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絲佛帝國。
般弱一覺醒來,就被告知中央星被入侵者圍了。
般弱:「……啥?」
她是不是還沒睡醒?
然後絲佛紅露發起高層作戰視頻會議,其他同事領到的任務都很正常,就她被催促快點去中央塔認領她漂亮老公。
般弱:「……哈?」
確認過離譜,她果然沒睡醒。
般弱就在一臉懵逼中,連人帶床,被強制抬上了帝國戰艦。
她頭也沒梳,臉也沒洗,身上甚至穿著一套黑白小豬的貼身睡裙,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昨晚因為公務累得倒頭就睡,內衣是齊全的,不至於當場走光。饒是如此,般弱也覺得是大大的過分,這都還沒到上班時間呢!
可惡的資本家!
「帝國給我發的大漂亮老公呢?」
般弱就當是年終獎驚喜了。
雖然她不太明白那一對熱衷給他們兒子發綠帽的清奇腦迴路。
「在下面!」
小兵仔還想把般弱的床挪到控制台。
般弱沒好氣瞪他一眼。
「這樣出去像話嗎?」
只見她運用靈活的腳趾頭,從床底拉開抽屜,掏出一雙拖鞋,還不忘拿出有著野外作戰神器之名的清潔噴霧,給她的小臉盤兒噴得清清爽爽的。
兩分鐘之後,般弱披了一件作戰服,丸子頭高高聳起,瞧著二郎腿,叼著一塊麵包,左手邊一罐果汁,右手邊一個粘著龍形貼紙的愛豬相框,儀式感拿捏得死死的。
戰爭時刻,般弱也不是故意要矯情的。
可誰讓她是操淡的黑暗嚮導呢?
她的精神波動連接成網,直接或間接影響著全帝國的哨兵與嚮導,如何在忙碌的工作中保持輕鬆愉悅的心情,幹活摸魚兩不誤,並且給她的兵仔時刻輸送積極情緒,般弱煞費苦心,把生活玩出了一朵花兒來。
近年來哨兵嚮導的死亡率直線下降,般弱的安撫技能功不可沒,這也是絲佛紅露不敢炒她魷魚的主要原因之一。
小兵仔則是敬佩不已。
不愧是他們的黑暗嚮導,連腳趾頭的小拇指都穩得無懈可擊!
般弱拖來了中央塔的主視窗,不斷放大。
哦豁!
還真是給□□亮老公啊!
雖然是跨物種級別的,但並不影響般弱垂涎三尺。
中央塔是中央星的代表性建築,政治氛圍濃厚,同時它還是一座軍事瞭望塔,外牆漆黑,高聳入雲,平時都是被隱藏起來,難以窺見它的真容。儘管民眾被軍隊疏散開來,他們依然一眼就望見了這座佇立雲端的神秘黑塔,它萬年如一日,紀律森嚴鎮守著中央星。
更令他們震撼的是,那黑塔竟然盤踞了一頭銀白色的巨龍!
它竟沒有羽翼!
是從未見過的宇宙生命!
那一身天生的鱗甲美麗又鋒利,緊密覆蓋著龐大到令人窒息的身軀,隨著日光漫射,折射出雪域的顏色,冰冷得空氣都稀薄起來。修長矯健的背脊在雲霧裡露出一截,隨著呼吸起伏,如同群山連綿。
神秘、強大、高貴、恐怖都不足以勾勒這傳說的一眼。
它好像察覺到了某種信號,脖子轉動,吝嗇露出了半邊面孔。
這不重要。
重要的是它頂了一架銀白色的、晶瑩剔透的龍角,仿佛還閃爍著金粉,美得如同雲端神跡!
般弱捂胸倒地。
天哪!
好陰險的美龍計!
這讓角控的她怎麼能頂得住對方的美角衝擊!
絲佛紅露又發來了視頻申請,皇后神色凝重,「昨晚中央塔失去了聯繫,於今天清晨發出求救的信號。經過多方專家探討,這的確是一頭虛空惡魔,雖然我們也不知道為什麼它的形象變化如此之大,不但身長,竟喪失了雙翼!」
更離奇的是,它的飛行絲毫不受到影響,周身總是縈繞著一團雲霧,時而聚雨,時而降雪,堪稱行走的氣象!
簡直違反生命進化學!
