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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番外(1)

2024-09-01 07:25:34 作者: 蘑菇神力
  第八十四章 番外(1)

  陸嘉行和許梨的婚禮訂在七月初舉行。

  那時候許梨馬上要畢業,學校事物忙得不可開交,她去圖書館提交最後的畢業論文存檔時遇到了陳西北。

  研究生複試的時候兩人有見過面,陳西北作為研究生院的一員坐在最邊角的位置,只問了許梨兩個問題,一個是,「你中間休學很久,這期間都去做了什麼?」

  許梨坐著,淡定且認真的回答,「我送過外賣也開過一個五人的小公司,生了孩子,也同樣重生了自己。」

  在坐都是本院老師,大抵都知道許家之前的事,至此,議論必不可少。

  陳西北沒跟左右議論,沉思幾秒,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覺得值得嗎?」

  近四年的光陰流逝,許梨從懵懂少女變成了孩子母親,她性子再軟,如今換上職業裝,也能撐得起幹練的精英氣質。

  也許沒有那搓磨的四年,她已經研究生畢業,再不久就要站在夢想的講台前,開始向台下的芊芊學子傳授知識。

  許梨說:「值得。

  除了學習,人生的經驗也很寶貴,讓我體會人情冷暖,明白了許多書本里學不到的東西。

  我一直立志想成為一名老師,也就是休學這四年讓我更加成熟,懂得老師這個職業不僅是傳授知識,還要能給學生在未來的道路上做正確的指引。」

  她說完這話,陳西北怔然。

  許梨彎唇,回以一個不卑不亢的笑容。

  ……

  「幸好你導師選的不是陳西北,聽說他招研究生的資格要保不住了。」

  蘇小棉休假,來學校閒逛,一邊吐槽,打斷了許梨的回憶。

  許梨嘆了口氣,她在院裡也聽到了這樣的消息,不過這還不是最令陳西北頭疼的。

  他之前私下一直有和「盛世」的小項目合作,後期的時候對方不僅拖欠他勞務費用,有個項目負責人兼做了投資擔保,遊說他投了錢進去。

  幾年裡,陳西北前前後後投了一百多萬,為了發展下線獲得高額利潤,他還拉著學生投錢。

  現在負責人已經因為非法集資被警方拘捕,陳西北的積蓄不僅打了水漂,想要不被提告,還要把那些他拉來的錢還回去。

  聽說他已經把學校分的房子都賣了,妻子上月也跟他離了婚。

  蘇小棉碰碰許梨胳膊,「你真是好脾氣,要是我現在非上去笑話他幾句!」

  許梨看著陳西北離去的背影,輕聲說:「他已經跟我說了對不起。」

  「什麼時候,他親口說的?」

  蘇小棉有些震驚。

  「面試的時候。」

  許梨笑了笑。

  陳西北私下沒跟許梨說過話,院裡碰見,他甚至會躲著她走。

  網上的內容已經刪了,但許梨現在後台是陸嘉行,別人不清楚,他不會不知道。

  可在研究生複試的時候他並未為難許梨,還給她打了所有老師中的並列最高分。

  許梨絕對值得這個分數,但整個研究生院打分全是匿名,陳西北要是帶著芥蒂,大可以故意打個底分。


  他若是畏懼陸嘉行而為,也可以狗腿的那這事邀功。

  可陳西北沒有對任何人提及過,這事還是做複試助理記錄的同學看到,偷偷告訴了許梨。

  不管他心中怎麼想,那年他曾攔了一個學生的前程,多年後也算沒再錯下去。

