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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09-01 10:04:00 作者: 百戶千燈
  林與鶴眼睫輕.顫了一下,輕聲說:「我想摸.摸哥哥。」

  陸難垂眼望著他,奇異地仍然保有著理智,甚至還語氣平靜地問了他一句。

  「好摸嗎?」

  林與鶴的耳尖被燒得有些發紅,他誠實地點了點頭:「嗯。」

  這該死的誠實簡直要人命。

  偽裝的平靜到此為止,下一秒,林與鶴就驚呼一聲,直接被人一把扛了起來。

  「哥……!」

  令人暈眩的天地倒轉持續了幾秒,他就被放在了柔軟的床鋪上。一聲驚呼還沒叫完,尾音就被惡狠狠覆上來的動作吞了下去。

  明明他們兩個穿得都很單薄,卻燒出了一片傾海難滅的火。

  林與鶴的身體受了驚地僵硬著,沒多久,卻又漸漸地緩和了下來。他那緊繃的脊背慢慢放軟,深吻掠奪了氧氣,卻為他補足了勇氣。

  他甚至主動伸手,想去攬住身上男人的脖頸。

  只是才剛一動,他的手腕就被人鉗住了,緊緊地按在床上。

  不容拒絕,不許反抗。

  哥哥一直都這樣。

  好兇。

  太過綿長的深吻讓林與鶴在料峭的冬夜裡罕見地出了層薄汗,急促的鼻息混繞交纏,他迷迷糊糊地感覺自己眼睫都濕了,整個人**的,卻還是止不住地想往更熱的地方靠近。

  只是熱源沒有讓他如願。

  唇上被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像是吃完吮淨後仍不饜足的一點留戀。咬完這一下,壓著林與鶴許久的男人就停下了。

  他還撐著手臂,退開了一點距離。

  林與鶴剛為唇上的悶痛皺了皺眉,空氣就忽然涌.入,一瞬間甚至讓人覺得有些冷。

  不是終於有充沛氧氣的滿足,而是熱度驟然離開後的涼意。

  林與鶴遲鈍地眨了眨眼睛,看向了身上的男人。

  陸難正垂眼看著他,眸光晦暗不明。

  男人胸口緩慢卻幅度頗大地起伏著,伸手幫林與鶴撥了撥額角汗濕的碎發。

  熟悉的溫度重新覆上來,讓林與鶴不自覺地側頭在那貼近的手指上蹭了蹭。

  好暖和。

  沒有人說話,四周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林與鶴舔.了一下帶著齒痕的唇,從他的角度,正好能看見男人額角突突跳動的血管。

  他仰頭,主動拉近了兩人的距離,自己親了上去。

  今天應該可以了吧?

  林與鶴想。

  但這一次,陸難卻沒有像以往那樣奪回主動權,順勢加深這個吻。

  他只是用掌心托住林與鶴仰起的後腦,淺淺地吻了吻自己咬過的地方,就把人放開了。

  林與鶴視野模糊地看著對方,他能感覺到撐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體溫依舊很熱,但對方開口時的語氣卻很冷靜。

  「寧寧,你想做嗎?」

  林與鶴只停頓了一秒、或者根本沒有猶豫地直接點了頭。

  他覺得他們之間只差這一步了。


  哥哥想做,他也想讓哥哥開心,這是兩廂情願的事。

  做就好了。

  但林與鶴點完頭,剛剛還凶到甚至不允許他抬手的男人卻沒有動,仍然眯著眼睛沉默地看著他。

  林與鶴覺出了一點不對勁。

  他的呼吸尚未平復,還在小口地喘著氣,乾巴巴地、有些侷促地問了一句。

  「哥哥……不想嗎?」

  「不是我不想,寧寧。」

  男人額角的青筋還在跳,目光卻很平靜。

  「是你不想。」

  林與鶴下意識就想反駁:「我沒有……」

  「我說過,」陸難耐心道,「要等你對我產生欲.望。」

  林與鶴有些疑惑,不自覺地蹙眉:「現在不就是了嗎?」

  看著仍然沒有動作的陸難,林與鶴實在不懂。

  「現在就是我要求的,和你說的主動有區別嗎?」

  陸難看著他,眸光沉沉,比夜色更深。

  男人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忽然握著林與鶴的手腕向下,按在了一個明晃晃的燙人的地方。

