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研究的這些?」
齊龍點頭:「對嘍,我爸爸年輕時候就特愛看書,那時候在他們單位,還專門為他蓋了一個圖書館,讓他做圖書管理員!」
東強疑惑:「你爸爸我,乾爹」
一個小的停頓,讓聽《葫蘆娃》光鼓掌震驚沒怎麼樂的觀眾笑容再次打開後,東強繼續。
「乾爹不是公務員嘛,給人當秘書的,怎麼又圖書管理員了?!」
齊龍搖頭:「那都是假象都是我說出來忽悠你的,實際上我爸爸是他們單位的圖書管理員,全權負責蓋圖書館這件事,蓋起來後就讓他當管理員!」
「哦!」
「就在圖書館開業第一天,嘿,圖書館被認定為危樓.」
「啊?」
觀眾笑,齊龍嘆:「我爸爸他不懂經濟讓人家偷工減料給騙了,我現在也不怕丟人了,老爺子被判了12年。」
「這是被陷害了吧?」東強驚道。
「你看,所以他看個金剛葫蘆娃都能看出這個陷害手段來,就是因為自己這個經歷啊!」
「我就說正常人看個動畫片看不出那麼多門道來!」
齊龍繼續嘆息:「不瞞你說啊,我小時候不敢告訴別人我爸爸進去了,怕人家笑話我,就扯謊唄,出門在外這個身份都是自己給自己的,我就說我爸爸是打魚的,常年在這個黃河上打魚,打的還是鯊魚,一聽,同學們都羨慕的不得了啊!」
「黃河哪有鯊魚啊?」
「我也長大了才知道啊,那時候不知道,這藉口不能說了,換一個,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自己的,我說我爸爸是秘書,天天跟著領導世界各地跑!」
東強恍然大悟:「你爸爸是秘書這傳言是這麼來的啊?」
「對嘍,後來再長大才知道,領導出門一般不帶男秘書,人帶女秘書,能幹的事兒更多!」
「哦,能幹!」
原本齊龍說的時候笑聲比較笑,東強一個重點強調,直接點燃了現場,笑聲鋪天蓋地直衝天花板。
「他們笑什麼啊?」齊龍滿臉疑惑。
「不知道啊,我就附和了一聲!」東強也裝傻。
齊龍搖搖頭:「不說這個了,發現這男秘書的藉口也不好用,我又想了個注意,扯謊唄」
哥倆異口同聲:「出門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給自己的!」
齊龍繼續:「我說我爸爸是毛里求司國的國王,我是來華夏留學的太子」
「嚯,這身份太大了!」
「後來才知道,人毛里求司沒有國王。」
「又得換!」
齊龍擺擺手:「不換了不換了,那些同學不知道沒國王啊,天天簇擁著我這個太子,那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可惜啊,好景不長!」
「怎麼了?」
「我爸出獄了!」
全場為這「帶孝子」的言論發出了轟堂大笑。
「您什麼人呢,老爺子出獄那是好事!」
「好什麼呀,我爸爸出獄後一開始還想著找工作,人家一看坐過牢都不收,沒工作的他就有些自暴自棄,沾上了酒癮,隔三差五就跟幾個狐朋狗友出去喝酒!」
「這就不算好事兒了!」
「最過分的是,他每次喝完酒都是他那些朋友送回來的,每次送回來我得好聲好氣的給叔叔們送走啊!」
「那是待客之道啊!」
「結果我下樓送了幾位叔叔,回去我爸就醉醺醺的給了我一耳光: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你說我冤不冤啊?!」
一個小段子又引起了笑。
齊龍尋思不能這樣下去了,得給老爹找個興趣愛好讓他重新熱愛生活,不能再沉醉在酒精當中。
想到父親以前特別喜歡讀書,夢想就是當圖書館管理員,齊龍決定給老爸開個圖書館。
「圖書館,那可得花不少錢啊!」