  許梨不想陷在過往裡,就當是陳西北還她了。

  一輪驕陽掛在高空,照在人們身上映下一道陰影。

  許梨心事不愛對外人講,唯獨夜晚睡不著的時候,喜歡趴在陸嘉行的胸口,低聲千語問他:「你說為什麼每個人的生活都不一樣。」

  陸嘉行知道她為了陳西北的事唏噓,沒睜眼,磁性嗓音凝了夜色的沉,說:「太陽照著人,影子還都不同呢,你怨太陽,還是怨影子?」

  許梨趴起來,「當然是怨人了,太陽就一個,是每個人站的位置和角度不同,所以影子才不同。」

  陸嘉行把她摟回去,說:「嗯,許同學領悟力不錯。」

  許梨恍然明白其中道理,咬了陸嘉行肩膀一口,「陸總的大道理果然讓我醍醐灌頂。」

  陸嘉行手摸在她光滑的絲質睡衣上,「叫我什麼?」

  「……你是我老闆嘛。」

  許梨狡猾的笑。

  兩人合作開發遊戲,按最初的合作比例,這個項目上陸嘉行是她老闆。

  「那老闆說什麼下屬是不是都要聽?」

  陸嘉行翻身,掰起許梨的腿架在肩膀上。

  這男人在凌晨就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說興奮就興奮,毫不節制。

  許梨半推半就,「你別這樣……」

  陸嘉行像捏螞蟻似的梏住她,聲音懶懶的,「知道你們那個陳老師為什麼成現在的樣子了嗎?」

  這種時候說這些題外話,許梨嗯嗯啊啊的說不出話,陸嘉行開了床頭燈,審視著床上的人,話也多了魄力感,「因為他選擇跟著錯誤的方向,所以許同學,前車之鑑,你也應該聽你現在老闆的話,別掙扎,我帶著來——」

  ……這是一碼事嗎?

  陸嘉行把這總騷話說得天理昭昭,還讓人無法反駁。

  男人非常色氣的舔著她的耳廓,「跟著我,沒樂趣?」

  床上的樂趣,許梨最近是被帶著開發了不少,但她還是矜持,沒辦法探討這些話題,手在陸嘉行身上抽,「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這樣呢。」

  陸嘉行呼吸粗重漸漸粗重,看著她道:「我對你就這樣。」

  「爸爸!」

  房門從外面被拍得咚咚直響,許安歌喊著,「爸爸,我要進去!」

  陸嘉行動作一頓,鼻尖上的汗珠滴了下來,聲音還是正常的,說:「安歌,爸爸媽媽已經睡了,你也去睡吧。」

  他在Q大附近買的房子剛裝修完,怕甲醛對身體不好,一家三口暫時住在他之前的公寓裡。

  陸嘉行請了司機、保姆來負責白天接送和照顧,晚上他讓人都走,好享受一家人的獨處時光。

  許安歌這段時間在學習獨立睡覺,似乎不太成功。

  「爸爸,我也想跟小梨子睡!」


  許安歌哼唧著又敲了敲門。

  陸嘉行冷著聲,「不可以,你已經是大孩子了。」

  才幼兒園的年紀,能有多大,許梨心疼,推推陸嘉行,「讓他進來吧,這凌晨醒的,你想讓他自己在睡,不可能的。」

  許安歌在外面扯著脖子嚎,「可爸爸是比我還大的孩子,為什麼就能跟小梨子睡?」

  世間一物降一物,許安歌那些讓人啞口無言的本事,盡得他親爹的真傳。

  見沒反應,許安歌用腳踹起門,退而求其次道:「爸爸,那我們一起跟小梨子睡行嗎?」

  許梨把薄被拉上去,蓋住半張臉偷笑。

  陸嘉行額頭青筋都爆起來了,單手捂住許梨的嘴,另一隻手無奈地揉了揉額頭。

  許梨看著他無奈的表情,臉上緋紅更甚,悶聲笑得肩膀都在聳動。

  許安歌又換了一種方式,像是委屈極了的軟著聲:「爸爸,我給您背手唐詩好嗎?

