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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小甜蜜

2024-09-01 07:25:30 作者: 蘑菇神力
  陸嘉行甩開趙亭,步伐生風的走過來。他拉開車門的瞬間,外面的風涌了進來,陸嘉行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寄希望於她什麼都沒看見,說:「什麼都別管,先走。」

  許梨身子發顫,手指在檔位上晃晃,不知道要按哪裡。

  她這個樣子是開不了車了,可是陸嘉行喝了酒,也萬萬不可能酒駕。

  保安聽到動靜已經跑了過來,剛出來的陸振東身上披著件外套,正跟保安解釋。

  陸嘉行下了車,迅速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把身子探進去,「你跟我走。」

  他說著把人拉出來,夜深風寒,許梨不禁打了個冷顫,她把手收回來,「長輩還在,我自己走吧。」

  「聽話。」陸嘉行抓住她的手,緊緊扣住,他剛要強行把人帶走,聽到許梨無力的聲音。

  她說:「那個女孩跟我好像啊。」

  「你以前拒絕我時,是不是也是現在這樣的心情?」

  「很煩吧……」

  陸嘉行整個人浮上錐心的寒,他忽然改變了注意,用力拉著許梨走了回去。

  趙亭見到許梨又要作勢暈過去,大驚神色道:「我的天啊,還真回來了!我就說視頻上的人像她,你還不信!」

  趙亭使勁碰碰陸振東的胳膊,陸振東壓住眼底的驚訝,淡定的對保安說:「看到了吧,是自家人,這裡沒事了你們回去吧。」

  「要死了,你到底聽見我說的沒!」趙亭還在嚷。l*q

  陸振東使勁瞪了她一眼,狠聲警告:「幾點了你在這裡大呼小叫,保安引來還不夠。」

  「我……」趙亭動動唇。

  陸嘉行拉著許梨的手又緊了緊,說:「爸媽,許梨回來了,正好借著今天,我有話跟你們講。」既然要解決,那就一次說完,他也不想拖了。

  陸振東視線在許梨身上掃,末了臉上擠出笑,和氣的說:「梨子回來了,回來就好,外面冷,咱們一家人進去說。」

  溫和的態度,反倒令許梨呆愣了一下,打了招呼,說:「好。」

  她又看向趙亭,「趙阿姨好。」

  趙阿姨?

  趙亭意識到什麼,湊上去仔細觀察,問:「你腦子好了?」

  許梨嗓子發乾,陸嘉行搶先說:「媽,她腦子從來都沒問題。」

  「誒你小子跟誰瞪眼呢,我是說……」

  「她是失憶,現在已經好了,以前的事也都想起來了。」陸嘉行說這些的時候視線是一直看著許梨的。

  陸振東手在陸嘉行胳膊上輕輕拍了拍,「天這麼涼,你怎麼也不給梨子披件外衣。」他轉頭又對許梨笑,「梨子,回來了怎麼也不來見我們?大家都很想你。」

  許梨突然啞口無言,又覺得有些愧疚。當年奶奶生病,陸振東求她去醫院的時候,她是當面拒絕了的。

  「都好了嗎,頭上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陸振東問。

  面對關切,許梨心情平靜了些,點點頭,「謝謝您關心,我已經都好了。」

  陸振東又問:「你爸爸媽媽呢,他們都好吧?」

  許梨咬了咬唇,「他們也都好。」

  陸振東見她不想繼續說,也沒再追問,只道:「回來就好啊,你什麼時候有時間我讓人再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許梨忙搖頭,「謝謝您,不用麻煩了。」