齊龍搖頭:「大圖書館開不起,我就把我們家那個客廳給他收拾出來,做出一個社區圖書館,小區裡的人想要讀書的,拿著借書卡就可以來我們家借,也不要借書費,就給我爸爸找個活兒干!」
「這挺好!」
「我爸爸也特開心啊,跟我說:兒子!」
「誒。」東強下意識的用捧哏應對方式答應了一下。
齊龍立馬驚訝的看向他,觀眾立馬發出笑聲,東強給了自己一嘴巴:「嘿,我這聽故事聽入迷了」
「兒子啊」齊龍回頭:「你怎麼不墊了?」
「還想沾兩次便宜啊!」
「兒子,你長大了,知道為爸爸考慮了,你放心,這個社區圖書館我一定好好弄,再也不喝酒了,說完就去寫這個借書的規章制度。」
「嘿,挺好!」
「再拿出毛筆,在牆上貼幾張毛筆字來增加那個文化的氛圍!」
「寫的什麼呀?」
「剛進門左邊牆上寫著非淡泊無以明志,非寧靜無以致遠!」
「諸葛亮的《誡子書》,右邊呢?」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嚯,橫渠四句。」
「再到客廳,又有名言名句,都是勸學的」
接下來東強墊話,齊龍那一句句張口就來,相當之流暢,聽得觀眾也頗為過癮,鼓起了掌。
「這都挺好,不過我爸爸在客廳正中間掛著兩個字我有疑惑了。」
「什麼字啊?」
「蕩婦!」
場下傳來了大笑,正經了這麼久,這倆字一出一下就三俗了啊!
「啊?這不一下全破壞了嗎?」
「我覺得也是啊,我說,爸爸啊」
「哎」東強答應了一聲,把之前的便宜抄了回來。
齊龍瞪了他一眼:「兒子!」
「哎!」東強疑惑:「你不是喊你爹呢嗎?」、
「這句是我爹回我的,兒子,怎麼了?」
「得」
「我說您這字都挺好,這蕩婦是什麼意思啊?我爸爸一解釋我才知道,這得從右往左讀,而且那字不是婦,而是坦,坦克的坦,只不過土字旁寫的跟女字旁似得,旁邊那個元旦的旦,左半拉沒封口看著跟婦女的婦似得,原本人讀坦蕩。」
「哦,是這麼回事啊!」
之後齊龍又介紹了一下圖書館,說父親把他的藏書,各種國學都搬了出來,圖書館正式開張。
結果不盡如人意,畢竟現在是資訊時代,人家看書也可以看電子書,誰還來借書看啊?圖書館是門可羅雀。
「沒辦法,我就把家裡圖書館的照片拍下來在小區發傳單,哎呦,還真有作用!」
「來客人了?」
「來了不少,都問蕩婦在哪呢?你們這標題黨啊,掛那麼大的字寫著蕩婦,怎麼沒有蕩婦出來啊!」
笑聲中,東強「害」了一聲。
「我爸爸趕緊把那坦蕩的字給摘了,一下子客人們一鬨而散,不過有一位大媽留下來了,這大媽也是我們小區裡有名的一位,兒女都不在身邊,迷上了那個爽文電子書。
關鍵她不看正版小說網,看盜版的,結果誤信了盜版小說網的保健品GG被騙了一大筆錢,他兒女一生氣給她手機沒收了,當時在小區吵得可大聲了!」
「怎麼吵的?」
「他兒子女兒聲音特大,我們在外頭辛辛苦苦上班供你吃,供你穿,你天天就知道抱著個手機在那玩,玩就玩居然還往裡頭充錢,買這麼多沒有用的東西,像話嗎?快看看,有沒有老年人退款,給退一下!」
「哪有老年人退款啊?」
「就是沒有啊,老太太手機被沒收了,天天鬱鬱寡歡,聽說我們這圖書館,她來了精神過來問我爸爸借書。」
東強:「這個好,你們家圖書館借書不要錢,不用擔心被騙。」
「問題我們家沒有她想看的書啊。」
「她想看什麼?」
齊龍掰著手指頭說道:「《霸道總裁愛上大齡的我》(啊?)、《霸道總裁愛上離婚的我》(嚯!)、《霸道總裁愛上退休的我》(嘿!)、《霸道總裁愛上養老院裡的我》(嗯?)《霸道總裁愛上骨灰盒裡的我》.」
「誒誒誒」眼看齊龍越說越離譜,觀眾笑聲陣陣,東強也伸手攔著。
但齊龍還沒有結束,最後來了句:《霸道總裁愛上埋了三年的我》.