「它生機充沛,年齡應該不大,根據推算,大概處在青年階段,而且極有可能剛喪偶,你的機會來了。」
般弱:「?」
突然被冒犯。
「所以呢?」
皇后默默看她。
收一頭虛空惡魔也是收,收兩頭對你來說也不難吧?
般弱也默默回望。
您知道的,我要是敢政治聯姻,收了這漂亮二老公,等大老公回來,我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倆女人你來我往眼神交鋒。
最後,皇后吐了一口氣,「你是虛空惡魔認定的配偶,可以偽裝,先安撫它。當前帝國為重,其餘的事情,以後再說!」
般弱:「那您寫個保證書,說我是被逼劈腿的!以後要剁就剁您的腿兒!」
誰知道虛空惡魔發起瘋來會怎樣呢?擋箭牌當然是越多越好啦。
皇后:「……」
真想炒了這貨魷魚。
但黑暗嚮導,她炒不動,還很有可能導致sg體系的崩潰。
就在此時,情況突變。
一架飛艦竟然躲開了重重搜查與防禦網,如入無人之境。
正是費恩。
費恩成功轉生成了圖靈族,失去的眼睛、耳朵、手臂等重新長了出來,連怪物的烙印都消失了,令他又驚又喜。遺憾的是費恩活得太久,身體大部分潛力都被揮霍殆盡,無法激活哨兵火種,所以現在的他除了一顆瘋狂聰明的腦子,看上去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
他急需劫掠帝國,來完成他下一場轉化實驗,擺脫壽命短暫的命運。
圖靈族的身體只不過是費恩的一個跳板。
當然,這一次成功的試驗並不是自己。
費恩打量著黑塔的銀白巨龍,滿意頷首。
非人類轉生試劑自然是假的,是他為了蒙蔽外界,故意放出的風聲,打消宇宙生命的恐慌,好降低試驗進行的風險。
實際上,它是一種基因重組溶液,因為太過喪心病狂,被各國禁絕,甚至有好幾批科學瘋子被秘密處決死刑。費恩得到了一顆流落在外的大腦,知道圖靈的進化序列,所以能從非人類轉化成人類,其他試驗物種就未必有他這樣的幸運。
死的死,瘋的瘋,而能從血紅熔爐誕生的新生命,誰知道會是怎樣的星際怪物呢?
基因溶液血池裡泡了一百三十八個種族,費恩給洗出了一支所向披靡的怪物軍團,就連他最不看好的海圖公主,也成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多目刺蛇。
虛空惡魔是最後爬出來的,也是唯一保留理性與情感的生物。
費恩也沒想到這一頭虛空惡魔基因重組後,會激發另一種全新的形態,當它骨骸焚盡,基因湮滅,費恩都做好了收屍的準備,可四萬九千分鐘之後,血肉竟然再度重生,雙角,無翼,蛇身,可興風作浪。
這是最完美的宇宙兵器,打架狠,話不多,讓他在一個晝夜間,就潛入了聯盟之首的絲佛帝國。
唯一的缺點,大概是它病懨懨的,總是一副死了老婆、看誰都是垃圾的樣子。
費恩在它眼裡是一坨比較好、可以回收的垃圾。
是的,作為狡猾的星際老惡棍,怎能不在溶液里做手腳呢?
費恩洗去對方的記憶,給它取名費多羅。
不要臉的老惡棍給自己安了個救命恩人的位置,引誘費多羅主動替他賣命,發誓要顛覆整個星際,為枉死的愛人報仇!
很好!
收服順利,計劃也滴水不漏!
他的霸業,由此起步!
「絲佛帝國的諸位,大家好啊。」費恩得了最強幫手,激情澎湃發表演講,「沒想到紀元之後,我科沃費恩還能跟大家見面!」
帝國高層心頭一寒。
「科沃費恩?怎麼是這老惡棍!他又換了一張麵皮!」
「他竟然沒死!」
「還跟虛空惡魔勾結!」
費恩洋洋灑灑說了一大堆,探測窗口也多了一大堆危險紅點,他找回了當初意氣風發的感覺。
差不多了。
「費多羅!」
費恩用了擴音器,惡霸一樣的囂張語氣,「現在,擊落所有你能看見的飛行物!」
「這片天空,是惡魔的領空!」
眾多指揮官來不及反應,終端視窗亮起警告,淹沒在一片燦亮的光芒中。
而在民眾的眼裡,只看見了那銀白巨龍聳動尾骨,自烈日中甦醒,雙目凝聚著一片赤紅的深淵,極致的輝煌艷麗。剎那之間,無數戰艦密集連爆,如同群星殉葬。巨大的響聲超過了哨兵嚮導的五感極限,參與作戰的軍隊近乎失聰。
他們完全聽不見聲音,憑著本能躲閃。
整片天幕安靜極了,不停閃爍銀光,指揮官以及艦體成員被迫降落,半空綻開了一朵朵蒲公英。
般弱張嘴。
不是,說下餃子就下餃子嗎?談判呢?宣言呢?
