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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小甜蜜

2024-09-01 07:25:31 作者: 蘑菇神力
  過道上都是人,陸嘉行手撐在座位的靠背上。許梨坐在靠窗的位置抱著許安歌,他們之間還隔了一位大嬸。

  許梨鼻子發酸,「你怎麼知道我在這?」

  陸嘉行一本正經,「在你身上裝定位了。」

  許梨低頭在自己身上尋找,「在哪啊,是手機里嗎?」她還當真了。

  陸嘉行抿唇笑了一下,許安歌跟著也裝模作樣的在自己身上找。

  陸嘉行外面穿了件淺米色的風衣,身上有很淡的男士香水味,在擁擠不堪的車廂內顯得很招眼。

  旁邊的大嬸比他們早了好幾站上車,坐久了車難免都有些煩躁,她看了看旁邊,沒說什麼。

  「別找了,你發現不了的,所以就別再費勁跑了,有什麼跟我溝通。」陸嘉行說。

  許安歌跟著說:「有什麼跟我溝通。」

  陸嘉行伸手在許安歌腦門上彈了一下,「你小子怎麼也跟來了?」

  許安歌去抓他的手,張口要咬,「啊嗚!」

  車廂里有些人只買到了站票,站久了太累,會不時的幾個車廂串著找空位置。陸嘉行被擠得歪了一下,許梨伸手想拉住她,「小心。」

  陸嘉行勾唇,「沒事。」

  許梨心裡不是滋味,隔著人連話都不能好好說,他倒還能笑得出來。

  火車過岔道顛了一下,車上的人都跟著來回抖動,貨架上一個大編織袋放得太靠外,被直接顛了下來,那個位置正好是大嬸的頭頂。

  陸嘉行眼疾手快,抬手擋了一下,編織袋改變了原本墜落的方向,擦著大嬸的肩膀落下。

  陸嘉行的手腕上起了紅印,他沒所謂的撿起編織袋,舉過頭頂放回去,又往裡推了推。

  編織袋裡不知道放的是什麼,沉甸甸的,大嬸張口吆喝,「誰的行李!不知道擱好啊!是想謀殺人哇!」

  她喊歸喊,也沒人理她。

  許安歌抱緊了許梨的脖子,好奇又有些無措的看著。陸嘉行怕嚇到他,安慰大嬸,「大姐,已經放好了,不會再掉下來了。」

  大嬸氣呼呼的捂著胸口,看到他瞬間變了臉色,笑盈盈的說:「哎呀,剛才多謝你了,要不我坐個火車好端端腦袋被開瓢了。」

  陸嘉行從容的說:「沒事。」

  幫了人也不邀功?№§∮賣好,大嬸摸摸一頭綿密的捲髮,「小伙子,你沒座位嗎,我看你一直擠在這。」

  「有的,但是不在這一節。」陸嘉行指了下裡面,「太太生氣了,我過來哄的。」

  周圍人好奇的打量這邊,「喲,孩子都這麼大了,還鬧脾氣呢!」

  「兒子多可愛,眼睛像爸爸!寶寶,快點讓你媽媽別生氣了!」

  大家善意說著,許梨咬咬唇,陸嘉行也不解釋,淡笑道:「沒事沒事,孩子媽年齡小,多哄哄就好了。」

  「才不是!」許梨又氣又急,羞得不知道怎麼解釋。

  大嬸看著許安歌,「乖乖,讓你爸爸媽媽坐一起好不好?」

  許安歌迷茫的忽閃著眼睛,許梨悄悄想去捂他的嘴,許安歌卻一反調皮的態度,往許梨懷裡鑽,埋著頭不出來了。

  「怎麼還害羞了?」大嬸站起來,對陸嘉行說,「你位置在哪,我跟你換。」

  陸嘉行欠了欠身子,「多謝了。」

  「沒關係,我擠著火車一天一夜了,也是為了回去見家人的,心情都一樣,再說剛你還幫了我呢!」大嬸樂呵呵的拿著行李,兩人一對票,「咱倆同一站下……你這還臥鋪啊!要不讓你媳婦兒帶著娃去睡吧!」

