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在大部分黑暗精靈的眼中,艾爾伯特是個標準的異類,明明擁有十分強大的施法能力,但卻對權利並不感興趣,甚至從不在家族會議上發表任何意見,僅僅是服從和擁護主母做出的每一個決定。
在馬烈絲的眼裡,他是個優秀的執行者,而且永遠不會對自己的統治地位造成任何威脅。
也正因為如此,這位陰險、狡詐且殘忍無比的高階女祭司才會給予如此超乎尋常的待遇。
同樣,在家族中的三個女兒眼中,艾爾伯特是個值得拉攏的對象,誰能先獲得這位強大施法者的友誼,誰就能在未來主母的競爭中贏得巨大優勢。
甚至就連曾經的次子,現在的長子狄寧。經過上次合作後也放棄了原本敵視的態度,開始進行一些更深層次的合作與交流。
利用那些強大的魔法物品、藥水和道具,他在短短几個月之內就讓自己的實力提高了一大截。
但唯有一個人,始終保留著赤裸裸毫不掩飾的惡意,他就是侍父——銳森。
這位平民士兵出身的傢伙,完全把艾爾伯特視作了對自己身份和地位最大的威脅,甚至好幾次想要暗地裡下黑手。
但他的膽子實在是太小了,而且又害怕因此而激怒馬烈絲主母,結果謀劃來謀划去,最終都沒有勇氣動手。
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下,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年幼的崔斯特·杜堊登也在一天天長大。
當開始懂事的時候,來自黑暗精靈特有的管教方式終於降臨在他的頭上。
「蠢貨!不要像個地精一樣!用你的心靈去感受!」維爾娜揮舞著鞭子大聲呵斥道。
看著那個在皮鞭下咬牙堅持的小傢伙,躲在陰暗角落觀察的艾爾伯特立刻笑著喃喃自語道:「不錯的專注力!他會是個法師的好苗子。」
「法師?我覺得他更適合做一名戰士。」札克納梵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相信我,他成為法師比成為戰士更適合。而且……你該不會是想要給他灌輸一些離經叛道的思想吧?我奉勸你最好不要那樣做。因為這不僅會害了他,還會害了你。不管是馬烈絲主母還是羅斯神後都絕不會允許你們的思想在黑暗精靈社會中傳播。」艾爾伯特意味深長的警告道。
札克納梵聽到這番話,瞳孔驟然收縮了一下:「我表現的有那麼明顯嗎?」
「不!你是個成年人,所以懂得怎樣隱藏自己的真實想法,更懂得去妥協。但崔斯特不一樣,他還是個孩子,一旦被灌輸了錯誤的世界觀和價值觀,就會立刻顯得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他會犯下巨大的錯誤,無法挽回的錯誤。」艾爾伯特強調道。
「你的意思是……就讓他這樣一點一點慢慢墮入黑暗,跟我們那些殘忍邪惡的同胞變得一模一樣?」札克納梵咬牙切齒的質問。
艾爾伯特笑著回應道:「呵呵!糾正一點,他們只是你的同胞,而不是我的。」
「該死!又是這樣!真不明白你這個地表人究竟是怎麼混進來的!而且居然能夠忍受這樣令人絕望的社會。」札克納梵沒好氣的低聲咒罵道。
很顯然,他已經知道了艾爾伯特的真實身份。
也正是由於這一點,所以才敢向對方吐露一部分內心最深處的秘密,甚至還建立起了一定的友誼。
畢竟在札克納梵的心底,一直都渴望能有個可以交流的對象,同時打探一下外面的世界究竟是什麼樣子。
尤其當得知地表世界也有文明和智慧生物後,他恨不能立刻逃離魔索布萊城,去享受屬於自己的冒險與人生,哪怕代價是自己會成為某個可怕怪物的食物。
「人類是一種適應能力很強的智慧生物!我們可以很善良、秩序,也可以很混亂、邪惡,就如同變色龍一樣不斷改變自身來適應環境。另外,如果你信任我的話,可以把崔斯特交給我來教導,我保證他會變得既足夠狡猾,但又不會陷入黑暗精靈那特有的扭曲、病態與邪惡。怎麼樣,你的回答是?」艾爾伯特似笑非笑的問。
札克納梵明顯十分猶豫,好一次抬起頭注視著正在不斷被鞭打懲罰的崔斯特。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他才開口反問道:「你確定他會成為一名傑出的法師?」
艾爾伯特不加思索的點了點頭:「當然!你根本不明白,黑暗精靈在施法方面擁有多麼強大的天賦。別的不說,光是你們那與生俱來的抗性皮膚就是多少人類法師夢寐以求的東西。更何況,難道你沒注意到他在學習釋放天賦能力的速度有多快嗎?這就是天賦的標誌啊!」
「好吧!你贏了!不過要是我最後發現你騙了我……」
札克納梵故意停頓了一下,下意識把手按在劍柄上,眼睛裡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謝謝!我發誓他會變成你希望的樣子!」艾爾伯特立刻給出保證。
因為只要這位武技長不出來搗亂,崔斯特走上魔法之路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在他的誘導下,這幾年馬烈絲主母可謂是品嘗到了魔法所帶來的便利,以及在進攻時所能發揮出來的恐怖破壞力,私底下一直在擴充家族軍隊中法師的比例。
甚至就連奴隸中的施法者都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優待。
比如說狗頭人術士、食人魔法師,都被剝離出原本的炮灰序列,被集中起來統一指揮。
更何況原本統帥指揮法師部隊的長子納梵死了,她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一個兒子來承擔起這個職責。
就這樣,在DR1307年的這一天,崔斯特的命運被永久性的改變了。
不過年幼的他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繼續在姐姐的鞭打與折磨下不斷認清自己男性的卑微地位,並且學習身為一名貴族必須具備的基本知識和技能。
這個過程將持續整整六年,直到女尊男卑的思想被深深刻印進靈魂中才會停下來。
到那個時候,他的人生將進入下一個全新的階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