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山殺害了他的子侄?
據羅陣所知,魯山這段時間只殺了一個人——劉騰。
而事情的來龍去脈,魯山當天就向他報告了,包括劉騰和他結仇的原因,以及後來兩人的一些恩怨,魯山都沒有絲毫的隱瞞。
他也沒必要隱瞞。
在他的報告中,魯山可從來沒提過劉騰還有個金丹期的長輩,而且還是赤星宗的長輩。
心思一轉,羅陣就大致猜到了原委。
恐怕,是靈丹盟搞的鬼吧。
那此人的來意就很明顯了,商戰打不過,準備強攻了。
至於所謂的子侄,不過是個說辭罷了,就像前世盧溝橋上那個失蹤的日本兵。
藉口而已。
而他的說辭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的說辭和語氣,哪裡像是解決問題的語氣,根本就是在挑釁。
既然如此,那就好辦了。
羅陣雙手抱肩,滿不在乎地說道:「劉騰?他自己找死。怎麼,許他殺我的手下,不許我的手下反殺?」
「大膽!」劉晉勃然大怒,厲聲喝道,「肆意屠殺正道同門,非但不思悔改,反倒大放厥詞,定是邪修無疑!」
「無恥邪修,老夫今日便降妖除魔,還世間一個清淨!」
嘖嘖,這帽子扣的,想當年某國進攻別人好歹還拿了罐洗衣粉,他這倒好,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邪修的帽子就扣上來了。
「這么正氣凜然,前陣子仙盟的人來清理邪修,也沒見你出錢出力啊?」羅陣搖頭失笑,「想搶東西,還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虛偽。」
劉晉臉不紅心不跳,厲喝道:「呔,無恥邪修,速速受死!」
說罷,他一拍額頭,一道紅光沖天而起,在空中略一盤旋,只聽一聲清脆的鳳鳴,紅光便化作一隻赤紅的鳳凰,繞著他不停飛舞。
「趕緊打開陣法,老夫還可以賞你們一個痛快,否則的話,定要將你們這些邪修剝皮拆骨,以儆效尤!」
等了片刻,見羅陣絲毫沒有放開陣法的意思,劉晉眼中寒光一閃,掐了個法訣。
只見那隻鳳凰仰天長鳴了一聲,周身光芒大盛,身體更是從三尺大小變成了數丈之巨,隨即它雙翅一展,無數火球便如雨般落下,砸向了護山大陣。
轟轟轟。
一連串巨大的爆炸聲接連響起,護山大陣周圍的草木山石瞬間被巨大的衝擊吹飛,甚至連地皮都被刮掉了厚厚一層。
前段時間那個邪修的法器跟它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
好一會兒之後,劉晉法訣一變,鳳凰收斂雙翅,重新變回三尺大小,停在了他的身邊。
劉晉袍袖一揮,煙塵飛速散去,冷哼一聲,眼神倨傲。
「哼,不自量力!」
片刻之後,煙塵徹底散盡,露出了下面毫髮無傷的陣法。
看著下面的陣法,劉晉神情一滯,露出了些許難以置信的表情,隨即便冷笑了一聲,再次掐動法訣。
「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靈石供你耗!」
說罷,他手決連連掐動,剛剛才變回三尺大小的鳳凰再次仰天長鳴一聲,一飛沖天。
只不過這次鳳凰並沒有變大,而是越來越小,光華內斂,最後停在了高空中,現出了自己的本體。
一根鳳尾簪。
只不過,鳳尾簪已經變大到了尺許長短,如一把利劍一般。
緊接著,簪子上紅光一閃,現出了鳳凰的虛影,鳳凰雙翅併攏,尖喙朝下,只聽一聲鳳鳴響起,簪子便化作一道紅光,向著陣法俯衝而下。
劉晉的想法很簡單,既然你陣法防禦強大,那我就專攻一點,以點破面!
不過,就在鳳尾簪即將撞到陣法上的時候,只見一道白光閃過,然後就是叮的一聲脆響,鳳尾簪竟是被直接磕飛。
定睛看去,就見羅陣的手心上正靜靜地懸浮著幾個奇形怪狀的法器,緩緩旋轉。
「怪不得這麼有底氣,原來是手上有法寶啊。哼,我倒要看看,你的這幾個法寶能不能比得過我的鳳尾簪!」
伸手一招,鳳尾簪便從遠處飛回。
忽然,劉晉覺得自己的法寶有些不太對勁,伸手一抓,把它抓到手心,仔細一看,頓時勃然大怒。
只見鳳尾簪的前端已然斷掉了一截,原本兩寸七分的鳳尾簪,現在卻只剩下的兩寸三分不到,斷口處參差不齊,看的他心疼無比。
這件法寶可是他花了大價錢才弄到的法寶,向來視若珍寶,哪怕磕了碰了一下都心疼的跟什麼似的,現在竟然直接被打斷了一截,簡直比斷了他一臂還讓他心痛。
「你竟敢損毀我的鳳尾簪,我要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怒吼了一聲,劉晉的髮髻猛地爆開,披頭散髮,雙目血紅,如瘋魔一般,飛快地掐動著手決。
慢慢地,他的周身開始燃燒起熊熊烈焰,不多時,他整個人便被火焰徹底遮掩。
忽然,火焰猛地一盛,隨著一聲清脆的鳳鳴聲,一隻巨大無比的火鳳從火焰中飛出,而那根鳳尾簪則是略一盤旋,飛入了火鳳的身軀之中。
鳳尾簪飛入之後,火鳳的身軀瞬間便凝結了幾分。
「邪修受死!」
火鳳一飛沖天,然後帶著一串流炎俯衝而下,它飛過的路途上,連後面的景象都扭曲了幾分,顯然溫度極高。
面對此陣勢,羅陣竟是再次飛起,飛出了陣法的保護範圍。
劉晉見狀,冷笑了一聲,火鳳俯衝之勢更迅猛了幾分。
竟敢小看我,看我將你化為灰燼!
