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沒聽錯的話，裴知聿這是在哄她嗎？
付煙動作都停了，矜持了下來。
「真的？」
有點意味深長的，不懷好意的。
裴知聿自然看出了她的算盤，但他繼續一根一根把玩著她的手指。
很是縱容。
「嗯。」
付煙眨眼。
這可是你說的？
於是，不一會兒。
「這件。」
「那雙白的也不錯。」
「這雙也取下來給我試試。」
……
蜈蚣精轉世。
店員震驚，雖然女人刷男人的卡花男人的錢是天經地義，可是這位付小姐有點太……敗家了吧。
像敗家娘們。
她恨不得把店裡都洗劫一空。
家裡開銀行的，都經不起她這樣的揮霍吧。
於是店員向沙發上的俊朗男人看去，似乎是在徵詢他的意見。
買單的話語權在男人那。
而裴知聿卻面不改色，這點錢對他仿佛不值一提，於是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而是平靜地道。
「聽她的。」
接下來一陣手忙腳亂的，幾乎店裡所有的店員都在為她忙活。
付煙經過一個小時的大採購，讓男人花了一筆不少的錢。
至少對她來說很多。
付煙剛打算掰著手指頭算算花了幾位數，越算越心虛，於是手指就這麼放了下去。
她老實了，慢吞吞地踱步，有多做作就有多做作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付煙緊張，面上笑嘻嘻的。
「哥哥，我買的會不會太多了。」
裴知聿不正面回答，他的目光從雜誌上離開，四目相對。
「你覺得呢。」
咕嚕一聲，付煙吞口水。
「不好意思，讓哥哥破費了。」
裴知聿停住了翻雜誌的動作，他眯起眼，審視著她。
她收斂起鋒芒和爪牙，讓他面前低頭認錯的樣子，很有小女人的嬌態，粉唇微撅出一個讓人憐愛的弧度，不會太作，甜度也剛剛好。
裴知聿合上了雜誌。
「還生氣嗎？」
買了這麼多雙高跟鞋，她臉都要笑成菊花了，哪還有時間生氣。
「不生氣了。」
付煙坐回他的旁邊，去殷勤地抱著他的胳膊，一陣搖晃。
「你給我刷卡，我這個季度的鞋櫃都要被你承包了，我哪裡還敢跟金主哥哥生氣呀？」
很會撒嬌。
偏裴知聿聽了無動於衷。
「不生氣了，那該怎麼做。」
付煙抱著他的胳膊的動作一停，眼睛滴溜地轉。
她知道，裴知聿在她這裡破了財，自然要在她這裡要點好處了。
於是在男人的眼皮底下，她矜持地笑了笑。
她附在了他耳邊。
嘴唇差點吻過他的耳垂。
裴知聿散漫地做出聆聽的姿態。
「哥哥，你有福氣了，我現在告訴你。」
「你的小舔狗又回來了！！」
裴知聿：……
他黑了臉，眉心擰得能夾死一隻蒼蠅。
付煙卻不知其解：「怎麼了哥哥？」
他怎麼擺這樣的臉色，她這隻舔狗又回來舔他了，他不應該開心才對嗎！
要是一般的男人，她才不會給人家做舔狗呢！！
跟她聊天仿佛是在考驗自己的心臟，裴知聿側過臉，薄唇緊抿，竟然一個字都吝嗇得說了。
付煙對他做鬼臉。
買了太多鞋，帶是帶不走的，付煙給了對方地址，第二天直接送貨上門。
見裴知聿在那刷卡。
付菸嘴皮子又癢，「哥哥，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最帥嗎？」
「你穿正裝的時候最帥，正裝加給我刷卡買奢侈品，更是疊buff，無敵爆炸帥！」
裴知聿就像校園裡你怎麼也夠不到的男神。