  「你這孩子客氣什麼,畢竟失憶過,身體不能掉以輕心。」陸振東語氣溫和,「你可別嫌我們長輩煩。」

  這倒教她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心裡有慌亂,也有淡淡暖意。

  陸嘉行微蹙著眉,神情嚴肅的看著面前的局面。

  「有什麼回家說,哪有到家門口還不讓人進去的道理。」陸振東看了陸嘉行一看,「你也別吊著張臉了,沒人欠你錢。」

  趙亭剛又要說話,陸振動使勁咳嗽了聲,「進家再說,這還有姚姚呢。」

  許梨這才有精力去注意那個女孩,很漂亮,皮膚也很白,臉上青澀未消,配上這一身裝扮,很有少女感。

  大家往別墅里走,姚姚跟在後面,慢吞吞的,有點可憐。

  保姆聽到動靜迎出來,陸振東擺擺手,「回去睡吧,不叫不用出來。」


  今晚留在這裡的保姆李姐是新人,不認識許梨,她視線挑刺的在許梨身上划過,接過姚姚抱著的檸檬水,給大家倒上,然後轉身進了屋。

  許梨明白她那眼神的含義,家裡一個乖巧的女孩苦苦等著,陸嘉行卻偏偏深更半夜的帶著別的女人回來。

  換做別人能怎麼想。

  他和陸嘉行不管是有婚約,還是後來領證結了婚,其實她一直都沒名沒分。

  別人要怎麼看她,不過都是她一意孤行的結果,怪不得誰。

  許梨想甩開陸嘉行的手,沒甩開。

  陸嘉行眉頭緊鎖,像是苦求的說:「別讓我放開你,至少現在別。」

  許梨小聲說:「你抓得我太疼了,輕一點。」

  她那雙纖細手腕已經被陸嘉行捏出了一道紅印子,再這樣下去怕是血液都要不循環了。

  陸嘉行鬆了勁,撈到胸前揉著。

  趙亭一直沒法發作,只能跟看稀罕物件似的盯著許梨,陸振東抬抬下巴,「嘉行,太晚了,你先把姚姚送回家。」他又看許梨,像是在解釋,「我朋友家的女孩。」

  陸嘉行眸色漸冷,「送不了,喝酒了。」

  趙亭這就忍不住了,「你又叫這個女人給灌酒了啊,長點心行不行。」

  「我自己要喝的,您別什麼——」

  「別什麼都怪梨子。」陸振東聲音壓過了陸嘉行,瞪了趙亭一眼,「你兒子自己要喝的,聽到了沒。」

  趙亭被駁了半天面子,負氣的不說話了。

  陸振東又說:「我讓司機送她走,但是這麼晚了,就她跟司機我不放心,你跟著一起去,她家離得不遠,一會兒你就能回來,正好讓梨子待在這,我們跟她敘敘舊。」

  陸嘉行眼底儘是薄涼,「不放心的司機以後就別用了,您送或者叫她家人來接,我都沒意見,但我不送,我從不送女人回家。」

  「你這什麼態度!」陸振東起了怒,硬壓著說,「嘉行,我給梨子爸爸帶了個禮物,你去書房跟我拿下。」

  根本沒什麼禮物,不過是想借一步說話。

  許梨輕輕撫著陸嘉行的手,「你去吧。」

  陸嘉行垂眸,「在這等我,不許跑。」

  許梨點點頭。

  陸振東長長嘆口氣,背著手往樓上走。

  一樓客廳就剩下三個女人,趙亭的注意力似乎一直集中在許梨的腦袋上,好奇的打量,問:「真好了,什麼都能想起來了?」

  樓上傳來響動,「這兩人搞什麼?」趙亭警惕的聽了下,躡手躡腳的上了樓,估計是要去偷聽。

  這下客廳就更靜了,許梨本就是安靜的人,坐了幾秒聽到旁邊有小雞、小鴨的叫聲,側過頭發現姚姚一直坐在旁邊,可能是存在感太低,她都沒注意到。

  姚姚忙把手機藏到身後,但是許梨還是看到了閃動著鮮亮圖案的屏幕——這個姚姚剛才一直在玩消消樂。

  應該是不小心打開了聲音。

  兩個女孩對視,真是尷尬到了一種境地。許梨先笑笑,「你好,我叫許梨,你是……?你繼續玩吧,我不說出去。」剛才心裡亂,一直沒記住對方名字。

  女孩撓撓脖子,也笑了,說:「我叫姚姚。」

  她回答完,許梨就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

  女孩以為她沒聽明白,身子來回搖了搖,「是不是不好記,就是搖搖——姚姚。」

  許梨有點想笑,這女孩還挺有意思的,看起來很單純。

  姚姚嘴巴也很甜,看著許梨,「姐姐你笑起來真好看,叔叔是不是很喜歡你啊?」

  叔叔?

