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逍遙宗之後,已經過了半年有餘,兩個月前,羅陣就已經離開了逍遙宗的勢力範圍,而到了現在,前面總算是能看到靈金城的輪廓了。
這一路上趕路的辛苦自不必說,偶爾還能遇到幾個見他只有築基一層想打劫的修士,結果無一例外,全部被反殺。
總共收穫靈石若干,各式法器若干,以及功法丹藥若干。
可惜就是沒有煉體功法。
快來到靈金城的時候,羅陣就帶上了幻面,收起了破風舟,裝成個剛剛築基的菜鳥一樣,慢悠悠地繼續往靈金城飛。
現如今的幻面,被羅陣在外面套上了一層黑鐵殼子,就算直接拿出來,如果不是專門用靈識檢查一遍,也發現不了裡面的幻面。
又飛了半天功夫,羅陣這才來到靈金城之前。
高達二三十米的城牆,是由某種不知名的青色材料鑄成,看起來有點像是石頭,也有點像是金屬,城牆之上沒有縫隙,渾然一體,而且上面還有無數玄奧的陣紋在緩緩流淌。
而在城牆之上,每隔五十米左右,還有一道乳白色的光柱沖天而起,像是柱子一般撐起了一片半透明的乳白色光罩。
看著這一景象,羅陣的腦海里下意識地就浮現出了一個詞語。
銅牆鐵壁。
嘖嘖,光是這個城牆還有護城大陣就得多少靈石?
不愧是元嬰期的修士,果然壕。
自己的這點身家,跟人家比起來,連提鞋都不夠。
搖頭感嘆了一下,羅陣便繞著城牆繼續飛。
沒辦法,他飛過來的方向正好沒有城門,而且他左右看了一眼,都未能看到城門的存在,大概是他正好飛到了兩個城門的中間?
沒辦法,羅陣隨便選定了個方向,飛了過去。
大約十分鐘之後,羅陣總算是找到了城門的位置。
光從這個距離來看,這個靈金城的範圍可不小啊,怪不得項夜說這基本上就是個門派了,果然所言不虛。
羅陣落地,來到城門前,抬頭一看,就能看到城門上面掛著一個巨大的匾額,上面寫著靈金城三個字,不知是用的材料特殊還是下了禁制,這三個字即便是在大白天都能清楚地看到上面散發的螢光,若是在晚上,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麼顯眼了。
值守城門的是四名築基期修士,實力最低的也有築基二層,左右各兩名。
巨大的城門前,兩道人流絡繹不絕,左出右進,有條不紊,沒有一個人插隊。
羅陣見狀,來到入城那一列的最後面,安心地排起隊來。
排到一半的時候,一名修士從人群上方飛過,徑直飛入了城中,此人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修為,從眾人頭頂飛過的時候,那種感覺,簡直就像是一隻洪荒巨獸從頭頂飛過一般。
赫然正是一名金丹期修士。
這名金丹期修士雖然沒有化光飛遁,但速度依然很快,看不清楚面容,只能看到他的腰間似乎懸掛著一塊白色的令牌,一閃即逝。
負責看守城門的四名築基期修士非但沒有阻攔,甚至還躬身向著那名金丹期修士飛離的方向行了一禮,即便是那名修士已經飛遠,他們也依然完整地行完了一禮,然後才繼續自己的工作。
果然,對於這些築基期修士,這些金丹期修士才不會在意。
很快,輪到羅陣了。
「有令牌嗎?」
羅陣搖頭:「沒有,我是第一次來。」
守衛抬頭看了羅陣一眼:「第一次前來需購買入城令牌一枚,令牌兩塊中品靈石,加上入城費,六塊中品靈石,可免費待一個月,一個月之後,每個月需要繳納五塊中品靈石。」
羅陣點了點頭,價格和項夜說的一樣,看來這個守衛並沒有因為自己是新來的就宰自己一把。
拿出八塊中品靈石遞過去,這名守衛檢查了一下,然後便遞過來了一塊黑色的令牌。
從樣式上來看,這個令牌和剛才那名金丹期修士腰上帶著的令牌差不多,只不過剛才那名金丹期修士飛遁速度太快,羅陣也只是看了個大概而已,他也不敢太過肯定就是了。
接過令牌,羅陣將其掛在腰間,然後便走入了城內。
城內的人很多,店鋪也不少,丹藥店,法器店,符陣店,客棧,靈食店,靈酒店,靈果店,乃至衣物店,應有盡有。
誰說修仙者都是清心寡欲的,羅陣甚至都看到了幾個一手拿著不明生物的肘子,一手提著一大壺美酒,一口肉一口酒,吃的滿嘴流油。
當然了,城中不光只有修仙者,也有大量的凡人,他們要做的,主要就是一些髒活累活,比如清掃房間,整理桌子,打掃街道,服侍客人等等,像這些事情,這些修仙者才不會親自去做。