他餘光都不給她，從店員手裡取回黑卡後，便邁出長腿推開店門出去。
「誒！等等我呀！」
付煙傻眼，急急忙忙地從旁邊的店員手裡拿過自己的手提包，就跟了出去。
裴知聿走出去沒幾步，便聽出身後傳來清脆的高跟鞋踩地聲音。
下一秒，他的手臂又被女人給挽住了。
付煙氣喘吁吁地道：「你走得太快了，連你在店裡落東西了都不知道。」
「落什麼東西了。」裴知聿問。
「落下我這個心肝寶貝了呀。」
裴知聿：。
有時候真的挺想報警的。
裴知聿下頜緊繃，臉似乎比今天剛出門的時候要更冷了。
付煙還故意伸長脖子，歪著脖子看他。
「難道我不是你的心肝寶貝嗎？」
裴知聿太陽穴凸凸地跳。
「不是。」
聲音透心涼。
付煙不介意，現在她粘人得很。
「那是什麼。」
裴知聿道，「狗皮膏藥。」
付煙：你禮貌嗎！
可是男人這麼說，也不影響她現在看他越看越喜愛和順眼。
現在裴知聿在她眼裡，變成了ATM，隨時隨地都會爆金幣的那種。
男人越疏離她，她越熱情。
她粘人得裴知聿有點把持不住。
巴不得長在他的身上。
本來打算跟裴知聿就這麼離開的，但是他們又路過了好幾家奢侈品店。
長京旗下的這家商場，打造得跟銷金窟似的，平民百姓都不敢踏足這裡一步。
付煙陡然有了點想法。
於是她微笑道：「我給你也買件禮物吧。」
花了男人這麼多錢，爽是爽了，但她也有點不好意思。
再說了，她給裴知聿買了件禮物，最好是那種貼身的東西，這樣的話以後他看見了，豈不是會天天想到她？
太有心機了！
付煙都想給自己鼓掌。
禮物？
裴知聿聽了，卻皺眉。
「不用。」
「我不需要什麼禮物。」
收了她的禮物，則代表跟她的牽連將越深。
裴知聿拒絕了。
付煙瞪眼，怎麼可以。
他不收她的禮物，這樣的話，他就不能天天看她送的東西而天天想到她了。
不可以！！
付煙甩開了他的胳膊，「什麼意思。」
「哥哥是不是覺得我送的禮物很小家子氣，配不上你的身份和逼格。」
說完，她就掉下了一滴淚。
啪嗒的，閃得跟碎鑽一樣。
裴知聿覺得頭疼，他抿抿唇，「自然不是。」
「那是什麼，你說！」
他的唇抿得更直了。
付煙顫抖著手指指著他，戲癮上來了，說了一句「我就知道！」，然後頭髮一甩，扭過身掩面哭泣。
那肩膀一顫一顫的。
搞得很多路人向他投來了異樣的目光，仿佛他是個擅長冷暴力的渣男。
裴知聿用手指捏了捏眉心。
明明不應該相信她的，她詭計多端得很，不知道裝可憐騙過了他多少次。
可是剛才瞥見她臉上晶瑩的淚痕，那雙微紅的眼就這麼望著自己。
理智變成了下風。
裴知聿嘆氣，「我不是那個意思……」
他一妥協，付煙又嬉皮笑臉地回過了頭。
「那就說定了，我給你挑件禮物。」
裴知聿：……
有時候真的很想掐死這個女人。
裴知聿沉臉，很想轉身走人，又無可奈何，只能被她拉進了一家奢侈品店。
付煙打算為他挑選一件袖扣。
然後她再逼迫著他每天佩戴，這樣的話，他每次低頭看到袖扣，就會想到她。
玻璃櫃檯里展示著各種寶石袖扣，被照得華美璀璨。
付煙拉著男人挑選。
只不過半途的時候，裴知聿接到了一個電話，於是去店外接聽。
只剩下她一個人在這繼續挑選。
付煙剛有點意向一枚藍寶石袖扣，剛想叫櫃姐取出來看看時。
「付煙？」
身後傳來了熟悉又無比噁心的嗓音。
嚇到付煙的手提包差點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