飛出護山大陣的保護範圍之後,羅陣隨手一揮,十幾點流光便飛向了四面八方,在各處炸出一團雷光。
劉晉見狀,暗暗提高了警惕,一拍儲物袋,放出了一面猶如龜甲般的盾牌,護住了自己的身軀,這面龜甲盾的品質雖然比不上鳳尾簪,但也是件不錯的護身法寶。
其實他的火鳳化身本就有極強的防禦能力,但是為了謹慎起見,他還是放出了自己的護身法寶。
縱然心裡再憤怒,最基本的理智他還是保有的。
連鳳尾簪對方都能一擊損壞,對方顯然有件威力極強的法寶,僅靠火鳳化身,很有可能擋不下來。
他可不想陰溝裡翻船,栽到區區一個虛丹境修士的手上。
很快,那十幾點雷光上蔓延出一道道玄奧的紋路,連同羅陣一起,組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形陣法。
怪不得主動飛出來,原來是有陣旗在手。
劉晉眼中閃過一絲恍然,不過,那又如何!
再次變幻了個法訣,火鳳的身體再次凝結了幾分,尖銳的嘴喙更像是一把槍頭一般。
看我把你連陣帶人,一起滅掉!
這些操作說來很慢,但其實不過短短几個呼吸,劉晉便一頭撞上了那個陣法。
預想中的衝擊並沒有到來,陣法就像是不存在一樣,被他一頭撞了進去。
怎麼回事?
腦海中剛剛閃過這個念頭,就見陣法忽然亮起了數百個雷電漩渦,劉晉忽然覺得視線中似乎有無數道白色光線一閃而過,又仿佛什麼都沒有。
緊接著,火鳳化身轟然潰散。
直到這時,一陣劇痛突然如潮水般湧來,就好像突然有萬把利刃突然透體而過。
低頭一看,劉晉頓時滿臉驚駭。
只見自己的身上已然千瘡百孔,連衣服都被鮮血浸透,就連那面龜甲盾也是一樣,上面被貫穿了數十個食指大小的孔洞!
最關鍵的是,他完全沒看到攻擊從何而來!
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劉晉飛速地從儲物袋取出療傷丹藥,還沒打開塞子,玉瓶砰然破碎,就連灑出來的療傷丹藥,也在他的眼前一顆接一顆地化為了粉末。
這麼片刻功夫,他身上的血洞又多了幾個,痛的他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因為不知名攻擊的速度極快,在血洞出現之後,痛覺才衝進大腦裡面。
強忍著疼痛,劉騰身形疾動,就要逃離這處陣法區域,只不過,先前恍若無物的邊界,此時卻變成了銅牆鐵壁,任憑他如何攻擊都無法撼動分毫。
羅陣則是一邊觀察劉騰的舉動,一邊暗暗評估陣法的威力和不足。
「攻擊力還可以,但操控性還是有些不太方便,需要再改進一下。」
「破甲能力還需要再提升一下,用來對付防禦法器,回頭得再改進一下破甲的陣法。」
「彈幕網的架構···還行,但還是有幾個死角,嘖,早知道就要三十個子彈了。」
「子彈被擋下之後的處理手段還可以再優化一下,最好能再多一些子彈作為備用,被擋下之後,一邊回收,一邊發射備用子彈,以免影響彈幕網的結構。」
「這麼一來,至少得四十,不,五十顆子彈才行。」
陣法中的劉晉左突右進,但卻始終無法脫出陣法的封禁,而他身上的傷勢卻是越來越重,簡直都快被打成篩子了,不管他使出什麼防禦手段,都無法擋下子彈的攻擊。
而他的表情則是越來越驚恐,越來越慌亂。
自己手握重寶,居然要栽在一個虛丹境的小子手裡?
不!
我不要!
正待出口求饒,劉晉忽然覺得眉心和丹田處同時一痛,然後便徹底失去了知覺。
收起彈幕陣法,羅陣抬頭看向了那個和劉晉一起來的築基期修士。
「至於你,就留你一命,替我傳話。」
「不過,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自斷一臂吧。」
那名修士表情變幻了一陣,隨即臉色一狠,右手並指如刀,狠狠斬向了自己的左臂,手臂應聲而落,噴出大片鮮血。
「很好,回去告訴他們,想競爭生意,我隨時歡迎,但要是想強搶···」
「來一個,殺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