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宛若被堵塞了許久也未疏通的管道,在積壓過量無法突破桎梏之後,終於開始對管道產生影響,此刻這處本就被戰鬥打得顫抖連連的山洞,也終於到了承受極限,轟然爆裂開來!
巨響聲中,山體瞬間分崩離析,還未崩塌墜落,破碎的岩石縫隙間就迸出大量的水流,將剛要騰起的煙塵一掃而空。
噗!噗!噗!——
四條身影破水衝出,落地之後又迅速後跳,躲避席捲而來的水流。
波濤洶湧蔓延了幾十米,終於釋放盡了所有勢能,只余淺淺一層還在緩緩向前。
「呼哧!呼哧!——」
四個身影,大口喘息的卻只有兩個。
「風,你怎麼樣?」油女取根關切地看向同伴。
「我沒事!」山中風咬牙說道,身形卻忍不住踉蹌,終究沒能撐住,單膝跪倒在地,臉色蒼白地捂住斷臂。
油女取根看著山中風,確認他還可以堅持,雖然失去了半條手臂,但這點傷勢畢竟不會危及性命,也就點頭放下了心。
「西瓜山河豚鬼會帶你離開,剩下的就交給我吧。」油女取根手持死者行軍·八房,對山中風道。
「不必。」山中風面色蒼白,但依舊鎮定,毫不猶豫就搖頭拒絕,「在對方製造的有水環境中三代目雷影的實力削弱得厲害,連維持雷遁查克拉模式的消耗都更多,現在唯一能做倚靠的就是其最強之盾的防禦,和死者行軍不會疲勞的特殊性,以逸待勞,將對方拖垮、累癱。」
說到這裡,他深呼一口氣,搖晃著站起身來,邊往前走邊道:「所以,這場戰鬥還需要一段時間,這足夠我離里這裡了,西瓜山河豚鬼就留下來幫你吧。」
油女取根聞言稍作思索,點頭應道:「好吧。」
山中風不再多說,深吸一口氣,強撐著身子漸遠而去。
油女取根收回目光,看向再次匯聚起來的巨大水球,只見表面平靜無波的水球中,一道深藍一道湛藍發亮的身影你追我趕,速度之迅疾,竟生生在水中搞出了風馳電掣的架勢。
那正是與三尾磯憮一整條尾巴打造的大刀融合為一的干柿鬼鮫,和死者行軍·八房所控的三代目雷影!
若論實力高下,這兩位雖然都是非人般的強者,但是卻也不難分辨出來,畢竟三代目雷影的戰績實在是太可怕了,就算干柿鬼鮫被稱為無尾尾獸,也拍馬不及。
可現在的情況卻與這近乎一目了然的差距截然相反,只見干柿鬼鮫擺動尾巴,在水波翻湧浪花浮動的瞬間,躲過身後刺來的雷光,唰地分開水流疾游而出,將身纏雷電的三代目雷影甩在身後。
看干柿鬼鮫那回首咧嘴露出的猙獰笑容,顯然這種操作已不是初次,當真是有夠遊刃有餘,簡直就是戲耍。
或許他也看出了山中風二人的手段類似傀儡術,且對他們有著極大的消耗,所以也抱起相同的打算,準備將敵人拖垮、累癱。
至於針對傀儡師的特攻手段,也即繞過難纏的傀儡,直擊操控者本身,則是已在山中風身上用過,只可惜就算他占據地利優勢,三代目雷影到底都是昔日那個時代的最強者之一,此刻在其糾纏下已經無法如法炮製,再施展在油女取根的身上。
畢竟是被稱為最強之矛的影,就算怪物如他,也不敢貿然以身犯險。
油女取根察覺於此,不禁眉頭緊蹙,但他決斷極快,只稍微猶豫了一下,護衛在旁的長刀·縫針使用者栗霰串丸就像是被剪斷線的傀儡般直撲倒地。
「呼!~呼!~」
他頓時緩了口氣,然後迅速調整呼吸,毫不猶豫將剛才在栗霰串丸身上收回的查克拉,一股腦地湧向三代目雷影。
死者行軍的八房效用強大,可副作用亦有,尤其此刻操持此刀的人換成油女取根,分心多用控制三具屍體已近乎極限。
於是,在察覺到干柿鬼鮫也準備打持久戰,比拼最終誰堅持到最後之後,他當機立斷切斷與栗霰串丸這個唯二在之前的戰鬥中倖存下來的忍刀七人眾,將操控他的這份力量,注入到三代目雷影體內。
「唯有速戰速決!」
他心中低吼,瞥了眼身旁屹立如山的魁梧壯漢,似乎遲疑了一下,然後咬牙沒有如捨棄栗霰串丸般切斷與西瓜山河豚鬼的死者行軍契約。
他怕了!
當這一幕落入干柿鬼鮫的眼中,腦海中立刻浮現出這樣的判斷,這令隨著身後追擊的三代目雷影突然爆發般變強而不再遊刃有餘的他,頓時如同抓住了破綻般精光一閃!
打持久戰的想法雖然成形,可那已經是過去,現在敵人露出的堪稱致命的破綻,消耗極大的他當然不會坐視容易抓住的機會而不用,繼續去走困難的那條路。
想及於此,干柿鬼鮫甩動粗壯的尾巴,磅礴的查克拉爆發般湧現,本來微微蕩漾的水球表面突然劇烈波動起來,而他周身的水流則沸騰般化作雪白的浪花翻湧,儼然一副氣勢磅礴的樣子。
三代目雷影對此卻理也不理,手掌五指一攏,身上雷光一滯,剎那間整個人化作一道疾馳的閃電,迅猛無匹地沖入翻滾的浪花之中,一閃而過。
正是無堅不摧的最強之矛——地獄突刺!
刺啦!——
因為是在水中,所以撕裂聲淹沒在浪花之中,無人得以聽到,可是剛才還激烈波動的水球表面,這時突然平靜下來的巨大反差,卻是清晰可見。
油女取根見狀一怔,接著緊忙朝著漸散的浪花中看去,終於在巨大水球崩潰之前捕捉到浪花中被暴力撕成兩截的藍色身影。
「結束了?」
他眉頭緊鎖,有些荒誕的感覺,就像身中幻術之時大腦向意識傳遞的錯亂認知,提醒他一件不該發生的事卻在上演。
巨大的水球失去控制,轟然墜落在地,綻放出一朵巨型水花,激湧向四面八方。
而就在一股水流中,一抹藍色的虛影無聲晃過,隱隱可見一張藍色的猙獰魚臉,只是從這張臉的表情來看,顯然沒有察覺到,他並非是這場變局中唯一的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