  「你說……陸嘉行?」

  姚姚眼神明亮,使勁點點頭,「我能看出來的,叔叔眼裡只有你,剛才他們說你兩句,他臉就拉得跟長白山一樣。」

  許梨哭笑不得,又不想傷了小女孩的心,她明白那種一直傻傻等著心愛人的感覺,況且那時陸嘉行只是不愛理他,也並沒有領著什么女人回來。

  許梨想轉移話題,她面前是倒好的檸檬水,便端起來說:「這是你做的啊,看起來不錯。」

  「別喝!」姚姚阻止的時候已經晚了。


  喝了一口檸檬水的許梨眼淚都快下來了,這哪是檸檬水,這是檸檬成精的水。

  酸得她整個人都精神奕奕了!

  姚姚皺著臉,「姐姐我讓你別喝的,這是我特意做給叔叔的。」

  許梨吸著腮肉,話都說不囫圇了,「……他也喝不了這麼酸吧。」

  「肯定喝不了。」姚姚撇撇嘴,「我是想把他酸怕了,就會拒絕我,這樣我就不用整天來這裡了。」

  「啊?你不願意來嗎?」

  「不願意,我爸媽非讓我來的。」姚姚往她身邊挪,小聲說,「我爸媽說了,一定要我討叔叔開心,嫁進陸家,說這樣家裡公司才不會倒,但是我不想,倒就倒了吧,我學習挺好的,以後努力找個好點的工作,照樣能養活他倆不是。」

  許梨心裡五味雜陳,輕聲說:「姚姚你真棒。」

  姚姚不好意思的咧嘴笑了,「其實我也沒底,怕他倆著急失望,我也不敢不來。」

  但又忍不住使壞。

  姚姚問:「姐姐,你說我能行嗎?」

  別墅裝修奢華,一樓又是挑高,許梨以前來,總覺得這裡除了奢華,就只剩下冰冷,如今眼前坐著這麼個小姑娘,卻叫她覺得溫暖。

  許梨說:「能行。在我很小的時候,爸爸就跟我說過,無論貧窮富貴,學習是最公平的,大家都是一個起跑線,都是一個平台,你分數高就能進好學校,你學到的東西都會成為你的財富,改變你的命運。」

  許梨牢記這些話,可是說這話的人好像慢慢忘了。

  姚姚直了直搖杆,「那你和叔叔也加油哦!」

  但是愛情是不公平的啊。

  許梨心裡發苦。

  「姐姐,雖然叔叔很有型,但是我不喜歡老男人,我有喜歡的人哦。」姚姚拿出手機劃開,「給你看看,帥吧。」

  照片上的男生很面熟,許梨總覺得在哪見過。

  姚姚得意的說:「國服第一ad沈約!我可喜歡他了,還是他QQ粉絲群的管理員呢!」

  許梨無語了。

  姚姚有些不滿的嘟嘴,「叔叔把他老闆給打了,叔叔太兇了!幸好打得不是騷約約,否則我可能會在水裡放一百顆檸檬給他喝!」

  這下,方才的酸意又浮上的許梨的味蕾。

  姚姚乖巧文靜的樣子似乎都是裝的,人挺來話,跟許梨投緣,追著她問不停。

  「姐姐,你之前真失過憶?」

  「嗯,暫時性的。」

  「哇!這麼酷啊!」

  「……」

  所以樓上三個人下來的時候,都被眼前和諧的一幕震驚了。

  「真稀罕,你倆沒打起來就算了,怎麼還聊上了?」趙亭瞪著眼。

  陸嘉行走過去,拉起許梨,「我們走。」

  這就走了?

  許梨以為會有一場血雨腥風呢。

  陸振東拿了個藍領花長錦盒遞給許梨,「給你爸爸的,是我一點心意,我都給嘉行說過了,你倆的事你們自己看著辦,我們長輩不插手。」

  許梨愣住了,看向旁邊的人,陸嘉行手輕撫了下她的頭。

  「太晚了,你倆回去吧,姚姚我們來送。不過嘉行,視頻的事你要趕緊處理。」陸振東發了話,家裡一般是沒人忤逆的。

  陸嘉行把外套披在許梨身上,護著她走。

  「等一下。」許梨又折回去,抱起桌上的裝著檸檬的壺,沖姚姚眨了下眼,說,「再見。」

  姚姚也笑笑,「姐姐再見。」

  出門的時候趙亭非要送,在旁邊哎呦哎呦的碎碎嘮叨,「真是小狐狸啊,連姚姚你都收服了。」

  「你說說你非要走,害我兒子找你那麼久!」

  陸嘉行忍無可忍,說:「媽!」

  「知道了,知道了!你爸都同意了我還能說什麼!」趙亭氣不順,這些年白眼翻得越發純熟,「內個許梨啊你也別怪我們讓姚姚來,你自己說要離婚的,一走就是四年,總不能走了還霸著人吧。我朋友家的兒子,跟嘉行一樣大的,人家孩子都上幼兒園了……」

