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羽晗足足用了將近半個時辰,才把蕊兒身上的木刺撥乾淨。
她看著蕊兒身上一塊塊又紅又腫的印記,終是鬆了口氣。
用白酒消毒雖然火辣辣的疼,卻是目前預防感染最好的辦法了。
「你且記住,每天早晚都要用白酒各消毒一次,且傷口保持乾燥,不要沾水」。
「還有重活累活你這幾天也不要做了,雖是皮肉傷,不至於影響你活動,不過最好還是注意休息,這樣好的會快些」,
「這些天我自己的事情我會自己做,你若有什麼活,也都跟我說,我來做吧」。
她又不是原主,也不可能成為她的主子,讓人家小丫頭天天伺候著,她總覺得心裡過意不去。
更何況如今蕊兒有傷在身,再使喚人,就更說不過去了。
「那怎麼可以呢」,蕊兒一聽緊張起來。
「我是奴,您是主,伺候主子是我的本分,我怎麼能反過來讓您伺候呢,會折壽的」。
崔羽晗見她那一本正經的模樣,真是被她逗樂了。
「我現在還不是主,你且放一百二十個心吧,沒人會來折你的壽」。
「好了,快穿上衣服起床吃東西吧,我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
「真是可惜了那一桌子的美食啊,估計都涼透了吧」。
原本還在琢磨著幹活VS折壽?的蕊兒,聽到吃瞬間也來了興致。
「對哦,我可是花了好多錢買來的一桌子好菜啊,不吃掉可惜了」。
小丫頭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呲牙咧嘴的把衣服往身上套,崔羽晗預上前幫她穿衣,也被蕊兒阻止了,還對崔羽晗沒心沒肺的笑了笑,那樣子著實滑稽。
——
「哐當」,被上了門栓的房門,忽然被人大力的從外面踹開。
「阿梅,蕊兒,你們兩個小賤人,趕緊給我出來」,兩個約摸著四十出頭的中年嬤嬤,一左一右的闖進崔羽晗的房間。
崔羽晗被嚇了一跳,她趕緊尋聲看去,那兩個嬤嬤幾乎是並排擠進來的,那個頭,那身板,真真是虎背熊腰啊。
蕊兒還沒有穿好衣服,只得衣衫不整的,藏在崔羽晗身後。
她探出頭來看著其中一個嬤嬤,「劉奶娘,又是你」!
「你在小廚房欺負我不夠,居然帶了人攆到我們院子裡來了。」
「哼,是我又怎麼樣,小賤人,幹嘛躲在人家身後不出來,像個縮頭烏龜一樣」。
劉奶娘輕蔑的瞟了一眼蕊兒又看了看崔羽晗,「哼,兩個小賤人。」
崔羽晗傻怔征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她怎麼了?
蕊兒:「你說誰是小賤人,你才是老賤人呢,你罵我就算了,居然敢罵我阿梅姐姐,她又沒有惹到你」。
劉奶娘:「我說你倆是小賤人可沒屈了你們啊,大白天的禁閉房門,衣衫不整的,在屋裡不知在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是賤人是什麼」。
「你,你少在那含血噴人,我和阿梅姐姐兩個女人能幹什麼,你別以為仗著四姨太奶奶的勢,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我阿梅姐姐再過幾天,就是五姨太奶奶了,不比你們主子低賤,誰更得寵還不一定呢」。31小說 .