  山——行——!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深處有人家。

  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

  許梨很佩服陸嘉行,在許安歌聲情並茂的背誦聲中,他竟還能硬著。

  實在沒辦法,許梨只好用了最奏效的一招,軟嗲嗲的叫他,「陸先生。」

  每次她只要這麼叫,陸嘉行就跟虧她似的,哪怕她要天上的月亮,他都要竭盡全力去給她摘下來。

  所以這次也不出意外,陸嘉行黑著臉穿上睡衣,起身開了門。

  許安歌臉上還掛著淚,看到許梨就往她床上撲,小短腿架在空中撲棱了幾下,抓著她的薄被爬上去,嘟囔,「爸爸好兇啊,老跟我搶你呢。」

  陸嘉行在許安歌后腦門上彈了一下,走進浴室沖了個涼水澡。

  他這輩子倨傲輕狂,也就這母子倆能把他降得服服帖帖。

  洗完澡出來,許安歌小朋友還沒睡著,藏在被子裡玩「城堡」的遊戲,還謝謝不休的追問剛才的問題,「小梨子,爸爸為什麼老跟我搶你呀?」

  在他的心中,以前完美無缺的爸爸,突然住在一起後,突然有了讓他苦惱的缺點。

  陸嘉行倚著門擦頭,都被氣笑了。

  下一秒,他聽到許梨柔聲的回答,似夏夜的海風拂著人的面容,讓人心安的像有了歸宿。

  她說:「因為爸爸很愛媽媽,比安歌還愛。」

  ……

  兩人婚事在即,雙方父母簡單的見了個面,許澤身體不好,但堅持要帶完這屆學生再考慮回來的問題。

  陸振東生意場上摸爬滾打,面子、話術都做得很好,像是昔日什麼都沒發生,把婚事張羅得很隆重。

  光和婚書就兩大厚本,裡面詳詳細細什麼都有,還請了專業的督導提前接洽,連迎親當天兩人出門時需先看哪個方向都安排的妥妥噹噹。

  陸嘉行不喜歡繁複禮儀,指著一頁婚禮安排問:「為什麼我太太上婚車的時候要先看東南方向?」

  他沒什麼情緒,只是不笑得時候眼眸顯得有些涼薄,督導看了他一眼,莫名倍感壓力,趕緊說:「這是先生算過的,看這個方向夫妻婚後會感情融洽。」


  陸嘉行笑了一下,大手一划,「這些都不用。」

  陸振東身子直了,「什麼不用,這都是你倆八字算出來的!要按規矩才能婚後美滿。」

  陸振東發話,大家自是會給幾分薄面,許澤也附和,「是啊孩子,沒算就罷了,既然算了是要聽的,別不吉利。」

  陸嘉行眉眼疏淡,牽住許梨的左手,揚眉道:「我和許梨不用那些規矩,感情也會融洽美滿。」

  許梨抿唇點點頭,陸嘉行笑意更深了。

  婚事談得不太順暢,只要但凡會累著許梨的地方,陸嘉行全給刪了,趙亭翻著白眼,「陸嘉行你疼老婆有個度,她又不是懷孕了,讓她給家裡長輩磕頭奉茶怎麼了?」

  趙亭口中的長輩是老家幾個很少走動的遠房,老規矩上有磕頭奉茶這麼一說,但陸家這麼安排無非是給人看看,他們娶得這個媳婦有多賢良順從。

  陸嘉行就一句話:「不可能,是我要八台大轎娶她,不是她上杆子嫁我,誰也別想為難她一下。」

  ……

  這種婚禮他本身就不喜歡,許梨倒是挺樂意的,婚禮請帖她用毛筆親自手寫。

  許家人不多,陸家的名單倒是開了很長,許梨寫到一處,停了筆,彼時陸嘉行正坐在床上抱著筆記本辦公,感受到什麼抬起頭,「怎麼了?」

  許梨用筆桿抵著下巴,偏頭問:「你請了喬老師?」

  喬星辰沒正兒八經教過她課,但許梨還是一直這麼叫著。

  陸嘉行把電腦放在一邊,走過去,「請了,歡歡結婚時我可是隨了個大紅包,怎麼也得叫他當哥的還回來吧。」

  許梨知道他故意這麼說,其實是在乎和喬星辰的情誼。

  她瞥他一眼,「什麼歡歡,你都沒這麼親密的叫過我!」

  他倆相處,陸嘉行從來都是連名帶姓的稱呼她。

  「你喜歡?」

  陸嘉行拖著她的下巴往上抬。

  許梨仰著頭,嬌嗔的哼氣,「才不呢!陸嘉行!我就喜歡你叫我許梨!」

  陸嘉行鬆開她,「沒大沒小。」

