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建築風格,從之前的見聞來看,這裡是「阿拉貝拉」,這個判斷是沒錯的。
但是,同樣需要亞戈注意的是。
「真正」的「阿拉貝拉」。
「機械國度」,之前他通過戲命師之牌去往的地方,那個機械城瓦威所在的「鏡世界」,才是真正的「阿拉貝拉」。
這是他的判斷。
他在想的就是這樣的事情。
如果說「真正」的「阿拉貝拉」是機械國度,那麼物質界上的那些國家是什麼?
這樣的情況,又會不會發生在其他的國家上?
阿拉貝拉、卡特西亞、巴薩托納、蘭蘇、亞托蘭、阿硫斯、格羅明治、丹沃爾......
這些國家會不會都像阿拉貝拉一樣,物質界上的國家並不是「真正」的?
至於這裡......
他已經很明確了。
這裡是「認知領域」,是疑似由「秘密途徑」的力量,由那些書頁承載的認知領域。
是某些人、或者某群人的記憶塑造的領域。
之所以說是「疑似」,主要也是因為他並不確定這種力量是否只是「秘密途徑」這種「單一」的力量。
是的,就像他身上的這間「黑袍」,他感覺這件黑袍比自己「高出一個層次」的感覺類似,他覺得這個「認知領域」也要比他印象中的「認知領域」要高一個層次......
或許......
這個「認知領域」,其中複合了多種力量。
之前,亞戈就很奇怪的一點,為什麼他能夠在認知領域中使用作為「時間生命」的能力,又或者說使用作為「夢境」途徑的能力,能夠成功到達另一個認知領域。
尤其是在不久之前,他確認了這些認知領域的確是在「死海」內部的時候。
這片廣袤而寂靜的死海,能夠壓制、能夠抑制其他途徑的力量。
這一點,同樣也應該包括「時間」,包括夢境途徑的力量。
但是,他還是成功做到了。
為什麼?
第一,隔絕。
這些認知領域隔絕了外部與內部,讓死海的力量不能影響整個認知領域。
第二,也正是他腦海中逐漸形成的一個想法。
這些「認知領域」,本身就包含了一部分「死之秘光」,包含了一部分死靈途徑特有的力量。
雖然還有其他的想法,但這兩種目前來看,可能性遠超剩下的那些推斷。
而原因,正是他一次次在這些認知領域中穿梭的事情。
一開始,他的想法是「多層」。
就像書籍有一頁又一頁,「認知領域」也並非只有一面,一開始他通過引路人的能力,通過戲命師之牌的穿梭,在以「認知生命」的姿態中,逐漸意識到的。
在發現那疑似巢穴的光暗交織的領域後,這個想法逐漸形成了雛形。
因為,他就是在那裡發生的生命形態的改變。
從「認知生命」變成了「時間生命」或者說「夢境生命」。
但是,他改變了生命形態後,有一些東西無法觀察到了,但又有一些東西能夠觀察到了。
當時,他因為將注意力都放在自身的變化上,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但是隨著他找到一片又一片書頁,這個疑問逐漸浮現。
至少,在那個巢穴般的光暗領域中,應該是複合了多種力量的。
其他的,也有證據——
他能夠在一個書頁中使用能力穿梭到另一個認知領域中。
「多層」這點沒問題,但更重要的是為什麼能。
這兩個領域之間為什麼能夠通過「夢境」途徑的力量穿梭過去而不被死海壓制失效。
單個問題都可以解釋,多個問題複合在一起,那就可以推翻之前的「印象」了。
這裡,這些「書頁」,是「複合」力量形成的領域。
這就是他在推翻了之前的印象後作出的假設。
目前,也只有這個設想,能夠包容他所遇到的各種情況後產生的疑問。
所謂的「最小公倍數」。
包括「無知之海」的問題。
包括他身上那「黑袍」的問題。
其實仔細思考,這並不是什麼難以預料的事情。
只是他因為「不同途徑的力量會互相排斥」這個固有的印象給局限住了,導致他認為這認知領域應該只由某種力量單獨構成。
這種想法是如何形成的?
準確地說,有兩個來源。
第一,觀察到的現象而形成的經驗記憶。
在物質界,他發現了不同途徑會被排斥,強大的途徑的力量會「同化」其他事物,弱小的途徑的力量也會有這種特質,然後,兩者會產生衝突。
第二,是「巫師」的意志。
雖然說也是經驗記憶,但更準確的說,這並非是他「親眼」觀察得來的,而是一種獲取的知識所聯繫在一起的。
他確立了途徑序列和「巫師」相關,而「巫師」們不斷強化自我意志,讓自身力量帶上了獨特性,帶上了強烈的同化性和排他性。
在一次次獲取巫師和序列途徑相關的情報後,他甚至已經有了「序列途徑就是巫師的力量發展而來」的這種印象認知。
在這兩種情況相結合之後,他遇到相關事情,都會有這種「刻板印象」浮現,以這種印象為邏輯基礎去進行相關認識和判斷。
但,這是「確定事實」嗎?
不,仔細思考回憶的話,也有很多否定的狀況。
比如說,在「機械國度」出現的「共存」。
又比如說,在「序列共存」。
儘管,他身上的「概率途徑」和「死靈途徑」已經被他確定,是和他本質一樣的,是某種擁有「適應性改變」能力的力量,因為不知名原因被「改變為」或者「固定為」死靈途徑和概率途徑的力量。
而這一點,在之前那個晦暗書頁,那個光暗之巢中,在他接觸到那座鏽蝕鐘塔之時,被打破了。
他身上的「死靈途徑」和「概率途徑」力量,變回了原本的力量。
不過,這並不是他腦中唯一的答案。
他有另一個想法。
但這個想法,目前還沒有找到多少確實的證據,可能性比起上面那個要小。
在更有力的設想面前,亞戈沒有將這個等同於陰謀論的假設拋出的想法。
不過.....
如果說能夠找到證據。
思索間,亞戈抬起了頭,目光落在這大門敞開的低矮房屋中,在桌面上擺著的書頁上,嘆了口氣:
「我很討厭陰謀論,但不僅僅是因為歷史研究者的底線,也同樣是自己可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這種狀況,對於非宿命論者來說,安全感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