  「媽!」陸嘉行吼了一聲。


  趙亭嚇得一激靈,「知道了!嚇死你媽了,我說她兩句剜著你心了?她自己不討人喜歡的,這麼瘦,也不知道能生不能……我看著是難……」

  陸嘉行的教養好,早年跟家裡鬧,陸振動次次巴掌招呼他的時候,他也沒還過手。

  但這並不代表他會縱容。

  陸嘉行捂住許梨的耳朵,對趙亭說:「媽,記好了,要是再拿這個說事,我就對外宣布自己陽痿。」

  趙亭震驚了,使勁在他背上抽了一把掌,走得時候氣得臉都是綠的。

  兩人上了車,沒立馬開走。

  許梨側著頭,看了陸嘉行半天,問:「你跟家裡人說什麼了,他們怎麼什麼都不管了。」

  陸嘉行酒意早散了,頭枕在椅背上闔這眼。

  他跟陸振東去了書房,但是沒提許梨一個字,他只是跟陸振東匯報了最近集團的情況,看似是工作日常事務,其實話里話外就一個意思。——

  把他逼急了他可以撂挑子走人。

  什麼總裁CEO,他也沒多稀罕。

  但是陸嘉行沒把話說明,親父子之間,他又是陸振東一手扶上位的,沒良心的事他做不出,但是也不想許梨受到傷害。

  陸振東多老謀深算的一個人,他聽完也就說了不再管他倆的話。

  太順利,陸嘉行倒是有些不放心了。

  許梨看他不願意講,捧著罐子給他,「人家姑娘辛辛苦苦給你做的,你喝點吧,別辜負了。」

  陸嘉行看都沒看,「不喝。」

  「不是最喜歡喝酸的了嗎?」

  陸嘉行餘光看到旁邊,「沒喝就已經覺得酸了。」

  許梨臉發燒,把頭轉向窗戶,看著外面,哼口氣,「等你的人還真多呢!」

  陸嘉行氣笑了,「多不多我不知道,但是我就等過一個人。」他說著身子往旁邊探。

  許梨從玻璃里看到他,轉過身用罐子子抵住他,「事、事情還沒說完呢,你別過來。」

  「都已經說完了,家裡長輩也都同意,現在就看你。」陸嘉行聲線低,「嗯?」

  「我什麼……」許梨怕他過來,推了推罐子,「你先把這個喝了再說。」

  陸嘉行心情好,縱著她鬧,就著罐子喝了一口,差點沒吐出來。

  「這什麼?」

  許梨咯咯笑,「你再讓的女孩等你,你就還得喝這個。」

  陸嘉行壓了壓額角,嘴裡酸澀,心口卻抑制不住的生出甜。

  挺好的,終於知道吃醋了,也不算沒有長進。

  陸嘉行把罐子拿過來,對著光線看,裡面的液體簡直是濃稠的,他哼笑,「挺好喝的,我們善良的許梨同學也嘗嘗。」

  許梨捂著嘴搖頭。

  陸嘉行喝了一口,扯開她的手,直接往她嘴裡渡。

  許梨被酸得人都暈了,揪著陸嘉行的襯衣發抖。

  原本只是打鬧,她再抬頭,陸嘉行眸色發沉,很有深意的盯著她看。

  許梨剛要跑,人就被撈了回來,兩人額頭抵在一起,她能味道陸嘉行嘴裡的檸檬味,人有些犯迷糊,小聲說:「就一下。」

  陸嘉行的唇馬上吻了下去,唇齒相接,男人的占有欲在黑夜裡被無限放大,他的舌頭往裡探,有些蠻橫的撬開她的唇。

  許梨哼了一聲,陸嘉行渾身都僵了。

  一個吻纏綿悠長,許梨差點喘不上氣,剛抵開人,還沒反應過來,背上的依靠陡然沒了,她人跟著座椅倒了下去,成了平躺的姿勢。

  陸嘉行後移座位,人直接跨了過去。

  他聲音啞得厲害,「沒想到奶奶買的這車,空間這麼大。」

  許梨被摁在椅子上,腦子全蒙了,「……你別。」

  陸嘉行偏頭吻她,話說得含糊又旖旎,「這麼大的人了,到底想什麼呢非要挑釁我,不知道我什麼人?」

  「沒、沒挑釁……」就給他喝了點特質的檸檬水,「只能再一下……唔……」

  許梨頭仰著,被吻得七暈八素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陸嘉行手往裡探,許梨背上被彈了一下,她腦子嗡了聲,捂著胸口,囁嚅道:「……你別碰了……都開了。」


