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被活生生烤熟有多痛苦?
看看這個蜷縮成一團,外面包裹著一層灰色黏土的屍體就知道了。
為了緩解極度的痛苦,他甚至把指甲插進了皮膚和肌肉內。
儘管山民們早已見慣了殺戮和死亡,可如此恐怖的死相還是狠狠刺激了他們那根最敏感的神經。
尤其是近在咫尺的大型火元素,不斷向空氣中散發著驚人的熱量,連腳下泥濘的地面都漸漸在高溫下變得乾燥,甚至是融化成一灘灘滾燙的岩漿。
「該死!我們被騙了!這傢伙是個巫師!」
一名手持獵弓的傢伙率先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跑!快跑!我們不可能是一名巫師的對手!」
「分散開!他沒辦法追上我們每一個人!」
山民們顯然不是那種明知道會死還往前沖的蠢貨,意識到襲擊對象跟事先得到的情報完全不同後,馬上便轉身開始朝不同的方向跑去,果斷的令人難以置信。
可遺憾的是,還沒等他們跑出去兩步,一個巨大的白色蛛網從天而降,將其中的四個人籠罩在內。
這些又粘稠又堅韌的網,根本不是普通人能輕易掙脫的,才一會兒工夫,網中的四個人就被捆成了粽子。
另外一個僥倖逃出蛛網術覆蓋範圍的也才跑出不到二十米,隨後被斯圖爾克射出的利箭刺穿了大腿,倒在地上不斷發出痛苦的哀嚎。
早已習慣了殺戮的男孩完全沒有一丁點慌張。
看到目標受傷倒地後,立刻拔出生鐵打造的劣質單手劍,飛快追上去用其熟練的動作打飛對方的武器,同時殘忍的折斷兩條胳膊,拽著頭髮將其拖了回來。
「大人,用我替您割下他的舌頭嗎?」斯圖爾克舔著嘴唇問道。
「別!別那麼做!只要你們答應放過我,我什麼都願意說。」山民似乎忘記了疼痛,掙扎著抬起頭哀求道。
「哦?那不妨說說看,是誰給了你們膽子,居然敢在這裡埋伏並向我發起攻擊?」
雖然在問這句話的時候,艾爾伯特的聲音十分輕柔,仿佛朋友之間的問候,但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是……是一名穿著灰色斗篷的男人。他告訴我們,你今天會經過這條路,只要搶劫成功就能獲得一大筆錢。」
劇烈的疼痛讓山民渾身上下都被汗水盡頭了,好不容易才把整句話說完。
「身穿灰色斗篷的男人?」艾爾伯特下意識皺起眉頭。
因為在他的記憶中,根本沒有這樣一個人,更不清楚對方究竟如何掌握了自己的行蹤,又為什麼挑唆這些山民來襲擊自己。
從山民最開始的態度不難判斷出,他們確實是只想要洗劫財富,並沒有殺人的念頭。
這也意味著,那個神秘的傢伙一開始就不是為了殺誰,而是為了進行試探。
搞清楚這一點,艾爾伯特馬上開口的吩咐道:「殺了他!動作麻利點,我們需要儘快趕回城堡。」
「明白!」
斯圖爾克二話不說,直接用手中半開鋒鐵劍劃開俘虜脖子上的大動脈和氣管。
瞬間!
猩紅色的鮮血噴涌而出,與地上的泥漿混雜在一起,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池。
他本人則站在俘虜的背後,身上連一滴血都沒有濺到。
光從這一點就能看出,這個男孩對於殺戮的經驗可謂是相當豐富,至少對人體構造有著基本的了解。
至於另外四個被蛛網捆起來的山民,同樣也沒能逃過一劫,紛紛被火元素挨個擒抱住燒成焦屍。
等殺戮結束,斯圖爾克還不忘打掃戰利品,將一把上好的獵弓和幾個箭囊、兩把賣相還算不錯的長劍一股腦打包背在身後。
要知道武器,在這片生產力低下且充斥著混亂戰爭的土地上,價格一直都居高不下。
光是男孩手上那把劣質的生鐵劍,幾乎花掉了老圖爾斯整整一年收入的大半。
再加上頻繁的戰鬥,勢必會造成武器磨損乃至斷裂,因此只要有機會,任何人都會儘可能多準備幾把備用武器。
尤其是山民們的獵弓,製作周期往往長達五六年之久,根本不是農戶和普通作坊幾個月趕工出來的短弓所能比擬的。
很快,在艾爾伯特的催促下,一行人加快了趕路的速度,沒過一會兒功夫便消失在這條泥濘不堪的林間小路盡頭。
就在他們剛離開不久,一名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突然憑空出現,看著地上那具被燒熟的屍體,翹起嘴角喃喃自語道:「召喚大型火元素?這可真是一個不得了的發現。親愛的,你覺得這個突然闖入我們視線的年輕人怎麼樣?」
「很麻煩!至少比菲兒夫人麻煩的多。你應該明白,一名擅長在複雜環境下進行激烈戰鬥的巫師,與一名只會躲在背後提供有限幫助的巫師,完全屬於兩個截然不同的概念。前者造成的威脅和破壞,往往是後者的幾倍。」
伴隨著清脆悅耳的聲音,另外一名身穿紫色長裙的女人也跟著出現在幾米之外的大樹旁邊。
不用問也知道,兩人剛才都使用了類似隱形術之類的魔法、藥水或是道具,躲在暗中觀察艾爾伯特的一舉一動。
「我當然知道他是個大麻煩。但是別忘了,他跟菲兒夫人不一樣,沒有為艾倫伯爵的家族服務幾代人,更不存在所謂的忠誠。這個年輕人只是暫時選擇了艾倫伯爵的領地作為落腳點,因此我們完全可以採取一些截然不同的手段。」
說到這,身披灰色斗篷的男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五十歲上下的臉。
不知為何,他的眼睛就如同鷹隼一樣銳利,而且瞳孔周圍的虹膜顏色居然呈現出野獸一樣的淡黃色。
「你的意思是……」
女人似乎聯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上翹浮現出玩味的笑容。
「還記得前不久攔截下來的那封信嗎?」
有著鷹隼一樣眼睛的男人意味深長的反問道。
「既然艾倫伯爵像要通過贈與領地的方式,試探這個年輕人內心深處究竟渴望得到什麼。
我們為什麼不將計就計,把整個格蘭特男爵家族的領地當做禮物送給他?
有人說過,權利是一種讓人上癮的毒藥。
我就不信在品嘗到領主那種生殺予奪的絕對權勢後,他還會允許任何人成為這片土地的國王。
這片土地唯有處在混亂和無序下,我們這些巫師才能暗中掌控一切。
等這個年輕人認識到這一點,就可以嘗試著將他吸納進我們的組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