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邪厲鬼是不是另有目的?
心頭尋思間,王東那犢子給我彈了語音。
「李哥,趙曼壓根見不到呂老闆,級別不夠啊。倒是我見到了呂少爺,他已經醒了,就是……」王東竟然遲疑了。
我讓他趕緊說,他壓低了聲音:「呂少爺不僅斷了小臂,還被檢查出生殖功能障礙,已經無法生育了。他在醫院大吵大鬧說不可能,他一直賊猛的,我在旁邊偷偷聽到的。」
無法生育?
帳內夫人的風水格局開始發威了,無法生育還只是小事,命才是大事。
「王東,你告訴呂少爺,我可以治好他命根子,但他不能對任何人說,一切秘密行事,而且他得幫忙引薦他父親,不能讓他母親和姐妹知道。」我斟酌道。
王東繼續壓著聲音:「李哥,真能治好?人家院長都宣判無法生育了……」
「你聽我的就是了,呂少爺只要答應,你就來接我。」
「行,我信李哥!」
不再多說,我等王東消息就行了。
不過我內心有點疑惑,按理來說,這帳內夫人的風水已經擺下很久了,為何呂少爺現在才無法生育?而且他多災多難卻數次不死,仿佛有神靈庇佑一樣。
我一時間也想不明白,先吃頓飽的,然後看看《天地太清神鑒》,找找破解帳內夫人風水的法子。
一個多小時後,王東和趙曼一起來了。
「李十一,對不起,我無法接近呂老闆,他這樣的大人物根本不給廣播台面子。」趙曼有些鬱悶,她吃了癟。
王東一拍胸脯:「小曼無妨,我這不成功了嘛?呂少爺已經答應跟李哥合作了。」
「他答應得倒是挺爽快的,信風水?」我問了一句。
「他不信,但他經常倒霉,也是怕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反正試試也不吃虧。」王東哈哈一笑,「李哥,咱們開工吧,我要見證奇蹟!」
他想看我怎麼醫治呂少爺的命根子。
我說沒問題,出發吧。
按照我的要求,王東先開車去買了硃砂、黃紙,以及一個半米高的注生媽菩薩像,所謂注生媽,就是送子娘娘,在閩南一帶很是出名,掌管生育。
買完了這些,王東問我還要去哪裡。
我一指鳳頭山:「再去呂家祖墳,這次靠近了看。」
「啊?要爬主峰啊,我不得累死?」王東臉都白了,虛汗提前冒了。
我說你剛送走了餓死鬼,身體正是需要鍛鍊的時候,想不想變成瘦瘦的死靚仔?
他一咬牙,又看看光彩可人的趙曼,重重點頭。
爬就爬!
不再多說,我們三人重新回到鳳頭山,花了足足一個半小時,可算登上了主峰。
這主峰高達三十丈,叢林茂密,在山頭大約百來平方米的空地上立著一座漢白石墳墓,葬著呂少爺的爺爺奶奶,墳墓十五米開外還圍繞著十二棵松樹,宛如護衛一樣守護著呂家祖墳。
墳頭三樹,松、柏、柳,都是極好的植物,這呂家祖墳還是蠻講究的。
「李十一,你看那顆松樹枯了。」趙曼這時發現了一棵枯萎的松樹,在東南方向。
我走過去拍了拍松樹的樹幹,還很結實,但樹葉卻全部枯黃,很是怪異。我選定一根樹枝掰斷,發現枝幹還是濕潤的。
王東見狀驚奇道:「樹葉全尼瑪黃了,枝幹還是濕的?不科學!」
一般來說,樹死而葉黃,但這棵松樹的枝幹還活著,樹葉卻像是一夜枯黃了。
我沒有說話,盯著枝幹看了看,又扒開雜草,望了望樹後。樹後卻是懸崖了,如同一個凹槽,被凌空砍了一刀一樣。
這是山脈的氣口,日夜都有山風吹拂這顆松樹。
「松樹不黃,後代乘涼。這棵樹位於東南巽位,主生。又處於氣口之上,是這裡風水的關鍵點,若不是這棵松樹擋著帳內夫人的煞氣,呂少爺早就死了。」我嘆了口氣,已經明白呂少爺為何現在才遭殃。
王東瞅了瞅,不明覺厲:「這松樹在懸崖口,頗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啊。」
「對,我估計布局人走得匆忙,沒有算計好這棵樹,給呂家男丁留了個生口。正是有了這個生口,呂家先人才能庇護呂少爺長大,哎。」我輕輕拍了拍樹幹。
趙曼眨眼:「李十一,你嘆什麼氣?」
「呂家先人沒有投胎,一直藉助這棵松樹抵擋帳內夫人的煞氣,而今魂飛魄散了,所以松樹黃了,呂少爺也死到臨頭了。」我道出了緣由。
趙曼吃驚地瞪眼:「魂飛魄散……」
「是啊,死了也不得安生,受盡風水煞氣折磨,造孽。」我蹲了下來,摸了摸松樹底下的泥土。
泥土有股芳香之氣,而且濕度適中,有充盈的巽位之生氣。
「王東,挖這裡的土二兩,取樹皮巴掌大一塊。」我叮囑道,王東當即忙了起來。
