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水牢後一直默默不做聲的林平之突然開口道:「他可不僅僅只是我們華山派弟子,而是我們華山派的新任掌門,華山派近20年來最有天賦的弟子。」
這句突然的提醒讓兩人吃了一驚。
任我行忍不住問道:「華山派的掌門人不是岳不群嗎?」
向問天接過話題道:「屬下來梅莊時,聽聞岳不群在華山派劍宗氣宗新一輪的爭鬥中輸了,後來又被人發現他私藏了林家的辟邪劍譜,被三派人在華山後山圍攻,失足跌下了懸崖身死道消,如今的華山派新掌門人好像姓曹。」
向問天話一落,忍不住向後瞥了瞥,「莫非被小姐騎在地上的年輕人就是新任華山派的曹掌門?」
任我行眼珠子轉了轉,滿臉的驚喜,隨後哈哈一笑道:「這一波不虧,沒想到我這新女婿,居然還是個掌門人。」
此番既為解毒,又為配種。
若對方的身份是華山派掌門人,那就更好了。
事畢,曹軍氣喘吁吁的跌坐在囚籠一側,任盈盈艱難的邁動著一雙長腿,從他身上小心翼翼的爬了起來。
全身上下大汗淋漓。
任我行聽到後方沒了動靜,忍不住關心的問道:「女兒,春宵散的毒性可曾解了?」
「嗯!」
任盈盈只是輕輕的回了一聲,隨後視線情不自禁的落在曹軍臉上,眉宇間少了一絲羞澀,多了一絲溫柔。
曹軍整理好衣物後,雙眼無神的望了望屋頂,右手在身邊習慣性的摸了摸,卻摸了個空。
「要是有根煙就好了!」
半響後,他的視線才慢悠悠的回到囚籠之中。
鼻子緊跟著抽了抽,發現了被盛放在食盒中的美酒和燒鵝,之前的計劃又重新出現在腦中。
還未等他有所反應,任盈盈主動將食盒往曹軍這邊推了推,正好擱在他伸手就能拿到的地方。
曹軍肚中早已飢餓,就算有計劃,也要等先吃飽後再說。
一番狼吞虎咽之後,曹軍雙眼中的焦距總算恢復了正常,他突然向任我行提議道:「任前輩,我們再來做一次交易如何?若我能救你們出去,你將那化解吸星大法副作用的技巧一併傳授與我。」
「你和我女兒既有了夫妻之實,怎還稱我為前輩?」任我行不滿的癟了癟嘴,冷不丁被曹軍話語中的提議吸引,忍不住嘆道:「你當真能救我們出去?」
「千真萬確!」
曹軍一臉肯定的說道:「不過,除了需要泰山大人將那技巧傳授給我外,還需要大家一起配合。」
任我行頓時多了些遲疑。
眾人皆知他12年前縱橫江湖,憑藉的是一手詭異霸道的吸星大法,其實這吸星大法有一個很大的缺陷。
若沒有他手中的化解妙方,就算學會了吸星大法,最後也會落個全身癱瘓的下場。
先前他之所以同意將吸星大法傳授給曹軍,正是處於這個考慮。
只不過……和逃出生天比起來,再大的代價也是值得的。
這曹軍如今還成了他的女婿。
對了,他還是華山派的新任掌門。
五嶽劍派與日月神教,一正一邪,勢同水火。
若將吸星大法和化解副作用的秘方一併傳授給他,豈不是在養虎為患?