啥流程都不搞就開干啊?
這也太莽了吧!
下一刻小綠茶同樣悲劇了,她的艦頭被炸,狂風灌入,她就跟一顆無助的小皮球似的,咻的一聲從破洞倒飛出去。
「啊啊啊!!!」
「赤你個大爺的再裝逼你老婆就沒了!!!!!!」
眼看就要摔成一灘肉餅,般弱狂罵出聲,她連人帶床都被端走,沒來得及裝降落裝置!
畢竟誰睡覺還帶一個大蘑菇的!那不硌得慌!
天光降落。
般弱眼皮落下一片冰涼,隱約有雪粒化開。
遍布殺機的雪霰里,又瀰漫起一股白麝香的辛辣氣味。
冷且艷。
模糊到失焦的陽光,風聲如子彈碎裂,又在某一瞬間,全部消弭不見。
她皮膚微微戰慄。
血紅的洪流如同命運一樣,沒有錯位,也沒有猶豫,它清晰而從容,朝著她洶湧奔襲而來。直到她隱隱約約辨認,那是一雙漂亮的、冷靜的、又隱含笑意的眼睛。
有著熟悉的、不容錯辨的情愫。
「明小姐,罵歸罵,小心走光。」
般弱啪的一聲摔進燦亮的雪地里,那是一片片細密排列的龍鱗,紋路很是奇異。生存危機近在眼前,般弱無法思考更多,頂著狂風,死死抓住了對方的一隻頭角,整個身體都快要飛起來,她回頭看了一眼自己腳趾頭卡住的拖鞋,怒吼道,「你大爺的,別飛了,先著陸行不行!」
切實考慮一下咱們的物種行不行!
對方從善如流,它龍尾一擺,彎曲如鉤,隨後猛地沖向地面。
般弱的臉部被勁風抽得變形,生無可戀。
「轟!」
他們砸進了一處無人的閣樓,灰塵紛飛。
「咳咳咳!」
般弱灰頭土臉,使勁爬起來,她欲要破口大罵,卻看見一具寬闊流暢的白皙後背,肩頭是還沒消散的銀白龍鱗,幽幽閃爍著冷光。他微微側過臉,及臀的雪白長髮根根晶瑩,被日光照得虛幻失真。
她心跳砰砰。
白毛大帥哥,你誰?
對方溫柔開口,「明小姐,雖然我不介意你目光侵犯我,但能否幫我找一件衣服呢?人都在呢,總歸影響不好。」
般弱被白髮紅瞳大老公的美色所惑,乖乖跑下樓,給他找了一件半透的襯衣,目光亮得驚人。
赤也沒生氣,音色愈發柔和。
「好久沒做人了,要不明小姐幫人幫到底,你幫我穿?」
「好噠,大老公!」
赤:「?」
般弱求之不得,興沖沖給他披上,嘖,這肩膀,這胸肌,她繫著紐扣的小手都在興奮亂顫。
完了,太緊了,扣、扣不上。
冰涼的兩指抬起她的臉,略帶清寒的氣息覆了下來,感官悄然甦醒,他赤紅的雙瞳巡視著她的神色,微紅的鼻尖,被刺激得起霧的眼睛,他舌尖抵著下顎,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低笑,「大老公不在的時間裡,明小姐是不是偷偷養小的了?」
般弱立刻將腦袋搖成撥浪鼓,「沒有沒有老娘乖得很!」
也就養養眼,摸摸小手什麼的!有了赤的情紋的前車之鑑,她根本不敢幹壞事,畢竟幹了全國人民都知道,那她不得被追殺到宇宙盡頭!