東強喊了:「霸道總裁是霸道,不是腦子有泡!」
這東強聲音一大有點尖銳,頗顯魔性,再加上壓了個韻,一下就讓觀眾莫名繼續了爆笑。
「這書我們家沒有啊,客人失望的走,我們的圖書館又沒有客人了!」
看著因為圖書館沒人光顧的老爹也要鬱鬱寡歡,齊龍想了個主意。
「我們先用一些有意思的小說把人勾引過來」
「那叫吸引!」
「對對對,吸引過來,培養他們看書的興趣,這樣慢慢的就有人借國學書了啊!」
「這倒是個辦法!」
「不過光靠買得花不少錢,我又想了個主意,在我們小區舉辦一個捐書大會,就叫《捐書有新人》,眾人拾柴火焰高,大家把自己的書都捐過來,就不用買了啊,誰捐的書最讓人喜愛,直接頒發捐書大王認證!」
東強:「您這到時好主意!」
「很快啊捐書的就來了,鄰居家一大哥,給我們來了一本名著小說《金瓶梅》,還是那個帶繪圖版的,我一看這哪行啊,你拿這個考驗人,回頭我們家書店被查封了,我再進去了。」
「對對對,這不能傳播!」
齊龍點頭:「所以我趕緊收起來,自己躲在被窩裡我先審核一下。」
「您就是自己想看。」
「裡頭有畫,但就是畫了一張床,床上掛著個穗,然後貓抓著那個穗,根本沒有違規不合法的東西,我就找鄰居大哥啊,大哥您這書不對呀,裡頭畫的內容跟文字對不上啊!」
東強:「合著興師問罪去了!」
「我白期待了,大哥讓我別急,你看看這隻貓,貓啊,只抓會動的東西!」
台下在反應了一下後爆發了笑聲,東強也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
這是隱喻,床在動所以穗在東,所以貓抓著穗!
「挺好,沒有違規,裡頭還和諧過,上架吧,大夥爭相傳閱啊,一下子這大哥就成了我們小區的捐書大王,人走路都不好好走了,都這麼走!」
說著,齊龍抿著嘴,雙手合十,踢一下大褂開始走路。
「這大哥姓郭是吧?」
「他那個嘚瑟樣,讓小區的於大哥看不下去了,走過來說他也有好東西。」
「什麼好東西?」
「碟片,會動的!」
「啊?」
「我說您這不行,您這害我啊,哪個人經得起這種考驗啊,留下來我先私自審核審核。」
東強:「你那是審核嘛?你就是自己想看!」
「我看了,場景很單一」
東強擺出自己懂的笑容:「對對對!」
「不換場景!」
「確實。」
「兩個人。」
「是」
「一個男人。」
「沒錯。」
「還有一個男人.」
「嗯?倆男的啊,那誰TM看啊!」
「我看了半宿!」
「您看兩男的看半宿?」東強震驚。
齊龍點頭,在觀眾的笑聲中卻一臉疑惑:「對啊,郭德岡、於千相聲精選啊!」
爆笑如雷。
笑聲過後,齊龍問:「你以為呢?」
「我以為是咱們倆的相聲呢!」
「咱們倆都視頻網站了,沒有錄過光碟,這個光碟一出,我們家借書館是門庭若市啊,好些人都爭相搶奪,於大爺成了捐贈大王,天天拿著啤酒瓶夾著煙出門溜達,嘚瑟著呢!」
「還得燙個頭!」
「有人看不慣他嘚瑟啊,往我們家捐那個限制級的東西,我們家越來越火,我爸爸卻愁容滿面,最後火山爆發,走,都走,我是希望大家讀書的,不是讓你們把我這裡當成什麼私人影院的!」