  「你說有區別嗎?」

  開口時,陸難的聲音依舊很啞,眼眶裡甚至有血絲。

  林與鶴愣住了,直到那燙人的熱度順著手掌一路燒到臉上,他才匆忙回過神來,終於明白了哥哥說的「區別」。

  差別太明顯了。

  之前幾次其實也是一樣的。林與鶴總會被哥哥挑起念想,卻並不是最開始就主動。

  即使到了現在,他依然比不上那種程度。

  還是不行嗎……?

  林與鶴的眼睫垂了下來,幾乎遮住了那雙漂亮的眼睛。

  陸難已經鬆開了他的手,但那觸感依舊存留著,明晃晃地提醒著他陸難忍得有多辛苦。

  林與鶴吸了吸鼻子,聲音很小,灰心又愧疚。

  「可是我想,想讓哥哥舒服……」

  陸難那宛如刀刻的、雕塑一樣的冷靜神情終於緩和了一些,眼底浮現出一點笑意。

  他很低地嘆了口氣,俯下.身來,親了親沮喪的小朋友。

  「笨小孩。」

  笨得讓人心軟。

  陸難把人摟在了懷裡,親吻溫和細密,輕得像風。

  「你想順水推舟讓我做,滿足我,是嗎?」

  林與鶴被人抱著,沒說話,看起來有一點委屈。

  陸難就又親了親他。

  「我明白你的心意。」

  「但是不可以把你的選擇推給我,寧寧。」

  陸難聲音平緩,少見的溫和,卻透露著無可動搖的堅定。

  「不行,不可以。」

  他什麼都會答應,包括去天上摘星星。

  除了這個。

  「我們之間的最後一步,必須要你自己走。」

  陸難說「笨小孩」時溫柔得能親出甜味,說這些卻又嚴格起來,寸尺不讓。


  他們之間有一百步的距離,九十九步的遙遠距離已經消失,陸難打定了主意,最後一步一定要讓林與鶴來走。

  不許逃避,不許撒嬌,不許作弊。

  陸難一定是個很好的家長,寵愛至極,又有底線。

  林與鶴抿著嘴巴想。

  他之前也有過近似的想法,結婚之前看到對方的敬業時,林與鶴就覺得陸先生是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以後嫁給他的人一定很幸福。