任我行心中十分矛盾,很是糾結了一番,最後被逃出生天的巨大吸引力打敗。
他已在這處水牢中被關了12年。
江湖上已很久沒有他任我行的聲音了。
「可以,你若能將我們救出去,這化解秘方傳給你又如何,等你神功大成後,我的功力也恢復了,到時候我們翁婿聯手,爭霸江湖。」
次日,丹青生一臉雀躍的出現在水牢中。
在他身後,依然是被兩個僕人合力抬著的巨大食盒,裡面裝滿了燒鵝和美酒。
等他將食盒分別送進3個囚籠後,突然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
這囚牢中的四人,竟紛紛將手中的酒壺遞給了曹軍。
而在曹軍身前,已經積攢了一大堆的酒壺。
丹青生只是微微錯愕了一下,很快將目光轉到任盈盈身上。
後者依舊低著頭,趴在角落處一動不動。
「莫非這任盈盈的春宵散毒性還被壓制著?亦或是他先前歪打正著餵下的解藥起了作用?」
管他呢?
將吸星大法的口訣騙到手就行。
「任我行,今日你可要多傳授我一些口訣。」
「好說好說!」
就在兩人虛與委蛇客套期間,曹軍突然提起酒壺猛灌起來。
他一直密而不發的底牌,其一便是醉拳,其二才是好漢歌。
只不過好漢歌需要在生命受到威脅時,才能被激發出來,而醉拳就簡單多了。
之前擔心酒量不夠,他才將所有人的酒壺都集中在自己面前,而且一連積攢了兩天的量,應該夠了吧?
丹青生與任我行師徒間『一傳一學』,很快將今日的口訣學習完。
任我行突然眯著眼問道:「這三段口訣,你可有疑惑之處,今日我心情好,順便幫你解答一下。」
「太好了!」
丹青生臉上大喜,感覺任我行突然間開了竅。
不僅將口訣傳授給他,還如此配合。
等我練成吸星大法後……
「你在靠近一些,有些關鍵之處,不便讓其他人知道。」
任我行繼續在一旁蠱惑他。
丹青生關切之下,早將先前的謹慎扔到了九霄雲外。
他索性站在任我行囚籠的下面,距離曹軍的囚籠只有一米之遙。
「嗝!」
曹軍突然打了個酒嗝。
他晃了晃腦袋,搖搖晃晃的從囚籠中站起來。
這幾日體內又困又乏,一直軟綿綿的提不起一絲力氣,便是內力的運行也十分不暢。
應該是先前那煙霧的副作用還在。
不過此刻在酒意的刺激下,曹軍突然有了一種仰天大嘯的衝動,好似乾枯的小溪中,湧出來一股甘泉。
渾身上下多了一股用不完的力氣。
「看打!」
曹軍突然將手伸出囚籠外,對著一米遠的丹青生就是一扯。
奇怪的一幕發生了。
原本兩人間還有半米的距離,在曹軍的突然一扯之下,丹青生竟不受控制的向曹軍這邊跌了過來。
這是太上鍊氣訣的御物技巧起了作用。
丹青生還沉浸在請教口訣的興奮中,哪會想到突然遭遇這種變故?
驚慌之下,難免手忙腳亂。
從他的袖口中突然冒出來一支毛筆,很快被他握在手中。
隨後以筆代劍,向後刺去。
曹軍從高處一手拽住丹青生的衣領後,直接將對方提了起來,體內新學會的吸星大法也在不覺間運行起來。
這一提之下,讓丹青生的反擊也落了空,隨後整個人仿佛觸電一般,被吊在半空中不停顫抖起來。
一股暖洋洋的氣流,正通過丹青生流向曹軍的體內。
這便是吸星大法!