趙曼問我挖土取皮做什麼,我解釋:「先祖有靈,祖墳風水再不好,也一定有庇護後代的一角,我本想挖墳土,沒想到還有一棵樹在這裡擋災多年,那這棵樹就是庇護後代的一角,樹下土和樹上皮都有大用。」
趙曼哦哦兩聲,也不知道想什麼,對著墳墓和松樹拜了拜:「打擾了,你們安息吧。」
王東那邊快手快腳,很快挖了土取了皮。
我們也不多留,下山回市區。
在車上我閉目養神,隨口問了一句:「王東,呂小姐性格如何?」
「啊?呂小姐啊,是個女強人,特別冷酷,我們還是別招惹她了。」王東回道。
我露出奇怪的笑:「她很快就要變了,這是風水煞氣的反噬。」
「變?」趙曼疑惑。
「呂家祖墳的東南巽位有氣口,如果把主峰山崖看作一條直路,那就是直路到了氣口徒然一拐,這叫反弓。巽位應女為風盪之位,最忌流水和道路的直衝或反弓。」
「而帳內夫人旺女,巽位又反弓,現在松樹枯黃了,煞氣不可阻擋,必將加持在呂小姐身上,她會……」
我說一截不說了。
王東和趙曼同時問我:「她會怎樣?」
「淫。」我答了一個字,躺著休息。
趙曼一愣,然後俏臉一紅,移開視線看窗外。
王東則搓搓手,露出齷蹉的表情:「這敢情好啊,本英俊少年,正好可以會會呂小姐……」
「先去醫院看看呂少爺。」
「好勒!」
車子加快速度,很快到了第一人民醫院。
呂少爺在單獨的病房,探望他的人很多,我們等到了天黑才進去。
王東先偷偷摸摸去打了個招呼,確定安全了才叫我和趙曼進去。
我進去一看,發現呂少爺面色發黑地躺在病床上,一臉生無可戀,要死不活的。
他右手小臂斷了,包著厚厚的紗布,還向上吊著,相當滑稽。
我觀他面相,疾厄宮多暗沉且有黑斑,大災大難已經擋不住了,就算治好了手傷,出院也會倒霉而死。
「呂少,這位就是李大師,我幫您請來了。」王東諂媚地笑道。
呂少爺頭都不回,一直盯著窗外看,神色麻木,眼角有淚痕,似乎哭過。
我便道:「是不是夢見你爺爺奶奶了?」
呂少爺猛地回頭:「你怎麼知道?」
「你似醒非醒,應該睡了一覺,眼角有淚是夢裡哭泣,你爺爺奶奶跟你告別了。」
呂少爺一下子坐了起來,竟是不顧傷痛:「對,我對他們根本沒有印象,不知為何突然夢見,而且我十分悲傷,這是怎麼了?」
「血脈相連,你有感恩之心,也不枉你爺爺奶奶一直庇護你。」我輕輕一笑。
呂少爺搞不懂,趙曼就把松樹枯黃的事說了,呂少爺聽著聽著又開始落淚,最後嚎啕大哭。
半響他才穩住神,對我恭敬道:「李大師,王東說我家祖墳被改了,到底怎麼回事?」
我觀他神色十分堅毅,情緒收發自如,是個了不得的大丈夫。可惜祖墳風水不旺他,他一直鬱郁不得志。
「事關重大,呂少爺聽了先放在心裡,該怎麼做聽我安排。」我嚴肅警告。
呂少爺鄭重點頭,保證聽我的。
我這才說了個清楚。
呂少爺聽後咬牙徹齒:「原來如此,黃雅雯,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兒子!」
黃雅雯?
「他媽,呂老闆的老婆。」王東小聲道。
「呂少爺,千思湖的建造可是由你母親做主的?」我感覺抓到了線索。
「是,表面上我家是我父親做主,實際上我父親只有股份沒有股權,我母親一直瞧不起他,也不愛我,只愛我妹妹。」呂少爺捏緊了拳頭。
「那黃雅雯為啥嫁給你爸?」趙曼疑問。
「我不知道,總之很小的時候,她就天天催促我爸遷祖墳,說一個大師看好了燕子伏梁的風水寶地,可以旺我們三代。」呂少爺也不解。
我琢磨了一番道:「呂少爺,將你父親母親的出生年月日和時辰都告訴我。」
呂少爺當即說了,我掐指盤算,算出了他倆的八字,不由一驚。
「壬申辛亥癸巳乙卯,你爸的八字財得食神或者傷官相生,是最好的八字之一,這種男人天生發大財。」
「戊午丁巳丁丑庚子,你媽的八字財星被日干所克,身弱財羸,乃最差的八字之一,這樣的女人一輩子窮苦命且奸邪虛榮,為求富貴不惜一切。」
兩人八字根本合不來,黃雅雯肯定知道的。
我忽地想明白了,遷祖墳、帳內夫人、男丁亡,這一切都是黃雅雯的改命措施,她要逆天改命,將呂家的命,改到她黃家身上去!
而她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那高人八成就是在千思湖布下鬼開八門的幕後黑手,說不定鬼開八門是黃雅雯給的報酬!
老子可算逮住正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