羅陣掃視了一圈,走進了一家丹藥店,隨便買了幾瓶修煉丹藥之後,羅陣便出聲問道。
「請問千幻此店在哪?」
千幻,正是那位煉製幻面的煉器修士所開的店鋪名字。
售賣丹藥的是一名鍊氣期女修,見羅陣買了好幾瓶築基期的丹藥,本來笑的正甜,聽羅陣忽然這麼問,微微一怔,隨即笑著說道。
「前輩是想去尋求幻面法器吧?」
看來這家店在此城之內挺有名啊,起碼隨便一個鍊氣期的銷售員都知道這家店的東西。
羅陣也懶得辯解,或者說,專門打聽這家店,卻說不是去尋求幻面,反倒是欲蓋彌彰了。
「沒錯。」
「前輩,恕我直言,若您是來尋求幻面的,最好不要抱太大希望,而且到了那家店,千萬不要說是來求購幻面的。」
羅陣大奇:「這是為何?」
「自從幻面的名聲傳出去之後,剛開始那兩年,每年都有許多的修士前來尋求此法器,那位店主早已是煩不勝煩,乾脆放出話來,只要誰敢在她面前提煉製幻面四個字,她便會親自將人打出去。」
「結果,被她打出去十幾個人之後,甚至連房子都被拆了好幾次,就再也沒人敢在她面前提煉製幻面四個字了,只能希望她什麼時候心情好了,煉製幾個幻面,扔到拍賣行里。」
羅陣沒想到自己手裡的這個法器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來頭,看來當初一時心動,救下邱成,絕對是個正確的選擇。
幸好當初在場之人沒有識貨的,否則的話,五百塊中品靈石的價格,恐怕還真輪不到自己。
這麼說好像也不太對,這個幻面畢竟有破損,先不說修復需要多少靈石,以那位店主的脾氣,願不願意修復恐怕都是個問題。
不過這個店主這麼狂,居然能一直活到現在,難道他竟是一個元嬰期修士?
「那位店主如此狂妄,難道就沒人能教訓他一頓嗎?還是說,他其實是一位元嬰期的前輩?」
「元嬰期?」女修擺擺手,「不不不,那位店主是一位金丹期的前輩,只不過在靈金城中,只要你繳納了入城費,別人就不能擅自對你出手,否則的話,城內的執法隊一定會親自出手,將其趕出城外,並且永不接納。」
「被打出去的那些人,是因為他們違背了千幻的店規,所以店主才可以出手趕他們出去。」
「說來也怪,那位店主從來不曾出過城,讓那些想報復的金丹期修士恨得牙痒痒卻又毫無辦法。甚至我還聽說,從此城剛剛建立,那位店主就在城中了,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嘖,小小的煉器店居然還有店規,脾氣還挺大。
沒辦法,誰叫人家手裡有壟斷產品呢。
不過這樣也好,既然沒了求購幻面的人,想必那家煉器店裡的人也不會太多,自己也就不用太擔心會被別人看到了。
問清楚了千幻的位置,羅陣拋下十塊下品靈石作為感謝,然後便走出丹藥店,向著千幻的位置走去。
因為城內禁止鍊氣期以及築基期修士飛行的緣故,所以羅陣也就只能一步步地走過去了。
千幻的位置很偏僻,比羅陣的符陣店有過之而無不及。
如果說簡單地把靈金城看作一個長方形的話,千幻的位置就正好在其中的一個角落裡,可想而知有多偏僻了。
毫不誇張地說,把店開在這個位置,簡直就是沒打算賺錢!
羅陣甚至都懷疑他每年賺的靈石夠不夠支付房租的。
隨著越來越接近靈金城的角落,街道上明顯開始冷清了下來,周圍的的店鋪也開始漸漸減少,有時候走上兩條街甚至都看不到一家修仙者的店鋪。
走在街道上,有時候可以看到道路兩邊的屋子裡,有一些孩童正在其中玩耍,有時候一些孩童不小心跑到了道路上,就會有些一些老婦或者女子跑出來趕緊將孩童抱回去,然後下跪為衝撞了仙長賠禮道歉。
這些都是凡人。
靈金城已經存在了數百年,凡人早已在這個城市中繁衍了數十代人,這麼多的凡人,自然是要有居住的地方,而靈金城角落裡的這些房子,基本上沒人會願意租來開店,所以乾脆就把這些區域劃分給了凡人居住。
也不知道那個店主是怎麼想的,居然把店開在了這種地方。
很快,羅陣來到了千幻店前,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寫著千幻二字的招牌,也不是門前栽種的一片片顏色各異的花卉,而是店門旁邊那一塊巨大的木牌,木牌上用鮮紅色的大字寫著幾個字。
「求幻面者,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