「哈哈哈!」
有了內力加特後,曹軍頓時如猛虎出籠。
他一手將軟綿綿的丹青生扔到地上,隨後握住手中的鐵鏈,就這麼向兩邊一扯。
呲啦一聲。
如手指粗的鐵鏈直接被扯成了兩段。
曹軍又如法炮製,將腳鏈也扯斷。
「你且躺好,不要亂動!」
曹軍解除自身的束縛後,又將目光投向同在一個囚籠的任盈盈身上。
至從有了昨日的夫妻之實後,這任盈盈原本都不拿正眼瞧曹軍的姿態,也在悄然中慢慢改變。
曹軍此刻如天神下凡的表現,著實驚呆了眾人的眼球。
任盈盈更是生不起一絲反抗心理,低眉順眼的躺好,將雙手雙腳遞了過來。
「開!」
又是兩聲悶響後,任盈盈的手鍊腳鏈也被扯斷了。
「賢婿,快快將他身上的鑰匙找出來,否則石門被關後,我等若想出去還要費一番手腳。」
任我行和向問天也坐不住了,全程目睹了曹軍的神勇表現後,忍不住在一邊催促。
看守水牢的原本是一個又聾又啞的僕從。
此刻就在外面石室中。
只不過這邊發生的一切,他既看不到,也聽不到,若是等他發現異常後,肯定會第一時間按下開關。
眾人一時間升起了爭分奪秒的緊迫感。
曹軍斜著眼望了望幾人,突然霸道的向任盈盈揮了揮手道:「婆娘,走開些,免得傷到了你。」
任盈盈乖巧的讓到了一邊。
曹軍隨後雙手捏住囚牢邊緣的兩根圓柱,使勁一掰,噗通一聲,原本結實的的實木,竟斷成了兩截。
曹軍又向下跺了跺腳。
碰的一聲!
吊在半空中的囚籠,就這樣直接散架了。
有了曹軍的事先提醒,任盈盈手腳並用的吊在囚籠上,順利的落在了下方的岩石上。
「爹!」
此番逃出生天,無疑讓眾人一掃先前的陰鬱,開心得好似心兒也跟著跳了起來。
「盈盈,速速將那廝身上的鑰匙找出來。」
曹軍恢復自由後,也不去管身後的幾人,徑直向外面的石室走去。
那又聾又啞的僕從自然不是曹軍的對手,一個回合就被他擊暈在地。
隨後幾人紛紛從囚籠中跳了出來。
唯獨任我行,琵琶骨前多了一根鐵鏈,仍被限制住自由。
「賢婿,你力大如牛,快幫我將這鐵鏈扯斷,好讓我恢復自由。」
曹軍冷冷的盯了任我行半響,心中突然生出一股一掌拍死對方的衝動。
要振興華山派,日月神教是一道邁不過去的坎。
只是他剛與任盈盈有了夫妻之實,此番若是翻臉不認人,實屬小人行徑,未免太過無情。
「罷了!便是讓你逃出去了又能如何?一個即將入土的老頭而已!」
曹軍略微猶豫了一下,一手捏住任我行胸前的鐵鏈,直接扯成兩斷。
一股鮮血,從任我行的胸前噴了出來。
「嘶……將我抬到石室內,先幫我止血。」
任我行無愧於梟雄的身份,遭此重創後,仍保持著冷靜的思路,將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條。
「賢婿,這水牢在地下,平時很少有人來,他們一時半會還發現不了這邊的異狀,我等不如先在這裡恢復下內力,然後合力殺出去。」
一行人回到石室後,才算有了一些安全感。
林平之又從丹青生的屍體上將先前被對方收走的辟邪劍譜錦帛拿了回來,隨後不動聲色的藏在自己身上。
這丹青生一門心思全在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上,這辟邪劍譜說不定都沒打開後。
便是看了,也估計被「欲練此功,必先自宮」八個大字嚇得縮了卵。
就這樣眾人在裡面打坐了一晚。
等到次日將對方送飯下來的僕從擊殺後,又休息了半天,隨後直接從地牢之下殺了上去。
安靜了12年的西湖梅莊,頓時陷入到一股恐慌中。
回到地面後,曹軍直接和林平之一路,將梅莊中的二莊子和三莊子打個半死後,成了曹軍吸星大法之下的藥渣。
就這麼一路吸到了大莊主的住處,不曾想酷愛音律的老大黃鐘公早已倒在了一處古箏後,兩人上去檢查了一番,發現早就沒了生息。
