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台vip室是套間,許梨坐在沙發上,恍恍惚惚的好似剛才做了一場夢。
策劃已經訓了她半天,現在還是停不下來,「祖宗啊,500萬的鐲子啊,你不要給我,摔什麼摔!要有位老闆肯送我這麼個鐲子,
我當場就以身相許了
!你知道那是誰嗎,『東尚』集團的陸嘉行!脫光了人家也不一定能看上你,你還敢當眾這麼駁人家面子!我做這行這麼久,真的是第一次見人當場把拍賣品毀了的!」
許梨懵得更厲害了,也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站起來要找人,「你能帶我去見陸、陸嘉行嗎?」
「就你還想見!你出去隨便問問,再漂亮的女人,把男人500萬說摔了就摔了,這男人就是神仙也會生氣吧?!你現在去見不是找死呢!」
正說著,陸嘉行跟人走了進來。出了這麼精彩紛呈又慘烈無比的事,呂總親自過來處理了半天。
許梨在眾目睽睽下抽手的動作很明顯,要負這次事件的主要責任。
呂總不敢惹陸嘉行,一來這帳還沒打上呢,二來「東尚」是大客戶,開罪不起,所以只能儘量往小模特身上推。
「你叫許青禾?」呂總對著名單念。
許梨點點頭,她長得清純,就算因為撒謊而臉頰緋紅,旁人看了也當是姑娘性子靦腆。
陸嘉行剛才從工作人員口中聽到許青禾的名字時,心裡就猜出了個大概,這丫頭膽子大,竟然敢幹出偷梁換柱的事。
他沒說話,目光淡淡的看著她怎麼裝下去。
許梨窘迫極了,咬了咬下唇,偷偷看了眼陸嘉行。她這一眼剛剛落入他的眼中,陸嘉行沒了脾氣,把搭在手上的黑色西服外套給她披在肩膀上,手捏著領子往中間拉了拉。
私人的衣服,他沒穿一直拿著的。
普通的動作,不著痕跡的表情,可到了這就變了味道。在場的都是人精,心下立刻明白了幾分。
許梨用的許青禾的身份,許青禾的資料已經傳了過來,就是個小模特,沒背景沒人脈,倒是聽說之前惹了事,有人出手替她擺平了。
呂總看這架勢,就知道陸嘉行是不會追究了,還有了幾分要護著的意思。
他鬆了口氣,才顧得上仔細看,這姑娘確實長得不錯,太子爺要撒錢寵著,輪不到他們指手畫腳。
再說那種公子哥,婚前包個小模特也不是稀罕事。
策劃剛要張嘴,呂總就含了怒氣的斥責:「你怎麼搞的,讓許小姐在這裡乾等著,屋裡開了空調,也不知道給人家拿件衣服。」他又熟絡的對陸嘉行說,「還是陸總會疼人。」
陸嘉行笑得淡,唇角勾出一點弧度,「小孩子不懂事,給呂總添麻煩了,還請不要見怪。」
「哪裡!說這種見外的話。」
「那我讓秦助跟你們的人去辦。」
他這話就是拍板付錢了,秦昭出去的時候,陸嘉行對他挑了下眉,他立刻心領神會。
付錢時,秦昭給他們殺了個價,錢倒是照給,但是需要在他們拍賣行打他們「杭絲」項目的植入GG,另外這一季頂級的拍賣會,主持人服裝他們都贊助了。
秦昭話說得漂亮,「給你們添了麻煩,我們過意不去,正好我們的服裝都是古風,適合你們的定位,全當無常贊助。」
呂總的人也不傻,聽出門道,卻不好直接拆穿。真追究起來,玉鐲碎了主辦方也有保護不當的過失,反正他們的提議自己也沒什麼損失,權衡利弊也就欣然答應了。
這邊結束,呂總不禁跟身邊的人嘆:「不愧是陸家人,瞬間就能扭虧為盈,讓局面傾向自己。500萬的鐲子他是付錢了,但他拿下了咱們一季的GG啊,這買賣他不虧。」
「秦助力確實口才好,剛才說了挺多,句句都在刀刃上。」
呂總長嘆一聲:「那是陸嘉行會用人!」
「那不是也過不了女人這關,為個小模特砸了幾百萬都沒眨眼!」
……
許梨跟著陸嘉行往停車場走,手裡捧著錦盒,人悶悶的。
陸嘉行開車門,「看什麼?」
許梨問:「秦助理呢?」
當然是聯繫了「東尚」公關的人去善後了,在場那麼多人看著不要緊,但是記者拍到上了新聞就麻煩了。
想到這裡他就頭大,推著許梨進車,「怎麼著,我花了五百萬還買不來你個笑?」
許梨咧了下嘴。
「算了,別笑了,比哭還難看。」陸嘉行甩上車門,繞到駕駛位發動汽車。
許梨看著手裡的盒子,小心翼翼的打開一條縫,又迅速生無可戀的闔上。
「這個東西,您……」
陸嘉行打了把方向,語氣冷淡,「不要就扔了,我送出去的東西,從沒退回來的。」
許梨抱著盒子,有些負氣,她知道自己惹了禍,雖然初衷並非如此,可500萬對於她來說真的是天文數字。
醞釀再三,她還是開口,「陸先生,我一定把這個錢還上。」
路口紅燈,陸嘉行踩下剎車,偏頭看了副駕駛上的人,「你有多少錢?」
許梨直接噤了聲,縮在座位上不敢動。
「學得什麼專業?」他問。
「啊?」
「『送』這個字很難理解嗎?」
許梨低著頭,狠狠咬了下嘴唇,聲音很沒氣勢,「可是不能欠別人的。」
別人?
