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

2024-09-01 06:39:12 作者: 九兜星
  結婚那年,時洛剛剛大三。

  領證和婚禮幾乎都是水到渠成,兩人感情一日比一日濃,梁淑儀又是個沉不住氣的主,掰著手指頭好不容易等到時洛滿了法定年齡,立刻風風火火地催唐其深把人帶去領證。

  甚至恨不得親自把民政局直接搬到寧水灣。

  三年的時間,時洛出落得越發明艷招人。

  即便唐其深時不時抽出空來陪她大大小小上了不少的公共課,把她身邊男朋友這個位置坐得切切實實,可仍舊有數不清的小年輕們不要命地前赴後繼。

  唐其深雖說自信滿滿,可心裡也還是早早就將領證這事提上日程。

  唐其深不是個會搞浪漫氣氛的人,平日裡情緒都稍有起伏波動,求婚那天,甚至沒有什麼特殊的儀式,整個過程都意外地平靜而順理成章。

  時洛二十歲生日那天,時山海替寶貝女兒舉辦了一場隆重盛大的生日酒會。

  還因為時山海後來偶然得知,當初時洛一個人可憐巴巴跑去新泉灣讀寄宿學校,完全是因為在唐其深這受了情商,愛女兒心切的時董氣不打一處來,十分幼稚地冷了唐其深很久。

  還特地借著時洛生日的名頭,邀請不少年紀相當的名流巨鱷二代。

  明面上是參加時家千金的生日酒會,其實背地裡,個個都抱著交往聯姻的態度赴約。

  偏生時洛又是個沒心沒肺的,生日當天,也沒心思顧及別人的目的,只知道自己臭美,穿著梁淑儀給她做的高定禮服裙,卷卷的海藻頭髮下是光|溜|溜的大開背,稍微撥弄撥弄髮絲,有心人便能看見她身後的白皙細嫩。

  一整晚撩撥得一群二世祖們心肝亂顫,唐其深的臉也是越來越黑。

  夜裡被唐其深帶回家的時候,已經醉得眼神迷離。

  她鮮少喝酒,若是獨自一人在外頭參加酒會,更是沒人能讓她多喝半口,自我防範意識很強。

  可這回情況不同,自己的生日酒會,身邊又是老爸又是唐家人護著,她大可放心,肆無忌憚地喝酒玩樂,反正醉了總有人把她打包帶走,半分心思都不用她愁。

  一路上,時洛趴在唐其深肩頭,鼻子裡呼出的熱氣帶著濃濃的酒味,惹得唐其深心裡發癢,偏偏她還不自知,蔥白細長的手指頭摸著男人耳垂,輕輕摩挲,邊摸還邊傻笑,看著智商就不太高。

  唐其深悶聲沒說話,時洛喝醉的時候卻廢話很多,小嘴嘚啵嘚啵個不停,沒頭沒尾,胡言亂語一通。

  少女閉著眼睛打了個悶嗝,打完了還把自己給逗笑了:「其深哥哥,我今天晚上是不是很漂亮?」

  唐其深唇線崩得緊緊的,漂亮,漂亮得全場二世祖都盯著她瞧:「一般。」

  男人口是心非。

  時洛下意識皺了皺眉頭,嘟嘟囔囔抱怨:「你怎麼這樣……她們都說我漂亮。」時洛口中的「她們」,指的是前來幫忙慶祝生日的溫雨和葉蕁蕁,她們不僅說漂亮,還吵著讓她這個學服裝設計的也幫忙做兩件來穿穿,把她吹得心裡美得不行,一整晚都非常得瑟。

  而聽在唐其深口中就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

  男人輕哼一聲,沒有回答。

  時洛等了半天,沒等到回應,大概是醉酒之後沒平時理智,膽子也大了不少:「你肯定是騙人的,唐媽媽說我的背很漂亮,露出來才好看,你沒看見嗎?這會兒說一般,平時在床上抱著啃的時候,又那麼起勁,有本事別親……!」

