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大人……」
「不要叫我忍者大人啦!」
久野黑雨漲紅了臉,咧著嘴滿臉羞澀的表情,極為不好意思。
駝背男人眯縫著做出和善的偽裝,此刻略微睜開,閃過一道譏諷之色,卻又面色如常。
「呵呵!忍者小哥?這個稱呼怎麼樣?」
「老伯,不要在意稱呼什麼的了,這裡已經是火之國邊境線,你們不可以繼續往前了,還是趕緊離開吧。」
久野黑雨收斂了些傻笑,誠懇地告誡難民們。
聽到久野黑雨這麼說,駝背男人卻忽然劇烈咳嗽了起來。
「哎?老伯,你沒事吧?」
久野黑雨見狀手足無措。
「沒關係的,老毛病了。」
駝背男人搖搖頭,滿臉的愁苦表情,抬起頭來望著久野黑雨,充滿苦澀地嘆息道:「忍者小哥,並非我們想要離開川之國,故土難離呀,但在川之國我們實在是過活不下去了呀!」
「為什麼?木葉的忍者大軍不是已經將砂隱打出了川之國嗎?」
久野黑雨純真的發問令駝背男人怔了一下,徹底確定了眼前的這個下忍是個雛鳥。
五大忍村的戰爭是利益的紛爭,是土地、資源、人口、金錢、權利等等諸多誘因、又在貪婪的推動之下導致的亂戰,其中木葉之所以被針對,不是由於別的什麼緣故,純粹是因為火之國處在這片大陸最富裕的土地上。
況且拋開這些不提,木葉與砂隱的戰爭波及川之國雖是必然,但在主戰場推入風之國以後,川之國是否就安定下來了?
這顯然是不可能的,事實上當木葉將砂隱驅逐出川之國以後,川之國卻並未穩定下來,反而是成為了流浪忍者和僱傭武士肆虐的地方,其國內亦是流氓地痞黑幫縱橫,總而言之就是一片混亂之像。
這就是國內沒有忍者勢力的弊端,但可惜的是,在風、火兩大國之間夾縫求生已是不易,若非川之國表現的孱弱,恐怕早就被兩大國瓜分了。
想來之所以留著川之國,還是由於其對火之國有益,畢竟眾所周知,火之國大名是位和善長者,又占據著大陸最肥沃的土地,令其並無擴張領土的欲望。
但風之國雖擁有忍界最廣茂的疆土,其國內卻多為沙漠地貌,自然而然就對比鄰的土、火兩國難免覬覦,因此為了保持一定的克制,如川之國這般的小國就好很有存在的必要了。
事實上,作為此次忍界戰爭最初的中心,雨之國原本也是類似的大國紛爭的緩衝地帶,只不過意外出現了半藏這麼個強悍人物,令雨之國如今的地位在五大國的眼中略微提升,但也僅此而已罷了。
所以,在這殘酷的真實之下,久野黑雨這種懷抱著所謂正義不義思想,實在是惹人發笑。
不過這樣的蠢貨倒是也更容易套取想要知道的情報。
駝背中年面色如常,此刻卻是唏噓哀嘆,瞧了久野黑雨一眼,隨即側頭躲避開視線,不敢對視,雖不言語,但那股欲言又止的戰戰兢兢卻悄然流露出來,收斂都收斂不及時。
影帝呀!
藏身在繁茂枝葉之間的夏樹見到駝背男人這般神情變化,忍不住讚嘆,偽裝做得差,演技卻是厲害得一塌糊塗,這些傢伙究竟是搞什麼事的?
與此同時他亦是視線橫掃,不斷地觀察著,從這些難民打扮的神情細微之處,此刻依稀判斷得出,這些難民並非全部有預謀來此的。
其中絕望抑或絕望至極而心理出現扭曲的、左右梭巡尋找契機的、驚恐無措膽戰心驚的,這些人是難民之中的大多數,剩下的那些大概有二十幾個,雖然穿著破爛的難民衣服,但氣質卻很難改變,加上一些變身術的殘留痕跡,在變身術達到完美程度的他眼中,細細端詳之後皆是破綻!
二十餘人皆是忍者,即使都是下忍,也絕非此刻的他所能應對的,這令夏樹不禁心生退意。
然而青木玄之介那邊似乎卻沒動靜,這令他心下稍安,暗自想著或許他已經做好了防備,畢竟那段時間他的凝重絕不是演出來的。
當然,真正給予他信心的還是丸星古介,那位笑眯眯的下忍同樣也是『眯眯眼逗比怪物』的代表人物之一,至少在夏樹的眼中是這樣的。
如今的丸星古古介正處於巔峰,絕對有著精英上忍的實力,此刻這些披著難民的低劣偽裝之人,未必能有對抗丸星古介的力量。
將心緒沉定下來,夏樹繼續望向緩坡處的情況。
「老伯?」
久野黑雨疑惑地看著駝背男人,皺著眉很不解地方為何欲言又止。
後者對久野黑雨的遲鈍有些無奈,他這張臉上適當流露出來的畏懼難道藏得太深了嗎?還是說這個傢伙是個眼瞎的?
內心裡咆哮著,駝背男人卻也沒法將預計好的對話套路獨自說下去,畢竟眼前這小子傻雖然傻,但若是太明顯了說不得也會被識破。
「老伯,告訴我呀,為什麼木葉大軍驅逐了砂隱,你們卻還要長途跋涉來到這裡呢?」
久野黑雨毫不自知,滿臉不解之色催促問道。
「哎!忍者小哥,你就別問了。」
駝背男人很糾結的猶豫了片刻,終究用力搖頭,接著不待久野黑雨再追問,又道:「在川之國我等是活不下去,最初我們是想去土之國,但還沒抵達那裡,鎮守邊界的忍者大人便突然對我們發起了襲擊,甚至我的親人都留在了那裡……所以現在火之國是我們我唯一的希望了!」
駝背男人訴說著懇切的話語,似乎悲從中來,眼角不由泛起了淚花。
「老伯,你別擔心,木葉與其他忍村不一樣。」
久野黑雨說了一句,便轉身朝著樹林喊道:「青木老師,夏樹,古介大叔,你們出來吧,這些人都是平民,不是敵人!」
這話喊出口,藏身在樹林之中的夏樹心臟猛然巨顫!
「呵呵!天真過度就是愚蠢,而愚蠢通常是致命的!」
陰險的冷笑聲在身後響起時,久野黑雨只感覺脊背有些莫名的寒冷,卻還未意識到即將到來的是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