  現在他終於改了想法,反應了過來。

  嫁給哥哥的就是他自己。

  哥哥也只有在對他時,才會是這種家長的模樣。

  沒有繼續,林與鶴最後還是被重新沖完澡回來的人抱在懷裡哄著睡了,懷抱很溫暖,他卻沒怎麼睡好。

  林與鶴更加迫切地想要知道自己欠缺的到底什麼了。

  林與鶴隱約能感覺得到,似乎仍是有一層薄薄的膜存在著,透明卻不可忽略,讓他無法徹底放開自己。

  可等他細想時,卻又無法弄清楚那究竟是什麼。

  只剩最後一步,這種近在咫尺卻無法觸碰的阻隔不由讓林與鶴有些焦慮,

  愛情這件事實在太複雜了。

  他無力地想。

  讀了那麼多書還是好難懂。

  林與鶴輾轉難眠,一夜都在胡思亂想,最後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過去的。

  第二天醒來,林與鶴有點沒精神,去洗漱時,他還發現自己嘴巴里長了個潰瘍。

  上火了。

  早飯的時候,陸難發覺了林與鶴的異樣,吃完飯,他就找來了西瓜霜,給林與鶴上藥。

  林與鶴有些懨懨的,嘴裡又疼,實在沒什麼力氣。

  但他看著面前給他上藥的男人那平靜的表情,卻沒來由地有些氣悶。

  陸難專注地看著傷口,沒有挪開視線,卻是直接開口道:「怎麼了?」

  等藥上好,他才鬆開了捏著林與鶴下頜的手。

  林與鶴看著他,沒說話,有點氣鼓鼓的。

  就在陸難打算再問一遍的時候,林與鶴突然探身過來,在人唇上莽莽撞撞地親了一口。

  親完他就跑了,比小鳥飛得還快。

  留陸難站在原地,失笑。

  最後,陸難還是輕而易舉地在門口按住了意圖想逃跑的小朋友。

  他心滿意足地親夠了,才把人放走。

  今天是開學的日子,雖然沒有課,但要回學校報到,林與鶴一早就去了學校。

  雖然前些天木鶴的事已經傳了出去,憑照片認出林與鶴也不是什麼難事,不過在學校里,林與鶴收到的多餘視線卻著實很少。

  燕城大學從不缺名人,從國之棟樑到新興流量,各個領域都有頂尖的佼佼者。學校里很少會出現聚眾圍觀的現象,大家都各忙各的。

  醫學院就更忙了,在網上出名的事也沒怎麼影響到林與鶴的正常生活。

  開學第一天不忙,大多是些瑣事,林與鶴一個多小時就處理完了,還順便和舍友們約了一起去吃午飯。


  去食堂之前,他收到了陸英舜的消息。

  陸英舜說有些聽課手續想找他問一問,恰好陸英舜也在學校,兩人距離相隔不遠,他們就直接約了當面談。

  今天氣溫不算高,陸英舜卻只穿了一件印著燕大logo的棒球衫,倒是和陸難很像,不怕冷。

  棒球衫白色款的,襯得他的膚色稍稍有些暗,林與鶴多看了一眼,就被陸英舜察覺了,他笑著問:「是不是覺得我黑了?」

  林與鶴點點頭。

  雖然前些天去香山時他已經見過陸英舜,不過那天天氣不好,對方穿的也是深色衣服,他就沒有注意。

  「假期我去邦迪海灘曬太陽了,沒想到這麼明顯。」陸英舜嘆了口氣。

  他看著林與鶴從頭到腳嚴嚴實實的裝備和厚厚的羽絨服,笑道:「你挺怕冷的吧?冬天可以去南半球逛逛,那邊天氣溫和多了。」

  兩人聊了幾句,陸英舜問完手續的事,看了眼時間,道:「你中午打算怎麼吃?」

  「去學五。」林與鶴說。

  陸英舜問:「一起嗎?」

  林與鶴倒是沒意見:「我還約了舍友他們,三少想一起嗎?」

  陸英舜挑了挑眉,笑道:「那就不打擾了,還是下次吧。」

  他離開後沒多久,沈回溪就走了過來。

  「聊完了?」

  林與鶴點頭:「走吧。」

  祝博和甄凌先去學五找位置了,沈回溪剛去完超市,才在這兒等著林與鶴一塊過去。

  沈回溪提著東西,朝陸英舜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一邊和人朝食堂走,一邊問。

  「鶴鶴,你有沒有覺得,三少和陸董很像?」

  林與鶴說:「是吧,他們應該是陸家最像的一對兄弟了。」

  沈回溪卻猶豫了一下。

  他想說的其實不是這種。

  他是覺得,這兩個人對林與鶴的態度很像。

  沈回溪又朝陸英舜的方向看了一眼,路上人不算多,不過陸英舜的背影已經看不見了。

  家境使然,沈回溪比同齡人見過的人多得多,形形色.色,各種性格。他看人的眼光也被練了出來,還算得上比較准。

  他看陸家這兩位時,就有一種感覺。

  雖然陸董和陸家關係不好,陸董和陸英舜的相處應該也不會太多。

  但那種層層漸進的侵占、不動聲色的掌控,那種冷靜淡然的表象之下,隱忍又克制至極的瘋狂——

  他們兄弟兩個,卻是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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