「真的沒有?」
他湊近了些,霜白的睫毛光芒瑩瑩,清冷又迷人,偏偏血瞳詭譎美艷,充滿了攻擊性。
般弱心道,這廝該不會還覺醒心靈感應吧?
小綠茶二話不說使出自己的轉移。
「哥哥,歡迎回家!」
赤的喉結微微滑動,手指勾了小花貓臉頰的灰塵,他彎下腰,跟她額頭貼著額頭,「嗯,回來了。」
以後不會再走遠了。
她張嘴說話,他吻了過來,氣音被碾碎,微冷薄紅的舌尖舔了舔,勾出一縷銀絲,隨後他沿途掠奪,氣息從頸窩染到耳朵,般弱耳邊一陣白噪音,他直起腰,舌尖還粘著一枚微型對講器,是從般弱耳邊咬走的。
般弱:他好騷啊。
赤勾了她一眼,夾出對講器。
「是我,希維爾赤。」
帝國高層轟然震動。
「現在,由我接手最高指令。」
結果沒有意外,這場突如其來的戰爭,也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結束。
赤生擒了費恩,捆了之後扔到一個哨兵前,「費恩犯下累累重案,死刑倒讓他痛快了,不必好吃好喝伺候他,直接剝離腦域吧,記得做記憶等級檔案。」
哨兵身體微顫,低下頭,「是!」
費恩難以置信,「你……你怎麼會有……」兩種進化形態?他原本就是人類?!
赤笑了笑,疏離至極,彬彬有禮,「抱歉,保密。」
「對了,還未感謝你,為我絲佛帝國培育出了一支超領域怪物軍團,我會好好運用的。」年輕男人眼睛深邃,如同深紅的漩渦,帶著一點兒遺憾的興味,「很可惜,費恩,我的好朋友,你的時代在今日落幕了。」
費恩簡直吐血。
難怪這傢伙把第一戰場放在了絲佛帝國,原來目的都在這裡!
「真不要臉!還裝失憶!」
費恩尖銳辱罵。
「一點政客的小把戲而已,讓您見笑了。」
赤離開帝國那麼多年,如今想要強勢重回頂級政治圈,自然要給他們帶上一份難忘的禮物。
明小姐掛在嘴邊的殺雞儆猴,他認為很有道理,強者的震懾永不過時。
赤的笑容加深。
命運總是有無數的變數跟曲折,但人為的變量卻是可以控制的,從他恢復記憶起,他便一直在尋找合適的人選,不斷地篩選,不斷地引導,減少誤差,減少意外,最終讓事情走向命定的結果。不過中途出了點小意外,他的進化詭異奔向了另一個全新的方向,竟成了一頭蛇身銀龍。
只怪當初他們的精神圖景結合得太深,他的記憶也受到了小綠茶的影響。
赤捏了捏自己的一頭偏離主流的耀眼白毛,很有染成金色的衝動。
「算了。」
他嘆息著。
「她看起來還挺喜歡的。」
可不是,般弱粘得超緊,眼睛就沒從他身上下來過,準確的說,是他的腦袋。
赤處理完一切事宜,靠著強大的手腕跟頂級的武力,打敗競爭者,重新掛上了皇太子的牌號,他將自己回歸的新聞發布會推到了三個月之後。
國王夫妻試探他的口風,怎麼,咱們搞個大的?
赤從容不迫,「中央星剛經歷了一場戰爭,民心動盪,需要一個好消息,還有什麼比皇儲一家三口現身來的有衝擊力?」
倆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很複雜。
原來他們的兒子,真的在外頭偷偷生了一個兒子。
赤不理會他們的糾結神情,他偏頭看向般弱,「執行官,今晚我睡哪?」
眾人暗自吸氣。
皇太子向來奉行政治保守主義,一言一行也極為克制嚴謹,像這種換了一副面孔的公開,實在是有點嚇到他們了。
般弱高高興興把他牽回了自己的府邸。
「去你房間。」
皇太子發話了。
般弱瞳孔地震。
「怎麼了?房間有人?」
對方略揚語調。
「倒也不是。」小綠茶猶猶豫豫,糾糾結結,「我還沒做好要二胎的準備呢!」
主要是太快了,她都還沒聞熟他身上的人味呢!