  「你倆去嗎?」陸嘉行和許梨對視,僅僅幾秒鐘的時間,他疲憊的眼眸中蘊著溫柔,對大嬸說:「不用了,她倆肯定也是不願意跟我分開的。」

  周圍人都會心笑了。

  大嬸行李不多,拿起來就走,「我這還占便宜了。」

  陸嘉行道完謝,終於坐到了許梨旁邊。

  就這個別人看來再平常不過的情景,兩人心裡卻都像經歷了千山萬水。

  一時間都沒了話,許梨悄悄看他的手腕,眼眶紅著抬起頭,「這裡也沒酒精,連擦一下都不行。」

  陸嘉行抬手看,「挺疼的,你給揉揉吧。」


  皮膚上的紅腫其實並不嚴重,現在消了大半,根本沒多大事。

  許梨斜愣他一眼,「你自己揉。」

  這時,從許梨懷裡伸出個肥嘟嘟的小手,輕輕在陸嘉行手上戳了戳,然後迅速收了回去。

  「安歌怎麼了?」陸嘉行見他不對勁。

  許梨也是迷惑的看著懷裡,拍拍小傢伙的背,柔聲說:「你怎麼了?」

  許安歌撅著嘴,把頭使勁往她懷裡埋。

  「可能是困了。」許梨也不解,但她知道,安歌很聰明,之前說過很多遍不能在陸嘉行面前叫她媽媽,他就能記住。

  陸嘉行輕輕摸了下許安歌的頭,他兜里的手機又振了起來,陸嘉行沒避著,接起來,「餵……嗯,我已經找到人了……好,我知道,集團那邊你先幫我頂著,能推的都推了,不能推的你替我出席。」

  陸嘉行掛了電話,使勁壓了壓額角。

  許梨聲音輕,「你下一站就下去吧,工作重要,別耽誤了。」

  「工作是重要,但是我還是願意放下它,來追你。」陸嘉行側過頭,「青禾給我打電話說你走了,我當時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丫頭,你男人馬上三十三了,緩著點折騰他。」

  許梨伸手堵他的嘴,紅著臉,又指了指懷裡的許安歌,結果低頭一看,小傢伙眼角濕漉漉的,竟然睡著了。

  「哭了嗎,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陸嘉行雖然見許安歌的次數不多,但他也知道現在絕不是這位滑板車選手的正常狀態。

  許梨摸摸許安歌的額頭,「沒發燒,他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夠。」

  「青禾不給他睡覺?」陸嘉行問。

  不是青禾,是這位小朋友凌晨醒了沒看到許梨,鬧了好一會兒才睡的。

  陸嘉行兜里的手機又想,他看到是陸振東打來的電話,按了沒接。

  許梨也看到了,把視線移到窗外。

  過了一會兒,她手上一暖,一雙大手覆了上來,陸嘉行握著她的手剛要說話,手機又振起來。

  這次他終於接了起來,「爸爸。」

  陸嘉行明顯覺察倒許梨的手顫了一下,他緊緊拉著沒松,繼續聽著電話。

  許梨聽不到對方說什麼,只覺得對方似乎很暴躁,陸嘉行一直聽著,末了很平靜的說:「我倒是希望她跟我告狀,但是她什麼都沒說過,爸爸,您做事風格我是知道的,這次是我大意了,既然已經到了這一地步,那我就直說了,許梨,我肯定得要,也不會再委屈她,除此以外,條件隨您開。」

  說罷,陸嘉行猛得移開手機,隔了十幾秒才重新貼到耳朵上,裡面已經只剩下忙音。

  「我爸嗓門什麼時候這麼大了。」陸嘉行吁出好大一口氣,一轉頭許梨正呆呆的看著自己。

  窗外已是夜色,他的女孩懷裡抱著個熟睡的孩子,嬌俏的眼裡蒙著一大層霧。

  「怎麼……?」陸嘉行剛要摸上去,許梨飛快的轉過頭,她眼裡的淚就在那時滾落了下來。

  喧囂吵鬧的車廂里,形形色色的人,各有各的心酸與甜蜜,沒人注意到這裡的一隅。

  就如人們不管多麼悲傷難過,這個世界永遠像這列車,永遠前行。

  也逼著你前行。

  可是現在不同了,終於有個人說他要她,他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許梨的心就那麼跟著難受了。