崔羽晗一聽蕊兒話說過頭了,趕緊朝她擠眉弄眼,警告她不要再說了,偏偏蕊兒根本不看她一眼。
「到時候我蕊兒也是伺候主子的嬤嬤了,沒準哪天你還得有事求我呢,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小心禍從口出」。
蕊兒一身的傷正疼著呢,這會兒那劉奶娘來惹她,她哪裡忍得了這口氣。連珠炮似的,把崔羽晗之前囑咐她的話都忘到腦後了。
「我呸,小丫頭片子,膽子變肥了啊,什麼都敢說啊,說我們禍從口出,依我看你才是要倒大霉了」,那另外一個嬤嬤,狠狠地瞪了蕊兒一眼,還啐了一口。
小丫頭負氣的咬了咬嘴角,「阿梅姐姐,我們不必怕她的,您是未來的主子,她不敢把您怎樣的」。
然後蕊兒煞有其事的湊到崔羽晗耳邊,用手擋著嘴巴,卻很大聲的說,
「阿梅姐姐放心,您比那四姨太奶奶年輕漂亮多了,大婚後受寵是必然的,到時候在恆家看誰還敢惹我們」。
「哼,誰說女人之間就不能做什麼,那勾欄瓦舍里,可不只是男女之事,男男也是常有的,何況女女,這種事全銀鉑城可是都知道的呀」,那劉奶娘陰陽怪氣的,一副你們有姦情的樣子。
「你,……你個破爛的婆子,居然侮辱我和阿梅姐姐有那種事,還拿我阿梅姐姐跟勾欄里的姐兒比,你簡直瘋了」,蕊兒一張臉紅的都快滴出血來。
劉奶娘:「哼,小蹄子,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我可始終沒提你們的名字啊,我剛才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幹嘛這麼激動,難道是……真有什麼」?
「哈哈哈」,兩個嬤嬤一時間笑作一團。
「你雖然沒有指名道姓,可是你就是這個意思,這誰都聽的出來的,你就是在侮辱我們」,蕊兒憤怒不已,
「侮辱我阿梅姐姐,你根本不夠資格」。
此時崔羽晗真想仰天長嘆,快來個雷把蕊兒這丫頭給劈暈過去吧,最好再被劈的外焦里嫩,然後撒點孜然、芝麻、辣椒粉,讓她好一口口把這小蕊兒吃掉算了。
人家侮辱她們,這誰都聽的出來的,她還偏要傻傻的去撿罵。
她們目的很明顯,就是來挑事的,不然哪會一進門的方式都與眾不同。
在小廚房故意欺負蕊兒,是希望蕊兒回來告狀,然後引崔羽晗和蕊兒兩個人一起去找那劉奶娘算帳。
這樣她倆就掉進了那四姨太奶奶早已設計好的圈套里,找准機會更加倍羞辱她們,給她們下馬威,甚至除掉她們。
哪知她把事壓了下來,不但沒有去興師問罪,反而告訴蕊兒少生事端。
人家見遲遲等不到人,才會又來找她們不痛快的。
只是為了個老頭子而已,要不要費這麼大陣仗,給個老頭子做姨太太,她還覺得光彩?誰會搶她的是怎的,真當誰稀罕呢。
不過,見蕊兒這般維護她,崔羽晗心中又暖暖的,小丫頭是真把她當主子了。
「哼!小蹄子,你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吧,我們今天來這可不是跟你來磨嘴皮子的」,另一個嬤嬤雙手環抱胸前。
「最近府中夜裡總是不太平,經常有丫鬟婆子跟我們幾個資深的老嬤嬤反應,說是一些貼身的衣物被人偷了,大家都睡不安生」,
「所以我們琢磨著,不如到各個院子裡搜一搜,萬一真能揪出那賊人,大家就都可以放心了,也算是為了恆府做一件好事了」。
那嬤嬤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崔羽晗,「希望有人不要阻攔我們搜屋,才好」。
「搜屋,呵」,崔羽晗輕笑,這是一計不成又生一計嗎。
「兩位嬤嬤搜吧,隨便搜,我也希望能儘快找出那個變態的賊人」,
「只是不要翻得太亂就好,蕊兒如今渾身是傷,收拾屋子的活她已經做不來了,倒時我還得去找老爺重新分派人手來伺候我,麻煩。」
崔羽晗讓開路,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讓她們去搜。而後自己則拉著蕊兒坐在一旁,吃起冷飯冷菜來。
她大口大口的吃著飯菜,看吃相就只道是真的餓壞了。她得多吃些,才有力氣陪她們演完接下來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