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司的隊伍重新回到山腳。
秦尉官尚未返回,倒是有兩名原本跟著他的隱部官差正在貨車內忙活著什麼。
將雷擊槍交還給之前遞給自己的那名隱部官差。
神情疲憊,眼裡卻滿是喜意的陸靖走向王守義,發現後者正以一種奇怪的目光打量著自己。
「怎麼了,我身上應該沒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背上獵妖匣,陸靖還是沒忍住,開口詢問道。
「你沒發現那些隱部官差看你的目光有些......總之很奇怪,你在山上是不是做了什麼事情?」
從玄明司一行人返回開始,王守義就注意到包括兩名旗官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有意無意的在陸靖身上停留,還有兩名隱部官差在後者還槍的時候刻意打了招呼。
「哦,我在山上找到了銅甲屍,就是咱們來的時候問起的那座深潭,而我又只是個末卒而已,所以他們可能覺得之前小看我了吧。」
陸靖聳了聳肩,他當然注意到了其他人的態度變化,也清楚的知道緣由,只是沒必要掛在嘴上而已,畢竟他能砍下銅甲屍的頭顱很大程度上也是占了玄明司裝備的便宜。
所幸這種看上去多少有些像是刻意出風頭的行為還是讓他得到了想要的回報。
事實證明即便是銅甲屍這種殭屍類的怪物同樣存在著魂魄!
「陸靖。」
身後傳來的聲音打斷陸靖的思考,回頭望過去,何國棟正往這邊靠近,他絲毫不掩飾自己對陸靖的欣賞,直截了當的問道,
「我這邊還缺一個常駐的人手,有沒有興趣過來幫忙?」
一個實力強悍,隨時可能達到銅皮境的獵妖師無疑有著拉攏的價值。
尤其是在親眼目睹陸靖斬殺銅甲屍之後,何國棟越發確信這一點並意識到要是不趁現在拉攏,恐怕再過一段時間,這個獵妖師很快就會因為此次任務而受到其他璟部成員的關注。
要知道隱部衙門招攬的人手素質參差不齊,相當一部分人連最基本的修行手段都沒有,全憑本能在混,很多時候都被朝廷當成隨時可以消耗的人手使用。
這也就使得一些有上進心的璟部官員為了儘快升官,時常會關注隱部衙門的情況,一有不錯的苗子就招攬到手下,既能提升辦案效率,也為自己未來的升遷打下基礎。
陸靖無疑是最為優秀的那一類。
只可惜這份招攬陸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應下。
「抱歉,何大人,我準備考童生,再進入學院進修,這是家裡老爺子交代的重要事情,我不敢有絲毫違背,要是加入您的隊伍,恐怕無法協調時間。」
陸靖拒絕的理由堪稱無懈可擊。
何國棟哪怕再怎麼想要招攬前者也不可能說出讓他別考童生,那玩意兒一點用沒有的話來。
做為璟部官員,何國棟本身也在學院內進修過。
事實上要是有機會,他還得嘗試著去考秀才,這種文職官身對他的仕途同樣有著不小的加成。
無奈之下何國棟只得勉勵了幾句,重新返回玄明司的隊伍,正巧撞上剛解下裝備的女旗官。
「看樣子某人招攬失敗了啊,怎麼,人家看不上你?」
拿起水壺抿了口,女旗官吹動額前掛落的一縷長發,語氣一如既往的刺人,空著的那隻手中轉著左輪手槍,呼呼作響。
「若臻,你這脾氣真的得改,在家裡也就算了,以後你想要單獨帶隊出去,總得有幾個信得過的部下,真打算所有任務都獨立完成?」
想起昨天的事情,何國棟看了眼秦若臻,只覺得頭疼,
「丙級的任務,沒有信得過的幫手,根本就不是現在的你能完成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捅出那麼大簍子,所幸都是傷者,真要死上幾個,以後誰還敢跟你出去執行任務?」
雖說璟部官員的身份確實要高出隱部官差一大截,可這並不意味他們就能隨意支配後者,大家都是修行者,真要逼急了,在任務中故意「摸魚」乃至刻意搗亂也是常有的事情。
朝廷對民間修行者的管理雖然嚴厲,但也沒到將他們當成牛馬使喚的地步,對願意認同朝廷管理的修行者也會予以一定的善意和自由度。
「這是我的事情,用不著你替我操心。」
提及昨天的事情,秦若臻指尖轉動的左輪手槍頓時一停,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任務到此算是告一段落,剩下的便只有等待秦尉官返回。
陸靖和王守義兩人在一旁找了個地方等待,不一會兒劉勤營快步湊了過來,剛一照面就對兩人深鞠一躬,顫聲說道,
「這一次多謝兩位的協助,要是沒有你們,眼下我恐怕已經踏上一條不歸路。」
不同於已經被控制起來的劉勤工,因為陸靖給出的筆記,劉勤營做為主動將他們帶到此處,還有良好表現的證人,算是洗脫了嫌疑。
這對原本極有可能受到連帶責任的劉勤營而言跟救了他全家的命沒什麼區別。
「收錢辦事,不用弄得這麼客套,真想要感謝,以後我們倆的藥材,多選些精品就是了。」
陸靖將手中的糕點遞了一份過去,又在身側讓開一個空位,開口說道。
身旁的王守義也是跟著點頭。
「以後兩位來我家購買藥材,只要我有的,絕對將最好的拿出來,而且一律三折!」
尚未從惶恐中緩過神來的劉勤營哆嗦著坐下,忙不迭的承諾道。
三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又過了會兒,秦尉官才帶人下來,手裡托著一個寶塔狀的裝置,外邊貼滿了寫滿咒文的黃色經幔,狀態看上去相當差。
聽完兩名旗官的匯報,向陸靖這邊望了眼,沒有多說什麼,逕自坐進車裡,玄明司的隊伍當即開始整隊準備撤離。
陸靖和王守義則是跟劉勤營一道回去,寶芝堂少了一位掌柜,再加上藥圃的問題,接下去一段時間估計有的他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