  陸嘉行也沒說話,其實他倆都不是來話的人,靜靜坐著,隨著火車的振動,肩碰著肩,腿碰著腿。

  各處的夜景掠過眼眸,幸福也許就是這樣了吧。

  過了很久,許梨揉揉眼睛,說:「下一站你回去吧,我過幾天就也回去了,我還要考研呢,不會走。」

  陸嘉行搖搖頭,「你去哪,我去哪。」

  許梨憋著心裡的難受,「我真的沒想離開。」

  「你只是沒想離開那個城市,但是你想離開我了吧?」陸嘉行低沉的聲音帶著苦澀,驀地低下頭,笑了一下。

  許梨很少見到這樣的他,失望、失落,沒了平時的倨傲。

  陸嘉行問:「你沒想離開,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

  因為怕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要崩潰了。


  見她不說話,陸嘉行側過頭,他眼裡全是紅血絲,就那麼看著她。

  許梨心裡揪著,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她把手翻過來,和他掌心相對,交叉握著。

  「你怎麼都不問問我要去幹什麼?」她說。

  陸嘉行哦了聲,「你去幹什麼?」

  地址是許青禾給的,陸嘉行來不及細細追究。

  許梨頭一揚,「去見我情人,你想跟就跟著吧。」

  陸嘉行輕笑,「好,我養精蓄銳,到了看需不需要打一架。」

  ……

  車廂里到了九點,漸漸安靜下來,陸嘉行早就把許安歌接了過去,兩個男人抱著睡著了。

  許梨從包里拿出政治筆記,一下子看了三章,她脖子太酸,才捨得抬起頭。車廂里的人都睡得東倒西歪,陸嘉行的睡姿卻很好,端正坐著,頭微微向後仰,要不是他閉著眼,許梨都以為他沒在睡。

  她隱約聽到什麼聲音,把頭探過去仔細聽了聽,然後探手探腳的從包里取出東西,起身往熱水房走。

  陸嘉行驚了一下,猛得睜開眼,他看到旁邊空著,全身的血液瞬間衝到頭頂。身上的許安歌被他的過激動作弄醒了,迷迷糊糊的搓著眼睛,喃喃叫,「媽媽,媽媽呢。」

  與此同時,陸嘉行看到了許梨攤開的課本,正常的思維終於找了回來,許安歌還在自己手裡,那丫頭不至於這樣落跑。

  他垂眸,許安歌的眼睛碰到他的視線,立馬想藏起來。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忽然這麼奇怪。

  陸嘉行也不會哄孩子,摸摸他的腦袋,「安歌怎麼了,為什麼害怕叔叔?」

  許安歌把頭埋得更深了,他毛柔柔的頭髮使勁往陸嘉行懷裡鑽,弄得他痒痒的,險些招架不住。

  一會兒懷裡終於沒了動靜,陸嘉行低頭一看,小傢伙正在偷看他。

  兩人視線撞上,許安歌又馬上藏起來。

  如此反覆幾次,沒跟孩子接觸過的陸嘉行實在受不了了,強行把懷裡的猴兒抓出來,他剛繃上臉,許安歌就抿著嘴想哭了。

  陸嘉行沒了脾氣,無奈氣笑了,「你小子生下來是為了折磨我的嗎,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