皇太子:「我準備好了。」
小綠茶:「?!」
赤牽著她,徑直進了一個她氣息最為濃郁的房間,果然是主臥。
就是中間空了一大塊,最重要的床鋪不翼而飛。
氣氛頓時詭異。
般弱生怕自己身首異處,連忙解釋,「是你來的太突然了,他們連人帶床把我端走,我睡衣都還沒換呢!不信你可以看監控,他們太欺負人了!」
她小嘴叭叭個不停,隨後身體一輕,被人環著腰,放上了窗台。
「我信。」
「我真的是……呃?」
這麼好說話的嗎?
般弱就見對方曲下腰,單手脫開了她的軍靴,手指按開了她的腳趾頭,「磨掉了皮,不嚴重。」
降落的那一刻,他就注意到她被拖鞋卡住的腳趾頭。
赤從衣兜里摸出一塊止血條,撕開之後,抽出附帶的酒精片,略微擦拭傷口,又劃開止血條的兩端,如同一隻蝴蝶,仔細黏在傷口處。般弱瞧著很有趣,故意取笑他,「果然當媽媽之後都細心啦!大花令人成長!」
赤瞥了她眼,「你才知道?你那兒子,奶還沒戒掉呢,就成了小惡棍,背著我就出去跟星際海盜要過路費,哪次不是哭著跑回來要我包紮的?」
「輸了?」
「贏了,它裝的。」
破個皮都能哭出一個海洋,吵得它不得不「假裝包紮」,演技飛快上漲。
般弱鬆了一口氣,驕傲無比,「這基因,隨我!」
「對,隨了某人,貪心,嬌氣,又愛哭。」
般弱反駁,「我可不愛哭,都是裝的好嘛!」
「哦?明小姐演技這麼了得。」
皇太子一節一節拔起脊骨,看似漫不經心靠近她,「那別藏私,也教教我怎麼裝。」
他的步調是極為閒適舒緩的,叫人察覺不到他的野心意圖,等般弱反應過來,她的雙腿被一條粗壯的龍尾緊緊纏縛,鱗片被日光照耀得波光粼粼。
般弱:「這不好吧?我不玩這個的。」
白龍:「那試試?」
般弱很難拒絕。
她的視野之內,就是一條窄硬的腰,它像刀刃一樣凌厲,又擅長愛欲,傾其所有討好她。而在他的後腰,蜿蜒出一抹凜然的雪光,龍尾從她的腳踝脫開,它急躁不安,啪的一聲抽在地面,蔓延開蜘蛛網般的裂痕。
皇太子遠沒有表面的冷靜,得到她的許可後,他急切地埋進她的肩頸,非人類的瞳孔跳動著瘋狂,想要嚼吞她的血食。
般弱伸手死死摳住他的腰,某一時刻,龍尾充血僵直,白鱗片陡然炸開。
「嘩啦!」
清脆的響聲中,般弱的手心被割得鮮血淋漓。
血腥味喚醒了虛空惡魔,眼底的火焰愈發炙熱,他低下臉,輕輕舔她的傷口,直到傷口變細,消失不見。
「抱歉,有點,過於興奮了。」
虛空惡魔啞著聲,主動低下頭,獻上他的兩架龍角,它們天然生長,白琉璃枝般華美精緻,尖端則是隱隱透著殷紅。
「我身上都是鱗片,你抓著會受傷。」
般弱小心翼翼抓住他這一對看起來就很貴的龍角,觸感是冰涼細膩的,肌膚不由自主戰慄。
他忽然頂她,般弱半截腰被迫拔高,手臂不得不伸直,好拽住龍角,她不上不下的,特別難受。
小綠茶氣得瞪眼,「幹嘛呀!是你要我抓角的!」
雪茫茫的長髮凌亂披在男人的胸前跟腰後,聖潔與交織成最動人的姿態,他指尖順著她的耳朵,鑽入她的發間,略微籠著她半邊臉。
白龍認真且長久注視著她。
般弱被看得發毛,啪的一聲蓋住他赤紅的眼珠。
男人的背脊靠著窗,嘴角翹起。
他沒有拆開她的手,睫毛像雪山蝴蝶一樣,清涼飛過她的手心,又在裡面盤旋停留,「還記得那天你寫信給我,說你夢到年少的我了嗎?」
「是好像,好像夢到了!」
般弱嘴硬,強調用詞必須精準。
「我試著克制,不去想你,不去答覆你。但很可惜,我失敗了。那是我出生以來,第一次掉了眼淚,當然,得偷偷的,不能讓那個叼奶嘴的看見。」
不緊不慢的語氣,說得極其欠揍。
「誰信你這個怪物會哭啊!」
般弱沒好氣撤開了手,卻看見了一雙淚光粼粼的眼
她愣住了。
他另一隻手覆住般弱的手背,手指扣緊她的指縫,微紅的眼尾如同剪開的赤紅蝶翼,虛空惡魔低低囈語著。
「我凝視著周圍,暗的無法行走,於是我又想著你,想著學走路的你,是不是會像大花一樣摔個四肢朝天?想著讀書的你,長大的你,跟別人交往的你,未來的你,走在晴日下的你。」
「我把你的出生到死亡都想了一遍,發現我只占了百分之一都不到。」
越想越生氣,越想越不甘心。
皇太子很少露出這樣孩子氣的一面,說得又快又急,好像要把他二十四年沒說的話都說個痛快。
「幸好,海盜團此時路過,我滅了全員,湊出了大花的奶粉錢,終於捋順了點氣。」
般弱:「……」
聽得出來,你氣都平穩了。
果然發家致富還得看海盜們的貢獻!