綠燈亮了,陸嘉行開過路口,直接向右轉,把車子停在路邊。
許梨身子跟著趔趄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陸嘉行側過身問:「好啊,還!你怎麼還?」
「我……」
「當模特是吧,現在□□什麼價知道嗎!要不要現在就還!」陸嘉行解開安全帶欺身壓過去。
許梨背椅一松,整個人倒下去平躺著。男人遮擋了光線,她眼前晦暗不明,只能看到他眼裡隱隱的危險。
她不敢動,陸嘉行抵著她的額頭,兩人呼吸交纏。
半晌,陸嘉行起身,開了車門跨下去。許梨拉車門,發現被他反鎖了。
陸嘉行在路邊的便利店買了瓶帶著冰碴子的水,直接仰頭灌了一瓶下去才回來。
過了冰的嘴,說出的話也帶著寒,「你前面的那個模特下來就跟著老闆走了,價碼還行,但必須三個人一起。3p懂不懂?」
許梨往旁邊縮,警惕的搖著頭。
「不懂上網搜!」陸嘉行扯了把頭髮,從晚上見到許梨穿著暴露的衣服站在那裡被別的男人看著,他心裡就煩躁得不行,「你想出來玩,我不攔著,你也不用騙我,咱倆又不是……」他沒說下去,緩了緩轉而說,「你太小,不懂得保護自己,也不知道那池子水有多深,出了危險怎麼辦?」
許梨:「我沒有想……」
陸嘉行:「我知道。」
他截下了她的話,臉還是看著窗外,只把手伸到她面前。
「拿著。」
許梨攤開手,陸嘉行手一松,一顆水果硬糖落到她的掌心。
「這是……?」她有些懵,怎麼突然賞她一顆糖。
陸嘉行手指在方向盤上敲了敲,聲音里透著無奈,「剛才凶你了。」
「……這是哄你的。」
還真當她是小孩子了。
許梨心跳快了兩拍,鼓了鼓嘴,把糖握在掌心。
到了公寓,陸嘉行跟著她下車,許梨奇怪的問:「您不走嗎?」
這麼晚了把他往外趕,還真是不心疼人。陸嘉行往前走,「明天要去奶奶家,再來接你麻煩。」
許梨呀了一聲,「忘了!」
陸嘉行覺得這要是他孩子,他就揍了,「又怎麼了?」
「他們還沒給我工錢呢!」
陸嘉行反應了一瞬,明白她指的是什麼,轉過身,「為了錢才去的?」
「算是吧。」
「缺錢你跟我要——」
後面的話被盡數堵了回去,許梨捂著他的嘴,眼裡抗拒又羞赧。
溫軟的掌心覆蓋在他唇上,陸嘉行覺得自己像吻著棉花。
她撤下手,陸嘉行舔了舔唇,沉聲說:「對不起,是我唐突。」
許梨不是不知好歹,說:「謝謝,我知道您沒惡意,但是我不需要的。」她走快了兩步突然轉過身,「陸先生,雖然這是您送我的東西,但是禮尚往來,我也會回你一份等值的大禮。」
陸嘉行揚了唇,「我等著。」
進家的時候兩個人情緒都輕鬆了不少,王姐瞧見他倆的模樣,端了夜宵出來就鑽進屋,把門關嚴說是睡覺了。
許梨把鐲子拿回屋,小心的選了個地方放好,拍拍手,發現自己還披著陸嘉行的衣服,她拿著去敲門。
陸嘉行剛把襯衣從西褲里拉出來,「進。」他一抬頭,眼神暗了暗。
許梨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她穿著晚上的裙子,抹胸有些低,能看到一道淺淺的溝。她頭髮散了下來,搭在鎖骨上,軟軟的像海藻。
「陸先生,還您的衣服。」大片肌膚露著,她還不知情的走過去,「或者需要我送洗嗎?」
口紅已經掉了,妝還留在臉上,夜色下屋裡的暖光給略施粉黛的容顏加了朦朧的濾鏡。
陸嘉行還記得她掌心的味道,那別的地方呢?
晚上的焦急和占有欲蒙了心智,又或是別的什麼情緒,他拉住她送來衣服的手,一把把人扯進懷裡。
衣服掉了,他單手扣住她的頭不許她動。
呼吸莫名變得粗重,他低頭湊了上去。
許梨抵不開,慌亂中掐著他的腰,「陸先生……不要……」
這一下更來勁,他脊背發麻,恨不得把她揉進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