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浴室沖了很長時間的溫水，她換上睡衣，連帶著把歐陽澈換下的髒衣服一起丟進洗衣機里，又到房間換四件套。
衣服和床上用品都洗完，晾到陽台，她到廚房煮了碗面。
吃完，她窩在沙發里懶洋洋的不想動。
恍恍惚惚睡過去，翌日醒來，她身上的酸痛感緩解了不少。
照常到了家具店，她繼續之前沒幹完的活。
言澤製作好的視頻已經陸續發布到社交平台，午休時間她抽空看了看，有幾個人關注評論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開始。
韓志明下午到店，聽說韓思諾今天來了，大廳沒看見人，他直奔小院。
韓思諾還在改造家具，把小院搞得一團亂，都沒下腳的地方，他面色一沉，沒好氣地說：「那些家具好好的，你在折騰什麼？」
聽到他的聲音，韓思諾停下手裡的工作，轉頭沖他一笑，「過時，很難賣掉。」
「賣不掉就算了。」
「那怎麼行？店開了就是要賣東西的。」
她現在不折騰，半年後用什麼交房租？
她已經拿出三十萬幫韓志明交店面的租金，手裡剩了些，他不同意她搬回家，她自己又要生活又要交房租，日子沒想像中那麼輕鬆，必須好好努力才行。
「隨便你吧。」
韓志明來找她，並不是要挑她的刺，他想知道自己準備的禮物她有沒有轉交給韓景華。
她也沒瞞著他，把韓景華扔掉禮物，說過的話一五一十如實告訴他。
聽完，他整張臉都垮了，陷入一陣沉默。
韓思諾想安慰兩句，猶豫幾秒，還是作罷。
她垂眸忙自己的事情，過了好一會抬頭，發現韓志明還在。
他依舊是垮著臉，一臉沮喪，仿佛受了極大的打擊。
估計韓景華的那些話，對他造成的刺激不小。
「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
她小心翼翼問了句。
韓志明搖頭。
「你還沒有嘗過我的手藝呢。」
「不了，晚上約了牌友。」
韓思諾不再強求，猜他跟人有約，免不了又要喝酒，忍不住勸道：「少喝點酒。」
韓志明沒有理會她的話，轉身離開。
看著男人落寞的背影，她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到底什麼時候他才能正視一下她這個女兒？
她的情緒多少受到一點影響，一下午的時間她一句話都沒說，悶著頭幹活。
下班時間一到，言澤先溜了。
她把手裡的活幹完，鎖好店門，準備坐公車回家。
陶西和陶東開著車追上來，要送她。
正是下班高峰期，不止路上堵，公車和地鐵都很擠。
想了想，她還是拉開后座車門，彎腰上車。
兩個保鏢對她也算是盡職盡責了，把她送到小區以後，陶西跟著她下車，一路把她送到家門口。
謝過陶西，她掏出鑰匙開門。
屋裡亮著燈，客廳的沙發上坐著個人。
是歐陽澈。
男人長腿交疊，領帶扯得松松垮垮，手臂張開搭著沙發背，大爺似的坐姿，神態卻是慵懶至極。
她先是一愣，隨即瞥見茶几上放著一份文件。
隔著一點距離，但她還是看清楚『離婚協議』四字標題。
文件旁邊放著一支簽字筆。
原來是找她簽字的。
她把門關上，不慌不忙換拖鞋，然後走到歐陽澈旁邊坐下來。
之前他就讓律師擬離婚協議，她不要任何補償，因此當時沒能順利談妥。
「協議，看看。」
歐陽澈淡漠地睨了她眼，掏出煙，熟練地抖出一根咬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
她起身打開窗戶，又坐回沙發拿起協議認真翻看。
協議里提到了補償，是一套價值兩千萬的別墅，還有一輛百萬豪車。
她正看著，歐陽澈遞了張黑金卡給她，「卡里有一千萬，送你的離婚禮物。」
千萬別墅，百萬豪車，再加一千萬離婚大禮……
他對她雖然狠，但絕對算得上大方。
把協議看完，她沒有簽字的打算。
「我說過，我什麼都不要，你讓律師重新擬協議吧。」
這種明碼標價的補償，她不稀罕，不要也罷。
歐陽澈猛吸一口煙，忍耐地將煙氣吐出，「為什麼不要？」
「過去兩年，我對你是真心的，如果要了補償，收了錢，那我們之間就完全變成交易了。」
儘管他們的開始不純粹，她為了救韓志明答應和歐陽澈領證，但結束的時候，她不想這場短暫的婚姻再摻雜任何的雜質。
「你只要答應我，三個月後正式離婚，你不打壓我的事業，你我不再聯繫就行了。」
韓思諾一臉平靜，所有的情緒都暗藏在心底，沒在歐陽澈面前表露半分。
注視著她毫無情緒波動的雙眼，歐陽澈心尖泛起一股細密的疼，夾著煙的手都不由顫了下。
他把煙按進煙缸里，大手掐著她的下巴，將她的臉轉向自己，「你剛剛說，你對我是真心的？你是不是還喜歡我？」
「現在不喜歡了。」
「真話還是假話？」
「我騙你幹什麼？」
「既然不喜歡，痛快一點把補償收下如何？」
「施捨而已，我不要。」
「老實收下！」
離婚後他不希望她為了生活而奔波。
「不收。」
韓思諾的死犟，讓他火冒三丈，掐在她下巴處的手猛地用力，「如果我偏要給呢？」
「我說了不要，你不要再逼我了。」
「是你在逼我！」
男人怒吼一聲，雙眼瞪得猩紅，眸光里仿佛要噴出火來。
他只想確保她以後能過得好一些，她拒絕他的好意，堅持淨身出戶，讓他怎麼放心離這個婚！
「韓思諾，我再給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乖乖把補償收下，別逼我揍你。」
他咬牙怒喝。
那恨不得把她吃了的模樣，嚇得她身體不住顫慄。
「我幫你省錢省事了，你還想揍我？你是不是有病啊！」
她歇斯底里地叫起來。
卻是徹底把歐陽澈激怒了。
男人抽回掐著她下巴的手，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臂膀稍加力道就將她扯到腿上按住。
「啪」的一下。
寬大手掌重重拍在她的臀尖上。
屁股火辣辣的痛。
她瞬間整個人都麻了。
沒想到他真打……
「你混帳！」
回過神的剎那，她羞憤惱怒，掙扎著想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