  為了忙婚事,兩人這幾天一直在陸嘉行父母的別墅住著,趙亭想叫他倆生二胎,知道兩人說不動,就從許安歌下手。

  「星星啊,你想有個小弟弟,小妹妹嗎?」

  許安歌要著手指,「是什麼?」

  趙亭誘導他,「是能跟星星一起玩的小朋友啊。」

  許安歌想了想,「那不用了,幼兒園有好多呢。」

  「可是不一樣的,爸爸媽媽給你生的小朋友,會長的很像星星,是小版的星星。」

  許安歌有點迷糊了,歪著頭想不明白。

  趙亭說:「你爸爸從小一個人特別孤單,也沒有什麼兄弟姐妹,他才長成那種死性子,讓他再有個女兒多好!」

  許安歌跟著學,「讓他再有個女兒多好!」

  「對對,你去跟爸爸媽媽講,讓爸爸再有個女兒,好不好!」

  趙亭說。

  許安歌換了個指頭嘬,認真的點點頭。


  所以到了晚飯的時候,趙亭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彼時許梨還在為了名字的事慪氣,陸嘉行給她夾菜,她撥到一邊裝著沒看見。

  陸振東也在,看著他倆沒吭聲。

  趙亭在一邊慫恿許安歌,聲音越來越大,「說啊,要讓爸爸再有個女兒。」

  陸嘉行聽到,不悅道:「媽,您讓安歌說什麼?」

  趙亭不敢吭聲了,梗著脖子,許安歌眼睛轉了轉,跑到小梨子身邊,往她懷裡鑽,說:「奶奶想讓爸爸有個女兒,小梨子,要不你做爸爸的女兒吧。」

  氣氛瞬間安靜了,幾秒後,連許梨都忍不住笑出來。

  這個問題已是老生常談,陸嘉行沒笑,說:「許梨不是不能再生孩子,是我擔心她和那個孩子可能遇到的風險拒絕的,媽,這個問題以後別再提了,生孩子是兩個人的事,我不肯,你們說什麼也沒用。」

  趙亭生氣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都說女兒隨爹,你不想有個像你的小棉襖?」

  陸嘉行看著旁邊,「我還是覺得孩子像許梨的好。」

  趙亭嘟囔,「好什麼?」

  陸嘉行:「脾氣好,長得好,人品也好,哪都剛剛好。」

  許梨鼓鼓嘴。

  趙亭又想說,陸嘉行先前一步,「您也只生了我一個,我覺得已經很不容易了。」

  他看陸振東,「我爸不也對您很好,從沒在這方面給過什麼壓力。」

  他這話一箭雙鵰,陸振東嘆口氣,「隨孩子們吧,父母、子女都是緣,不能強求。」

  趙亭似也被陸嘉行剛才的話里的什麼打動,動動唇,沒再說了。

  吃完飯,許梨看到陸嘉行在院子裡跟許安歌玩,走過去猶豫了一下說:「你不要總跟父母那麼劍拔弩張,他們說什麼,我都沒關係的。」

  陸嘉行把手裡捏著的樹葉給許安歌,起身看著許梨,男人的眼尾蘊著強勢的凜冽感,捏著她的下巴勾起唇角,「有關係,我的梨梨不能受一點委屈。」

  許梨人一怔,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陸嘉行倒是很坦然,抱起許安歌,平靜的說:「安歌,以後我們叫媽媽梨梨吧?」

  許安歌搓著樹葉,「梨梨,小梨梨!」

  然後舉一,「那我要叫歌歌,小歌歌!」

  「你別亂教孩子。」

  許梨嗔怪道。

  陸嘉行攬住她的肩膀,「以後就這麼跟我使小性子,特別可愛。」

  許梨在掐了他一下,「我哪有。」

  陸嘉行也不生氣,對著許安歌耳語幾句,小朋友眼神亮亮的舉手,「好耶!」

  許梨還沒反應過來,只見陸嘉行手指一勾,拉開她寬大的T恤領口,許安歌迅速把樹葉丟了進去。

  許梨氣得在原地跺腳,「你們兩個給我站住!」

  站住是不可能的,許安歌把這當成了遊戲,媽媽在後面追,他被扛在大長腿爸爸肩頭跑,咯咯咯笑得很有感染力,「哇!爸爸快跑,梨梨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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