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如果再濃一些,我或許早就在與藍血的意志對抗中被侵蝕了吧。」
「水銀伯爵啊水銀伯爵,我到底是應該感謝你還是憎恨你?」
「用巫師作為祭品,以巫師們的信念認知作為鏡世界的材料?」
「雖然我只是個普通的三級巫師,但可不代表我能夠接受您這位六級大巫師的擺弄呢。」
巨石人臉望向了天空,那和重力並不一致的方位:
「霜雪種與神同化,試圖讓自己和世界綁定,與世界同在。」
「精靈因為人類的反叛失去了地位。」
「您作為半精靈選擇了人類的陣營,將精靈最後的掙扎擊潰。」
「但是,誰也沒想到,這些竟然是您的一場陰謀吧?」
「希望是我錯了,但我實在想不出,是什麼能夠讓您這位時代之子能夠捨棄地位,將那麼多的巫師作為材料捨棄。」
「別人不清楚,但是很不巧,我有幸與星空命運閣下有過交談。」
「精靈們記述歷史傳頌詩歌。」
「以獨特的形式記述歷史,他們的詩歌甚至能夠流轉於時間長河。」
「認知和記憶的領域,除了您和薔薇公爵之外,我實在想不到還有誰更擅長。」
「不過.....」
巨石人面那巨大的頭顱微微轉動,看向了亞戈消失的方向:
「有那群喪心病狂地追逐『真理之光』的白袍的搗亂,您到底有什麼打算?」
「像那位薔薇公爵一樣跨越久遠的未來在自己的後代身上復甦嗎?」
「論對藍血的運用,的確,作為半精靈半人類的巫師,您更加熟練。」
「可是......」
巨石人面的面孔上浮現出了略帶瘋狂的笑意:
「走了偏路的巫師可不止您一個,像我這樣無法在巫師的道路上走得更遠,自甘墮落選擇結合職業者的力量的。可不少。」
「序列?途徑?」
「把職業者活生生地剝離認知,以符文填充固定概念的行為,的確是大膽的嘗試,堪比巫師皇帝抽離神之血並壓制封印,作為血脈利用的壯舉。」
「如果早一點成功的話,我也許不會選擇職業者們的道路。」
「除了精靈,的確也只有您能夠做到的事情。」
「不愧是時代之子。」
「而且......」
「眼前,水銀的啟明星」
「您應該知道,異界的生靈,它們的規則可和我們不一樣啊。」
帶著些許瘋癲感的話語,從巨石人面的口中吐出:
「但是,沒錯,巫師的榮光,不會終結。」
當亞戈再度「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回到了那宛如矛盾空間般錯亂的區域。
而就在這個時候,他的眼前,那漂浮的無支撐牆體上的門扉,伴隨著一聲沉悶的碎裂聲,應聲崩塌。
無數漂浮的石塊在亞戈的視野中代替了那面石壁的存在。
而隨後,亞戈也忽然感覺到了一些奇妙的變化。
影響。
自己能夠對這個錯亂空間造成更大的影響了。
仿佛......去除了一些負擔?
那麼,自己能不能夠離開這裡?
試探性地,亞戈嘗試動用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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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結果並不好,還差一點。
他能夠感覺到,一股沉重的壓力,將他堵在了這個空間中。
自己還需要排除一些「負擔」。
意識到那塊石板碎裂給自己帶來的「好處」後,亞戈心中騰起了這樣的明悟。
緩緩地邁開步伐,無頭騎士姿態的亞戈,向著視野中的其他事物伸出了手。
循著自身那股奇妙的感知,亞戈找到了一根斷裂的柱子。
就像剛才接觸那無支撐的漂浮石壁一般,亞戈伸出了手,憑著感覺,做出了抓取的動作。
一塊看似普通的碎石被他從斷柱上取下,在他的手中,巴掌大的碎石開始扭曲變形,而那斷裂的支柱上也浮現出了門扉的輪廓。
與手中碎石扭曲的樣子十分吻合的空洞,出現在了門扉上。
一回生,二回熟,亞戈將手中的「鑰匙」插了進去,推開了門。
......
這一次,他所進入的地方,是一個繁華的宴會場所。
滿是花紋的巨柱圍出了一片空間,繁複花紋的巨柱裝飾下,讓這裡看上去有著神殿般的宏大感。
巨大的宴會大廳總體上大致分割分成了同心圓般的兩個部分。
中央,也就是那巨柱圍攏的巨大高台之上,滿是華麗紋飾裝飾的地面上,已經有無數人影攢動。
而同心圓的外側,比起中央的高台要矮上一大截的區域.....
滿是各種一動不動的.....人偶。
亞戈的「視線」,掃過那些或身體殘破、或衣物破碎的人偶。
就像是垃圾一樣,這些人偶堆疊在下方。
就仿佛.....
從那巨大的高台上被甩下來的一般。
亞戈看到了一些有著近似吟遊詩人裝扮,身邊有著各種破舊或破爛弦樂器的人偶。
短暫停下腳步,亞戈沿著外圈螺旋向上的階梯,走上了高台。
在二層的階梯上,也有無數人偶。
亞戈剛才所看見的無數攢動的人影,赫然也是人偶。
這些形似真人的人偶,仿佛完全沒有發現亞戈一般,仿佛機械一般自顧自地動作著。
大部分是兩兩一對跳著或熱烈、或優雅的舞蹈。
還有一些,則站在邊緣處,在靠近邊緣的桌台上自助取用「食物」的人偶。
和那些人偶一樣的、明顯並非真實食物的擺件。
能夠清晰辨認出這些是人偶的同時,亞戈又看著他們仿佛真正的活人一般,在取用食物的自助桌旁,三三兩兩,三五成群「愉快」交談的場景。
而在這詭異的場景中央,在亞戈所走上來的位置的正對面,從高台延伸出去的高大階梯之上,一座寬背石椅屹立在延伸出的階台上。
而在那階台之上,半躺著一個....女性的人偶?
儘管那女性是人偶的模樣,甚至能夠清晰地看到其外露的肢體上的可動關節,但是,亞戈也能明確地意識到,對方和其他的人偶並不一樣。
在這樣的判斷中,他以亞爾夫語出聲道:
「你是?」
沒有什麼身份的偽裝,沒有什麼欺騙式的開場語句,亞戈非常直接地問出了這個問題。
而亞戈的判斷,也並沒有出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