「不管如何。」
他碰了碰她鼻夾,親昵無比。
「事情的結果是好的,我們一家三口又在一起了。」
一人一龍互相對視。
般弱大煞風景,「這裡人頭好像只有兩個吧。」
父親優雅頷首,「大花的精神與我們同在。」
「阿次次次次次——」
星球某處,大花打了一個連串的噴嚏,它左邊的爪子鉤著一條飛船,腳底則是踩著巨人腦袋,奶聲奶氣地威脅,「交不出奶,你們就別想離開這裡!」
它可是承擔了極大的危險偷跑出來的,劫不到奶它勢不叫大花!改名小花!
巨人都快哭了。
他們是星際海盜,又不是星際奶媽,哪裡會隨身攜帶奶粉啊!
極限拉扯之間,又一艘戰艦降落。
大花立刻就捨棄了這沒用的巨人族,奔向新的戰利品。
它一爪子拍打人家的艦頭,齜牙咧嘴,「宇宙是我家,愛護靠大家,喂,過路的,交奶才能走!」
艦門滑動,露出一道修長纖細的身影,黑緞銀邊的作戰服,蹬著一雙長筒軍靴,她單手支著艙門,笑容有點小壞,朝著裡頭喊,「聽見了沒有?交出奶粉,饒你不死!」
男嗓清晰溫和,發動血脈壓制。
「是誰說,等我回來,就會成功戒奶的?」
大花只用了01秒鐘就想出了甩鍋的辦法,它咣當一聲倒在地上,「哎喲,大花好疼,都是那個巨人頭頭打我,說不給奶就要讓大花變小花!羞羞!這麼大了還吃奶!」
巨人族:「?!」
你這麼無恥,你家裡人知道嗎?
艙門降落長梯,男人走了下來,他銀白色的長髮梳理得斯文整齊,發尾繫著黑色緞帶。
「起來,打滾像什麼話。」
大花扭扭捏捏站了起來,倆肉翅遮住腦袋,躲在媽媽的身後。
般弱:「……」
你這麼大隻,你爹地還沒有你一條腿的五分之一粗,根本遮不住好嗎寶貝。
大花掀開一隻肉翅,偷偷窺了般弱一眼,遮住眼睛,又掀開,又偷看,它害羞得渾身冒花,超小聲地說,「媽媽,姐姐是來接我們回家的嗎?」
赤拍了拍它的小胖腿,含笑睨了般弱一眼,「變小點,姐姐喜歡小的。」
般弱唾他。
於是在巨人海盜團眼睜睜的見證下,大花靠著繼承的人類基因,嗖的一聲縮了水,最後變成了小嬰兒,柔軟的黑色胎毛,瑪瑙紅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赤隨手拆開自己的制服,包裹住嬰兒嬌嫩的小屁股,半夾在胸口,熟練得不得了。
嬰兒啊呀一聲,揮舞著小胖手,對般弱流露出了孺慕的眼神。
般弱伸手逗大花,反被咬住了手指,牙床光禿禿的。
她也笑得見牙不見眼。
赤低笑,「淘氣,別咬姐姐。走了,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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