快,原本嚴重破損的殭屍在無形的力量重新組合之下,變得就像是剛剛死去一樣。
「這樣我們的側翼就沒有問題了,喀穆里的國王,我們還是迅速解決問題比較好。」
說著,沃索倫朝著烏索然勾了勾爪子,十幾米的龐然大物,就這樣隱沒於影子之中,幾乎看不出實體的存在。
雙重保障之下,大維齊爾隨即下令,烏沙比特的方陣在前,安卡特將軍率領步兵矛盾方陣在後,向著東方的街道慢慢推進。
一路上的戰鬥不少,總是又不知道哪裡冒出來的腐化者出現。惠
或是撞在烏沙比特的腳下,或是倒在士兵的長矛陣之下,不斷被轉化成一頭頭新的殭屍,守衛不斷出現在兩側的路口。
隨著軍隊的不斷靠近,敵人的數量和模樣沒有多少改變,這讓沃索倫鬆了口氣。
不過那些開始忽然變得多了起來的,看起來就像是普通的法術精靈一般的混沌小東西,仍然值得警惕。
不過這些或是藍色,或是粉色的小妖怪們,即使等到長矛與巨型鐮型劍都對準了那間可疑的地下賭場,也沒有造成什麼損害。
沃索倫以為是自己多心了,便將精力放在了眼前這座只有一層,黃色的土壤構成的牆壁上沒有任何窗戶,仿佛就是商鋪的倉庫一般的建築上。
阿卡迪扎與涅芙瑞塔埋伏在兩側,沃索倫在暗中隨時準備發動魔法,陰影之中的烏索然也隨時準備拆了眼前的建築。
一片肅殺的氛圍中,安卡特將軍粗暴地推開了那扇看起來厚重但古舊的木門。惠
然而,並沒有他們想像之中的戰鬥發生,不如說,古怪的是,這裡的人甚至沒有心思看他們一眼。
且不說這些人的表現,就是這件沒有開窗的房間,也顯得相當怪異。
貧民窟的人,即使是相對大富大貴的那部分,也絕對沒有可能負擔得起大量的絲綢製品,能用大量的細亞麻布進行裝飾就算是最高檔的了。
而在這間賭館之類,各種顏色的絲綢隨處可見。
大張大張的或紫或藍或綠色的絲綢為簾,將房間內分割成了大大小小,若隱若現的隔間。
僅僅是這一項的消耗,就至少價值數千乃至上萬枚金幣,那些錢已經足夠開十間,也許更多間這樣的賭場了。
更為誇張的是,那些自行發光的晶石就這樣懸掛在天花板上將房間照亮,使得封閉的房間亮得如同白晝一般。惠
這需要的東西,更是不知道要多少財富了。
陰影中的沃索然撓了撓自己的下巴,感覺這比他去過的最好的風月之地都要豪華,卻這麼異常地出現在了貧民窟里。
做善事?恐怕是某種腐化。
隔間的內部,不斷傳來各式淫(混沌賜福)靡之音。
阿卡迪紮好奇地向著內部望了一眼,立刻就被憤怒遮蔽了雙眼。
那些淫(混沌賜福)靡之音不過是這些帘子的偽裝。
哀嚎構成了阿卡迪扎所看到這個隔間裡的主旋律。惠
一個女人的經絡被一根根地挑了出來,卻一根都沒有斷,它們被小心的分類成了不同的數十處豎立的部分,構成了一張精心製造的「女體琴」。
隨著她身前的「藝術家」的彈奏,女體琴不斷用自己不同聲調的哀嚎,奏響一支阿卡迪扎曾經聽到過的萊彌亞的民謠。
沒有受到任何抵抗地剁下那「藝術家」的頭顱,又是一劍結束了女體琴的痛苦,阿卡迪扎這才回過神來,示意涅芙瑞塔跟上他。
穿過數十個隔間,便來到了中央區域被刻意托起來的區域。
這裡只有一間再樸實不過的破爛木桌,一個已經沒有人形的東西,正拿著一張羊皮紙,和其他幾個快要喪失人形的東西玩牌。
這個東西,看來相當享受著賭博獲勝的樂趣。
沃索倫拉住阿卡迪扎指向那頭失去人形的怪物,準確地說,指向了他手中的羊皮紙。惠
「就是那個!強大的魔法力量,那東西也許就是罪魁禍首!」
「那些靈魂的情報顯示,能在現實與混沌魔域做錨點的魔法物品,只有可能在這裡存在了。」
「如果那頭白老鼠沒有說錯的話,我們這種地方,是不利於混沌存在的,所以我之前就算用它們做實驗也沒出過事。」
「消除掉這個魔法物品就好。」
沒等阿卡迪扎出手,甚至涅芙瑞塔都還沒有反應。
巨大的陰影之中,出現了一隻大腳,僅僅一秒,便將賭桌上的所有東西,都踩到了地下的深度。
「好了,沃索倫,你可以摧毀那個魔法物品了。」惠
說著,烏索然便全力現出了身形,僅僅是甩動自己的上半身,巨大的身體便將地下賭場的承重結構全部破壞,頃刻之間化作了廢墟。
沃索倫皺著眉頭靠近了那個看起來相當不妙的深坑。
在一團漿糊一樣,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內部,嫌棄地撿起了那張羊皮紙,隨手便將它扔到了門外亡靈引擎之上。
青綠色的火焰立刻讓它化作了燃料,什麼也沒有剩下。
沃索倫看向一旁期待著的阿卡迪扎,道。
「雖然很微弱,但是腐化在消散,我們的做法沒有錯。」
正說著,一道紅色的流光留下了一道道殘影。惠
沃索倫按住自己已經抬起來的握住法杖的爪子,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個吸血鬼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
「城內的血神分殿出事了!」
大維齊爾的瞳孔一縮,抬手便借用了引路石的力量讓陰影的力量包裹了自己、涅芙瑞塔與阿卡迪扎。
「影橋!」
只是一句咒文,三者便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等到他們再次出現,已經是被螢光照亮的藍色蓮花池前。
這裡的神官與女祭司們顯得相當的繁忙,原本用於處理市民們的獻血業務的神職人員,正手忙腳亂地將一個個襁褓胡亂地堆放在一起。惠
「這是怎麼回事!」
阿卡迪扎正想要詢問,便被地面上嬰兒的樣子噎住了。
這是一個長著羊頭,全身都是絨毛的東西,連腳上長著的,都是蹄子,根本就不是人類。
忽然,他想到了什麼,拉住了一個看起來級別較高的女祭司。
「給我新生兒的具體數量!」
不多時,一份潦草的莎草表格被提交了上來。
如果拍除少許的誤差,最近這段時間,神殿接生的孩子裡,被詛咒的孩子與沒有被詛咒的孩子的比例,正好是1:12。惠
每十三個孩子就會出現一個野獸人!
「那頭老鼠!是那頭老鼠的詛咒!他詛咒每十三個孩子就會降下一個野獸人!」
看到表格的沃索倫驚叫了起來!
可怎麼會!
那麼弱的東西,他的詛咒為什麼會這麼強?
這根本不合理!
又是那頭老鼠!涅芙瑞塔雙眼變得通紅,這樣一來,萊彌亞的國力會衰落的!惠
「就算追殺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殺了那頭老鼠。」
「不,這已經不僅僅是萊彌亞的事情了,那頭老鼠詛咒的是整個尼赫喀拉。」
阿卡迪扎試圖安慰道,但涅芙瑞塔立刻打斷了他。
「但為什麼只有這裡生效!?我們在阿斯崔完全沒有聽說過這種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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