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捻菱鬆開踩著鈴音的腳,化作一股黑水移流到了廟前。
「呵呵,老頭子,你很聰明,前些日子裡還會在破廟的周圍燃上紫藤花的薰香不是嗎?」
老人沒有回答,垂下眸子,冷眼看著他。
八捻菱搖了搖頭,看向了正當空的皓月。
「可惜我比你更聰明……
身為曾經的水柱,現在的鬼……
我要輕易熄滅那株火苗還不容易?
沒錯……就這樣把你的希望泯滅……
你以為鬼會親自奪書?不,我等待著……等待著這個女孩的出現……
然後……殺了她,將書奪走,獻給那位親愛的大人!所謂藍色彼岸花的線索……大概不出我所料,就在書里吧……
不然,她為什麼怎麼樣都不肯交與我?難道……是她因為怕死而想要永生……
無論怎樣,我都會把它獻給那位大人……
哈哈哈……我就能擁有更多那位大人的血液……
永生都不用擔心那些破事了!」
他的瞳孔中透出紅光,出手掐住了老人的脖子。
「老頭子,先以你殺雞儆猴。」
藍色的日輪刀輕輕搖動,「嗤一一」的一聲,深深陷進了老人的左腰。
「吱咕一一」
刀刃旋轉了起來,老人的血肉中不斷傳出血液倒灌的咕嚕聲……
眼見老人重傷,鈴音閃至八捻菱身後,一刀斬去。「八捻菱,你在胡說什麼!擔心什麼!」
八捻菱抿了抿嘴,他有些不悅。
「水之呼吸,壹之型,水面斬……」
老人被隨意地扔在地上,插在他腰中的日輪刀被猛然拔出,血液和噴泉一般四下飛濺。
「呼一一」
他的身邊泛起一層水霧,擴散著黑水的刀光幾乎一瞬間就要掠過鈴音的身軀……
「呵……又是這樣壯懷的情感……
那些一個個來送死的東西,死前和你現在一模一樣……
一個個都說不怕死……壯烈得討厭……
不過也都是付出艱苦訓練與具有高超天賦的人啊……
你一下也死了,我最高超的戰技沒有應戰的機會啊……真是可惜……」
「別空談這些東西,把你所謂的高超戰技拿出來看看呀!仙之呼吸,伍之型,星爍!」
黑水被粉星包裹,化得支離破碎……
鈴音的日輪刀上又沾染上了粉色星光,向八捻菱齊齊綻開。
那晚在無限列車出現過的特殊狀態又開啟了。
「見鬼……」
八捻菱扭動身軀,卻也沒完全能躲開攻擊里飛出的明星。
他只覺肩上一陣刺痛,一顆粉星輕而易舉地刺穿了他的左肩頭。
被擊中的傷口在一時還無法癒合……
他又審視起了身前的鈴音,但聲音還是透出了之前的嘲弄。
「小女孩有點能力,這是赫刀嗎……呵呵呵,看不出來啊,你的握力竟然這麼強大……」
「什麼握力強不強的?」鈴音只覺得奇怪。
這個人……怎麼一直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八捻菱並不理會,轉頭看向了身後躺著的老人。
「但……還是孱弱啊……
那些死去的柱,他們戰鬥時可能會突然唯心爆發,實力增強……
但……仍是不夠看……
呵呵呵……他們都一下子又被我的攻勢重壓……直接成了我刀下亡魂……
我看你的低配赫刀有些潛質……嗯……配你玩一會,不然……再讓你唯心爆發一次?」
鈴音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全力閃到他面前,想以攻速最快的壹之型攔截。
「嘶一一」
粉光從他的身上透了過去,貌似將他一分為二。
鈴音心中一震,沒想到這一擊居然能成功擊中對手。
她扭頭看向老人的位置……
那裡……竟然空無一人……
手裡刀刃上接著傳來的……
只是一陣破空聲……
什麼?!他……他的動作怎麼這麼快……我擊中的不過是殘影嗎……那麼說……
「滴答……滴答……」
身後傳來的水滴聲,如同鼓點一般,沉重地敲擊著她的心臟。
在剛剛擊中八捻菱的殘影時,好像耳朵里隱約迴蕩著一陣悽厲的慘呼……
她漸漸轉過頭去,眼前的景象在她的腦海中,由放大到縮小……由小又到大,被拉出了一道深深的重影!
腦中是暈乎乎的一片,這一幕不斷地刺激著她的心臟……張開嘴,但也僅僅只是張開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老人就那樣被釘在了樹幹上,四肢無力地垂在半空,滿地的血液四下流淌,滲入土間……
樹皮上一條條血痕斑斑,無數肉沫就嵌在其中,仿佛在無力呻吟……
他的脖頸上早已是空無一物,只留下了紅中帶白的一條斷面,是如此之滲人心扉……
這是什麼景象……我沒救下他……我……我失手了……
八捻菱站在樹頂,刀尖上輕挑著的是老人脖上那顆不知所蹤的頭顱……
他一邊吸吮著手指尖的血液,一邊念了一紀往生咒……
「呵呵……想爆發了嗎?廢物!」
「我……」鈴音日輪刀上的粉光變得狂躁,「與……你……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