  陸嘉行勾頭看了看,渾身熱燥起來。車裡黑,許梨被陸嘉行看得發慌。

  「別在這。」她小聲說。

  陸嘉行喉結上下滾動,指腹刮著她的臉頰,嗓音干啞,他說:「就在這。」

  「會有人看到的。」

  陸嘉行反問:「沒人看到就行?」

  許梨覺得自己要瘋了,陸嘉行頭剛探過來,她就偏頭躲開了,那個吻落在了她的耳垂上。

  許梨沒帶耳釘。

  她很久都沒帶了。

  陸嘉行輕咬她的耳垂,沉聲說:「你知道我有多恨你離開嗎?」他在她耳郭上細細的吻著,「那時候我就想,要是再遇到你,我就把你綁起來,鎖在公寓裡,把你弄聽話了才放你出來。」

  許梨身上顫慄,眼睫像蟬翼,抖了抖。

  陸嘉行整個人壓在她身上,他說:「見到你我就捨不得了,怕你難受,怕你害怕,你要是有一點不願意,我就——」

  「會放過我嗎?」她聲音很輕。

  「你想讓我放過你?」

  陸嘉行直視的目光讓她無處遁形,許梨沒吭聲,眼裡濕漉漉的,她轉過頭,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陸家別墅的院子,又是死角,夜深人靜,無人路過,沒人能發現什麼。

  陸嘉行忍了很久,情緒被她主動獻上的輕吻徹底撩起,不想再猶豫了。他力氣很大,略顯粗糲的指腹刮著她細嫩的肌膚,寸寸野火燎了原。

  許梨對這方面的經驗實在有限,被他一步步帶著,像是第一次那樣,最初只覺得疼,又忍著不好意思叫出聲。

  只是推打他,「……輕一點,疼。」

  陸嘉行一身汗,「乖,放鬆就不疼了。」

  許梨被撞得快要散架,起先意識還在,後來迷迷糊糊的吶吶輕喊著:「夠了……你停下……」

  他哄她,「乖了,馬上好。」

  她漸漸感覺到了酥麻,無法抵抗,只能無助的抱著身上的人。

  等一個人是什麼感覺,那是無數次想放棄,又無處次想鼓起勇氣擁抱對方的執著和迷茫。

  許梨一直都很乖,卻也一直都有不撞南牆不死心的倔強。

  她也搞不懂自己在想什麼,丟不下,又猶豫,一步步拖泥帶水的陷在重逢後他給的溫柔里。

  那晚上的最後,許梨癱軟在陸嘉行的懷裡,沒力的給了他一拳,「騙子,你不是說馬上好。」

  陸嘉行任她打,聲音含了壞笑,「別再動了,要不折騰的還是你。」

  許梨眼都快睜不開了,說夢話般的罵他,「無恥,老男人都只會欺負人!」

  陸嘉行又來勁了,「你真覺得老?」

  許梨捂著臉快哭了,「我給你念首唐詩,你快睡覺好不好。」

  ******

  陸嘉行醒來是在六點,後半夜他看許梨睡得太難受,才捨得把她放在后座上。

  車子開出別墅區,許梨醒了,她渾身疼,睡眼惺忪的坐著迷糊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發生了什麼,臉就不自覺得紅了。