  時小公主覺得非常委屈,唐其深居然不誇她漂亮。

  而唐其深本人,也身體力行地向她展現了沒本事的他,是如何沒本事地抱著他口中那個「一般」的小女人,起勁地啃了一整晚,弄了一整晚。

  開門的時候,唐其深單手托著她,另一隻手伸到門鎖處按指紋。

  一隻手自然抱得沒有兩隻手舒服,時洛覺得難受,由著性子胡亂動了動,哪裡不該蹭就蹭哪裡。

  唐其深呼吸都重了不少,啞著嗓低聲道:「別亂動。」

  時洛這下更是委屈,她今天生日,他臭臉不誇她漂亮,這會兒居然還凶她。

  明明唐其深那語氣放在外人耳朵聽來,溫柔得都能滴出水來,就像哄小孩般耐心。

  然而這幾年,時洛就像個被甜食慣壞的孩子,半點委屈都受不得,脾氣上來了,他說什麼,她就偏不。

  唐其深說別亂動,她就偏偏要動。


  男人耐著性子開了門,步伐穩健地將人抱回臥室之後,楚楚衣冠之下的禽獸才算徹底釋放。

  床軟,他知道傷不著她,帶著點氣徑直把小姑娘往上一丟。

  時洛帶這酒勁尖叫了一聲,回過頭看他,就見唐其深那令人犯罪的修長手指,正拉著喉結處的領帶,整個人慵懶中又帶著一絲狠戾。

  時洛哪怕醉得迷迷糊糊,也不會不熟悉他這種可怕又勾人的表情。

  少女帶著一絲恐懼和不少的期待,興奮地往床頭跑。

  唐其深自然不會讓她逃,領帶松松垮垮地耷拉在領口處,男人的手一下扣住她纖細白皙的腳踝,稍稍往回一拉,逃了幾步的少女立刻回到身|下。

  「他們都說漂亮?」男人撫|摸著那讓他黑了一晚上臉的脊背,冷冰冰地從齒縫間擠出一句話來。

  時洛心跳如雷,帶著點奶音「嗯」了一聲。

  唐其深唇角微勾,眸光黯了黯:「很好。」

  愛漂亮的少女,為了一句「漂亮」,用了一整晚的時間付出了「慘痛代價」。

  她覺得自己挺無辜的,奈何這種事情上,男人向來不講道理。

  結束之後,小姑娘汗涔涔地趴在他胸|膛,渾身無力,眼皮子都沒法掀開,進氣多出氣少的,可憐得不得了。

  唐其深吃飽喝足,見她這副軟軟的樣子,心情倒是稍微好了一些。

  大手沒放過她那「漂亮」了一整晚的脊背,仍舊在輕輕摩挲,只是比起酒會之時的白皙,此刻已經布滿曖昧的紅痕。

  唐其深眼神始終停留在時洛身上,知道她還沒睡著,於是開口問:「知不知道晚上那群人來你生日會做什麼?」

  時洛哪知道什麼,用了最後點力氣搖搖頭,如瀑布般傾瀉的海藻頭髮披散在身後,蹭得唐其深腰間微癢:「來過生日的呀……」

  她本人是真的無辜。

  唐其深自嘲般笑了聲,她能知道什麼,她心思向來少,他本就不該和她較真。

  只是想起方才的一番情事,又覺得偶爾較真,也不失為情|趣。

  見時洛仍舊乖乖地趴在自己身上休息,唐其深心裡也柔軟得一塌糊塗:「時叔叔對我有些意見,專門找這些人來給你挑。」

  時洛不解,有氣無力地:「挑什麼……?」

  唐其深捏捏她臉頰:「結婚的對象。」

  時洛懵了一瞬,她結婚的對象不是唐其深嗎?這還有什麼好挑的?

  「那我挑你……」

  唐其深唇角彎了彎:「我不在挑選的範圍內。」

  小姑娘剛剛才被折騰了那麼慘,這會兒莫名得很上道:「不行的,我是你的呀……」

  不得不說,唐其深獨自悶悶地生了一晚上的氣,在這一刻,突然煙消雲散。

  和這個沒心沒肺的丫頭置氣做什麼呢?

  她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他一個。

  唐其深嗓音溫柔了許多,揉著她腦袋,又伸手將人抱上來了些,時洛軟乎乎的臉頰貼在他頸窩處,半晌聽見他說:「好,是我的。」

  「結婚吧洛洛?」

  時洛這會兒都快睡過去了,奶里奶氣的:「嗯?」

  「明天去把證領了吧?」

  時洛甚至沒覺得這話有什麼特別,似乎在她的觀念里,這事是理所當然,順理成章。

  她從小就要嫁給其深哥哥的。

  「嗯。」少女連眼睛都沒睜開,「那你明天幫我找套好看的衣服,好像要拍照。」

  唐其深低低地「嗯」了一聲。

  「別太早,我可能起不來……」

  唐其深輕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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