  許安歌咬著自己的手指,眼咕嚕轉著。

  陸嘉行一看有戲,趕緊加碼,「你要是跟我講,等回去了,我就帶你開賽車,好不好?」

  許安歌咧嘴笑了一下,把手指從嘴裡拽出來,握成拳舉著。

  陸嘉行心想,又來了!他無語的望望車廂頂,還是跟許安歌對了下拳。

  許安歌眨了眨眼,勾著陸嘉行的脖子往上爬,頭湊到他耳邊,有點不好意思的說:「你是我爸爸嗎?」

  陸嘉行覺得心像被什麼撞了一樣,他張張嘴,「我……」

  許安歌望著他,期待的眼神在陸嘉行的遲疑里變成了失望,他小嘴撅得老高,揪著自己手指。

  「安歌……」

  陸嘉行馳騁商界,如今坐在火車上,竟然覺得自己搞不定一個孩子。

  許安歌可能是意識到了什麼,嘟囔著,「那你能當我爸爸嗎?」

  陸嘉行啞口無言了。

  孩子心太敏感,他從路人的隻言片語里感受到什麼,激起了他內心的渴望。

  好在這個時候許梨回來了,她手裡端著碗泡麵,完全不知情的說:「你們醒了啊。」

  陸嘉行還沒回過神,不自然的啊了一聲,「你去哪了?」

  許梨側身進去,「我去給你泡麵了呀,知道你餓了。」

  「你怎麼知道?」

  許梨沖他笑,抱過許安歌,「陸總您的肚子告訴我的。」

  陸嘉行迄今為止吃過的泡麵數量十根手指都能數過來,這是他做賽車手養成的習慣,從不吃垃圾食品。

  不過今天或許是餓了,還或是別的,這一碗他覺得格外好吃。

  許安歌舔著嘴,巴巴的望著他,陸嘉行招招手,「過來,餵你吃。」

  許梨見他兩人吃著,勾勾唇,又看起書來。

  泡麵香氣撲鼻,去廁所的大爺途徑此,多看了兩眼,說:「這小傢伙吃這麼香啊。」


  許安歌埋頭吸麵條,根本不理人,陸嘉行只好抬頭,沖對方禮貌點頭。

  大爺又看向裡面,許梨拿著筆寫寫畫畫的,老人家怕是眼神也不大好,拍拍陸嘉行肩膀,「不容易啊,一個人帶倆孩子出來,閨女多刻苦,車上還做作業。」

  大爺說完背著手走了,陸嘉行臉上僵硬,許梨忍了半天,噗嗤笑出聲。

  陸嘉行單手托著泡麵讓許安歌吃,另一隻手乾脆摟上許梨,「我問你,你男人看起來真這麼老嗎?」

  許梨縮了縮脖子,「沒有,就是……就是……比我老,呀,你別捏我,癢!」

  陸嘉行圈著她的脖子往懷裡撈,突然小聲說:「青禾是不是不想養安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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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

  「我覺得安歌不黏她,反倒更黏你,還有,你看現在她也這麼放心的把自己孩子給你。」

  許梨揉揉鼻子,眼神閃躲著,「可能吧。」

  陸嘉行嘖了聲,嘆口氣,「要不,咱倆養安歌吧?」

  許梨蹭得坐直了。

  「嚇到你了?」陸嘉行偏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今天怎麼了,可能這孩子有點像你吧,所以我也想占著。」

  那晚最後,這個問題變得不了了之,許梨心裡隱隱有了說不出的觸動。

  ……

  火車到站是在第二天下午,他們又做了三個半小時的長途車。期間陸嘉行電話一直不停的響,他就接了秦昭的。

  「……隨便吧,不行就說我死了。」最後,陸嘉行撂下這麼一句話,就直接關了機。

  下了長途車還要步行一段距離。

  這是通往西北一個小村子的必經之路,這裡像是剛下過大雨,地上全是泥,陸嘉行把許安歌背在身上,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這到底是去哪啊?」走了半天,他終於壓不住疑惑了。

  許梨拖著箱子,在後面跟著,「把你騙過來賣了。」

  「賣給你當老公嗎,行啊,我不跑,會非常配合。」陸嘉行回頭看她,伸手接過她的箱子,「我來拖。」

  「你背著安歌,拖不動的。」許梨賴著不給他。

  陸嘉行一把拿過來,「信不信,就是你坐在這箱子上,我都能拖動。」說到這他就更不滿了,眉擰著,「許梨同學,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弱?」

  「什麼啊。」許梨抹抹頭上都汗。

  陸嘉行說:「我爸去找你了吧,肯定也沒說什麼好話吧。但你為什麼不信我呢,我話放這,我要想,現在我可以把董事會任何一個人架空。」

  包括陸振東。

  許梨撇撇嘴。

  陸嘉行點到為止,轉身繼續前行,就這麼又走了一個小時,才終於看到一個村子。

  他倆一出現,大家立馬好奇的打量起來,還有不懂事的小孩子,往這邊丟小石子。

  陸嘉行一瞪過去,一群子就嚇得跑散了。

  許梨拿出地圖,看了半天。

  陸嘉行湊過去,「你來尋寶啊,咱家不缺這個錢。」

  許梨笑著打了他胳膊一下,「往這邊走。」

  這男人也不知道是多信任她,一路跟著她過來,問都不問一聲。

  七拐八拐的終於到了一戶磚房前,許梨先跑了過去,急切的敲門,裡面人應了聲,過了會兒,門從裡面打開了。

  作者有話要說:許安歌:都急得寶寶自己認爹了!

  馬甲的扒掉方式你們想不到,所以不要急。我得按故事的發展寫嘛。

  你們仔細品品,是甜的啊!找一找,糖是有的~

  小梨子不容易,做了四年單親媽媽,肯定沒了當初的勇敢,但內心的勇氣一定會回來,因為她是我們的小甜梨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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