  陸嘉行穿戴整齊,開著車,似乎完全看不出異樣。

  「醒了?」他問。

  許梨連話都不好意思說,床上還好,怎麼在車裡……

  她想起來就羞得想挖著洞把自己埋了,嗯啊了一聲,把頭轉向窗外。

  陸嘉行從後視鏡里看了她一眼,揚起了唇角,說:「帶你吃飯,然後送你回去,好好睡一覺就不累了。」

  許梨把臉扭得更厲害,幾乎貼在玻璃上。

  過了會兒,她突然要停車。

  「怎麼,難受了?」陸嘉行問。

  許梨聲音軟,「不是,我買個東西。」

  陸嘉行也沒再問,打了方向靠邊停了車。

  許梨進了一家二十四小時藥店,一會兒出來了,手裡拿著個小盒子。

  她沒坐副駕,而是坐在了後面,打開盒子就著昨天的剩檸檬水要吞藥。

  陸嘉行看著盒子上的「毓婷」二字,臉上僵住了,他伸手拿走,「你吃這個幹什麼?」


  「就、就……」許梨結巴了一下,「昨晚上沒措施,我得吃這個藥避孕。」

  她倒是坦白。

  陸嘉行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出話,「我願意負責的。」

  許梨怔了一下,伸手要去拿,陸嘉行不給她,許梨急了,「但是我不能生啊。」

  是啊,她還要上學。

  陸嘉行明白,但是心裡就是不舒服,他開了車門跨下去,大步往一邊走。

  車裡只剩下許梨一個人,她迷茫的呆著。

  過了會兒后座的車門拉開了,陸嘉行上車,手裡多了瓶水,他把藥一同遞給她,「用這個喝藥。」

  許梨趕緊把藥吞下去,又覺得陸嘉行表情實在太不自然,她問:「你想要個孩子嗎?」

  陸嘉行頭轉向另一邊,手托著下巴,「呵,不想。」

  「哦。」許梨撇撇嘴。

  陸嘉行哼口氣,把一顆糖丟給她,「吃吧。」

  許梨把糖放嘴裡,甜甜的沖他笑了笑,陸嘉行捏了捏她的臉,「笑什麼,跟傻子一樣。」

  許梨嚼著糖,「你才跟傻子一樣呢。」

  有個兒子都感覺不到。

  ……

  飯沒吃成,許梨急著要回家,昨晚上她一夜未歸,也忘了給家裡去個電話,剛才發現手機上有一條許青禾在凌晨四點發來的信息——

  【姐,你牛逼!】

  許梨可能是從小循規蹈矩慣了,夜不歸宿一次,她心情就跟做賊一樣。

  陸嘉行把她送到家屬院樓下,跟著下了車,「能自己上去嗎?」

  許梨抱著陸振東送的錦盒,閉了閉眼,「你、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厲害啊。」

  「還行。」陸嘉行揉揉她的頭,「上去吧,我今天會忙,有事你給我打電話,我一定接。」

  許梨推他,「快走吧。」

  陸嘉行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可能每次做完都得出事吧,他就是特別捨不得走,磨蹭了一會兒才離開。

  許梨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消失在視線里轉身要上樓。

  秋季深,家屬區裡有許多落葉,她打小就在這一帶玩,人事盡變,唯有這些花草樹木,開謝如常,比人好。

  那輛蟄伏在不遠處的車終於緩緩發動了,地上的葉子嘎吱響著,車輪碾碎枯葉,碾碎許梨這一夜的夢。

  陸振東下了車,「許梨,等你很久了,我們談談吧。」

  原來是在這等著她。

  「我沒辦法要你這樣的兒媳,嘉行也沒有辦法要你這樣的妻子,他是『東尚』的當家人,高處不勝寒,多少人盯著的,他的妻子可以不優秀,但是不能出錯。你父親出了事,雖然是辭職,但是他和他那個女學生的閒言碎語不會消。你妹妹高中學歷,沒有正經工作,一度成為男人的玩物。還有你許梨,大學沒讀完,人也不著調的跑了四年。這些背景,都不適合當嘉行的妻子。我話說明了,我不想硬拆了你們,傷了父子之前的感情,你倆已經分居夠兩年了,你去法院提出離婚申請,會判的。」

  沒了旁人在,陸振東連基本的寒暄都不屑了,他一番話說得明明白白,根本不給許梨反駁的機會。

  許梨就覺得昨夜的愛和痛都在飄遠,她提著口氣,「陸伯伯,我要是不願意呢?」

  陸振東把手裡的文件袋遞給她,「跟著你的這個人叫唐松吧,我看了他的履歷,雖然近幾年的有斷檔,但是小伙子還是很有潛力的,好好培養,會成為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要是把這條路給他斷了,他這樣的這輩子也就廢了。」