趕走了所有人,齊龍的父親收拾房間,發現了有一批國學經典被借出去了,是門口賣早點的阿姨。
齊龍父親感動,讓齊龍去買早點,結果發現那些書被當成了墊桌腳的東西,因為桌子不夠高,人坐著不舒服,拿去墊桌子了。
精裝書的盒子,被人家用來存放零錢。
「書中自有黃金屋的具象化啊!」
「還開玩笑呢?老爺子不得傷心死啊!」
「誰說不是呢?我都生氣了,我爸爸卻攔住了他:誰說書就只是用來讀用來背的呢,能去墊桌腳也是發揮了自己的作用,這個世界有人認為是對的,有人就會認為是不對的,有人認為是道德的,就會有人認為是不道德的。
就像《道德經》里寫的那樣,有無相生,難易相成,長短相形,高下相傾,音聲相和,前後相隨,恆也!」
「老爺子要悟道啊這是?」
「我發現我爸不對勁了,他有了一種能托起紙鳶的力量!」
「這怎麼講?」
「瘋(風)了!」齊龍一句話,又把剛才因為背道德經而有些鄭重的觀眾逗笑了。
東強:「你這還俏皮話呢?」
「不是,人都拿你的書墊桌腳了啊,他要拿自己的書墊誰管他啊,我爸爸說不管了,借出去的怎麼用是人家的事兒,未來換回來就是了,轉身回家提筆寫下兩個字:無為!」
「這是道家的思想啊!」
「打那之後,我爸爸就再也沒在意過借閱室人多人少,結果他不在意了,反倒慢慢的陸陸續續有一些要考研的,要考公的人來我們這當自習室,也吸引來了部分好讀書的來借閱國學,圖書館慢慢好起來了!」
「真不錯!」
「我爸爸超脫自然一般的每天就讀自己的書,寫自己的字,突然有一天我正在睡覺,他給我搖醒了,說:兒子,兒子!」
「嗯!」東強又給了自己一嘴巴:「我怎麼又答應了!」
這個小設計,同樣是延續氣氛的,不然最後相聲底出來,大夥還在上價值的狀態就樂不出來了。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萬卷書為父我讀完了,路該走一走,我要出去到處看看,我要去毛里求司!」
「當國王?」包袱反場,笑聲增長。
「就是去看看,還不讓我跟著,說他要週遊世界,看遍天下,去追尋自己想要的道,我把我爸爸送到機場,招了招手,眼淚都快下來了,我爸爸這一走,再回來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他也看出我的不舍,在安檢對面拿出一張紙條寫了一行字,交給了服務人員送了過來。」
「寫的什麼啊?」
「走不走,非得走,留不留?也可留!」
東強給翻譯:「這是老爺子要走,讓你留他呢!」
「我大叫一聲:爸爸先別走(連貫的說),銀行密碼是多少?」
「你不舍的是這個呀?」
哥倆後退一步,在笑聲中鞠躬,至此,一段你可以當做純粹的樂子聽,也可以察覺到裡頭有深度的相聲就這樣結束了。
裡頭說的是自己父親,實際上說的是看透一切的老子啊,說的是父親這個老子,也是那位道家的老子!
當然,能深挖的讓人思考的東西還有很多,但這些就不歸齊龍和東強管了,觀眾有什麼思考那是觀眾的事了@
我們只管說好相聲!(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