這貨直接被任我行吸成了藥渣。
此刻的梅莊,宛如鬼子進村般,到處都是逃命的僕從。
曹軍與林平之毫無阻礙的出了梅莊,最後水陸兩路並行,很快回到了華山。
此番下山,曹軍的目的超額完成了。
有了吸星大法相助後,擊殺左冷禪的把握直接升到了9成。
至於魔教那邊,任我行雖然出山,但他一身功力不知還剩下幾成,又被關了12年,身上還有舊傷。
他和東方不敗的爭鬥,恐怕還要持續一段時日。
就算是全盛時期的任我行,也未必是東方不敗的對手。
等曹軍統一了五嶽劍派後,完全可以坐山觀虎鬥。
2個多月的時間很快過去。
這一日,原本分布在華山各處的弟子都被集中在掌門大廳外。
曹軍負著手站在台階中間。
在台階的一側,分別站著劍宗的四位長老。
另一側則是岳靈珊和林平之兩人。
岳靈珊的頭髮被盤在腦後,經過這些時日曹軍的日日澆灌,又經歷過岳不群身死道消一事,此時的她,一舉一動間變得成熟了許多,隱隱約約間多了一股屬女的風情。
先前那個刁蠻任性的華山派大小姐,已經尋不到了。
而林平之被曹軍敲打一番後,也變得老老實實,從梅莊回來後,依然是日夜不停的在思過崖山洞練劍,除了一身大紅的長袍外,整個人變得比以前更清冷了。
「掌門,你可有把握挫敗左冷禪的陰謀?」
封不平和成不憂望著出征在即的曹軍,臉上隱隱有一絲擔憂之色。
曹軍雖屢屢有驚人之舉,又習得他們劍宗的獨孤九劍,但左冷禪畢竟成名已久,他們這代人無不生活在左冷禪的威壓之下。
此番曹軍想要奪得五嶽劍派掌門一位,肯定和左冷禪有一番龍爭虎鬥。
曹軍冷冷笑道:「四位長老幫我守好山門,免得有宵小之徒趁我不在時上華山搗亂,至於其他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曹軍應付完劍宗四長老後,視線一轉,落在了岳靈珊身上,「珊兒,那五嶽劍派的劍招你可練熟?」
「曹哥,你不在的這些時日,我也未曾落下。」
兩人雖在岳不群一事上有些過節,但在曹軍床榻上的英勇表現下,很快冰釋前嫌。
所謂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便是這般道理。
曹軍點了點頭,「此次,你隨我一同前往,出發之前,你可去後山與你母親道別。」
吩咐完岳靈珊後,曹軍的視線又落在了林平之身上,「我曾答應過你,等我成為五嶽劍派掌門後,就是你大仇得報之時,希望你已準備好了。」
林平之冷冷的欠了欠身。
哪知曹軍突然冷哼一聲,一雙眼神如刀割一般直愣愣的望著他,林平之的目光剛與曹軍接觸,就想起了先前思過崖上的一番敲打。
頓時身體顫了顫,恭恭敬敬的跪下行了一禮,「稟掌門師兄,我已準備完畢!」
「好,此番下山,你不要輕舉妄動,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自會讓你報仇成功。」
曹軍話風一轉,突然朗聲向台下的眾弟子吩咐道:「曹武,張力,你二人此番隨我一同下山。」
「其他人都留在華山,每日勤學苦練,如今的藏書房已向你們敞開大門,劍宗氣宗武學任爾等挑選,日後我華山派弟子,當以光大華山派和五嶽劍派為己任,三月一小比,一年一大比,偷懶耍滑進步不明顯的,要麼轉為雜役弟子,要麼被驅除下山,你們好自為之。」
結束訓話後,自有雜役弟子為幾人牽過馬匹,迎著剛剛升起的一股朝霞,曹軍雄心萬丈的向前揮了揮手,「出發!」
一行人跟在曹軍身後,緩緩的向華山山腳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