  只是一夜,陸振東的速度太快了。

  其實他還可以扒出更多人,甚至是許安歌,但是高高在上的陸懂事長不屑於此,輕輕能夠捏死的螞蟻,他為什麼要費力。

  「文件袋裡還有張支票,我和你爸爸也是舊相識,你叫我伯伯,我們情誼就還在的,把婚離了,我容你把遊戲開發完再走。你從小就懂事明理,我相信你明白長輩的苦心,也不會因為自己斷了別人一輩子的前程,我給你一周時間。」陸振東說完,坐著身後的商務車走了。

  許梨抱著袋子聽到手機在振,打開一看是陸嘉行的簡訊:【脖子上有紅印,你自己遮一下。】

  她打開前置鏡頭一看,血紅的一個「草莓印」,這到底是用了多大的力,要把她拆骨入腹嗎。


  許梨都氣笑了,嘴角上揚的瞬間,又有冰涼的晶瑩順著眼角滑落,流進嘴裡。

  原來酸甜過後,還是苦澀。

  ******

  陸嘉行幾乎一夜沒睡,撐著烏黑的眼圈回去洗了個澡,就去了集團。

  秦昭看了他半天,「陸總,您眼睛怎麼了?」

  陸嘉行對著鏡子看了半天,又扯了扯襯衣領子,挺失落的嘟囔道:「我怎麼沒有。」

  「有什麼?」秦昭也在他身上找。

  陸嘉行拍拍他的肩膀,挑起一遍眉毛,「秦昭啊,生活還是很美好的,不要總沉迷工作,有空出去轉轉,誒對了,吳郎最近有信沒?」

  秦昭表情瞬間就僵了,「這我哪知道,他要不跟您聯繫,就更不會跟我聯繫了。」

  「哦,那就讓他在那呆著吧,沒良心的。」

  ……

  陸嘉行一整天集團內外忙,昨天的視頻已經撤了,網上的評論也壓了下去。

  下午七點來鍾,陸嘉行跟秦昭往外面走,他晚上要參加個私宴,八點必須到。

  他的電話就在這時響了起來,陸嘉行讓秦昭先上車,接通了電話。

  許青禾哭得泣不成聲,「嘉行哥,求求你了!就算你不跟我姐好了,也讓她把學上完好不好!她真的喜歡古文字研究,Q大這個領域是全國領先,她太想學了沒辦法才回來的!求求你了,我姐姐什麼都沒奢求過,她就是想把學上完!」

  陸嘉行及時打斷了她,「青禾,你先說你姐怎麼了?」

  「她帶著安歌走了!」

  「去哪兒了?告訴我地址!」

  ******

  火車上,許梨好不容易把行李箱放到貨架上,她一低頭,許安歌已經自己坐好了。

  「哇!坐大車車啦!」

  許梨把他抱到自己身上,坐好,「對呀,我們很快就能見到姥姥和姥爺了,開心嗎?」

  許安歌想了想,「還行呢。」

  許梨摸摸他的頭,「什麼叫還行,那你睡吧,睡醒就好了。」

  她臨時走得急,只買到了硬座的票。火車很快開了,擁擠的車廂內充斥著各種味道,許安歌根本睡不著,興奮的拍著手,「大車車動啦!」

  許梨看著窗外往後滑動的景色,感覺到好多東西都離她越來越遠了。

  她心裡空落落的難受。

  兜里的手機不停的振,她拿起來看到還是陸嘉行的電話,看了好一會兒,她咬了咬牙,關機了。

  「膽子不小,毀約還敢關機?」

  頭頂突然傳來熟悉的聲音,許梨不自覺打了個激靈,還沒往上看,許安歌就差點跳起來了,「哥哥也來坐大車車啦!」

  「是叔叔。」

  許梨抬頭,對上陸嘉行幽怨的黑眸。

  他說:「陸太太,你覺得我這人敏感嗎?」

  許梨瞪大了眼,「啊?」

  陸嘉行說:「我怎麼覺得你又故技重施,想睡完把我扔了啊?但是這次別想,你去哪我跟到哪。」

  許安歌歡呼了一聲,學著話,「你去哪我跟到哪!」

  火車咕咚咕咚往前行,在這一刻,許梨的心跳全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陸振東個雙標黨,你老婆娶得就很好了嗎!

  大家要相信陸總的能力,他不是豆腐做的,也不會再放下小梨子的手。

  陸總:一家人去旅遊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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